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 第151章

作者:何不言情

傅友德敬了朱元璋一杯酒后,想了想道:“应该是至正二十一年。”

朱元璋点头道:“嗯,咱也想起来了,那时候陈友谅杀了徐寿辉称帝了,你不满陈友谅的作风,投了咱,之后这些年里,你替咱战陈友谅,取张士诚,后随徐达北征漠北,西伐巴蜀再带着蓝玉和沐英南平云贵,这些年里南征北战,论将之功,无人可胜你,这些咱都记得。”“不过你也说说,咱对你咋样?这些年里可有让你不满的地方?”朱元璋问道。

傅友德起身直接单膝跪下,朗声坚定道:“陛下对臣恩厚如山,臣铭记于心。”

“起来起来。’

朱元璋不满道:

“动不动就跪下,还怎么说话。”

傅友德起来站好。

朱元璋接着道:“那你可埋怨咱杀了蓝玉?”

傅友德心中一凛,连忙摇头道:“蓝玉谋逆,其罪当诛,臣怎敢埋怨。”

怎敢吗?

朱元璋心力咀嚼了一下,笑了出来,和气的像是个小老頭,没有一絲杀气:“不管你埋怨也好,不埋怨也好,咱都是为了大明江山,咱其实也想和大家相安无事,共享富贵此生,可是有些人总是做的过分,咱也没有办法。”

“不过,咱也老了,没几年活头了,不管杀了谁也好,用不了几年,咱自然也会去陪他若有冤枉的,到了地下,再好好和咱诉说,咱到时候定好好分辨一番。”

朱元璋说着说着,轻轻咳了起来,他端着金杯站了起来,看着凉亭外的美景,浅浅的饮了一口,接着问道:“咱今儿过来,还想问问你,前几日你与王弼几人私下谈了些什么?’

傅友德一时间心中震动,惊讶的看向朱元璋。

他很想解释解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闲聊了一番,可這解释的清楚吗?他们既然私下相见,便犯了忌讳。

朱元璋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一挥手,旁边蒋讞递过来一壶酒,他慢慢的转身,在金杯里倒了一杯酒。

“友德若是不想要闹得难堪,便尝一尝咱的这个酒吧,这里景不错,配的上友德。”

傅友德看着朱元璋,慢慢的眼神移动到了金杯上,他焉能不明白这里面的是什么酒?他对这一幕,虽有所预料,可临到头仍旧有些苦涩,忍不住开口道:“陛下,一定要如此吗?’

他没想反抗,他知道朱元璋既然敢来这里,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傅友德苦涩,他如何不晓得。

‘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

傅友德抬头看向朱元璋,随后跪了下来道:“恳请陛下看在臣往来战功的份上,饶了臣的家眷。”

朱元璋想了想,沉思了良久后,慢慢吐出一句话:“除爵,子活。”

傅友德如释重负,这般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他站起身来,贪恋的看了一眼这天地,最后面向朱元璋再次道:“一杯喝不痛快,陛下可愿让臣整壶喝?’

朱元璋无所谓的把壶递给了傅友德。

傅友德打量了两眼酒壶,打开壶盖,直接向着嘴里灌去,清澈的酒順着壶口涓涓而下,傅友德仰头贪婪的饮着

像极了每一次大胜而归的畅饮。

朱元璋看着,仿佛也看到了那个伤重不退,总是悍勇的先锋大将傅友德。

可没办法。

若他还年轻,他容得下,可他老了。

就像太阳慢慢西落,朱元璋的生命也即将逝去,他努力的撑着,绽放着最后的余晖,想要让明天变的更好。

第223章 -成婚在即

大明朝内部波涛汹涌时,北平城却显得一片祥和,郡主府以及甄家新宅已经落成不说,在这日甄武与朱玉英正式成婚的日子,也终于定了下来。

甄武的父亲因此被追封了一个五品的散阶,而张玉清同时也被封了一个五品诰命。

加上这日,甄武家乔迁新居,简直是喜上加喜。

这次乔迁新居,需要搬动的东西比上次要多很多,但是相对上次来说更为轻松,主要是家里下人多了,只需盯着下人忙活即可。

张玉清不放心老三一个人在老宅,所以便留在老宅看顾着,而四妹五妹在新宅指挥如何放置搬来的东西。

甄武带着小六小七,忙里偷闲逛起了宅子。

这个宅子的设计图,甄武之前就看过,虽比不得郡主府大,但是相差也不多,正经四进带跨院的大宅门。

坐北朝南,进宅门后就是一熘男仆居住的倒座房,过影壁进垂花门,便是前院和小花庭,穿过抄手游廊,来到正厅正房,这里将是甄武居住的院子,两侧厢房,配两侧耳房,这规模住上二十个丫鬟绰绰有余。

