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首席设计师
基础设施包括了宿舍、食堂以及研究所等。
他们要建设的金乌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属于原型堆和示范堆。
核反应堆有四个阶段，即实验堆、原型堆、示范堆和商业堆。
实验堆便是对理论的实验和验证，而原型堆便是已经成功的反应堆，并且可以以此作为原型来进行改进，而示范堆便是足以当作模板进行大批量建设的反应堆，而商业堆，自然就是能够用来进行商业运营的反应堆了，也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根据示范堆的搭建，能够实现“量产”的反应堆。
不管是裂变，还是聚变，大体上都可以根据这四个阶段来划分，当然，中间的分界线也不是那么绝对。
就像他们的金乌堆，既可以是原型堆，也可以是示范堆。
当然，在大多数技术人员看来，他们毕竟是第一次搞，所以能搞出原型堆就算成功，实在不行的话，哪怕是实验堆都没有问题，只要能够通过实验堆，验证出反应堆的可行性就行了。
不过，这个反应堆的最终问题，还是要落在林晓的头上，不然的话，他们的东方超环，全名早就不叫什么全超导托卡马克核聚变实验装置了，而是直接变成东方超环核聚变示范堆了。
当然，在林晓的眼中，这次建成的，只能是示范堆，不能是什么原型堆或者实验堆。
这些差档次的，都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不过，在想要做到这些事情之前，还是先想好该如何解决那个材料的问题，才是关键。
所以，在津门市将该开的会议都开完之后，林晓便回到了上京，重新来到了定光研究所中，开始了他接下来的研究。
……
“强相互作用力，和电磁相互作用力……虚光子的出现……想要将这些东西给连接起来，中间还需要怎样的步骤呢？”
林晓沉思着，而草稿纸上被列出的那些算式，也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研究的东西。
“或许……在数学上，这个问题已经很难再想下去了？”
而是需要实验，来给予他灵感了吗？
但是，又有什么实验，能够让他找到这里面所存在的真理呢？
“强相互作用力……电磁相互作用力……唔，那不就只剩下了粒子对撞机中的实验了吗？”
林晓眉头微微挑起。
“去找找CERN那边的数据好了。”
CERN今年重启了一次大型强子对撞机，并且进行了一次对撞，由于更新换代，在对撞能量上又得到了一次进一步的提升，达到了15TeV的等级。
说不定也能够给他带来一点灵感。
接下来，林晓便找到了CERN那边的实验数据。
这些实验数据在网上都是可以找到的，所以他也很容易的就拿到了这部分的内容。
只不过，在进行实验数据的测量分析时，林晓却再次陷入了难关之中。
同样，他仍然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数据，或者说是一些对他的研究能够带来的帮助的数据。
“不行，对撞能量，还是太小了，而强相互作用力又不是很好观测，就算对这些数据再怎么进行处理，也完全找不到有用的数据。”
林晓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东西。
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真理录音笔。
如果，粒子对撞机运行的时候，将这个真理录音笔放在质子对撞的区域进行检测的话……
质子和质子的对撞，便是和强相互作用力的对抗。
在LHC大型强子对撞机的阿特拉斯探测器中，质子以仅比光速低3m/s的速度相撞，维系质子间夸克连接的强相互作用力难以抵抗这种巨大的撞击能量，进而在其中产生了不同的东西。
而林晓相信，在这个过程中，来自强相互作用力的破缺，将成为这些反应中最为嘈杂的“声音”，既然如此，这个真理录音笔，应该也就很有可能录到来自强相互作用力的声音吧？
虽然如何将这个东西留在质子对撞的区域是个问题，不过以他的身份，想要进行这个操作，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别人就算有疑问，他也只需要表示自己是想做一个小小的实验就行了。
“嗯，很具有可行性，只不过，我想要的质子对撞试验上哪去找呢？”
林晓又困苦地摇摇头。
虽然世界上的粒子加速器还算是挺多的，但是研究质子对撞的，却还是十分稀少。
这还是因为强相互作用力，想要撞散强相互作用力，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带来的也就是成本的增加。
而能够承担起这种成本的组织或国家，显然也很少。
哪怕是上京已有的一个对撞机，也不过是正负电子对撞机，虽然它也可以用来进行质子对撞，但由于其对撞能量太小，并不能达到林晓的要求。
