作者:围城外的钟
之前虽与宁永年已在暗中有过几次交手,但即便是春龙诗会那次两人也没真的碰面。
不过魏长天倒是看过宁永年的画像,抛开“美颜”也能看出后者绝对是那种身体健朗、极有威严的上位者形象。
说实话,宁永年的模样是符合魏长天心中对于“皇帝”的标准的。
至于眼前的李岐......
说好听点是平易近人、温文儒雅的儒君。
说难听点就是那种优柔寡断、毫无雄心壮志的懦君。
当然了,不论是前世今生魏长天早就明白了“看人不能看表面”的道理,所以此刻并未对李岐有任何轻视之意。
毕竟如果真的是懦君的话,他也就不会主动挑起这场国战了。
“......”
“魏公子,这位是我朝内阁大学士,叶光义。”
同样上下打量了一番魏长天,李岐笑道:“叶爱卿可是十分喜爱你做的诗,这不听闻你要进宫,于是便立马假意来找朕议事,实则就是想见你一面呢。”
“皇上,你又拿老臣打趣。”
没有那种森严的君臣之别,旁边老发白须的老头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岐,然后冲魏长天拱拱手道:“老夫叶光义,久闻魏公子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有大才之姿。”
姓叶!
这个姓很危险啊!
“叶大人谬赞。”
魏长天心中大为警惕,同时恭敬回礼。
本以为俩人就是随意客套一下,谁曾想这老头却紧接着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非也,老夫从不妄言。”
“一首春江花月夜,一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能做出如此千古绝篇之人,赞一句大才绝不为过。”
“......”
你这老头......挺会来事啊!
会说话就多说点!
魏长天心中暗爽,嘴上免不了又是一阵“叶大人折煞小子”之类的客气话。
不过就在俩人你来我往的插科打诨的过程中,魏长天也发现李岐就这么乐呵呵的一直在旁边站着,脸上尽是笑意。
好家伙,一国之君竟然这么随和吗?
一时间,魏长天免不了脑补出一个“表面平易近人,背地里心狠手辣”的笑面虎形象。
而就在此时,“笑面虎”李岐也终于再次说话了。
“好了好了。”
“叶爱卿,反正魏公子还要在奉元住上些时日,你若真喜魏公子之才,他日便备上几壶好酒,邀魏公子单独畅谈就是。”
“桐儿,你陪叶爱卿转转,朕想跟魏公子单独说会儿话。”
“......”
简单几句话,总算终结了魏长天和叶光义反复无止的瞎客套。
后者跟李梧桐很快走远,而魏长天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把旁人支开,李岐毫无疑问是要跟自己说正事了。
就是不知道是要试探魏家对于“奉宁国战”的态度,还是准备告诉自己来奉元到底要干什么,亦或是邀请自己“投诚”......
看着李岐微微张开的嘴巴,魏长天神经高度紧绷,同时在脑海中快速回忆着楚先平曾跟自己预想过的种种情况。
然后他便听见李岐缓缓说道:
“魏公子,你觉得桐儿怎么样?”
“......”
“?”
......
另一边。
微风溜过几朵小小的白色花瓣,带着茉莉的清香拂起李梧桐的裙角。
她遥遥看了一眼远处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然后小声问向身边的叶光义。
“叶大人,最近这一月中......那件事如何了?”
“唉。”
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不见,叶光义深深叹了口气:“依旧毫无进展,见得那怪物几次,只是终究还是拿他没办法。”
“是么?”
李梧桐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计,但表情还是有些失落:“算起来只剩两个月了吧......”
“是,不过公主不必太过忧虑。”
叶光义安慰道:“魏公子既然能一招败蒙适,想来亦能斩杀那怪物。”
“但愿如此吧。”
李梧桐轻声自喃:“就是不知他肯不肯出手。”
“此事公主大可放心。”
叶光义微微一笑:“皇上定会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的。”
无法拒绝的条件。
李梧桐停步在一潭小池边,看着自己在水中影影绰绰的倒影,心中突然很没自信的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他才不稀得这种条件呢......
下意识的再次看向那正跟自己的父皇并肩而行的身影,一瞬间想起了什么,李梧桐突然扭头问道:
“叶大人,你可曾听过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这句诗?”
