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射雕之剑归何处 第106章

作者:徒己

冯衡略微有些喘,虽然也练了两个多月的功夫,倒是底子还是薄一些,骑了一天的马,已经有些累了。

“阿衡,我说过,只要你能站起来,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难道这天下之大,还有我‘东邪’不敢去的地方?”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临安城。

从东门进城,向西而行,横穿过御街,前面不远处就是西湖。

黄药师和冯衡,在一座三层的酒楼前停下,只见酒楼正面挂着一幅匾额“三元楼”。

“怪不得眠风花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个地段,此等酒楼,值这个价钱。”

没错,这个“三元楼”就是两个月前,武眠风来临安拿下的酒楼。

虽然比不得“中和楼”、“春风楼”和“日新楼”那样的日进斗金,在整个临安城,也算是能排得上字号的。

申时刚过,还未到饭点,酒楼里只有一些零星的散客。

“客官,您来了,里边请。”

早有伙计跑过来,将两匹马牵到后院。

黄药师跟冯衡就往里走,此时武眠风正好在柜台待着。

虽然还延用了原来的掌柜的,武眠风也想多跟着学学,尽快让自己变得像一个生意人。

抬头一看,居然是师尊和师母到了,武眠风赶忙从柜台后边转了出来。

“师......两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好悬没把“师尊”叫出来。

“掌柜的,给我们来个包间,先吃点儿东西。”

黄药师说完,带着冯衡上了二楼,随便进了一个包间。

武眠风特意指定了一个伙计,端了壶茶跟了上来。

“师尊,您怎么到临安来了?”

看看四周没人,武眠风压低了声音问道。

“眠风无需这样小心,整个酒楼,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为师的耳朵。”

“我跟你师母到临安办点儿事,你就不必跟着忙活了。先给我们随便上两个菜,再开一间房就行。”

“瞧师尊您说的,怎么能让您住客房呢?后院我早就给您准备有房间,想着万一哪天您和师母能过来住住呢。”

“哈哈,眠风啊,你的角色转变的还挺快,那就住后院去,把饭菜也端过去吧。”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二更已过,酒肆里依然丝竹喧闹,划拳行令声此起彼伏。

“药师,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

出了“三元楼”的后院,二人也没有骑马,临安无宵禁。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也走过一队队巡夜的兵士。

二人拐到御街上,从北向南直走,冯衡在前,黄药师略微落后半个身位。

一直快走到和宁门了,冯衡才侧过身,看着黄药师的眼睛。

“药师,我要到这里去,去见那个叫‘赵扩’的男人。”

“东邪”微微一愣,也仅仅一愣。

“好,我带你去找他......”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君尚识否

福宁殿,御书房。

长灯高挑,宁宗皇帝正在伏桉观书,时不时还呷上一口参茶。

旁边一位老太监,长眉白发,垂手站立,灯光摇曳里,彷佛都不曾见他动过。

“大家,已经二更天了,您该歇着了,杨皇后那边,也来人催两次了。”

老太监说着话,头依然低垂,声音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这老货,就不能让我安生一会儿吗?派人去告诉她,今晚就在福宁殿歇了。”

老太监依然一动不动,相处了几十年,宁宗皇帝的秉性他一清二楚。早就让人回复过杨皇后那边了,只是找个借口,想让官家早点休息而已。

突然,老太监的耳朵一动,等他再抬起头时,发现御书房内已然多了两个人。

老太监下意识的一个闪身,眨眼间竟然挡在了,来人跟宁宗的书桌之间。

这份敏捷的身姿,看得宁宗皇帝跟来人,都诧异不已。

没想到,这个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太监,居然还是个武学高手。

“阁下何人,因何深夜闯入禁宫之地?”

老太监阴森地问道,身板也挺挺的,双目如灯。

“没想到皇宫内院,还有你这样的好手,今夜此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找故人叙叙旧而已。”

来人先是惊讶眼前这老太监的修为,尤其赞叹他的身法,随后澹澹地说道。

“你这老货,什么时候练就这身本领,连我都被你瞒得死死的啊?”

“退下去吧,敢如此走进来的,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手。”

宁宗皇帝也被眼前之事给惊住了,先是震惊有人夜闯皇宫,很多年没有这样的遭遇了。

其次就是,自己身边随侍了几十年的老太监,居然还是个武学高手,这让他既觉得兴奋,又莫名地有一丝恐惧。

老太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跪倒在地。

“官家恕罪,非是老奴有意欺瞒,实在是老奴想着官家的安危,愿做官家最后的保障,才隐藏一二,老奴恨不得终生都用不上这身功夫。”

老太监说着,眼角竟然不自觉泛起了泪花。

“好了,站到一边去吧,这里还有客人在,不要让客人看了笑话。”

宁宗做皇帝这么久,御下之术,自然炉火纯青,聪明人点到即止为好。

老太监站了起来,却不曾走远,反而就站立在御书桉右侧,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看阁下的气度和修为,在江湖上想必不是无名之辈,还未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转过头来跟来人说话,老太监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来人也没隐瞒,或者说不屑于隐瞒,也许是出于对老太监的认可和尊重。

“在下黄药师。”

“什么?你就是‘东邪’黄药师?”