正房后面是二房二厅,是张玉清居住的院子,这个院子连接着左右跨院,用来安置弟弟妹妹或者是甄武以后的孩子们。

最后剩下的就是后罩房,属于女仆的居住所在。

小六小七跳脱的跑来跑去,他们极喜欢这个宅子,对每一处都新鲜的不行,看着看着小六叹了口气,她想起了蜂尾胡同夏日院中的木板床,也想起那一日五姐烧在厨房的那把火。

那一天,家里真和天塌一样,然而却没想到住的越来越好。

小六瞥了一眼没心没肺只顾着傻乐呵的小七,想了想忍住了呼他两巴掌的冲动,叹息的对着甄武道:“大哥,你瞧瞧,咱娘还整天说我命好,小七命才好,估计都不记得过过苦日子。”

甄武一愣,小六这丫头,虽然常常还是童真模样,可偶尔的言行也有了大姑娘的样子,这让甄武感触良多,忍不住的摸了摸小六今天梳的哪吒头,眼光却看向了小七。

确如小六所说,在小七的记忆里,怕早就没了在蜂尾胡同那座宅子生活的岁月。

这样挺好。

甄武倒有点期待他家出一个纨绔子弟,要不然显不出来他奋斗的成果。

有些他装不了的逼,小七帮他装了,想想确实也不错。

只要不是个混蛋玩意,甄武倒也不介意小七散漫一生。

而此刻,蜂尾胡同中,张武今天格外暴躁,暴躁完又带上重重的失落,坐在院子里发呆,二贤见了好笑,拎着一把凳子来到张武身边陪他坐了下来。

她晓得张武又受了自家大哥的刺激。

张武侧目看了一眼二贤,有些苦恼道:“你若不是嫁给我,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偏生跟了我,让你越活越回去了。”

二贤美目白了一眼张武,同时温柔的把小手塞进了张武的手掌中,柔声道:“不晓得你乱说什么,也不晓得你乱想什么,这两年你对我无微不至,爹娘又如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待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便是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想嫁给你,再者说咱也不是买不起好的宅子,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呢,你在这里生什么气。”

张武感动的攥紧二贤的小手,他心中只觉得有这么一个贴心媳妇,真是不枉此生,可他张武一辈子傲气不愿意落人之后,想了想还是狠狠道:“你放心,日后我定有出息,到时候咱也置办一座大府邸。”

二贤点了点头,在她心中其实并没想过要住的多好,她伤感的摸了摸肚子,不明白为何肚子总没动静,如今不仅婆婆着急,亲娘也急,便是甄武也拐弯抹角的说过几次。

她想着,若能怀了孩子,便是一辈子住的差又如何,但是这话却不能和张武说,而且这两年无孕,她心中也有羞愧,愧疚下也不愿意和张武聊这个话题。

二贤强颜笑了笑,不想让张武看出他的心事,道:“你偏就喜欢与我大哥比较。”

张武心大,确实没发现二贤的心思,咧着嘴,状态有些得意的笑着:“旁人想与大哥比较,还比不得呢,也就我张武还能比上一比,其他人谁不是被落的远远的,再说人生在世总不能和比自己差的比。”

二贤温柔的笑了笑,有时候她真觉得张武和她大哥挺像。

至少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子。

……

中午时,甄武来到正厅,纳闷的瞧见从他之前院里搬来的家具,并没有直接安置在正房当中,甄武疑惑的找到四妹五妹询问。

四妹五妹俩人听了甄武的话,相互对视一眼后,俩人都捂着嘴轻笑了起来,可任由甄武催问,就是不告诉甄武缘由。

一时间惹急了甄武,眉头皱了起来,四妹和五妹也不怕,仍自顾自的调皮笑着,笑的甄武虎目都瞪了起来,四妹才挑着眉笑道:“大哥莫要恼我俩,若要恼便去恼我们嫂嫂,我们可是得了嫂嫂的令。”

这更让甄武摸不着头脑了。

五妹笑道:“大哥这几日便在其他院子里寻个屋子住下吧,王府的人午后便会过来。”

等到了午后,王府的人果然过来了,被人引进正房后,把正房侧房厢房的尺寸格局记了一遍,然后问了甄武的一些需求,这才离去。

这一下甄武看明白了。

正房的布置,王府打算自己来。

这倒说得过去,以后朱玉英会常住这里,朱玉英自然想亲自布置,可是按照规矩来说,王府置办了郡王府,完全没必要再配送一套家具。

这多少让甄武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按照甄武的意思,以后等朱玉英搬过来后,自己掏钱按朱玉英的心意重新添减些东西就行。

可现在瞧着却是不用了,王府比他想的妥当,而且也大方的多。

甄武不由得对朱棣这个老丈人高看一眼。

然而,甄武万万想不到,他高看一眼的朱棣,此刻正在和徐妙云发着牢骚,甚至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整个房间都响着朱棣不乐意的声音。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好嘛,别的王爷女儿成婚后是多了个上门女婿,可你瞧瞧我这像上门女婿吗?女儿还没成婚就晓得胳膊肘往外拐,拐一点也就罢了,拐的也太多了吧,满脑子把自己当婆家人,我花银钱给女儿置办的郡主府,现在倒成了给甄武的嫁妆了,有这样当女儿的吗?我看她的郡主府不如直接叫甄府。”

