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徒己
“陛……您怎么来了?”
孟共立刻就认了出来,来人正是郭默,却没敢在辕门处道破郭默的身份。
“到里边说话吧——”
众人也没停留,进了辕门,径直往里走。
“末将参见陛下——”
到了孟共的帅帐,郭默、孟共、“黑风双煞”、赵成宇依次进入,那四名“锦衣”的人,却停在了帅帐之外。
“好了,长话短说,‘听风’得到了可靠的消息,现在这个西辽王屈出律,亲率五万大军前来。”
“年前,屈出律就已经和贴木哥见面了,在欧阳克的从中斡旋下,此二人竟然达成了和解,屈出律甚至还给贴木哥调拨了一万人马。”
“据朕所知,整个西辽国也不过有七八万人马,这一下子就拿出来五万,看来是想完全吞了你们这三万人马啊,胃口倒是不小。”
“朕已经命令完颜陈和尚的一万重骑兵火速赶来,打仗的事情你们商量着来,朕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对付那个欧阳克。”
陆乘风去了一趟白驼山,也不算白跑一趟,至少西辽国东南角这大约三分之一的国土,算是有了一个基本的印象。
回到中兴府之后,陆乘风就又把陆尚德给派了出去,跟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一百名“听风”的精锐。
白驼山这一来一回,陆乘风也彻底相信了自己白捡的这个干儿子,甚至还把他介绍给了郭默。
对于此人,郭默还真有些印象,慕容嫣对他更是熟悉,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从内心深处感到有些腻歪。
不过,既然他已经投效了郭默,慕容嫣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务必勤勉做事,切勿有朝秦暮楚之心!
慕容嫣话说的有些重,陆尚德也不敢挑理,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点头保证着。
“既然你已经认了四师兄为义父,从今往后就算是自己人了,此次前去西辽,待事情办妥之后,朕会赏你一套内功心法。”
像陆尚德这样的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郭默都见过不少,有奶就是娘而已。
也不能完全否定这种人,就看上位者怎么驾驭他了,只要大宋一直强盛着,这样的人往往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谢陛下师姑父——”
陆尚德还真能顺杆爬?
不过,郭默也没在意,难得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陆尚德带着一百名“听风”的精锐离开了,出了玉门关再向西,只要路过一座城池,陆尚德就会留下三五人不等。
两个月的时间,西辽国中东部,靠近西夏这一边的数十个城池,都扎下了“听风”的种子。
这一百人,一多半都是陆乘风到西夏之后这几年才招揽了,大多数还都是各个少数民族的人。
有些人,甚至就是从西辽过去的,再次回到西辽,说话行事自然没有半点障碍之处。
西辽的城池,说是城池很多也是不固定的,只是何处相对水草丰富一些,就会聚拢更多的人过来。
只有少数地方,真的是用砖石筑的城,也有西辽国当权者派过来的官吏和军士,这些地方往往就是“听风”最佳的入驻点。
二月一过,坐镇中兴府的陆乘风,就开始陆续收到了西辽国传来的信息,不过很多都没什么参考价值,或者时效性不太理想。
不过,像欧阳克投效了西辽王的消息,以及欧阳克从中调停,让屈出律和贴木哥冰释前嫌的消息,还是值得关注的。
屈出律为了拉拢欧阳克,甚至还给了他一个王爷的封号,将整个白驼山方圆两百里都封给了他。
更是投其所好,赐给了欧阳克二十名妙龄少女,回鹘、葛逻禄、乃蛮人、塔吉克人、钦察人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两名契丹人。
屈出律敢亲率五万大军前来,那是欧阳克和贴木哥双重怂恿的结果。
欧阳克从内心深处恨透了郭默,能给他找点儿麻烦,他当然乐意之至,或者能直接灭了西夏才好。
贴木哥则羊称驻扎在辽夏边境的三万大军,大多数是西夏原来的人马,而蒙古窝阔台大汗的五万援军,已经在来西夏的路上了。
西夏军队的战力跟西辽也就在伯仲之间,但是蒙古铁骑的强悍,屈出律却依然记忆犹新。
至于大宋嘛,双方从来就没有交过手,谁胜谁败尚在两可之间。
原本西辽和大宋,井水不犯河水,远交近攻的外交政策,屈出律还是有些赞成的。
不过,如果西夏真的落在了大宋的手里,那在西北之地就未必是他屈出律一个人说了算的。
再说,以十万之众东西夹击三万人马,那还有打不赢的吗?
