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徒己
“子安,现在外边怎么样了?还有军士逃走吗?”
旱灾发生之后,大金国没有粮食吃的人,都纷纷涌向了许州。
可是,这些饥民不仅仅是纯粹的百姓,有很多也是金军将士的家属,自己的爹娘兄弟都要迁往许州了,自然也有很多将士偷偷熘走了。
到了后来,眼看熘走的人越来越多,完颜守绪索性直接进行裁军,裁撤那些年龄大的,或伤残的军士。
完颜守绪是想着尽量地节省粮食,三十万石粮食,郭默是一石不少地送了过来,足够十万人吃大半年的。
如果将人马裁撤到八万人,不是能再多支撑一个月吗?
完颜守绪这个想法是好的,却没能力做好这些被裁之人的善后事宜。
短短一个月,在大金国的南部蔡州和颍州,陆陆续续出现了十数处山贼,就是那些被裁撤的金军聚齐而成。
为了能有一口吃的活下去,这些从军队出来的人,只能铤而走险,上山落草。
作为散兵游勇,他们又不敢到大宋去劫掠,只好跑到金军防护相对薄弱的蔡州和颍州去。
这样一来,完颜守绪还得抽出兵力,前去将这些叛乱之人剿灭。
本身就没剩下几个州府了,如果蔡州和颍州再彻底乱了,大金国的疆域就更小了。
“陛下,您还是先不要考虑那些吧,想走的您留也留不住,心都不在这里了,强留于此,未必是什么好事。”
“老臣此来是想说,大宋这位太子殿下,恐怕已经吃定我大金国了。”
“子安啊,你是想说,他将三儿子封为汴梁王一事吧?”
......
大理城,段王府。
“爹爹,您好点儿了吗?”
段祥兴给神宗段智祥,将一碗凉好的药喂了下去,用手轻轻地抹搡着爹爹的前胸。
“兴儿,你明日就要动身去临安了吗?”
依据先前的约定,大理国最后一位皇帝段祥兴,需要亲自到临安大庆殿,去向大宋官家赵扩,递交降书顺表。
“是的,孩儿已经准备好了,四师伯会陪孩儿一同过去。”
虽然保留了大理城,更是有一个“大理王”的爵位,还能够世袭罔替。
但是,这二位做过大理皇帝的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阿弥陀佛,痴儿,到了现在你们还执迷不悟吗?”
一灯大师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渔樵耕读”四大弟子。
“爹......爹——”
看到一灯大师进来,躺着床上的段智祥,没来由的眼中流出了泪水。
这次,大理高氏的叛乱,不仅大理国从此销声匿迹,段智祥的几位妃子,和三个年幼的儿女也丧生在宫中了。
一灯直接“一阳指”点了过去,让儿子平稳一下情绪。
“大理国传到今日,实属不易,合该寿终于此,非人力能挽救的。”
“今日刚刚从大宋传来消息,那位燕王殿下,竟然是大宋官家的亲子,现如今已经被晋为太子之位。”
“此子雄才大略、杀伐果决,实乃一代雄主之姿,大理今后在他的手上,必然会长治久安。”
“明日,我会陪着兴儿一同北上的,送他到临安,老衲也顺道去看看那些老朋友,很多年没见面了。”
一灯说完,从僧袍里拿出郭默送给他的“朝阳落日掌”。
“智祥,你伤好之后要勤练功夫,那三个小子也会在府中陪你。从今日起,你就是‘大理段氏’的门主,今后以武林门派行事。”
“这是那默小子赠给为父的,大理段氏子孙,凡是能将‘一阳指’修到四品者,方可修炼此功。”
