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轻尘
“云儿,你去把晴儿叫来。”
苏月皎沉声说道,晴儿也曾是她的贴身侍婢,因见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且武功颇高,才让她专门去服侍卫儿,也等于是替她作主,让她将来有个名份,也当是晴儿尽心服侍多年的回报。
晴儿再是得宠,但侍婢的身份注定了只能当个侍妾,侍妾不能先于正房夫先怀孕生子,加之晴儿所练的素女玄经心法正处突破的关键,必须保持纯阴之体,因此,没有她的首肯,晴儿不敢逾越。
不过现在看来,卫儿仍不知足,娶媳妇的事儿必须抓紧办,让他尽快成婚,只希望将来能有个管得住他的人,不至于再在外边胡作非为。
晴儿么,也有必要提醒她一下,不能凡事都由着卫儿胡来,顺便督促她加紧练功,突破之后方好圆房。
云儿带了晴儿回来,可晴儿手上还拿着一些书。
“夫人您看这些书。”
晴儿喜滋滋的把《大秦律》《苍云地理》等书册捧到苏月皎面前,少爷大病一场之后,似乎跟从前有点不一样了,竟然主动看书了,虽然看的不是有关科考的《四书》《六经》等,但总的来说,至少是个好现象。
“卫儿他……没什么不妥吧?”
苏月皎的俏面上现出紧张的表情,也难怪她会如此着紧,以前被刀架到脖子上也不愿看书的李卫竟然主动看书,实在反常得让她都不敢相信,第一反应是李卫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夫人,您翻开看看。”
晴儿眨着晶亮动人的大眼睛,俏面上的表情极丰富。
苏月皎翻开《大秦律》,看到里边的小点点,先是一怔,柳眉随即一扬,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去晴儿。
晴儿双手比划着,喜滋滋说道:“夫人,初时我们也不相信,可是……您再看看别的书……”
苏月皎翻开另外的几本书,里边所标的小点点与《大秦律》一样,字里行间的意思,让人一目了然。
呆立半晌,她啪的合上书,柳眉轻扬,“走,我们去看看。”
几人还没走进李卫独住的院落,突听低沉琴声自逍遥阁内传出,铮铮琴声中,有人高声长歌,“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苏月皎脚步一滞,那低沉的啸声竟让她不由自主的勾起她往昔的记忆,脑海中竟浮现出塞外风沙千里的浩瀚景象。
十六岁那年,她奉师命跟随几位同门师兄弟远赴塞外办事,却被百多胡骑围困,绝望之际,一队铁骑突然杀出,为首的骑士威风凛凛,气度不凡,手挽长弓,箭无虚发,她便在那一刻,芳心被夺,两年后嫁给了他,他丈夫,也就是嘉月省现任太守李刚。
琴声倏然一变,一变前边的苍茫,变得短促起来,也不知道乐师用了什么技法,竟在片刻之间摸仿出万马奔蹄的隆隆之声,铮铮琴声越变越短,马群在苍茫的戈壁上越奔越快,而听者之心越跳越急,越跳越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盛京终不还。”
万马奔腾之际,最后的点晴两句一出,正如火油中抛下一支火把,令人满腔热血陡然沸腾起来。
一遍即毕,琴声却不绝,反而愈急促起来,歌者也将略显沙哑的声音提高三分音量,“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盛京终不还”
这两句重复三次,方才曲终收音。
正是这步步走高的三叠之音,把边关将士征战沙场,视死如归的豪迈雄浑悲壮歌至极处,歌者每一次重复,都让人忍不住要引歌应和,及至第三叠时,已令人热血沸腾,豪气干涌,恨不能挥戈驰骋,决战沙场。
“好!”