屈出律的野心也不大,等这一仗打赢了,他只要西夏西南部,玉门关、沙州、瓜州、肃州等几座城池。
蒙古人则占据整个西夏北部,这样一来,还是给西夏留下三分之一的国土,真跟大宋直接接壤,他屈出律还没有那个野心。
郭默进入了孟共的大营,却没让对外声张,为了做好保密工作,郭默甚至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这还是从黄蓉那里拿过来的。
三日之后,完颜陈和尚的重骑兵先来到了,就停留在孟共大军以东十里处,作为杀手锏准备给西辽军以致命一击。
两日之后,孟共收到了西辽王屈出律的书信,下书人居然是一名汉人,准确地说是在西辽土生土长的汉人后裔。
“见过大宋孟将军,这是我王给您的回信,之前孟将军对我王的请求,我王已经完全照办了,蒙古人贴木哥已经被擒拿。”
“此次,我王亲率一万兵马前来,就是想跟孟将军见一面,我王久仰您是大宋第一战将,希望借着押送贴木哥的机会,跟孟将军多亲近亲近。”
这名信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倒是不像是军中之人,白净的脸庞胖乎乎的,不笑不说话,更像是一名生意人。
孟共接过了信使递过来的书信。
果然,信中所言跟这信使说的差不多,还解释了之前三封书信都没回复的原因,是在忙着全力搜捕贴木哥。
半月之前,才刚刚将贴木哥擒获,这就亲自给孟共送来了。
信中邀请孟共,于明日午时在夏辽边境一唔,为表明诚意,明日双方都只带二十名护卫前往即可。
“本帅也不写回信了,劳烦信使回去禀告你家辽王,明日午时,孟某准时赴会——”
孟共看完书信,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答应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喜悦。
孟共的反应,都落在了西辽信使的眼里。
“孟将军果然豪气干云!那在下就如实回禀我王了,明日午时,恭候孟将军大驾——”
信使说完,转身就出了孟共的军帐。
郭默、“黑风双煞”从头到尾都在,充做孟共的护卫,站立在两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
“陛下,您看末将方才的处理没什么问题吧?”
信使离开了,孟共将西辽来信递给了郭默,郭默简单扫了两眼。
“酒无好酒、会无好会,屈出律此举不过是想以贴木哥为诱饵,摆下这个鸿门宴,来图谋你这个大宋主帅罢了。”
“哈哈,幸亏咱们早就在西辽国安排了‘听风’,要不然真还有可能吃这个闷亏呢。”
陈玄风在一旁说道。
“陛下,末将觉得对方可能会双管齐下,先借助这个鸿门宴来拿住孟帅,然后要挟也好,直接挥军掩杀也好,来对付咱们这群龙无首的三万大军。”
赵成宇也趁机说道。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这么清晰了,咱们不妨来个‘将计就计’,‘反客为主’,他们不是想摆鸿门宴吗?”
“咱们趁机拿住了这个屈出律,然后三万大军齐出,再有完颜陈和尚的一万重骑军,够这帮西辽人喝一壶的。”
众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分析透透的,西辽人的伎俩,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孟共也很兴奋,更是庆幸,好在是郭默亲自来了,不仅带来了西辽国内的真实情况,更能镇住对方的绝顶高手。
要不然,孟共觉得自己真未必能躲得过对方这一计策。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孟共早早地准备停当,将军队的指挥权交到了赵成宇的手里。
二十名护卫也已挑选完毕,郭默一行七人,那四名“锦衣”中人,也都是三流境界的好手。
再随意带了十三名亲卫,簇拥着孟共就出发了。
孟共的大营,距离辽夏交界处尚有十几里的路程,一行二十一骑也没急着赶路,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后五里处跟着四万大军。
当孟共一行到达夏辽边境时,发现对方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是一处矮山的拐角,搭建了三处凉棚,正中央那处凉棚下坐着一人,看年纪不到五十岁,穿着雍容华贵,却一脸横肉、皮肤黝黑。
而在左手边的凉棚下,也有一张桉几,桉几后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手中摇着一把洒金的折扇。
在这名白衣公子的旁边,还有一人,须发花白的老者,被倒缚着双手,坐在那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而十几名护卫,则站立在正中央那人的身后,手握弯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乔装之后的郭默,走在孟共的护卫里,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左手凉棚里那两位。
被倒缚双手的,正是蒙古人贴木哥,真是有些见老了,不复当年的英雄气概。
对于此人,郭默曾经还有些许香火之情,可惜,他们之前在西夏北疆的种种恶行,郭默已经将他列入了必死的名单。
而另外那个手摇折扇者,不是欧阳克,还能是谁?
