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轻尘
庄云孝是势在必得,而丁喜也咬死了抬价,一文不值的笔杆子,很快就到了三十万两的天价。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这里有问题,到了六十万,庄云孝也迟疑起来。
李卫笑道:“这可是合盛昌祖上的传家之宝,你们庄家就不想买回去?”
听到李卫的话,庄云孝暗自叫苦,为了挽回家族名誉,他不得不编段高大上的来历,却没想到李卫在这等着他呢。
没办法,之前吹得太厉害,这支笔,怎么都要买回去。
庄云孝咬着牙一次次抬价,好在李卫也没一次放干合盛昌的想法,最终在五十万两的价位上,得到李卫暗示的丁喜不在加价。
“下一件,是康王,也就是朕的皇叔捐赠,破鞋一双,打补丁衣服一件,落毛的鸡毛掸子一支,缺口的花瓶一个。”
听着李卫的高喊,李昌都想冲上台把这倒霉侄子活活掐死。
“混账东西,谁让你给这些破烂了?本王的脸面都让你这个狗奴才丢尽了!”
身旁的随从脸色一苦,明明是李昌亲自下的命令,可他只能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背锅。
如今唯一能挽回康王殿下脸面的办法,就是和庄云孝一样,于是,在康王府管事的“纠正”下,那堆破烂立刻变成了当年康王殿下追随先帝南征北战的随身物品,成了大秦开国的见证。
对于自己这个贪财的叔叔,李卫也没客气,让丁喜抬到四万两的高价,让李昌狠狠出了一次血。
成交后,李卫给了众人两盏茶的时间,说是休息,实则给各府管事通风报信的时间。
接下来的拍卖,就不劳九五之尊亲自主持,六公公从李卫手里接过拍卖锤,一件件破烂货被赋予了各种重大意义,升价上百倍飙升。
昨天自己打发宦官的破烂,今天要花天价买回去,各官员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偏偏身为官员的他们还不敢让财露白,只能找来为他们做事的商人出面竞拍。
对于这种事,只要银子到手,李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都看到。
大半天过去后,一堆破烂,硬是拍出两百万多两银子,看着送来的账簿,李卫乐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拍卖结束,各家管事商人也算松了一口气,看皇帝走了,才敢纷纷起身离去。
失魂落魄的庄云孝刚要登上马车,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哪个混账东西,敢直呼本少爷的名字?”
扭头一看,李卫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你名字起了,不就是让人喊的?不叫名字,你想让朕叫你什么?狗剩子?”
“陛下乃九五之尊,还请自重。”
“朕是不是自重用不着你管,这是字据,不会反悔吧?”
庄云孝一阵气血直冲脑门,差点一翻白眼昏死过去,怪只能怪自己野心太大,把话说得太大,只要超过百万两,自己就再拿出一倍银子,拍卖会刚被宰了五十万两,现在又要吐出两百万两,就算财大势雄的合盛昌,也要伤筋动骨了。
“你放心,我合盛昌不会欠债不还,银子我会让人送到朝廷……”
“不必了,丁喜,你带人送他回去,筹到银子直接送回宫中。”
李卫发行国债,就因为户部死捏着钱不给,自然不能容忍银子送给朝廷。
看着附近的三十多甲士,庄云孝咬着牙点了点头,转身就上了马车。
庄志明从亲儿子口中听了消息,一口老血吐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下人们一阵手忙脚乱把庄志明送回卧室,用让家中郎中过来诊治,林倩茹脸色阴沉的说道:“去传令,让长安各分号运银子过来。”
一听这话,庄云孝立刻说道:“送银子?这笔账我不认!”
“你不认有用么?合盛昌必须要认!我们做得是什么生意?若是没了诚信,以后生意还怎么做,更别说现在债主还是当朝皇帝,被内卫堵门要债,这可是开国第一次,没发现门口等了不少记者,报道出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李卫分明陷害我,不能这么被他欺负了!”
林倩茹一脸鄙夷道:“你不想被皇帝欺负,当着李卫的面,你怎么不反驳,只敢回到家里反悔?无非是怕了内卫手里的钢刀,若家中没有足够护卫,若当着内卫统领的面,你敢这么说话么?”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打脸,庄云孝的脸色直接就黑了。
“你,你这个臭女人,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面对庄云孝举起的手掌,林倩茹毫无畏惧,反倒向前走了一步,“怎么?想打我?你敢么?”
只要手掌下挥就能给白皙脸庞来一下,可庄云孝却怎么都没有抽下去的勇气。
“你怕了?怕了就别说话!”