苏月皎忍不住拍手赞喝,这一曲不仅勾起往昔的记忆,更令她回想起年青时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游侠生涯。
她呆立半响,对晴儿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带着云儿匆匆离去,手里仍拿着《大秦律》等书册。
逍遥阁内,一中年美妇端坐矮几前,如葱玉指搭放琴弦之上,半晌才叹道:“好诗,好技法,好歌。”
她是李府的歌姬乐娘,也算是李大老爷子的侍妾之一,只不过,地位比妾更低,有时候不仅得奉命侍候客人,更象一个精美的礼品,随时可能被主人送出去。
“乐娘过誉了。”
李卫客气道,对于乐娘,他既客气又同情,歌姬舞女,在这封建社会是怪胎一般的存在,有钱人赠送姬妾成风,一代大文豪苏东坡曾把怀孕的姬妾赠送朋友,他不是救世主,对此无能为力。
“是乐娘的琴技高超,若颖姑娘的歌唱得好。”
这厮难得的谦虚,却难掩心中的得意。
“少爷,请受若颖一拜。”
玉颊上满是激动红云的林若颖对着李卫盈盈福礼,一首《从军行》,完全打消了她之前的疑虑与担心,而且让她充满了信心,此诗一出,足以压倒安素云,夺取天香楼当家行首之桂冠。
“若颖姑娘客气了。”
李卫继续谦虚,脸上充满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他之所以帮林若颖,不仅是对安素云不爽的一种报复心理,而且,帮助林若颖一举成名,也是改变他不良形象的捷径之一。
“敢问少爷,此诗何人所作,怎不见流传开来?”
乐娘小心翼翼的询问,李卫虽对自已很客气,但她没忘记自已的身份。
第八章鬼话连篇
李卫看了一眼脸上也同样充满好奇与期待表情的林若颖,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此诗乃是不才区区所作,贻笑大方了,见笑,见笑。”
虽然是剽窃了王昌龄的《从军行》,仅把楼兰改成盛京,但他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他就是原创本人,王昌龄只是他曾经用过的一个笔名而已。
乐娘和林若颖都张着嘴巴,脸上表情极古怪,这等好诗还贻笑大方?
不过,打死她们都不相信胸无半墨的李卫能够作出此等名篇佳作。
李卫长叹一声,抬天仰望屋顶,脸上露出一副很苦恼,又很迷茫的表情,接着又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我知道你们不相信,别说你们不相信,我自已都不相信,这一切,仿佛都是梦,可却如此的真实……”
之前的李卫胸无半墨,只知吃喝玩乐嫖赌,如今突然有如神助一般变得出口成章,满腹经伦的大才子,这忽上忽下的落差实在大得让人不敢相信。
只凭几首剽窃的名诗还不足以忽悠住人,编个神话般的玄乎故事,这反倒能够把人唬住,李卫早想好办法,配合脸上丰富的表情,把神话一般的玄乎故意说了一遍。
在他病重迷糊的那几天里,他感觉自已在天上飘啊飘的,然后,他碰到一个胡子比雪还白,长得拖地的老爷爷,老爷爷教了他很多很多的东东,再然后,白胡子老爷爷还说了些什么,他好象记不清了,反正,醒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你们,爱信不信,骗你们我有啥好处?”
李卫耸肩摊手,一副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古人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他们从不敢乱发毒誓,李卫的一通鬼话,玄乎得让乐娘和林若颖信了大半。
林若颖呆望着仰天长叹的李卫,她突然感觉,这个恶名显赫的衙内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吓人,说句实话,李卫长得其实还算蛮眉清目秀的,带有几分书卷味,颇有几分士子的儒雅气质,特别是他现在这个负手仰天长叹的姿势,无形中多了几分的深沉,让人心中生出莫明的悸动。
如果,他不是那么纨绔草包,说句公道话,也算得上是许多怀春少女梦中的如意郎君。
哎,我这是怎么啦?
