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有数百人军中的士兵用木盆洒水,让地上无法扬尘,随后又有成百上千人从路边和远处山上拖来青松,开始用青松在驿站外的大道上铺地,随后在松叶上铺红色的地毯,在地毯两边插上起各色彩旗。
“他们在做什么?”她有些好奇,想去问住在一楼的史从云,但外面这么多人,她觉得害羞,不想抛头露面,便没去。
“我去叫军爷来?”伺候她的老妈妈询问。
周宪摇头,她觉得不管是什么事,这时候史从云可能很忙,打扰他不好,于是只从窗户缝隙中看着。
到正午,远处传来锣鼓声,众多旗帜林立,她极力去看,就看到中间一定大轿,身后跟着大量身着红紫,手持如意,带着管帽的人,长长的队伍十分华贵,从大梁城那边出来,一眼看不到尾巴。
她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是周国的皇帝和百官亲自出来迎接史从云凯旋!
心里十分震惊又感慨,那家伙真是权势滔天,他比自己还要小一两岁,可他凯旋时,连周国的皇帝也要率百官来亲自迎接。
不过细细想想又不觉得奇怪了,毕竟他这一打,可让自己的唐国丢了半壁江山,他只是年纪小,功劳和能力却一点不小,或者说什么都不小.......
被史从云找来照顾她的郑州老妇也感慨频频:“小娘子真是好命,你郎君可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我那里大街小巷都在说他的事呢,隔壁酒楼说书的跟我说要不是史将军厉害,我儿子明年后年也回不来。
现在到了京城,你看皇帝都亲自出来接他哩,可不是天大的贵人么。”
说着她又大量周宪一眼:“我要是有你这样俊俏,说不定也有好命哩。”
周宪脸红,没和她争辩,心里却想,我要是没这么俊俏,就不会被那好色的恶人抢了。
不过这样的话她下意识没说,远远看去,他看见洲周朝的皇帝身着黄袍,亲自为史从云递上酒水,史从云接过喝了,又磕头行理。
他身后跟着的很多将领也陆续上前跪拜周朝的皇帝,双方都在说话,一副君臣相得的场面,外面有士兵把守,再外面还有很多围观的百姓。
说了不少话之后,一个身着紫袍的官员上前,开始打开诏书宣读起来,应该是这次打仗回来的封赏。
他大概会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吧.......周宪在心里想,毕竟立下那么大的功劳。
之后众人在驿站旁的亭子落脚说话,只有周朝的皇帝和几个紫袍大臣到亭子里去了,更多的人都停在外面守着。
一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之后便是皇帝乘车巡视军队,随后在众人簇拥之下入城。
这些弄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周朝的皇帝才走,众多大臣和武将纷纷围上去,围着史从云道贺说话,不少人脸上的谄媚即便隔着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哪里的人都一样,周宪心里想,再看史从云那得意大笑的模样,她心想那混蛋就不能像个谦谦君子一样,收敛一些,谦逊一些么。
一直到下午,楼下有人说史将军派人来接她,周宪收拾东西,让老妇人帮忙拿着下了楼,楼下已经有两辆马车在等候,旁边有中年的侍女,还有赶车的,前后都有骑兵把守。
问清对方身份后,她就上了车,车一路向着大梁城缓缓驶去,两边凑热闹的百姓还没散去,她不敢掀起车帘去看,因为总会有目光汇聚到她身上来。
来接她的侍女对她很恭敬,告诉她,要直接去史副帅的府邸,周宪点点头,心里忐忑不安,无论她愿意不愿意,总要面对史从云家里的女人了。
.......
