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叶子
不留一丝遗憾的离开,这对于关关来说,该就是最好的礼物吧!
高潮过后,后面的演艺对于众寻欢客们而言就显得索然无味,像唐成这样还能看得津津有味的百不存一。
唐成正看的兴起时,小麻子又走了过来,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是因刚才的激情还未褪尽,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小麻子凑到唐成耳边道:“姐夫,我家姑娘特让我来致谢,她都哭了!”。
“姐夫?”,这称呼也太诡异了。
在唐成不解的眼神中,小麻子脸上红的就跟盖头布一样,“另外,七织姑娘让我转告,晚上事情办完之后她在房中等你,她说下午的交易里,姐夫你出的价太低了,是欺负人!”。
将七织的话转述完毕后,小麻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姐夫!”,唐成疑惑的拍了拍身边的吴玉军,“咋回事?她叫我姐夫是啥意思?”。
吴玉军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手指着唐成爆笑不已,“这小丫头抛错媚眼了,哈哈!她喊你姐夫的意思就是说你再到她主子那儿去的时候,她愿意把清倌儿身子给你,姐夫,姐夫,共姐一夫,这下你明白了吧!嘿,这小麻子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身段儿有身段儿,阿成你算是捡着好宝贝了”。
姐夫,姐夫,共姐一夫!听到这样的解释,穿越人唐成彻底是无语了。
这个小插曲不久之后,花会终于到了尾声,七织登台了。
“要人命,这小娘真是要人命,谁房里要是养着她,最少也得少活二十年”,吴玉军一双眼珠子差点黏在了七织身上,而厅中跟他一样表现的寻欢客比比皆是,先是感叹了一句后,头也没回的吴玉军咬牙切齿道:“不过要是能把这小娘弄上手儿,老子少活三十年也愿意”。
“那你还是多活二十年吧”,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后,唐成去看七织表演。
七织也是歌诗,唱的还就是她下午所说的《代悲白头翁》,倒不是她唱的不好,只是今晚有关关在前,单就歌诗来说她实在是无法超越。
七织唱完,当那徐娘半老的鸨姐儿摇曳生姿的走上魁台时,唐成坐端正了身子。
真正的好戏要开演了。
上台时七织最后,此时鸨姐儿搜罗妆粉钱时她却放在了最前,想想也是,早点断了别人的念想儿也好。
鸨姐儿上台后爱怜的抚了抚七织,又行了一个转圈儿礼后盈盈笑道:“妾身这女儿前几日身子不好,因就没见客,今个儿逢着她身子爽利,心情也好,因就想找一位知音琴棋歌舞以渡长夜……”。
因七织是以清倌身份挑的头牌,是以鸨姐也只说琴棋歌舞,简而言之就是卖歌卖舞不卖身,陪聊陪唱不陪宿。
清倌人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不等那鸨姐儿把话说完,便有一人中气十足的起身喊道:“我出十贯为七织姑娘添妆”。
唐成随着众人应声看去,见说话的正是刚才七织侍女打过招呼的乌玛尔。
“二十贯”,这回叫价的是一个扬州人,看他脸上的神色,显然不满一个波斯胡大出风头。
只是他这边话音刚落,已有人“啪”的一拍桌子,“五十贯”。
薛东发话了!