之后林倩茹直接把庄云孝当成空气,开始下达一道道命令。
长安城权贵富商云集,又是合盛昌总号所在地,两百万的天价银子,只用了半天直接就凑齐,期间也有户部官员前来索要,却被冷着脸的丁喜挡在外面。
躺在床上的庄志明有气无力的问道:“银子都被押走了?”
“是,爹,都是林倩茹,她这是要咱庄家的半条命呀!”
“住口!咳咳,你这个逆子,跪下!”
听到庄志明的话,庄云孝恶狠狠瞪了林倩茹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咳咳,李卫手里有了银子,推行币制改革的决心会更大,接下来一定会有大动作,要是挡不住,咱们会损失多少生意,如何喂饱官员?真有那一天,不用李卫动手,那些官员,也饶不了合盛昌,一条不能咬人的肥狗,只是权贵桌子上的一盘菜。
我身子骨不行了,如今林倩茹是少东家,这以后的事,就她来办了,你们都要听她的,她的话,就是我的话。”
话音一落,房间里的嫡子,庶子都对林倩茹投来了嫉恨的目光。
“义父,我恐怕……”
“不必说了,这个时候,能撑起合盛昌的,就只有你一个了,我会让人下帖子,把城里各家钱庄东家都请过来,你和他们好好谈谈,生死存亡的时候,大家还不能齐心,就只能等死了。”
看庄志明希翼的眼神,明知是个苦差事,林倩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皇宫里,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李卫乐呵呵的听着丁喜奏报,作为一个传承两百余年的大家族,庄府之内,全是家生子奴才,就连黑衣卫都无法渗透进去。
丁喜陈呈送的情报,也只是前往庄府参会人员名单。
“联合起来好,省的朕一个一个修理他们,丁喜,把银子连夜送到铸币厂,全都造成银元,朕要好好看看,他们就算联合又能闹出什么风浪来!”
第五百八十八章环保问题
四百多万两银子,足足能造出八百万枚银元出来,铸币厂全力开工也不可能全部投入市场。
这笔钱是李卫以皇帝私人名义,以皇宫内驽做担保发行的国债,况且李卫只是将银子铸成银元,并未贪墨,户部官员再不满也没话可说。
如此庞大的本钱,一旦运作起来,钱庄再收购银元就是主动送银子给李卫,废两改元的诏令发出十天,长安市井百姓第一次见到朝廷所铸的新钱。
和李卫预料的一样,银元一进入市场,就受到百姓追捧,特别是李卫发布旨意,明确银元可以用来纳税,官兵军饷,官员俸禄只发银元不发银两后,民间立刻出现一股兑换银元的热潮。
当成李卫捣鼓出衙内酒的时候,就与商会洽谈,由商行成立信用银行,可李卫对银行各类业务也不精通,自己当时势力弱小,不足以和各大钱庄对抗,信用银行只能是昙花一现。
如今要大刀阔斧进行财政改革的李卫顺势成立了大秦皇家银行,要和钱庄联盟打擂台。
皇权时代,皇帝至高无上,没人明白银行是个什么东西,可大秦皇家银行的名头,一听就是皇帝的私产,一开张就引起了全城关注。
刚成立的大秦皇家银行暂时无法打开借贷业务,可李卫却“以权谋私”
,铸币厂的银元只送入大秦皇家银行,整个长安城,只有大秦皇家银行才有银元可以兑换。
合盛昌总号内,庄云孝一脸幸灾乐祸的听着大掌柜的汇报。
前来聚会的各钱庄东家们各个愁容满面,“林少东……林大小姐,大秦皇家银行一出,我们各家钱庄兑换业务几乎都被抢走了,再不想办法,生意就没法做了。”
“咱们各家收了不少朝廷的银元,现在也开放兑换,不能让生意都被大秦皇家银行做了。”
“各家银库里虽有些银元,可数量不多,兑完了,怎么办?”
另一个钱庄东家开口问道。
“没了银元,咱们就去大秦皇家银行兑。”
一听这话,庄云孝直接占了起来。
“银元是九银一铜,一两银子换两枚银元,咱们拿一两银子换九钱银子,不是给大秦皇家银行送钱么?你这法子,是让我们各家钱庄破家的法子!”
其他钱庄东家议论纷纷,都在埋怨林倩茹出了个馊主意。
冷冷看了庄云孝一眼,林倩茹挥手让人给每个钱庄东家送上一枚银元。
“诸位看看,这银元如何?”
扫了一眼,庄云孝不耐道:“这不就是银元么?谁没见过。”
“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
庄云孝皱着眉头反复看了几次,“这不就是银元么?你卖什么玄虚?爹让你处理事务,带着诸钱庄对抗朝廷,可你呢?竟想些资敌的法子,李卫指名让你做合盛昌少东主,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到底是谁的人?”