史从云其实对面见皇帝的事情不紧张,他心里有底,紧张的反而是怎么跟赵侍剑,跟符六说周宪的事情。
他心里其实明白,官家这么给他面子,亲自率群臣迎接他,表示恩宠是有的,但更多的应该是“心虚”,是不想让他担任殿前司一把手给的一点形式上的补偿。
毕竟经过淮南大战之后,在军中连王仲那样的二货都觉得他应该当都点检了,那其余将士的心思可想而知。
而官家是不会让他当的,史从云心里有数,历史上赵匡胤就是这样的,要说功劳威望早就超过张永德,但张永德一直是赵匡胤的上司。
官家在这方面这么给他面子,肯定就是要在别的地方让他让步。
政治就是这样,相互妥协和逼迫,史从云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他当然不会跟官家硬着来。
果然官家又是亲自迎接他,又是赐酒压惊,甚至还把身上的紫披风解下来给他披,做足了姿态。
在这之后的封赏中,卢多逊出来宣布旨意。
众多将皆有封赏,其中史从云的赏赐最大。
擢升史从云为殿前副都点检,检校太尉,兼侍中,赐玉带、锦袍、宝鞍,赏黄金五百两,银两千两,赐给他刚从全国选集上来的美女五十人。
而且还直接明说了,是因为宰相范质参他违法乱纪,强占别人妻子,所以小施惩戒,不能任他为都点检,降为副都点检。
身着紫袍的范质在旁边抬着下巴,站得笔直,表现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态度,似乎在说你史从云再有功劳,再有权势,我也不怕,该弹劾就要弹劾。
还当面说了几句场面话。
殊不知他这是被官家当枪使啊,军中不少人只怕要恨死他了。
史从云自然连忙谢恩,感谢官家对他宽宏大量和恩赏。
也没和范质计较,别说口角,连脸色也没变化。
因为他心里清楚,表面上是范质弹劾他才导致如此,可真正不让他当都点检的是官家,范质只是说说,决定不了什么。
他也没想过要当都点检,他要是真当上了,说不定官家就要时时刻刻防备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到时候才真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
一天忙碌之后,官家回宫,百官在他那巴结半天,不少人明里暗里的请他去赴宴,还有人问他妹妹的婚事,史从云都随意应付了,等到众人陆续散去,他立即快马加鞭先回大梁,先去老宅见了大娘、小娘和小妹。
不知不觉,小妹也出落得落落大方,到了嫁人的年纪,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反而羞涩不少,毕竟是大姑娘了。
看过她们之后,一面安排人去城外驿站接周宪,一面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跟家里的两个小媳妇说周宪的事。
等他心不在焉回府的时候,立即被门房发现,大呼小叫的去通知里面的人。
史从云恨不能给他个大嘴巴子,老子还没想好怎么说呢,你嚷嚷什么!
于是厚着脸皮进去,直接去后院。
不过当他准备用厚脸皮解决一切的时候,发现赵侍剑和符金铃早打扮得漂漂亮亮在那等候他,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乖巧萝莉符金铃比较矜持,但搅在一起小手指出卖她内心激动,被史从云一把抱在怀里就呜呜的哭起来。
傲娇赵侍剑稍微淡定些,还哼了一声,瞟了瞟他身后,吃醋道:“你不是在江南找了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么,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也不让我们看看,呜........”