林若颖光洁的玉颊倏地飞红起来,心头莫明奇妙的突突乱跳起来。
书房内,李刚正捋着颌下长须,饶有兴趣的翻译夫人苏月皎带来的《大秦律》等书,脸上的表情显得颇凝重,还有一抹的疑惑。
他一看书里所标的那些小点点,立时明了其中的妙处,他不敢说这是一大创举啊,但对天下读书人来说,可是莫大的好处。
可是,这真是自家那个宝贝儿子发明创造的?
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月皎双手叉腰,俏面含霜,柳眉倒竖,粉拳紧握,一副母狮即将发飚的表情。
“夫人……”
李刚苦笑,宝贝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他心里清楚的得很,别人也同样清楚得很,夫人不会是望子成龙望疯了吧?“外头疯传的清平调……老爷想必也有耳闻吧?”
苏月皎的语气不禁一软,底气明显不足,说实话,她也是半信半疑,卫儿的变化,实在太突然,太玄乎了。
《清平调》在第二天就已传遍整个嘉月城,她视卫儿如已出,溺爱得不得了,自然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她打听得极清楚,《清平调》是卫儿当场吟念出来,如果是花钱买诗,至少得与什么人接触吧?这段时间,卫儿病重,缠绵床第,连门都没出,奉命保护卫儿安全的一众家奴也没发现他与外人有什么接触,而且,能作出《清平调》这等上乘佳作之人,必定文采出众,又岂是银子收买得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李刚捋着长须,摇头晃脑的把《清平调》吟念一遍,点头赞道:“此诗语语浓艳,字字流芭,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漓,言在此而意在彼,实为千古绝唱。”
李家虽是将门世家,但到了他这一代,因受大陆重文轻武风气的影响,李刚亦偏重于习文,曾中过进士,也算颇有才气,属李世家族的第一个儒将。
这等令无数文人士子望尘莫及的千古绝唱,怎么可能是自已那个只会吃喝玩乐嫖赌,胸无半墨的儿子作出来的?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老爷,你且听这一首。”
苏月皎不知如何说服丈夫,只好把刚听到的《从军行》吟念出来。
“好一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盛京终不还,好诗,好诗啊。”
李刚忍不住连声称赞,好奇问道:“夫人,此诗又是何人所作?”
苏月皎苦笑道:“相公没想到?”
言下之意,此等佳作,你没想到会是咱家的卫儿所作吧?唉,卫儿怎突然变得如此妖孽,莫不是中邪了?李刚不禁张大了嘴巴,手上不知不觉用劲,把颌下长须都扯断了好几根仍浑然不觉,这……这怎么可能?“老爷,夫人……”
这当儿,晴儿小跑进来,行过礼后,立时叽叽喳喳的把李卫蒙人的鬼话重复了一遍。
李刚和苏月皎的脸上先是出现怔愕的表情,接着又变得紧张迷茫凝重,总之极复杂。
“老爷……”
苏月皎一脸的紧张神态,如果这是真的,这也未免有点玄乎了,不过,似乎又能解释自家的卫儿突然间变得如此妖孽的原因。
李刚摆了摆手,低头皱眉沉思良久,倏地抬起头,盯着晴儿问道:“你把卫儿近来都做过什么反常之事细细说来。”
“是,老爷。”
晴儿一脸紧张的望向苏月皎,见她点头,不禁松了一口气,一五一十的把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知道的都小心翼翼的说了一遍。
李刚捋着长须,又沉思良久,才抬起头,低声道:“如果都是真的,那就是卫儿的造化了。”
第九章暗杀
送走了林若颖,李卫由自已的贴心丫环晴儿陪着回逍遥阁,青儿早准备好温水,如往常一样,晴儿服侍他沐浴,也就是所谓的鸳鸯浴。
李卫习惯性的闭着眼睛,哼哼哈哈的享受晴儿无微不致的服侍。
“怎么啦?”