五十贯哪,合算下来就是后世硬铮铮的一万五,这个薛东还真是够败家的,唐成看着拍案而起,不可一世的薛东,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乌玛尔看了看魁台侧站着的银瓶,又看了看台上的妖艳绝伦的七织,稍一犹豫后沉声道:“六十贯”。
这两人都是快活楼中的常客,下面的寻欢客们见他们杠上了,也就没人再加价,在这样的安静里,薛东咬牙喊出的“八十贯”就显得异常清晰。
乌玛尔看了看薛东,又环视了厅中一周后,最终把眼神落在了七织身上,看得出来,他很犹豫。
唐成见状心中一紧,不好!肯定是都拉赫那个老狐狸跟儿子提到过薛东的事儿,要不然单是论钱的话,乌玛尔还真不把薛东放在眼里。
眼瞅着都拉赫就要萎了,便见台上的七织向前迈了一步,“今日正是妾身十六生辰,只愿尊客们莫因妾身失了和气才好”。
便是这短短的一句劝解话,却使得厅中人声如沸,吴玉军瞬间就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见者流泪。
心下正紧张的唐成不明白七织这句话的意思,猛扯了一把吴玉军,“怎么了?”。
“完了,完了,花儿要被人采了”,自打认识吴玉军以来,唐成还真没见他如此沮丧过,“快活楼连着三届花魁都是十四岁清倌儿出道,二八好年华的十六岁生辰当晚碧玉破瓜……”。
狠,这个七织真是狠!长出一口气的唐成彻底放下心来。
连这个都抛出来了,现在别说只是一句嘱咐,就是都拉赫老哥哥亲临,乌玛尔也得疯。
果不其然,七织此话刚罢,脸上窜起一股血色的乌玛尔高声喊道:“一百二十贯”。
一下子涨四十贯起来,彰显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百五十贯”,薛东的眼神儿都能杀人了。
“二百……”,不等乌玛尔把“贯”字喊完,唐成就见薛东手里攥着的酒觞“刷”的飞出直往乌玛尔头上掼去,“二百你祖宗,一个亡国贱种也敢给老子抢女人,来呀,给爷爷打着贱种”。
这一刻,热血冲头的薛东把羽林亲卫在长安两市上的威风全数泼洒了出来,嘴里骂着,手上顺势抄起酒瓯的他已一马当先向乌玛尔冲去。
打起来了!唐成转身招手,坐在他不远处的郑五凑了过来。
“去把那小子叫来,趁乱把乌玛尔给我拉到隔壁祆祠里面去”,郑五答应一声正要走时,又被唐成给叫住了,又低声吩咐了一句后,郑五脚步匆匆的去了。
薛东刚才那出其不意的一酒觞正砸在乌玛尔额头上,满心都在寻思怎么把七织压在身下的乌玛尔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就破了头,鲜血合着淋漓的酒水往下流。
还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薛东就已经冲到,若非几个随身家人挡着,乌玛尔还得再吃一酒瓯。
乌玛尔有家人,从长安下来更讲究排场的薛东随身家人更多,噼里桄榔,两伙子十几个人就打到了一起。
当此之时,整厅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伙子人身上,唐成跟郑五低声耳语的景象连吴玉军都无暇关注。
乌玛尔这边的人本来就少些,而薛东带的下人不仅多,而且还都是在长安街头跟着主子“久经沙场”磨炼出来的,这样两造里打起来,薛东一方当真是气势如虹,三两下之间便将护卫着乌玛尔的那些下人放倒在地。
薛东发作得太突然,这打起来也着实快,快活楼里虽有三两个距离近、反应快的护院儿凑过来调解,但人数太少之下,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眼瞅着最后一个家人也被放倒,脸上青筋暴起的薛东已冲近时,乌玛尔就觉有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快走,祆祠就在隔壁,先躲进去再说”。
乌玛尔商贾出身,打架着实不在行,这时节已经吓的傻了,见拉他的那人也是深目高鼻,当下跟着就往外跑,祆祠,对!祆祠,那里多的是族人。
“狗日的兔相公,没钱就别来溜勾栏,穷措大装大爷,丢你八辈儿血先人”,拉着乌玛尔的那个波斯胡当真是输人不输阵,边脚下跑得飞快,嘴里还高声用着不标准的官话叫骂不停,“有本事你个兔子别走,等爷爷们稍后来剥你的兔子皮”。
“这个郑五还真会办事儿”,唐成听得直笑,脚下已随着逼过来的人潮站起身来。
今晚这事儿本就是薛东理亏,但羽林都尉薛大人何时认过理儿?那人越骂他越是怒火蹭蹭的冒,一把推开拦着的护院儿后,拔脚直追。
“不用等,爷爷现在就来剥你个贱种的皮”。
转眼之间,两拨人已一先一后跑出了快活楼,留下一地狼藉。
唐成拔脚就要跟上去时,却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扭过头却觉眼前一炸,依旧是一身盛装的七织不知什么时候也趁乱到了他身边。
“晚上”,七织没有说出声,用唇形已将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说完,留下一个妖艳无比的笑容后,便在护院儿的护持下往一边走去。
唐成现在那儿有心思理会这些,外面的叫骂声可是越来越远了,七织刚一转身,他拔脚就向外跑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来了,就紧紧抓住!