被史从云亲了一嘴,立即乖巧的软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起来,半年多没见,相思之情再也抑制不住。
史从云也很激动,他以前没这样的经验,好在想象中的修罗场没爆发,而且小别胜新婚啊。
第172章 、大朝会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两个女孩哭起来很快把他胸口染湿了。
不过他一说肚子饿了想吃饭,两人立即止住眼泪,一面弄吃的一面给他打水洗脸,准备饭菜,史从云心里高兴,很大爷的坐到桌前。
说到底,两人心里装着他,他一说肚子饿,就顾不得生气了,这是他的手段。
待落座之后,史从云拉着她们也坐下来,两人已经吃过,就给他说不在这半年,家里发生的事情。
吃到一半,史从云干脆把小一些的符六抱起来放在腿上,让赵侍剑喂他吃,心里舒坦得不行,在外面拼了老命,到处奔波,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赵侍剑脸红,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没拒绝,符六整张小脸全红了,人也软下来。
赵侍剑给他说了他不在这些日子里京城的诸多事情。
包括官家发怒在大街上杀了供奉官,当然最重要的还有各家给他送的“礼”。
赵侍剑给他总结了一下,多数是礼部和翰林院官员的。
史从云问她:“官家会不会怪我?这事情可是在京城,在官家眼皮底下,他应该知道的吧。”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史从云可不敢肯定自己想的就是对的,虽然他敢收各处官员贿赂存起来有两点依据,一是这是五代的风气,官家根本阻止不了。
二是官家对索贿的赵晁等人都是放纵不管的,所以他推测官家也不会管自己,说不定还觉得这样好控制他。
可那只是推测!官家喜欢不喜欢他这样做还不是一念之间的事,谁敢保证官家今天这么想,明天就不会改看法?或是听了谁一句话,又对他另有看法?
所以一切从实际出发,以客观事实为依据,不能自己在那乱像,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赵侍剑听他这么问,显然早有准备,小声道:“不会,我和金铃妹妹找机会和皇后见过几次面,宫里的的消息知道不少。”
史从云点头,立即明白赵侍剑的意思,心想这老婆果然没娶错,至少傍上皇后这棵大树,皇后和她背后的符家权势暂且不说,光是能知道宫里的态度这点就很重要。
很多事情,不知道官家的态度,他连动都不敢动。
心里喜爱赵侍剑的聪明伶俐,又感激符六站在他这边,史从云可是老聪明蛋了,符六愿意出面在她姐姐面前为自己打探消息,至少说明在她心里,自己这个夫君还是重要的。
她可能没赵侍剑那么聪明,想不到那层去,但有心就行。
有她们在大梁,自己心里放心不少,可又时时担忧她们的安危。
如当今官家,他的养父在外面造反,他一家老小,妻妾儿女在大梁全被杀了个干净。
像后晋时候契丹入大梁,许多百姓都遭杀害抢掠。
史从云很怕这样的惨剧发生,要是赵侍剑等人被杀害,他都不敢想那样的事,每次想起就害怕得睡不着觉,所以他心底有一个本能的欲望,这世道谁都不可靠,不断获取权势,壮大自己才能保护她们。
想到这他深情的把赵侍剑也揽过来。
“不要乱动。”赵侍剑手里的汤勺差点掉在地上,不满的嗔怪道。
“如果有哪天,南方的那些国家全部消灭臣服,北方收回幽云十六州,建立起稳固防线,我权势滔天,只手遮天,才放心你们的安全。”史从云把下巴放在赵侍剑肩头。
赵侍剑轻声道:“别胡思乱想,我们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哪用这样;那样太苦太累,还很危险,你心里有我们就成。”
史从云嘿嘿笑道,“当然有你们,有时候我恨不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咱们窝在家里荣华富贵,生一大堆孩子,然后交给奶妈去养,咱们逍遥快活一辈子。”
赵侍剑和符六听得脸红,听到后面觉得他胡说八道。
“哪有你这样作父亲的.......”
“孩子总要学会坚强的嘛,从小抓起,我这是为了他们好。”
赵侍剑无语,赶快挣脱开,喂他吃东西,堵住他的嘴。
等舒舒服服的吃饱喝足,史从云见她们两起身,看着许久没见的水灵灵白菜,内心也躁动起来:“晚上我们一起睡,现在天凉,一个人多冷,我去哪边另外一边都要有人一个人睡,多不好。”
他鬼扯的理由两人当然不信,符六低下头不说话,赵侍剑红着脸,“不行,我们还要去接人呢。”
“接什么人?”