因为他需要的是大量的强相互作用力破缺的“声音”，而那台上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并不能保证录音笔就能够录到林晓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晓的眼前忽然一亮。
虽然上京已有的那台正负电子对撞机用不上，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正在建设的对撞机吗？
CEPC对撞机，全称其实叫做CEPC－SppC，即环形正负电子对撞机－超级质子对撞机。
也就是说其由两部分构成，一个就是前面的环形正负电子对撞机，而后者的这个超级质子对撞机，则是最关键的部分。
而既然都叫“超级质子对撞机”了，自然也就意味着这是进行质子对撞的对撞机。
而且最高对撞能量可以达到100TeV以上，完全可以轻松地帮助林晓实现他的想法。
至于这个对撞机虽然还在搭建，不过林晓可是听说，由于常温超导体的便利性而带来的工期提前，它可能计划于明年年初就能够建好，并且开始第一次运行了？
虽然到明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林晓倒是不介意等到那个时候，毕竟他们金乌计划光是第一批需要搭建的基础设施，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呢。
而就在他刚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副所长李兴强。
疑惑地接起了电话，他问道：“有什么事情嘛？”
电话中传来了李兴强的声音：“所长，高能物理所的所长汪奕来找您了。”
“高能所的汪所长？”
林晓一愣，这位来找他干嘛？
当初因为一些高能所和他之间的一些矛盾，让高能所的一位副所长被辞职了，尽管和这位汪所长没有关系，其后来也主动和林晓道过歉，不过，双方之间也还是有一种微妙的关系，所以在那之后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关联。
那么，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让汪奕来找他了呢？
当然，心中虽然疑惑，不过他还是笑着道：“那就快请汪所长过来吧。”
“好的……汪所长，您请吧……”
那边传来了李兴强的招呼声，林晓也就直接挂了电话。
说起来也挺巧合的，他正念叨着这个超级质子对撞机呢，结果这位汪所长来了，正好，他也可以和汪奕谈谈他想要做的事情。
很快，汪奕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面。
“汪所长，好久不见了。”
林晓主动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汪奕也朝他笑着点点头，看着这个年轻却已然成为世界科学巨擘的人，他的心中不由恍惚想起当年的事情。
要是他们那位副所长真的用那种手段，让林晓不愿意回来了，那他们的损失，该有多大啊？
“汪所长，喝茶，在想什么呢？”
声音而耳旁传来，汪奕回过了神，便见到林晓给自己递上来了一杯茶。
“哦，谢谢林所长。”
他连忙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后，随后感慨道：“林所长，当初看你回国的时候，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一天，仿佛还是在昨天啊，一晃也这么久过去了啊。”
林晓笑了笑，“一晃这么久过去了，你们的对撞机，也快要建成了啊。”
但汪奕听到林晓说起对撞机的时候，却忽然叹了口气。
“唉，这个对撞机……唉～”
林晓一愣，这突然两叹气，是干嘛？
“怎么了汪所长？”
汪奕开口道：“林所长，其实我是来求你一件事情的。”
“原本计划给我们用的那些常温超导体，现在因为你们金乌计划的原因，有很多都留给你们了。”
“所以，现在我们的对撞机，要延期了。”
林晓顿时愣住了。
“还有这回事儿？”
第四百一十五章 汪奕的拜访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啊，林所长，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计划建造的对撞机，现在托你的福，你研究出来的常温超导体，让我们计划中的建造时间缩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里，我作为咱们国内高能物理的研究人员，也得向你表示一下感谢。”