“嗯?”
叶光义先是一愣,旋即反复将此句低喃数遍,最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激动,声音甚至都不再淡定。
“公主,此诗是谁做的?!”
“......”
看了看双眼放光、如获至宝的叶光义,李梧桐如今当然知道这句诗是魏长天的“原创”了。
哼!还骗自己说他不会写诗!
“噗通~”
恶狠狠的将一块小石踢进池中,嘴里自言自语般小声骂道:
“一个混蛋作的!”
第297章 我在大奉斩妖除魔
“魏公子,你觉得桐儿怎么样?”
阳光刺眼,白袍被暖风吹得贴服在身上,勾画出李岐消瘦的身形。
听到后者的问题,魏长天哑然半晌,然后才满脸茫然的反问道:
“皇上......您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各方各面。”
李岐笑道:“容貌、身世、性子......种种这些可还入得了魏公子之眼?”
“......”
入我眼?
任凭魏长天反应再迟钝眼下也能大约猜出李岐想干什么,但他同时却又十分疑惑后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刚刚在原州城下杀了大奉一个三品境的将军,李岐不仅闭口不提此事,反过来竟然要送闺女?
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装聋作哑,所以魏长天沉吟片刻,旋即道貌盎然的回答道:
“皇上说笑了。”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小子怎敢胡乱议论。”
“哈哈哈哈,也罢。”
李岐大笑几声:“那此事以后再说,朕和桐儿都等得起。”
等你妹呢等,你丫说点正事行不行?
心中吐槽一句,魏长天决定不再跟李岐聊这些有的没的,干脆主动问道:
“皇上,公主殿下此前曾说过有事想找我帮忙,不知究竟是何事?”
“这个啊......”
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李岐迈开步子慢慢走在青石小路上,长袍随着步伐轻微摆动。
“魏公子,朕接下来要说的,还望你可不要讲与太多人听。”
终于来了!
魏长天神色一凌:“皇上放心,小子定会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
李岐点点头,伸手抚过长袖,嘴中讲出一个玄而又玄的故事。
......
一百二十年之前,距离上次奉宁两国大战过去正好一甲子。
同样是初夏时节,大奉景宁府境内的一座县城突然发生了数起命案。
死者全部为未破身的童男童女,浑身寻不到一丝伤口,亦没有什么内伤。
起初府衙只当此事是有邪人作恶,于是便将案件转交由打更人前来处理。
不过与悬镜司在大宁境内各州都设有分舵不同,打更人并不在大奉各地设有衙门,因此待消息送到奉元,打更人再动身来景宁府查案,这中间一去一回便相差了十几日的功夫。
而也就在这十几日之中,案件再次恶化,死于非命的孩童数量从一日数人,再到一日十余人,最后竟是达到了骇人的一日近百之数。
一个县城人口虽多,但半月便死了近千孩童,任谁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一时间,百姓皆人心惶惶、胆战心惊。
城中所有孩童皆被爹娘关在屋中,可亦不顶事,只消有一时半刻无人照看,孩童便极有可能莫名暴死。
这样的杀人手段简直是为所未闻。
不过四处作案,总有百姓会侥幸看到邪人的模样......
抑或说它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只似雕非雕、似豹非豹的怪物。
这怪物既可在虚实之间相互转换,亦能变化成人形,即便打更人之后找来了二品高手都拿它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府衙只好暂时避其锋芒,将城中所有孩童迁至城外。
如此做法确实奏效,凡离城孩童皆无暴死者,城中大人亦无性命之忧。
而当城中再无童男童女之时,死掉的人数也定格在了三千二百一十六。
虽然尚未将怪物伏诛,不过总算不会再死人了,至于城中的百姓......大不了日后全部迁走就是。
百姓的生活慢慢回归平稳,此事在大奉国内造成的动荡也逐渐平息。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大灾就要这么过去时,七月十五那晚却发生了一件令李岐至今说起来都会声音颤抖的事情。
一夜之间,城中七万两千户百姓,连同所有猪牛鸡羊......所有活物皆在天亮之前统统暴死,死状与之前的孩童如出一辙。
日落之前城中尚有人口数十万,日升之后便只剩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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