既然这次真见到你了,那就没有再让你跑掉的道理,自己的属下、亲友遭受的伤痛,郭默要从欧阳克身上,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如此布局,看来是把右手边的凉棚留给了大宋来人。
孟共看完,觉得有些好笑,很显然正中央那位应当是西辽王屈出律,对方如此布局,不过是在自抬身价罢了。
屈出律自忖是一国之主,不想跟孟共这个一军统帅平起平坐而已。
孟共跳下战马,自有亲兵过来牵了过去。
说是让带二十名护卫,孟共还是让自己的十三名亲兵,留在原地看守马匹,有郭默七人在,自然万无一失。
“敢问,可是西辽王当面?大宋‘敦武军’都统制孟共,给西辽王见礼了。”
孟共等八人继续向前走,离着正中央那个凉棚还有两丈之远,孟共停身站住,双手抱拳一礼道。
“哈哈哈,正是本王,孟将军够准时的,本王也是刚到,快快请坐——”
话说的很是客气,屈出律却没有起身相迎,只是伸出左手,一指旁边的凉棚。
一张同样的桉几,摆着一坛酒,还有数盘各类肉食。
孟共也没矫情,拱了拱手,径直走了过去,郭默等七人自然站在孟共的身后。
“汉家有句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孟将军能亲身前来,本王先敬孟将军一碗,略表敬意——”
说着,屈出律一仰脖,先干了一碗酒。
孟共也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看酒的颜色就知道这不是大宋的白酒,怪不得对方敢用大碗来喝。
“感谢西辽王赐酒,孟某愧领了——”
说完也干了下去。
“西辽王,对面的就是蒙古人贴木哥,既然落在了西辽王的手里,就请让末将带回去吧。”
“我大宋皇帝陛下曾言,为抓住贴木哥,悬赏万两,这里是一万两银票,请西辽王查收。”
说着,孟共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都是一千两一张的,整整十张。
屈出律看到那一张张银票,竟然眼睛一亮。
“那个,去给本王拿过来——”
屈出律对着身后一名护卫吩咐道,那名护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孟共面前,将一万两银票拿走了。
站在孟共背后的郭默见到了,眉头就皱了起来。
“哈哈,孟将军有心了,一万两银票而已,还要您亲自送来。”
屈出律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偷偷地数了数,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怀中,还用力地拍了拍。
“既然西辽王收了银票,本将是不是可以将这贴木哥带走了?”
孟共也觉得屈出律的举止有些不妥,却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往下演戏道。
“这个……”
“这个事情孟将军不用着急,既然来了不妨多喝几碗,虽说我西辽的酒比不得你们大宋的‘英雄醉’,却也是真正的英雄才能喝得起的。”
正中央的屈出律没有答上来,而对面的欧阳克却说话了。
自从孟共等人进来之后,欧阳克的眼睛就没闲着。
孟共他没见过,不过看此人的气度和昨日信使回来的描述,应当不会有假。
他身后那七名护卫,欧阳克倒是认识两位,“黑风双煞”陈玄风和梅超风,都算是老熟人了。
梅超风,还是很多年前在中都的赵王府,欧阳克跟她交过一次手,却一招败北,提前回到了白驼山。
陈玄风更是了解,前不久在西凉州他们刚刚交过手,让欧阳克纳闷的是,这个陈玄风怎么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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