在唐朝由太宗皇帝引领着走向贞观初盛的时候,西边只隔着一个葱岭的邻居大食国也走到了其历史上最为强盛的时期,继穆罕默德之后的四大哈里发精明强干,国势蒸蒸日上的大食也在这时张开了血盆大口贪婪的向四方扩张。
一度非常强大的波斯终于没能顶住大食扩张的步伐,就在唐成穿越来唐的五六十年前亡了国,这就是薛东骂乌玛尔“亡国贱种”的由来,也是唐朝波斯胡人多的一个客观原因。
对于流落大唐的波斯胡人们来说,在这个他人的国度里,信仰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超越了宗教的范畴,变成了身份认同上最为重要的精神纽带,而进行教事活动的祆祠更成了他们寄托故国之思的圣地,虽然是两个不同的国度,但祆祠本身是没有太大区别的,几乎就跟故乡里拜火教的祭堂毫无二致。
走进祆祠,仿佛就又回到了梦中的故乡!
虔诚的宗教信仰和沉浸于血骨中的故国之思在祆祠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对于流落唐朝的波斯胡来说,这就使得祆祠这样一个本就庄严肃穆的宗教场所愈发显得神圣。
根据祆教教义,一天二十四小时被分为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里都有一次特定的祷告仪式,也因是为方便信徒,祆祠闭门的时间就很晚。
这一晚,往日神圣庄严的扬州祆祠却不同寻常的热闹起来,祆祠门内正在洒扫的波斯胡们突然见到两个族人风一般的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头上还在冒血,而拉着他的那个边跑边还骂骂咧咧的不停。
他骂的那些话是如此难听,以至于那几个负责奉祭火神的波斯胡只听了一句,便都忍不住要向胡天大神祷告。
虽然已经进了祆祠,但冲进来的两人一边骂着,脚下却半点没停的向祠内正中供奉圣火的大殿跑去。
神圣的祆祠内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实在太小了,以至于那几个波斯胡都有些愕然,正在这时,就见门口又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
见冲进来的这群人神色狰狞,来势鲁莽,又非族人,那几个波斯胡下意识的就要去拦阻劝问。
不等他们劝问的话说出口,铙钹大的拳头便已砸上了面门,紧随其后的就是乱拳乱脚,当此之时,被人骂的气恼攻心的薛东当真是勇如出兕之猛虎,势不可当,实不负羽林亲卫的“赫赫”威名。
见主子如此,跟着的那些“久经沙场”的下人们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片刻之间便将眼前的波斯胡打倒在地后,继续跟着薛东向乌玛尔两人追去。
唐成随着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路跑来时,那几个波斯胡正躺在地上哎呦连声,脸上的表情除了愤怒之外就是茫然,他们显然是被打懵了,还没搞清楚状况。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人群里的唐成大声提醒了一句后,不再管这几个刚刚清醒过来的波斯胡,继续往里跑。
唐成刚到供奉圣坛圣火的大殿门口时,便听一声如丧考妣般的哀呼声破空传出,“圣火……灭了!”,哀呼刚起,随即就淹没在一片拳脚声中。
郑五找来的这小子果然是好样的,把自己安排的事项完成了十足十。
听到这声哀呼,唐成长长舒了一口气,行了,总算搞定了!放慢步子的他一把拉住旁边的郑五,低声嘱咐道:“趁乱把那小子弄走,直接送上船,要亲眼看到船走之后你们再回来”。
郑五点点头,人已抢在唐成前面挤进了大殿。
