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那怕什么,江南那个皇帝,连媳妇都被咱们官家抢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能成什么气候!”
一听这话,众人都大笑起来,都觉得有道理。
这并不是什么宫廷秘事,毕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只是当初李煜还不是江南国主,他也不叫李煜,而叫李从嘉,人们还没那么注意,随着李煜登上江南国主的位置,这件事便更加为外人关注和津津乐道了。
一说起这件事,总能搞出来无数的传闻,而且说法五花八门。
不过因为史皇帝这些年来的作为和功绩,加之周宪被封为淑妃,十分得宠,所有的传言和猜测大多都是对史皇帝有利的。
要么传闻什么周宪芳心暗许,要么又说两人两情相悦,还有说周宪被史皇帝折服甘心侍奉等等......
楼下也正对那些传闻说得热闹,对于前方战事的讨论被抛在一边,大家还是更喜欢讨论这种香艳八卦。
听得二楼落座的当事人史皇帝老脸一红。
一抬头,厢房各角站着的八位便装禁军高手一脸严肃,神情淡然,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反倒是在他对坐的符二妹神色哼哼说了一句:“官家强取豪夺,可真是天下人的打英雄哩。”
和他相处久了,符二妹胆子也大起来了,他也发现符二妹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和熟人大大咧咧,如果面对外人和陌生人又胆小害羞,特别在床上,平日大大咧咧的她可比成熟美艳的符太后羞涩多了。
史从云坏笑:“我那是迫不得已的,为了天下苍生,其中的大道理你不懂,晚上我悄悄说给你听。”
果然,一听这种暧昧暗示,她洁白的耳根一下便红了,也不那么气势汹汹,反而有些局促的捏着拳头放在膝前。
“怎么,不牛了。”史从云好笑的问。
符二妹噘嘴,微微低头:“我哪里敢......”
史从云哈哈一笑,起身拉着她的小手,“走吧,咱们还是早点出去。”
二妹顺从的跟他下了楼,两人都穿着便装,带了八个禁军高手,楼下茶客还在讨论史皇帝的桃色传闻,殊不知正主与他们擦肩而过。
史皇帝带了八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自然引来一些好奇目光,更多的人并未在意。
最后面的禁军付了茶水钱,史皇帝带着符二妹上了马车马车。
这次出城,主要是去巡视汴河边的工业区,大片作坊热火朝天,数千工匠在那工作,负责火药,火炮,军械等的制造和封装。
而且作坊的数量和工匠熟练还在不断增加。
昨天朝堂上,冯继升向他汇报了汴河边生活区房屋不够,需要扩建的事情,因为越来越多的工匠和官员在汴河边工作,那里的人口也越发密集。
工匠和官员们的家属大多也被安置在那块。
一来很多工匠是从全国各地招揽来的,需要一片地方安置,还要解决他们的安家落户生活问题。
二来把工匠和家人们集中在汴河边,也利于管理,不让机密外泄。
这手段是几个宰相提出的,史皇帝同意了。
虽然无情,但是必要的手段,把他们家人安置在那里,既方便他们的生活,也有以为人质的意思,即便其中出了叛徒,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是一种有效又温情脉脉的控制手段,而且史皇帝对汴河边的工业区十分看重。
以致昨天冯继升说了,今天他还要去亲自查看情况确认。
去城外太累,他就带了活泼好动的符二妹。
.......
等他们一路出来大梁,沿着人来人往的官道到达河边上了重兵把守,早有冯继升等官员人等候的船,随后在众多人簇拥下巡视了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的工业区。
刺鼻的煤炭,硫磺,钢铁味道并不好闻,大片连绵的地区充斥拥挤人群。
史皇帝见岸边的忙碌景象心中宽慰,不少人也向这边看来,不过他们并没有认出穿着便服,站在后方的史从云,大多只是向冯继升打招呼。
很快他到达更加下游拥挤的生活区,河边许多妇女正在浣洗,不少孩童在案边玩闹,相比于拥挤的工作区,生活区安静很多,不过正如冯继升所说,大片房屋连绵,十分拥挤。
史皇帝看了皱眉:“生活区应该建在上游,上面的废水排到河里,下面的人接着用,这不成。”
冯继升等人一愣,他们确实没想到这件事,连道:“臣等考虑不周,请官家恕罪。”
史从云看了岸边熙熙攘攘的人家,那些玩闹的孩童和妇女,最终道:“正好,这次从南汉那里捞到不少东西,国库里有钱修新房屋。
后天你和八作司,工部的人一起来垂拱殿见朕,好好议一议,在上游修一处新的聚居区给工匠和官员家人们使用。
这世上的事情不只需要堵,还需要疏,如果咱们的待遇不够好,再怎么也留不住能工巧匠,即便用其他手段也只是暂时让他们捆在着,长久了不成,待遇需要跟上。
这是国家数十万大军兵甲所系,不能马虎。”
“是!臣定会将官家的恩德转达给每一个工匠,让他们知道官家的恩威。”冯继升立即接话。
史从云点头,心想不错,还知道进退。
果然到第二天之后,关于史皇帝微服私访亲临汴水,看到工匠的家人们在作坊下游,立即要求在上游重新给他们和家人盖房子的事情就在工匠之间传开了。
工匠们奔走相告道喜,同时也对史皇帝感恩戴德,满心感激,干活都更加卖力了。
史皇帝也没有开空头支票,仅几天后,由机要司,工部,八作司主导的汴水畔生活区房屋修建立即就开始了。
.......
