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轻尘
“圣旨上已经写明,即刻赴任,你想抗旨么?”
“不,不敢,可我就这么走了,景怀郡诸多事务如何处理?至少要办理一下交接。”
“这个我管不着,我只管圣旨能否执行,郑象泽,若敢抗旨不准,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皇帝这么急促要调自己,定然是明升暗降,自己这个郡守,也是一方大员,有景怀郡中官员,郡兵,乃至士绅的支持,朝廷也不敢随便对付自己。
可自己去长安做了什么侍郎,看似升官,实则两眼一抹黑,朝廷只需要派出一个刀笔小吏就能惩办了自己。
不能走,自己绝对不能走,至少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走。
想到这里,郑象泽就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不行了,本官旧疾复发……”
“郡守大人这病真是有意思,你说什么时候病发,就什么时候病发,现在可容不得你了,来人,立刻将郡守大人扶上马车,送往京城赴任,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赴任的路上!”
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侍卫将郑象泽架起来,郑象泽的护卫还想阻拦,却被其他侍卫直接拿下。
对付这些人,天子侍卫们可没半分客气,纷纷打倒在地,捆起来准备与郑象泽一起,打包送到长安。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脸色冰冷的侍卫,郑象泽欲哭无泪,好好在府中“养病”不好么?
怎么就晕了头跑了和李卫谈判。
郑象泽说什么都没想到,这次登门谈判,变成了自投罗网,如今被押解赴京,连个消息都送不出去,他算是完了。
郡守被成功拿下的时候,吴镇东也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陈千之死,吴镇东心知理亏,不敢太过嚣张,如今丁开水又被杀了,给了吴镇东足够的理由。
在他的授意下,士卒们的愤怒被彻底煽动起来,在法不责众的想法下,纷纷跟着什长队率在营门口集结。
看着麾下千余官兵,吴镇东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拿刀子的手里,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底牌,今天只要闹起来,景怀郡之中,就没人再敢小看自己了。
“兄弟们……”
吴镇东刚要发表演讲,就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扭头一看,马传安正骑马赶来。
“哈哈,温阳侯,你来得正好,今日咱们唐人要在景怀郡,再次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小王爷,不能乱来呀!哗变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军中官兵被擅杀,难道要忍下这口恶气不成?今日若是忍了,郡兵在景怀郡,就没说话的机会了。”
“小王爷,乱兵若是入城,生灵涂炭呀!”
“不可能,当年我父王军队也曾哗变,却挽救了大唐,我今日,也要挽救景怀郡,挽救百姓!”
前唐被灭三年前,忠毅王吴邦永军中哗变,逼迫前唐国主将准备修宫殿的银子拨给水军,而今日,吴镇东也想要学一学自己的父亲。
听到吴镇东的真实想法,马传安被气的直跺脚。
“小王爷,今时不同往日!前唐末年,国政崩坏,可如今,大秦军威正盛,面对哗变,前唐只能安抚,可大秦,必然会剿灭!”
“不可能,我麾下足有上千人,秦人还能都杀了不成?”
看吴镇东一脸自信的样子,马传安都想找个斧头砸开他的天灵盖,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了。
秦军可是虎狼之师,灭国大战之中,杀几万,十几万敌军都是寻常事,如今不过千人的性命,吴镇东哪来的自信,绝对大秦不会动手?“兄弟们!咱们的袍泽兄弟被杀,咱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么?”
“不能!”
“对,不能!我今日,就带着你们,去讨要一个公道,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他们眼中低贱的丘八,我们的命,也是命!不是谁想杀就杀的!”
话音一落,官兵们纷纷怒吼,万众一心的氛围下,让吴镇东整个人都飘了,自己父亲当年能连战连捷,自己也能。
“小王爷,不能呀!”
听到马传安烦人的声音,吴镇东不耐烦的解释道:“温阳侯,我不是乱来,今日我以哗变争取话语权,便能得到更多的军饷军资,再暗中扩编军队。
看如今的形势,秦国与汉楚金三国必有一场大战,在四国混战之时,我趁势起兵反秦,景怀郡乃我前唐故土,只要打出复国大旗,百姓必会赢粮景从,你也是前唐旧贵,难道就不想复国么?”
在唐国,自己是位高权重的贵人,在秦国,自己是人人可欺的隐患,哪个前唐遗贵不想复国?