等唐成进了大殿,看到里面那叫一个乱哪,地上四处抛洒的凌乱法器间,躺在三四个身穿洁白长袍的波斯胡,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正匍匐在圣坛下,虽然身上正在挨打,但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疼一样,呆滞的看着冒出缕缕青烟的圣坛。
拜火教是波斯国教,只听名字就知道这圣坛里的供奉的圣火有多重要,那是胡天大神的儿子,是神创造的最高、最有力量的物,圣火的清静、光辉、活力、锐敏、纯洁就是神绝对和至善的象征,那是人间的“正义之眼”,对圣火的守护和礼赞就是教徒最大的光荣和义务。
圣火象征着胡天大神的威能与正义,胡天大神的威能与正义亘古长存,其象征物的圣火一经点燃则永不可熄灭,这是教典里明确写着的,普通信众家中供奉的“常火”已是如此,遑论祆祠里供奉着的“圣火”?
乌玛尔似乎也被圣火的熄灭给震撼了,头上还流着鲜血的他竟然吓得忘了躲避,正被好容易追上他的薛东踹到在地挥拳胖揍,倒是郑五找来的那波斯小子贼滑贼溜,借着圣坛和大殿内广大的空间跟家丁们周旋。
唐成刚在大殿内站定,便听后面一阵喧哗,但因那些人情急之下叫的是波斯语,是以他也听不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感觉身子被前面的人逼着往两边退让,大殿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了一条道路,一些同样身穿洁白长袍的波斯胡走了进来。
这些人进来之后,甚至都没心思理会还在持续的打斗,目光直接投向了圣坛,随后他们几乎是无一例外的陷入了呆滞状态。
自建祠以来已日夜不灭燃烧了三十九年的圣火……熄了?!
打击实在是太大!
这时节,郑五找来的那小子趁势从一个柱子后冲了过来,嘴里大叫着“他们灭了圣火,就是这群暴徒灭的圣火!”,嘴里喊着,他的人已如泥鳅一般向这群波斯人身后钻去。
及至薛东的那些下人再想去抓那小子时,已经是不可能了。
看着那小子趁乱溜出了殿门,看着郑五紧跟着他身后走进了殿外的黑暗之后,唐成彻底放下心来。
今晚,由他亲手策划的这一切至此已完美落幕。
且不说那圣火到底是不是薛东等人无意间弄熄的,就算他们清楚的知道不是自己干的,现在也别想辩说清楚了。
唐成并没有跟着郑五就走,而是又在殿中呆了一会儿,随着外面进来的波斯胡越来越多,他跟其他看热闹的唐人也被清出了殿门。
当殿门缓缓关上时,唐成听到的是薛东已然带着惊恐的声音,“我是羽林亲卫,你们谁敢动我?”。
噼里啪啦,丁零桄榔……
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殿门,薛东及手下家丁们的惨叫声依然清晰可闻。
这厮叫的实在是太响了……
“阿成,你跑得太快了”,人群里找到唐成的吴玉军招呼了一句后,边探头探脑的往已经关上的殿门里使劲瞅,嘴里犹自碎碎念道:“打,往死里打,老子让你拽,让你张嘴就要五成……”,嘴里碎碎念着,他手上还来回比划个不停,仿佛他也身临其境的正在猛踹薛东。
……
“任务终于完成了!”,回客栈的路上,唐成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都拉赫是个老狐狸,商人的心性是最不好度量的,如果仅仅是青楼争风后儿子被打,都拉赫极有可能会为了长远利益服软妥协。但在经过刚才的祆祠圣火之事后,双方之间已是互为死仇,到了这一步,就是都拉赫本人想退也已经不可能了。
去年年初第一次从张县令口中听到李隆基的名字时,唐成还只是个连县学都没进的乡下小子。将近两年了,尤其是经过这数月以来的忍耐,等待和布置,终于在今晚完成了张亮开出的价码和考验,完成的过程近乎完美,至此,他总算是抓住了李三郎的影子。
原本唐成最初的想法和目的只是希望能在这铺巨大的桐油生意中分一杯羹,当时最大胆的想法也不过是携手孙使君垄断金州的桐油生意,直到他第一次跟吴玉军一起来扬州的路上,依旧还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谁又能想到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在这里他认识了具有典型两面性的郑凌意,并由此获得了对海商整个的桐油供货权及部分定价权。