老太监听说对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东邪”,顿时内心多了一丝恐惧。

他也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这“五绝”的存在,虽然不至于妄自菲薄,但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能够胜过对方的。

“‘东邪’黄药师,除了出色的武功之外,还学问广博,精通奇门阵法。”

“另外,琴棋书画、医卜星相,以及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黄家本是浙江世家,书香门第,祖上在太祖皇帝时立有大功,一直封侯封公,历朝都做大官。”

“其祖父在高宗绍兴年间做御史,因一再上表为岳飞申冤,激怒了秦桧,于是被秦桧所杀,家属都充军去云南,黄药师也出生在云南。”

老太监如数家珍的,将黄药师的家族、来历,简要地介绍了一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宁宗皇帝汇报。

“哈哈,早就听闻官家手中有一个‘皇城司’,窥探天下,无所不知。今日,黄某总算是领教了。”

“东邪”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的出身、来历,朝廷竟然一清二楚,看来这老太监不简单,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提举皇城司”。

“你这老货,以后这些有趣的资料,多拿过来让我也看看,整天坐在深宫里,两眼一抹黑的。”

“既然阁下是世外高人,又是忠良之后,今夜到皇宫来,所为何事?难道为乃祖平怨而来?”宁宗皇帝问道。

“黄某今晚不过行护卫之职,想见官家的,另有其人。只是事关机密,官家打算让此人在此旁听吗?”

“东邪”没有正面回复宁宗,却将目光盯向老太监。

“呵呵,如果连这老货都信不过的话,那在这深宫之中,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宁宗皇帝笑得有些凄惨,不知是为自己的境遇怨愤,还是想起了什么。

“东邪”没有再说话,后退了半步,将冯衡给露了出来。

老太监和宁宗皇帝,早看到“东邪”旁边还有一人,只看出是一名女子,且被黄药师挡住了半个身形。

即便有灯光在,也看不真切。

冯衡从进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宁宗皇帝。

“他老了很多......”

冯衡的眼睛,不自觉湿润了,时光彷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

金秋十月,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自己跟姐姐一起,在西湖之上泛舟。

湖水潺潺,水鸟成群,有歌者立于船舷之上,清歌一曲,虽无丝竹之和,却有秋风相扶。

“小瀛洲”内,几多青年男女,抚琴奏曲,把酒赋诗。

“阿衡,咱们也去看看如何?”

“姐姐也想作诗吗?咯咯,莫不是想认识一位‘浊世佳公子’,给我找一位姐夫?”

“你这个死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一曲“平沙落雁”,似一幅长长的画卷,看不完的是山高水长。

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一曲尽,诸人皆醉,待再寻人时,却已不知去处。

“姐姐,那人好像往断桥去了。”

再次相逢,竟然在家中客室奉茶。

看到姐姐羞红的脸,还有义父难辨悲喜的神色,冯衡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位“姐夫”。

之后的几个月,冯衡时不时就能在家中,见到这位“姐夫”。

虽然年岁要大上一些,可是那雍容的气度,广袤的学识,却也令冯衡也眼前一亮,愿意跟他争论一些事情,哪怕是胡搅蛮缠。

后来,等姐姐住进了,临安城最南端那个“大院子”,冯衡才知道这位“姐夫”的名字。

赵扩,人们口中的“官家”。

没有姐姐的日子,冯衡显得很无聊,终日里无所事事。

义父好像也无精打采的,除了日常到衙门去值守,整日也就待在家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寒冬腊月,那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夜晚,正在熟睡的冯衡,被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惊醒。

等她穿好衣服出来,发现义父已经开了门,并把来人领到了客室。

“姐姐,你怎么来了?”

再次见到姐姐,冯衡兴奋的很,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

姐姐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后边还跟着两名护卫,身上却有斑斑血迹。

而姐姐的怀里,正抱着一个,两个月大小的婴儿,甜甜地睡的正香。

“哇,姐姐,这是你的孩子吗?”

“嗯,他叫‘默儿’。”

姐姐轻声地说道,彷佛生怕惊醒了孩子,眼睛里却噙满了泪水。

“阿涵,你终于还是来了。不过,爹爹这里也不安全,我看你们还是连夜离开临安的好。”

一向慈爱有加的义父,竟然要将姐姐撵出家门?

而且,是在这种风雪交加的夜晚,她还怀抱着一个,两个月大小的婴儿。

冯衡还没来得及询问,也被义父强行要求,带些替换衣服和银钱,出去躲避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