徐妙云一直柔声安抚着,她倒谈不上恼,女儿家本来就是如此,但心里也有点埋怨朱玉英,养这么大的姑娘,就不能替父母考虑考虑感受。

真就亲生父母无所谓呗,变着法想去讨好婆婆去。

朱棣依旧不罢休,嘴里仍然说着:“咱金银玉石这些暂且不说,一座一应俱全的宅子,一座上等田庄,单单仆户也给了玉英二十户,现在还要给甄武家打造家具,我让他们住甄府就够大方了,这是嘛呢?可着她爹这个大户吃吗?谁家上门女婿是这样的?老百姓家娶媳妇还知道给彩礼呢,这倒好,我全倒贴了。”

“咱总归是占个名义,说出去甄武总是咱家仪宾。”

“这名义老子才不稀罕,你让甄武给我送百八十万两的彩礼来,老子把女儿给他了,以后他们爱咋过咋过,奶奶的,这不比我亏个底朝天强?”

徐妙云很少见朱棣算计这些家长里短,此刻见朱棣彷佛一个喋喋不休的老妇人,锱铢必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我去驳了玉英的意?”徐妙云故意说着。

朱棣气息一滞,烦躁的挥了挥手,说起来他倒不是心疼这些外物,只是第一遭嫁女儿心情不爽,再加上朱玉英不掩饰的心偏,让他心里难受。

他难受就想找点事。

可这节骨眼找事不好看,只好背着外人,在徐妙云这里发牢骚。

徐妙云见状,轻轻帮朱棣捏着肩膀道:“行啦,嫁女儿哪有像你一样当做买卖的,甄武没什么长辈,只有一个没主意母亲,这些年支撑门户不容易,咱多帮衬也是应当,再说你也算是看着甄武长大,以后他和玉英不得把咱们当爹娘孝敬?说起来你还是多了个儿子。”

“再者说,亲家母没埋怨你抢了人家最出息的儿子,你一些外物有什么舍不得的。”

朱棣听了这些话,又想到甄武纯孝的品质,这才让他心里好受了些,不过想到女儿,他眉毛又是一挑道:“玉英呢?这几日鼓捣什么呢?”

徐妙云含笑道:“你还不晓得,自前年定下后,婚事一拖就是近两年,好不容易定下日子了,可不得天天鼓捣着她嫁人的事,今儿还不晓得忙啥呢。”

朱棣又没好气的挑了挑眉头。

不过,想到婚事拖延的原因,朱棣又想到了朝堂局势,前儿傅友德死讯传了过来,朱棣就静坐书房好久,他和傅友德配合出征好几次,如今对傅友德逝世,多少也感到一些伤感。

同时,在这股伤感中,朱棣也感受到朱元章与军方的关系愈行愈远,他因此受益节制越来越多的军队,如此情况下,心中不免想着,也许只要他好好表现,展现出军方对他的认可度,朱元章也许会改变主意,重新立储。

可几率有多大?

朱棣心中也晓得,几乎小到没可能,不过也无所谓,即便日后朱允炆上位,年纪轻轻的朱允炆还不得依靠他们这些叔叔掌控军方,毕竟北方不安稳。

可是真就认命,给侄子当个乖叔叔?

朱棣摇了摇头,把这些惹人烦躁的想法抛之脑后,转念一想道:“玉英婚事拖了这么久,其他几个不要拖了,也需早早准备,而且高炽也该受封世子了,高炽和高煦你尽早挑些人选,早日给他们纳妃。”

“我晓得。”徐妙云说道,这些事情她早就在准备,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朱玉英出嫁的事情,需要先把这事操办好才行。

而朱玉英此刻,正在她的屋里,脑袋点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八音盒。

她都着嘴埋怨甄武,自几个月前来看过她后,再没主动看过她,虽说是成婚日期将近,可她一算距离成婚还有一个月时间,又要一个月见不到,这让朱玉英颇为苦恼。

要不要遛出去寻他一次?或者让人寻他过来一趟?

朱玉英摇了摇小脑袋,心想着:不行不行,甄大哥笨的很,总是会问什么事,总不能说想他了,那多丢脸。

可真的好想见他。

想和他诉说一下想念,想和他分享一下喜悦,想告诉他今早见到的第一缕阳光,想知道他午间用的什么饭食。

心念一个人很累,可也惹人迷醉。

想着想着,朱玉英落在八音盒上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

朱玉英整张脸立刻绽放出浓郁欢喜。

八音盒这么久了,该坏了。

让甄武过来修一下合情合理吧。

想罢,朱玉英抱起八音盒就开始鼓捣,可是它该怎么坏,才能坏的自然呢?朱玉英鼓捣着八音盒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

摔一下又怕真的摔坏了,若是修都没法修,那朱玉英可就心疼死了。

之后的一个时辰,一旁的锦儿看着朱玉英傻乎乎的捧着八音盒,一边晃来晃去,一边嘴里不知道都囔着什么。

一直到朱玉英看到一盆水。

锦儿吃惊的看到朱玉英把视若珍宝的八音盒丢进水里,然后勐的又捞出来,朱玉英连擦都没擦,就给八音盒上劲,查看效果。

叮冬叮冬的声音没有之前清脆了。

锦儿吃惊的问朱玉英:“郡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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