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公务员 第6章

作者:青山铁杉

所以在短暂的发难之后,约翰觉得气氛差不多了,直接进入正题,表示非常愿意和葡萄牙人保持着现在的关系,尤其是在次大陆的问题上。

“在南亚这里,其实我们英国和葡萄牙有着共同的利益,归根究底我们是欧洲国家。世界上的殖民帝国不仅仅只有大英帝国一个,或多或少,除了德国和意大利之外,不少国家还有不少的殖民地,这些殖民地未来处在什么位置!”艾伦威尔逊歪着头看着约翰,点头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也希望能够保持目前的和睦关系。”

“大英帝国一直对葡属果阿采取默认的态度,并没有打过果阿的注意,但如果换成印度的政治人物就不会这么想了。”约翰耸耸肩无奈的摊手道,“国大党那边的意思,是要整个英属印度的宗主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另一个事实是,葡属果阿似乎也有国大党的基层机构。”艾伦威尔逊苦笑一声道,“这就比较难办了,总之在不远的将来,葡萄牙果阿总督府,面对的问题似乎不小。”

“果阿是葡萄牙的一部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佩德罗的表情变得郑重,皱着眉头道,“果阿成为葡萄牙领地已经接近五百年,那个时候英属印度都不知道在哪呢?”

艾伦威尔逊伸手晃了晃,示意稍安勿躁,带着惋惜之色道,“这种说辞,对于我们这些绅士来说是有用的,但是对于民族主义者作用有限,真正的众所周知是,民族主义者通常都不讲理,他们只相信对自己有利的说辞,对客观中立的事实充耳不闻,根据我多年在印度的工作经历来说,印度的民族主义者还尤其如此。”

在两个土邦专员和葡萄牙总督代表谈笑风生的时候,另外一处的土邦代表也相谈甚欢。

对于次大陆上的了台面的大土邦来说,国大党的许诺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些大土邦是不会被蝇头小利所吸引的,国大党说的再好听,哪有这些土邦的君主自己一言九鼎好?

土邦之间一直存在着土邦联盟,就好像是宗主国和附庸国的关系,南亚次大陆的局面,很像是中国的春秋时期,霸主国带领着小国,共同应对大家的问题。

这些联盟一般都是在私下进行的,但像是这次绝大多数大土邦都出现,却是极为少见。

而这一次和以往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因为葡萄牙总督府的代表出现了。

“其实我有些费解,果阿能够帮助到英国什么呢?”佩德罗有些不解的道,“以大英帝国的能力,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有些事情,可能在未来我们就不好做了。”艾伦威尔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道,“如果有葡萄牙手里的果阿,事情也许就会好办许多。这不仅仅是帮助我们,对葡萄牙也是有好处的。”

葡萄牙大航海时期的荣光已经彻底地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则是落后与贫困。尽管几个世纪以来的海外贸易与殖民给葡萄牙带来了无数的财富,但最终却没有转化为真正的发展。这些财富集中在王室、贵族和教士手中,和另外一个爆发过内战,让佛朗哥上台的邻国西班牙类似。

大多被用于奢侈消费而非生产,因此人民的实际生活水平并没有太大提高。更糟糕的是,财富的流入还导致了通货膨胀,使得葡萄牙的产品在欧洲市场上缺乏竞争力,造成了严重的贸易逆差,葡萄牙成了欧洲最落后的国家。

共和派掌权没有改变这种情况,萨拉查乘势登上的历史舞台,通过独裁进行着举步维艰的改革,葡萄牙稍有起色,却仍然是欧洲最落后的国家。

不过这要看谁比,葡萄牙的落后是指在欧洲范围内的落后,英属印度嘛?水平还比不上葡萄牙,英属印度被定义为英国工业产品的倾销地,第一步就是干掉了印度传统的纺织业,大部分的南亚市场被英国占据,可葡萄牙因为果阿的关系,总是能够分到一点利益的。

目前葡萄牙在南亚次大陆同样属于既得利益者,这就是艾伦威尔逊说的,葡萄牙和英国有着共同的利益。

促成某种程度上葡萄牙在印度和英国的合作,怎么想都不是坏事。

“说实话,你很看重葡萄牙人么?葡萄牙的国力能够帮助我们多少?”等到佩德罗去土邦代表那边之后,约翰才问出自己的问题,显然他没有表面上这么从容。

“葡萄牙可是强人政治国家,而我们是英式民主,民主这个东西讨论来讨论去,讨论出来意见什么都晚了。”艾伦威尔逊抿嘴一笑反问道,“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果阿在我们手里,英国处在葡萄牙人的地位,印度人展开攻击我们怎么办?”