“还能什么人。”赵侍剑酸溜溜的说,“当然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美人,大梁城早传得沸沸扬扬了。
人家千里迢迢孤身来大梁,心里害怕不安。总要先安排好吃喝住行,还要安排好伺候的人,她本是金贵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肯定很多东西都不会,不能怠慢,我们当然也要去表个态,让她心安,不然你让人家怎么放心下来,这时候想必战战兢兢心里不安。”
史从云一拍脑袋,好像是哦,不过他没想得那么细,说白了他脸皮厚,见识多,到哪都不觉得没法自力更生,或者觉得跟人打交道是大问题。
所以他没想那么多,有些以己度人的意思,可周宪跟他差别很大,正如赵侍剑说的,脸皮薄,没生活经验,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像赵侍剑长期伺候他,脏活累活都干过,如果接来就直接安置,很多细碎事都成问题。
干笑道:“嘿嘿,还是你想的周到,给你发个奖,准许你第一个和我睡。”
赵侍剑脸更红了,匆匆拉着符六出去不理会他。
比起符六的乖巧,赵侍剑吃醋是写在脸上的,不过吃醋归吃醋,做事却没疏漏了。
史从云生怕她们打起来,等外面传来响动,猜测是接周宪的车到了,就悄悄爬到院子的墙头上去看。
结果发现这赵侍剑也就在他面前敢“横”,还口齿伶俐,见到周宪后又是另一副态度,姐姐叫得勤快,还表现出一副大方殷勤又体贴的样子,给人安排衣食住行,把下人召集过来,让周宪自己挑选照顾的下人,又亲自带她去东面的院子,给她介绍家里各处。
史从云摇头,女人啊,真是善变!
是不是自己老爷们的威严不够,怎么赵侍剑敢在他面前横呢,得着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让她知道家里谁才是主人。
周宪比赵侍剑和符六年纪都大,大赵侍剑一岁,大符六五岁的样子。
晚上,史从云去探望了周宪,赵侍剑和符金铃都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周宪很不好意思,又推着他的胸口把他赶出去。
无奈,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人睡,明明有三个老婆,却自己有一个人睡觉,史从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
休息一天之后,朝中迎来大朝会,史从云和老爹史彦超都去了。
此次大朝的主要内容就是对淮南之战的总结和奖惩。
大多数都是枢密院的魏仁浦等人说的,史从云听得昏昏欲睡,他此时是殿前都指挥使,也是站在最前列的武将,总不能当着官家的面睡,只能强打着,时不时掐一下大腿。
战后的总结是十分隆重的大事,因为涉及奖惩和升迁变动,权力交接,往后谁有权势无权势,从这些变动之中就能看出来。
金碧辉煌的垂拱大殿中站满了人,大家都专心致志,竖起耳朵听着,当今这种时代,权臣同样重要,因为权臣有势推翻皇帝的事已经接连上演数十年,大家都想着听明白到底谁有权势,好去巴结靠拢。
总结之后,魏仁浦又说了关于军队的改制。
在涡口设镇淮军。
驭浪直水军充殿前司诸军,改驭浪军,扩军设左右两厢。
其次是控鹤军在伐蜀、伐唐之战中表现很好,官家又有扩大武备之心,所以控鹤军扩编,从左右两厢扩充为四厢,称呼为控鹤一厢、控鹤二厢、控鹤三厢、控鹤四厢,后续募兵扩兵陆续进行,将领会先行选拔出来。
说完军队的变动,接下来就是重头戏。
大朝会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非两司的高官变动。
俗话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侍卫司、殿前司是两大主力禁军系统,谁掌握这两大禁军权力就在谁手中,比什么都直白管用,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加衔和荣誉职务管用多了。
而且这时候的殿前司和侍卫司可不是后来宋朝阉割过的三衙,是实实在在掌握军队大权的,所以两司十位高官的花落谁家,实实在在的体现了权力的变化和掌握在谁手中。
所以当魏仁浦作了总结,讲了这两年的战争中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哪些人有功,哪些人有过之后,官家的宦官出来,开始代官家口述关于此战的奖惩,升迁和变动,一时间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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