当手中资本极度膨胀时,当掌握了这样的支点时,唐成在这铺生意中所追逐的东西也悄然发生了改变,利润和钱财已经变得不是最重要,而被利润吸引来的人转而成了主要目标。
来扬州的目的本是为了桐油生意,最终,桐油生意成为了表象,真正的大生意变成了对人的追逐,他是如此,张亮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追逐的是李隆基,而张亮追逐的则是掌握着巨大财富的胡人海商。
而就在刚才祆祠圣坛里的圣火熄灭的那一刻,这铺生意中的生意,真正的大生意也已尘埃落定,张亮及其代表的李隆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而唐成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是一铺双赢的生意,作为穿越人,在后世公司里干过的唐成很明白一点:双赢的生意才是真正能做得长久的生意。
而更妙的是在这铺生意里,唐成和张亮一样,都认为自己才是获得利益最大的一方,区别就在于张亮的收获是显性的,而唐成的收益则是隐形的。
这些隐形收益的获益人不仅有他,还有他的家人和郑凌意。
细细回顾这铺桐油生意,从小到大的转变,直到最后超越生意本身,唐成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后世学过的马哲里的一句话:“世界是运动的,世界是联系的”。
水无常势,时移而事移,对于唐成而言,从这铺桐油生意中亲身感受到的最重要的经验就是:机遇不是绝对的有或者无,它总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事情的变化而出现,抑或消失。哀叹没有机遇毫无意义,真正的意义在于怎样凭借已有的东西去创造,乃至于引发机遇,并最终牢牢地抓住它!
这是后世老生常谈的道理,但这些老生常谈的道理却总是需要在亲身经历过后,才能真正的明白它,信服它,进而将之运用于生活中,并最终改变个人的命运。
当唐成完成这一段带有浓郁书生气的总结与反思时,他也已回到了客栈。推开门的那刻,他才猛然想起七织曾与他约过晚上要见面的。
扭头看看天色,唐成径直推开了门,“她能有什么事!”,嘴里嘀咕了一句后,这两天跑来跑去也着实累了的他梳洗过后早早睡了。
心头大事已去,这一觉睡的就格外酣畅,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来。正当唐成吃早饭时,一脸疲色的郑五回来了,禀说那波斯小子坐的船已经出发。
看来唐成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然了,郑五刚走,笑的眼睛都眯缝在一起的吴玉军几乎是脚跟脚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惨哪,啧啧,真惨哪!”,吴玉军坐下之后,伸手将唐成面前的那个胡饼抓过来就啃,边啃边道:“可怜咱们薛都尉活活被打断了两条腿,右胳膊也残了,听衙门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都尉大人现在连个人形都没了!就这还是昨晚去得及时,要不然……啧啧,惨哪,那帮波斯胡下手可真够狠的”。
对于吴玉军的猫哭耗子,唐成只说了一句:“装,你继续装”。
就这一句,吴玉军顿时笑喷了出来,嘴里刚塞进去的胡饼甚至喷到了唐成碗里。
这碗稀粥是没法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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