到十二月,年关将至时,南方的第一批大军已经凯旋。
史皇帝留下潘美主持当地善后事务,镇压后续可能的暴动和地方零星叛乱,而将七成的部队调回来。
毕竟放在那里一天,都是一笔巨大消费,史皇帝可不能等。
第一批大军到达北大营,史从云派闾丘仲卿亲自去犒劳三军,发放赏赐,随后给出征快一年的禁军将士们放假。
第二批回来的大军则由司超,郭廷谓,亲自率领,还押送来了南汉国主,王侯将相等一大批一千多人的重量级囚犯。
这次史从云没有像当初那样,如对待孟昶,刘旻两个国主一样给刘鋹面子。
而是让司超等人押着俘虏停在北大营,又让礼部官员准备了盛大的献俘虏仪式,同时令窦仪领,大理寺,御史台,吏部官员准备好三司会审,给刘鋹和他后下那些太监,宫女,巫婆们定罪。
十二月初八,过年之前,一大早太阳刚升起,昨夜的血还未尽散,甲胄明亮,神采奕奕,威武雄壮的秦国禁军押送长长的战俘队伍从南面水门进入大梁,开封府的衙役们早在街道两边维持秩序。
无数百姓涌上街头,兴奋好奇的围观本国军队抓回来的别国国主和他手下大臣们,街头巷尾,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成了盛况,好像提前过年一般。
第440章 、工具人刘鋹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量百姓正在围观。
长长的战俘队伍在百姓好奇和欢呼中缓缓移动。
最终到达南面宣德门,而在门外众多官员和天子鸾纛已经在等候。
刘鋹一被看押在最前面,一见身着黄袍的史从云,一下便上前一步,扑通跪下,干脆利落。
四周禁军怕他有什么异动,瞬间齐刷刷涌上来,只漏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围成一堵厚厚铁墙,将天子与刘鋹隔开,杀气腾腾。
刘鋹和他身后战俘都被吓得双腿发软,立即跪下。
史从云微微摆手,禁军士兵让开一条道,他没有走下龙辇,而是俯视刘鋹开口道:“朕当初让你来大梁做官,你怎么不来?
现在被朕的天兵拿来,你有什么说的,简短点,时间有限。”
史皇帝冷冷冰冰,高高在上,似乎没有任何人情,和平日的他完全不同。
大概是身份的加持,或是面对的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无论如何,天子的冷冷几句话已让周围的人遍体生寒。
刘鋹吓得痛哭流涕,一面磕头一面大声反省:“陛下饶命,陛下恕罪,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大朝的厉害!
现在全部明白了!
圣朝仁德,威灵远播,四方僭号窃位的君主,如今都已被擒,不久平定江南,李煜又将到达,臣率先来朝,希望可以手持棍棒,成为各国投降君王的表率!”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互相环视,让后不少人都笑起来。
外围几十步外密密麻麻围观的百姓有些也笑起来。
连史从云都差点被他逗笑,这刘鋹还真有些急智,不过想到这家伙的各种作为他顿时又冷下来。
史皇帝是个表面冲动,内心深处却十分理智的人,这和他后世受到的高等教育和学习的科学知识有很大的关系。
刘鋹确实把他逗笑了,可刘鋹和孟昶、刘钧不同,无论如何,孟昶和刘钧虽有自己的错误,但也有功劳。
孟昶在蜀地前期,为了从权臣手中争夺权力,获得威望,巩固地位,把蜀地治理得很好,蜀地虽然在安逸中全无战力,但被治理得富得流油是真的,离开蜀地的时候众多百姓沿江送行也是真的。
还气得他狠狠的教训了花蕊夫人一番,无论如何,在史皇帝看来,孟昶虽然后期作风腐败,但确实为蜀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加之他是一国之主,留他作为表率可以,给他封个王安享晚年,还能收买蜀地人心。
基于同样理由,辽国南院大王耶律挞烈被辽国各族百姓称为“爱民大王”,治理南院期间也是为百姓做了很多事,所以他不杀反而封王,能收买辽国人心。
刘钧在北汉也是,比起他爹,他虽然被迫成为契丹走狗,但在政策上休养生息,爱护百姓,让北汉情况相较刘旻时有了很大好转,得到不少人的拥护。
基于此,史从云也觉得刘钧罪不至死。
可刘鋹就完全不同了,他不是能主,愚昧迷信,残酷无情,残害数不清的人,还有把史皇帝心心念念的皇宫府库一把火烧了。
孟昶,耶律挞烈,刘钧这样的情况,优待他们能够得当地百姓的拥护,而刘鋹显然是反过来的,重办他才能得南汉百姓才会欢欣鼓舞,史皇帝是十分看重民心所向的,说到底这似乎就像一个轮回,只能感叹自作孽不可活。
即便刘鋹马屁拍得再好听,再巧舌如簧,如何令史从云的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不过只是表面笑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马屁话他爱听,不过他也只是听听,时间和环境总会让人成长和适应,就像美女他也爱睡,不过多数时候也只是想试试......