发觉晴儿今次没有象往常一样尽心服侍,表情怪怪的,李卫不禁睁开了眼睛。
晴儿羞声道:“少爷,晴儿今夜可以侍寝……”
咕咚!李卫狠狠咽了一抹口水,贼眼冒光,一把将狼爪伸入……李卫醒来的时候,已将近中午,他伸了几个懒腰后,才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昨晚折腾了一夜,手脚还有点酸软。
哥终于脱贫,摘掉童子鸡的帽子了,不过,这副躯体有点弱啊,看来得锻炼起来,不然可没有风流快活的本钱啊。
晴儿进来,依如平时那般,先挂起纱帐,服侍他穿衣梳发,神态自然得象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恩爱夫妻。
她原本就服侍少爷多年,也同床共枕多年,除了没有逾越最后一道鸿沟,为取悦少爷,所学的内媚之术都用尽了,自然没有什么害羞。
“晴儿。”
李卫笑眯眯的搂着她,两只狼爪子上下其手,忙得不亦乐乎,对于这个善解人意,又引导他成为男人的贴心丫环,他心里充满了疼爱。
“少爷……”
晴儿半推半就,任由他胡闹够了,却娇喘吁吁的服侍他洗漱用餐。
“晴儿,陪我出去走走?”
临出门,李卫随口问了一句。
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到处是商铺地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古代的女人跟现代的女性一样,都对时装化妆品首饰充满兴趣,见晴儿不时的瞅着小摊上摆卖的胭脂水粉,李卫很理解,走过路旁的一家珠宝店里。
李卫有的是银子,而且是第一次给喜欢的妹子买东东,大方是必须的,女生本来就是用来哄的,看晴儿那激动幸福的开心样,他也同样开心。
突听不远处传来喧哗声,李卫一望,不禁皱起眉头。
侧街其实是一条胡同,连着好几条小巷,一直朝前走可通往另一条大街,行人不是很多。
这会,小管事张东阳正指手划脚的指挥几个家奴把两个面容姣美的小娘子团团围住,看她们的装束,一个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另一个是侍婢。
“小娘子,我家少爷的小鸡鸡不见了,你们可曾看见?”
“我看到小鸡鸡钻进了小娘子的裙子里。”
“我也瞧见了。”
突然碰到流氓恶棍调戏,两个小娘子吓得花容失色,捂着裙子卷缩成一团,拼命的摇头否认。
楼上,李卫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额头青筋凸现,咬牙切齿的问候张东阳的祖宗代。
尼玛,哥的声誉就是你们这帮混帐家奴给祸害的!这会,他恨不得宰了下面这帮家奴,不过,看在他们忠心耿耿,拼命讨好自已的份上,饶他们一次,但是,这些专门祸害他名声的家伙必须全部更换!张东阳转头刚好就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李卫朝他走过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他原本只是一名太守府的护院,武功颇强,才被太守大人派去保护李卫。
这厮拍马屁的功夫比武功还要强上十倍,正因为他了解少爷的习性,替少爷做了许多坏事,才被看重,升任太守府的一名小管事。
不过,此少爷已非彼少爷,今次的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他看到少爷脸上的怒气,不禁一怔,莫不是少爷转性了,不喜欢漂亮小娘子了?
怔愕中,突听身后传来利刃急速飞行划破空气的声音,他吓得魂飞魄,想要躲闪,已慢了一步。
他感觉后颈猛的一震,感觉脖子上好象多了什么东西,本能的抬手一摸,他摸到一截箭矢,嘴巴张了张,无边的痛浪已如黑夜将他淹没,失去生命的躯体直挺挺的往后倒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直到张东阳的尸体倒地发出震响声,才令他们吓得反应过来。
“杀人啦!”
也不知道是谁喝了一声,整条大街立时鸡飞狗跳,行人抱头逃窜,出了人命案,谁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卫愣了好半晌,直至晴儿把他往后一拖,护在他身前才反应过来。
“凶手在对面的沈记酒楼里。”
一向柔弱的晴儿此刻却仿佛变了个人,低声说道,晶亮凤眸警惕的扫视四周,严防有杀手突然跳出来行刺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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