可马传安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吴镇东的带领下,不可能。
看吴镇东一心要哗变,马传安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你以为你是忠毅王吴邦永?你以为自己真有本事百战百胜么?你这么胡闹,只会害死这些兵卒,害死无辜百姓,害死所有前唐旧贵!”
吴镇东一直都生活在自己父亲的阴影之下,人人介绍他,都会说他是忠毅王吴邦永之子,只会赞扬他父亲的韬略忠义。
最忌讳的便是说他无能,如今马传安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出来,心中怒火瞬间燃起。
“混账!你敢小看我?好,我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成事的!温阳侯也支持我们!来人,保护好温阳侯!”
马传安想要反驳,却被两个亲兵夹在中间,此时的他如同郑象泽一样悲催,都能好好待在自己家里,却非要主动跑过来送死。
营门被缓缓推开,在吴镇东的“吴”字大旗指引下,上千官兵缓缓出营。
就在他们准备入城大干一场的时候,十几骑兵快速赶来。
更陈千一起毁田的队率一眼便认出了李卫,高声喊道:“是他!就是他下令斩了陈千!丁开水肯定也是他杀的!”
郡兵们之所以哗变,就是因为陈千,丁开水之死,如今杀人凶手主动出现,自然不会放过,所有人双目之中都迸射出浓重杀气,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马传安以为自己够傻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傻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卫,马传安满脸都是绝望。
忘了,这次彻底完了,大秦不会容忍军队哗变,更不会容忍一支杀了宗室的哗变之军,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没想到,你还敢来?”
“我也没想到,你们敢哗变。”
“呵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我们不是刍狗,你也不是天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来了正好,来人,将他抓起来!”
第701章没猜到结尾
话音一落,立刻有三十多个郡兵走出来,李卫扫了一眼,冷笑道:“你们想要叛乱么?”
“我们只想讨个公道。”
为首的队率咬着牙说道。
冷哼一声,李卫直接拿出一份圣旨,高声道:“我乃天子册封的巡察使,出了巡查景怀郡官员外,还有一个重要使命,便是整顿景怀郡郡兵,凡景怀郡郡守军中,违逆军法兵卒,可就地斩杀,五品以下武官,可先斩后奏!”
说话的时候,李卫运足了起来,声音传遍四野,听到李卫的话,叫骂不休的郡兵们度愣住了。
秦军能追亡逐北,建立起赫赫武功,除了充足的训练和装备,最大的优势便是严明的军纪。
这些郡兵哪怕只是三流部队,也知道军法的厉害。
一个宗室子,仗着自己出身高贵,擅杀官兵,那是为非作歹,不把他们当人看,可军法官依军法斩杀违纪军卒,便是天公地道,谁也说出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假传圣旨!”
听到吴镇东的话,李卫一脸鄙夷,就算是脑子一直不太灵光的马传安都替他感到羞愧。
恼羞成怒的吴镇东智商掉线,可官兵们不傻,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过,谁不知道?
圣旨不是伪造不出来,而是没人敢伪造,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弄出一份假圣旨,就算是吴镇东都不会这么傻。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吴镇东狡辩道:“他们……他们已经死了,无法辩驳,到底有没有违反军法,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兄弟们,咱们的人被杀了也就罢了,还要蒙受诬陷,这口气,你们能忍么?”
李卫早就料到吴镇东会如此说,右手一挥,李仁和便拿出了村民和酒楼掌柜的证词。
“哼,这所谓证词,是你拿出来的,有几句可信?”
“吴镇东,你是何官何职?”
“你别转移话题,说,证词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卫懒得和吴镇东废话,对着一个队率,冷冰冰的问道:“吴镇东是何官何职?”
手里明晃晃的圣旨镇住了队率,老老实实说道:“吴镇东是营指挥使,正六品。”
“正六品?没有超过五品呀。”
听到李卫的话,吴镇东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没超过五品,那李卫就可以先斩后奏。
想到这里,吴镇东后颈似乎感到一股股凉风吹过。
刚才自己还想以哗变威胁城中官员,逼迫李卫给自己下跪赔罪,如今自己性命却落入了李卫的手中,巨大的转变让吴镇东难以承受。
“你们可知哗变是何等重罪?”