合盛昌的少东主亲自指证,这分量太足了,钱庄东主们看林倩茹的眼神立刻起了变化。
林倩茹也懒得解释,开口道:“李东家,您看看,手里的银元和我这枚银元,有何不同?”
接过来对比一下,李东家一脸惊讶,“两枚银元不一样大!”
“没错,之前交给诸位的,都是被剪过的,朝廷铸币技法高超,目前还无法仿制,我就让工匠打造个圆形剪刀,用力一扣就能将银元剪下一圈,我亲自称量过,剪下的重量,足有一钱两分。”
在座众人都是精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林倩茹的意思。
去大秦皇家银行兑换银元,会让他们损失一钱银子,可只要剪了银元,还能多出两分银子,他们都是做大生意的人,这点利润还不放在眼里。
可只要他们这么干,在事后放出消息,在民间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谁还敢再用银元?
狙击废两改元可以不用花钱,还能赚钱,这种好事可是想都不敢想。
“林大小姐果然英明!”
“庄老东主将合盛昌交给林小姐打理,果然没错。”
“能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林小姐真乃巾帼英雄,让在下汗颜。”
听着众人的恭维,林倩茹笑问道:“如今,应该没人会质疑小女子的立场吧?”
面对众多东主异样的目光,庄云孝双眼喷火,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对林倩茹的怨恨又增加了几分。
大秦皇家银行成功抢占兑换业务,李卫正开心的时候,魏永杰前来面君,送来了两个消息,好消息是陈宇洲靠着自幼在江南水乡练就的水性,落入洪水后竟然没死,被下游村民救出,休养几日后,身体康复,联络了当地官府。
而坏消息,则是魏永杰查出洪灾出现的主要原因,一个让李卫也感到头疼的原因。
指着龙案上的地图,魏永杰一脸无奈道:“微臣顺流而下,发现到处都有修建的工业水车,每一个红点就代表着一架水车。”
沣河上遍布的红点,能让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头皮发麻,李卫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很好么?说明长安工业能力强。”
“陛下,建水车是没什么,可工坊主为了提高水面落差,增加水力,都会拦河筑坝,一个两个也没什么,可若是数十,上百,就把沣河水位抬高了,岂能不诱发洪水?”
这个时候李卫才明白,这不是和被泥沙抬高了黄河一个原理么?
李卫说什么都不会想到,这个时代都会出现严重的环保问题。
“治河的法子,就是要拆掉所有河坝?”
“这是唯一的法子,其他七条河流微臣虽为走访,可情况与沣河应该相差无几,一旦天降暴雨,八条河都有爆发洪水的危险,架水车只是富了极少数,却让大多数因此受害,请陛下决断!”
听到这句话,李卫不由感到一阵头大,有钱修工坊,架水车的都是当地士绅,自己推行币制改革,就因为伤害了官员的利益而受到士绅反对,再扒水坝让工坊动力大减,他们还不直接拼命?
此时李卫突然明白了林倩茹那句话,官员之所以会团结起来,是因为放任自己胡来会打破现有平衡,自己果然是要如此了。
面对魏永杰充满希翼的目光,想到沿河百姓面临的危险,李卫很想下令拆掉河坝,可想到士绅官员的反扑,他又迟疑起来。
李卫思索的时间越久,魏永杰的心就沉的越低,他知道,皇帝怕了。
“你先去调查一下其他七河的情况,查清楚工坊的主人的背景。”
“微臣遵旨。”
魏永杰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自然知道黑衣卫的存在,这种事情不交给专业的情报部门,到底意味着什么,魏永杰心中自然清楚。
看着魏永杰落寞的背影,李卫心中愧疚更盛,难得主动拿起奏折,想用工作麻痹自己。
一连过去两个时辰,李卫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品着小六子送来的茗茶,外面却传来一阵响声。
“打雷了?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李卫急忙问道。
知道八河情况后,李卫算是落了病,就怕下雨。
“陛下,好像是鼓声,难道有人敲登闻鼓?”
历朝历代都在朝堂外悬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击鼓上闻,从而成立诉讼。
说得好听,可登闻鼓自从立起就鲜有人敲,李卫还是第一次听到登闻鼓响。
“陛下,奴才去看看,要不是军过大事,就交给刑部或是大理寺去查。”
皇帝日理万机,哪能随便来个案子就审。
“朕心里正憋着火呢,敲得好,召朝臣入朝,朕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案子,梃杖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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