“另外,你的四位师兄‘渔樵耕读’,会辅助‘大理经略安抚使’一年,来稳定整个大理,而子柳可能会到默小子那里去。”
出于段家人骨子里的骄傲,一灯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单纯地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段家失去的东西,他要从江湖上再捞回来。
可惜,段家最高深的武学“六脉神剑”,对内力的要求太高,就算是一灯自己都做不到六脉齐使。
而郭默给的这套“朝阳落日掌”,如果不是一流以上的境界,却又不能将它的功效完全发挥出来。
一灯此次北行,除了他所说的想去见见老友,更主要的是,老和尚感觉自己有了突破的征兆,却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一封册封太子的诏书,居然引得天下各方势力侧目,郭默这也算做到了古往今来第一人。
别人都在为他煞费脑筋之时,郭默却也躲在洛阳的“元帅府”里头疼。
黄蓉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府中的大事小情,自然也能掌管起来,安排的井井有条。
李莫愁怀孕的反应却很是严重,连黄蓉这个生过了三胎之人,都感慨自己三胎的孕吐,都比不上李莫愁这一次多。
其他人,该做事的做事,该练功的练功,自然不必细说。
真正让郭默头疼的,正是他最宠爱的小襄儿。
九月刚过,在一次午饭之后,小襄儿叫住了众人,说是她要表演一个节目。
一旁的小龙女闻言,苦笑一声,默不出声地出去了。
时间不大,小龙女从外边再次进来,手里却提了一个半人高的鸟笼子,鸟笼子外面还套了一层深色的笼罩。
“小襄儿,你这是要表演什么呀?可不能放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吓唬你外祖母啊——”
一旁的冯衡说道,对自己这唯一的外孙女,冯衡也是喜欢的很,尤其是这小丫头的性格,那股子天生的“邪性”,让她总能看到黄药师的影子。
在这一点儿上,跟小郭襄一同出生的郭逸就不行,年纪小小的就没来由的一股“稳重劲儿”,都不像个孩子。
“哈哈,不会的,诸位就请上眼吧,如果觉得在下表演的好,多少打赏几个就是了。”
好吧,郭默就这么说过一次,这小丫头就十全十地学了过来。
问题是,郭默那次也只是随口说说,小丫头这次要表演,既然这么说了,郭默就已经开始去摸自己的钱袋子了。
在小龙女的帮助下,小郭襄扯去了鸟笼上的深色笼罩,原来里边竟是一群麻雀。
扯去了笼罩,周围这么多人看着,鸟笼里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些还在惊慌失措地飞舞着。
可惜,任凭它们怎么折腾,还是被留在鸟笼里。
“爹爹,这鸟笼里总共有八十一只小麻雀,现在襄儿已经能够同时跟八十一只小麻雀玩儿了。”
小郭襄说完,还有意将小脸往右边一歪,向侧上方略微仰起,那傲娇的劲儿跟郭默初见黄蓉时,是那么的相像。
“啊,龙儿,小襄儿已经练成‘天罗地网势’了吗?”
旁边的李莫愁听了,急忙向提着鸟笼的小龙女证实道。
小龙女没有说话,只是冲着李莫愁点点头。
果真如此!
郭默、黄蓉、李莫愁都是吃了一惊,这可能吗?