听到李卫的话,担心闹出乱子的马传安急忙喊道:“李大人,官兵们只是心中有些不忿,发发牢骚,他们没有哗变的想法,也并未哗变!”
反应过来的吴镇东也附和道:“我只是率领官兵们出营操练而已,难道郡兵操练,也犯了军法?”
的确,郡兵们还没出营就被李卫堵了一个正着,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李卫能奈自己何?“何为轻军?”
又是这个套路,之前跟在陈千身边的郡兵们都要被吓哭了。
没人回答,李卫便对着带队来抓自己的队率问道:“何为轻军?你不会连军法都背不熟吧?”
“不,卑职知道,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
“何为乱军?”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
“那如何处置呢?”
“犯者斩之。”
队率一脸冷汗的说道。
“你们都犯了军法,可知罪?”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安静,马传安嘴巴大张,一副下巴都能随时掉下来的样子。
现在上千郡兵在此,各个手里都有武器,李卫身边就十几个护卫,竟敢当众挑衅他们,就不怕这些丘八杀人灭口么?
果然,听到了李卫的话,郡兵们无人说话,可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已经弥漫开来。
察觉到这一点,吴镇东的嘴角不由上翘,只要自己振臂一呼,哪怕是杀官造反,这上千官兵都会同意。
“兄弟们,如今已经没了其他选择,这狗官是一心想要让咱们去死呀!他要炮制出一起郡兵谋逆案,用咱们上千人的鲜血,染红他的官服!他不拿咱们当回事,咱们今天就和他拼了!”
看吴镇东卖力煽动,李仁和下意识握紧了刀柄,“陛下,形势不对,请您速速离去,否则要出大事了。”
金国谋逆案层出不穷,甚至大汗被下面人刺杀也算不得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李仁和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大事不妙。
反倒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李卫毫不在乎,继续问道:“何为谤军?”
吴镇东大笑道:“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你又要斩谁?”
“自然是你。”
“我?呵呵,在你心中,我们恐怕都是死人了吧。”
“你的确是个死人了,可其他官兵是死是活,还没有定论,我可以以军法斩了他们的脑袋,同样可以赦免了他们。”
听到李卫的话,众郡兵心中不由一动,是呀,他们还没走上绝路,李卫要是不追究,那他们就没事了。
李卫也没让他们失望,在无数期盼的目光下,高声说道:“所有事情,都是吴镇东一人挑拨,念在你们尚未酿出严重后果,只要有立功表现,便可既往不咎。”
可以戴罪立功,郡兵们都暗松了一口气,能立功,他们就能平安,可怎么才能立功?很快就有机灵的看向了吴镇东,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吴镇东也意识到了不妙,紧张的说道:“你们不要被骗了!现在抓了我,转头就会对付你们的!你说,是不是?”
面对吴镇东的质问,李卫懒得回答,直接纵马走了过来。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知道我为什么带十几个人就敢来么?因为我相信,你们都是大秦的忠义之士,所谓哗变也是受了奸人蒙蔽,我相信你们会及时醒悟的。
今日我来这里,也是给你们一次机会,若不醒悟,你们便不是哗变,而是叛乱!对于叛军,我大秦从不留情,不仅叛乱者斩杀,还会株连家中妻儿老小。”
大秦律法之中可是有明文规定,叛军家属,随从叛军作乱者斩,其余家属就算没造反,也会被流放千里,去建设大秦的大好边疆。
郡兵们会哗变,就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压根就没想过造反。
他们这种,大多数都是投降的前唐军队,可是亲眼见过大秦铁军的恐怖,前唐都挡不住,他们一千多人,恐怕都不用朝廷派兵,光是景怀郡其他两营的郡兵加上郡守直辖的郡营,人数就是他们的近三倍,就能剿灭了他们。
“我,我都是被吴镇东给懵逼了!”
“没错,我揭发,吴镇东骗了我们!”
“吴镇东才是罪魁祸首,抓住他!我要戴罪立功!”
有人带头后,郡兵们也对吴镇东没有了半分敬畏,一拥而上,吴镇东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按在地上。
要不是李卫及时让李仁和带人将吴镇东拽出来,他恐怕就要成大秦第一个被自己麾下官兵活活压死的营指挥使了。
看着乱糟糟的场面,马传安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这,这就结束了?”
“不然还要呢?还要花费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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