权力,利益,十几年来一路风尘仆仆,跋山涉水,见惯尸山血海,见惯生离死别,史皇帝越发发现自己的情感如同再被那些血,那些责任逐渐剥离。
他面无表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战俘,当着官员和百姓的面大声道:“我秦国自有秦国的法律,你话说得不错,不过不管用。
你们这些人将由秦国法律来判决,最终的结果如何朕不会干预,你们的罪恶和善举,自然会有一个了断。”
随后便不再多说,大声道:“开始吧。”
史皇帝的开始有两层意思,首先是献俘虏仪式。
大将郭廷谓身着甲胄,用绳子套住刘鋹,把他牵到天子面前,随后宰相范质出来,宣读他们写好,史皇帝加玺印的诏书,斥责刘鋹的罪恶,让刘鋹认罪,表面秦朝出兵的正当性和灭了他们的合理性。
刘鋹不敢有二话,全认了,表示后悔,请求天子原谅。
到了下午,还要栓着刘鋹去太庙祭祀天地祖宗,告知后人的战果。一千多人也会把大理寺,和刑部大牢全占满了。
等范质退下,史从云起身,让符昭愿递上他亲自让工匠做的铜制大喇叭,当着百官和众人的面大声宣布,关于刘鋹和他手下的罪行,将由窦仪主理,御史台,大理寺,刑部协助,三司会审,按照秦国法律处理。
此话一处,无论是在场的大多数官员,还有百姓都惊呆了。
要知道自唐中晚期至五代十国以来,道德伦理崩坏,作为到底底线的法律更是荡然无存,皇帝杀大臣全凭心情,动不动就族诛,连个罪名都不用罗织的,想杀就杀。
同样的上行下效,官员对下属,官吏对百姓也是如此,如后唐时期,民间有小孩用竹竿打闹,被以私藏兵器罪斩首;后汉时白天太白星出现,抬头看的百姓都要被斩首或腰斩;湖州刺史高沣又一次突发奇想,着急官吏说“我想把百姓都杀光怎么样”,官吏的回答是“都杀光了赋税从哪里出,还是挑一些能杀的杀吧”。于是关闭城门,一口气挑了几千个能杀的用来杀了......
这样的例子还很多。
这就是唐中晚期到五代十国的作风,而史皇帝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即便在决定一个国国主和王侯将相生死的问题上,也不由帝王随意裁决,而是将法律了。
说起法律,那几乎是遥远的记忆,它还起维持国家机器作用的时候大概在一百多年前,遥远的唐朝中前期。
如今在这样的重大场合开口,金口玉言,就是为宣告众人。
官员中很多都明白过来,一下激动的躬身拜呼“官家圣明!”
“官家贤比尧舜,功盖五帝!”
“天佑我大秦!”
“.......”
外围的百姓有些也明白过来天子说的什么意思,也激动的跟着下拜,而有些则根本不懂,只是见别人拜也跟着拜。
史皇帝抬手,“都平身吧,朕今日当着我秦国臣民百姓要说的就是此事,刘鋹等人不足为道,但朕今日是以他们为我秦国立法。
往后天下一统在即,我秦国决不会走梁唐晋汉周的老路,将以国法作为天下正道,而非君臣喜怒。
这是对我秦国子民的承诺,也是对文武百官的告诫。”
“官家圣明.......”这一次,百官和围观百姓都开口道。
史皇帝十分满意这样的效果,刘鋹他根本不在乎,但用刘鋹来吧文武百官和百姓聚集过来,宣布他的大事,同时以刘鋹作为表率表明以后国家要尊重保护法律的态度是他在乎的。
就如商鞅立木头的事情一样,这样才能聚拢人群,这样才能让人们印象深刻并牢记在心,同时把事情大范围传播开去。
在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这本身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如今利用刘鋹和南汉官员,史皇帝做到了。
这件事也标志着秦国已经摆脱唐中晚期到五代十国这接近两百年来的画风,区别于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逐渐走出自己的道路。
当天下午,太庙献俘完毕,天空下起小雪,阴冷大梁城却十分火热,连积雪似乎也要被欢庆的气氛融化一般。
御花园里,史皇帝搂着花蕊夫人暖手,请文武大臣吃火锅宴,火锅在现在可是新奇玩意,君臣相得,其乐融融。
而窦仪已经领着三司开始清算审理南汉君臣的罪行。
.......
出兵九个月,灭亡南汉,国主刘鋹被擒送大梁的消息此时已经伴随冷冽冬日寒风,吹遍大江南北,越过三关的辽国也好,越过长江的江南也罢,都在这个本就严寒的冬日,收到了令人胆寒的消息,冷酷的寒意无声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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