小襄儿才五岁多一点儿啊。
两三个月前,郭默已经知道小小襄儿能够抓住几个麻雀了,但是他也没觉得一年之内会有多大的进境。
“天罗地网势”,郭默是没练过,但也知道它的功效,那是集内功、轻功和手法于一体的。
没有一定的内力基础,即便懂得了原理,熟悉了招式,也很难同时能困住八十一只麻雀。
“龙姐姐,先放一只出来——”
小襄儿喊道,已经一脚前一脚后的站在那里,膝盖微屈,两只小手同样摆在身前,呈一前一后状,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小龙女手中的笼子。
小龙女也不搭话,轻轻抽去笼子上的插销,略微露了一点儿缝隙,左手提笼,右手虚握。
似乎她的右手有一股神奇的吸力,处在鸟笼边缘的一只麻雀,竟然自动地就到了小龙女的手里。
也没见小龙女怎么使劲,只是将右手向外一甩,手腕微微用力,那只麻雀就被推到了小襄儿的面前。
不高不低,正好符合小襄儿的身高,看来她们两个私下里没少练习。
小襄儿见状,眼睛一亮,探出右手轻轻地往麻雀的侧身一抹,手腕微微转动,那只小麻雀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网黏住了。
扑扑翅膀也好,双脚连踢也好,却始终在小襄儿虚握的手掌边停留着。
“龙姐姐,再放两只出来——”
小龙女闻言,如法炮制,又将两个麻雀,推到小襄儿的面前。
这次小襄儿却不再用虚掌去捉,而是将整个右臂调动了起来,甚至能看到柔软的弧度。
三只麻雀就在手掌和手臂之间挣扎,却无法逃离。
“龙姐姐,再来——”
小龙女一气放出了三只,小襄儿依然没有动用左手,却也不再站立在那里,不停地移动脚步。
六只麻雀,小襄儿反而更加兴奋了,从手指到肩膀的距离,生生困住了这六只麻雀。
“襄儿,接着——”
这次,没等小襄儿招呼,小龙女主动放出了麻雀,而且一下子就是六只。
“龙姐姐,你比昨天放的还慢了,咯咯——”
小襄儿跳跃了起来,竟然能控制着原来那六只麻雀,利用那六只麻雀的身体,不停地阻挡新来这六只麻雀的飞行路线。
从第一只,到第十二只,熘熘地将它们圈成了一个圆圈。
“哼,还嫌慢?再给你十二只——”
这十二只麻雀,却不是一起推到小襄儿面前的,近乎一条直线被推了过去。
“来得好——”
小襄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原来那十二只麻雀,用她那“麻雀圈”,将小龙女放出这条“麻雀线”,一点一点吸纳了进去。
郭默也好,黄蓉也好,一个个屏息凝神,他们两个自然也可以做到这些,毕竟功力和境界放在那里。
其他人可就惊呆了,无论是冯衡,还是听香、问芙,她们也算学了几年功夫,却不可能完成小襄儿现在的动作。
李莫愁自然是知道“天罗地网势”的练法,却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居然将其中的手法更改了一些。
毕竟,现在小襄儿才五岁多,腿和胳膊都较成人短很多,如果一味按照原来的招式练习,却是无法将动作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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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两个小丫头才琢磨出,现在大家看到的样子。
其实,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修炼这套“天罗地网势”,无非是考验眼力、手法、反应速度和内力而已。
小襄儿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利用麻雀本身的体积,来不断压缩其他麻雀的飞行空间。
不过,如此一来,小襄儿的小手可就有的忙活了。
麻雀数量不变,胳膊短、手又小,明显要吃很大亏的。
这个时候,八十一只麻雀,已经全部被放了出去。
小襄儿的两手已经完全都用上了,为了弥补手脚的短小,她只能咬着牙,吃力的不停上蹿下跳,左突右挡,才勉强把这八十一只都控制住,不曾飞走一只。
“大姐,小襄儿这‘天罗地网势’不仅仅是练成了,却比原来的功法还多了几样变化,等她再长大几岁,恐怕这套功法能再晋升一个级别了。”
李莫愁有些感叹。
“天罗地网势”虽然只是古墓派的入门功法,却是修行其他功法的根基所在。
一法通万法通,小襄儿如果将这“天罗地网势”练熟了,不说与人交手,至少别人想抓住她,却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襄儿,收功吧,我来把这些麻雀再装回去——”
看到小襄儿越来越吃力,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离得最近的小龙女招呼了一声,直接就上手去捉麻雀了。
她左手依旧提着鸟笼子,不过鸟笼上的小门已经是打开的。
小龙女并不是一味的捉,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赶,或者像是扫树叶一般,一手似扫帚,而打开小门的鸟笼子,就像是一把搓斗。
“哈哈,好,小襄儿,真厉害啊——”
郭默早已飞身到了场中,一把将小襄儿抱起来,顺手就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脚下踏着“凌波微步”,兴奋地在院子里转圈,突然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一跃之下,竟然高出了“红雨阁”最高的屋嵴,至少有两丈多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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