“但是由于现在你们的金乌计划对常温超导体的需求量同样很大，所以我们就只能给你们让路了。”
“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工期可能要和原定计划差不多了，林所长你也知道，我们是2018年立项的，原定计划是2026年完成，本来可以提前到2025年年初，也就是明年，但现在，又变成2026年了。”
“唉～”
说到这里，汪奕长叹了一口气，脸上也充满了无奈。
而林晓则感到了十分的错愕。
因为他们的金乌计划，导致高能物理所的常温超导体不够用了？
这可就十分的让林晓感到意外了。
同时，他也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发生了。
按照道理来说的话，常温超导体的配额，应该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吧？
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所以他也没有立即相信，而是问道：“汪所长，你确定是因为我们金乌计划？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国家在这上面应该都是分配好的吧？”
汪奕摇摇头，“虽然都是计划分配好的，但是计划也赶不上变化啊。”
“大概是因为上面看见常温超导体输电线路以及发电机的效益远超以往，还有在经济上面的效益，所以最近又新增了一些在这方面上的规划，再加上咱们常温超导体的产能又还没有跟上，所以对于咱们科研领域的配额就有限了。”
“然后现在林所长你们的这个金乌计划又很……呃，对于咱们的社会意义还有国家实力上来说都要比我们的对撞机更……”
虽然不是特别愿意承认，但是汪奕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更重要一些，所以就把原本计划给我们的配额，转交给你们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那就是常温超导体是林晓研发出来的，所以上面在进行这个配额的时候，自然也要多考虑一下林晓。
不过不论如何，当初产生了矛盾，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解掉的，仍然还有一点隔阂存在，所以他还是并没有说出这个原因。
说出来的话，毕竟总是显得他有些羡慕了。
而林晓听到了汪奕说出的原因，不由感到意外。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说起来也确实可以理解，常温超导体输电线路的搭建，虽然由于总体成本上的开支，导致常温超导体带来的经济效益似乎并不怎么好，但是如果从那些搭建了常温超导体输电线路的地区来看的话，经济效益上的提升，绝对是十分可观的。
就单说那些用电量较高的工业地区，常温超导体带来的输电优势，对于其运行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优势，最后带来的自然也就是总产值的提高。
所以上面的人开始大刀阔斧地去修建这些输电线路，确实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只可惜产能还并没有完全跟上，自然而然地也就带来了像现在的这种配额紧缺的情况。
“这倒是成了拆东墙补西墙了啊。”林晓摇摇头，算是明白了汪奕的难处。
“是啊，所以我没有办法，这就来找你了。”汪奕叹了口气，“不然的话，我们的经费可不能继续坚持一年了，到时候再去要钱的话，天知道上面会不会答应。”
“这倒也是。”
林晓点点头，经费的问题就更加致命了。
工期变短，就意味着在人工成本上的投入也能够变少，但是由于常温超导体带来的成本提高，所以缩短了工期之后，算上减少的人工成本后，他们的总建造成本才能做到和原定计划相同。
但如果要延期一年的话，那么这延期一年带来的成本增加，就会导致他们的最终成本提高，进而关系到经费充不充足的问题。
“所以，林所长，这件事情还需要你的帮助啊，你们现在应该也不是急着要用吧？毕竟你们的工程应该才开始，而我们明年年初的时候就能造好，之后的配额我们自然就不会跟你们抢了，所以你看，可以吗？”
汪奕十分诚恳的说道，对于原本和林晓之间还有一点隔阂的他，能够亲自过来请求林晓帮忙，显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而对于汪奕的请求，林晓思考了片刻后，便笑着说道：“汪所长，我理解你的难处，所以对于你的请求，我这边是可以答应的。”
汪奕的脸上顿时露出高兴的表情，连连感激道：“那就谢谢林所长了，我代表我们全体高能物理所的成员向你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