第二十二章 四阶战术

“这个么?”约翰沉吟了一声,带入到英国的政治结构一想,似乎是没有反应时间的,苦笑道,“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把果阿给丢了吧。”

“那倒是不会的!我们总要对民众解释如何丢掉果阿的过程。”艾伦威尔逊笑着摇头道。

约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道,“怎么解释?”

“第一阶段,我们宣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第二阶段,说也许有事发生,但是我们不该采取行动;第三阶段,说也许应该行动,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艾伦威尔逊一副彼此都懂的样子道,“第四阶段,说也许当初能做点什么,但现在已经太迟了。”

“民众会相信这种解释么?如果相信也太蠢了吧。”约翰有些好笑的拿起酒杯道,“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以来英国人都显得并不是这么聪明。”

“当然我的朋友,愚蠢的人更容易对付一些,尤其是对于我们而言。否则的话,当初总督府就废除掉种姓制度了,后来发现了这种制度的好处,又开始着手加强。就算是老练的历任总督,不是也是在学习当中么?”艾伦威尔逊接过了约翰递过来的酒杯,继续道,“如果能够让葡萄牙人站在我们这一边,哪怕是印度独立了,我们还是有办法的。”

砰……约翰闻言点了点头,捏着酒杯和身边的海得拉巴专员碰了一杯,算是感谢对方的盛情款待,至于海得拉巴土邦君主阿里汗,两人并不是很熟。

“印度独立就是你说最坏的结果,出于我们目前的位置来说,设想一下最坏的结果倒是不过分。”约翰怅然的点头认可道,“不过目前而言,这只对我们有好处,可以得到两个土邦的利益,但是一旦印度独立了,可能比阿里真纳的印巴分治方案更加的混乱。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我的道德感让我出现了一些负罪感。”

“也许你应该去一趟教堂,把当中十分之一的收益拿出来捐给教堂,也许上帝会原谅你的。”艾伦威尔逊撇撇嘴,言不由衷的道,“随后就可以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

“十一税有些太贵了,而且不符合大英帝国圣公会的传统,就是因为腐败的罗马教廷,我们的国王才和罗马断绝了来往。”对于艾伦威尔逊的好意,约翰拒绝的十分干脆。

如果他有一百万英镑,肯定会捐出去十分之一,因为他没有。但不能捐出去不计数字的十分之一,哪怕只有十英镑也要捐出去一块,太亏了。

嗯哼!艾伦威尔逊没有答话,有些事情看透不说透。在道德层面两人都是不相上下的,不然也不会他一个提议,立刻就得到约翰在朱纳加德土邦的配合。

对于阿里汗本人来说,这种有些奢侈的宴会,绝对和他本人的生活格格不入。但虽然生活简朴,就像是艾伦威尔逊判断的那样,阿里汗十分清楚他现在拥有的财富,是和海得拉巴君主牢牢挂钩的,一切都不是白来的。

为了稳固自己的独立王国,一些和个人习惯有冲突的场合,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就在阿里汗独自发呆的时候,艾伦威尔逊来到了宫殿的内部,友好的招呼道,“尊敬的大君,目前来看事情进展的不错,而且我刚刚和葡萄牙人谈了一下,效果很好。”

说罢艾伦威尔逊就谈及了和葡萄牙人的沟通,阿里汗皱着眉头道,“如果你们英国人都要撤离了,葡萄牙人能够帮助到我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葡萄牙是强人政治,做出决断的速度比伦敦要快,这一点相信大君你是明白的。如果葡萄牙人能够马上做出反应,并且给伦敦一个做出决策的时间,这样对你的好处不就出现了么?”艾伦威尔逊笑呵呵的开口道,“这就和葡萄牙人搞好关系的原因,而且就果阿的地位来说,完全有这么做的理由。”

印度收回果阿是和葡萄牙人打过一仗的,尼赫鲁也正是通过这一战感觉所谓的老牌帝国主义不过如此,在信心满满的步入有声有色的大国的之路,最后撞到了喜马拉雅山。

如果可能的话,艾伦威尔逊当然想帮一把葡萄牙人,至少英属印度的宗主权绝对不能交给国大党,甚至在向国大党移交权力之前,就应该找机会和葡萄牙人签订条约,正式声明葡属果阿并不是英属印度的一部分。

他刚刚和佩德罗也是这么设想的,如果艾伦威尔逊是巴伦爵士的位置,根本就不用想,马上就准备和葡萄牙人签订条约。

但是他只是海得拉巴土邦的专员,而且向新德里提出建议目标太大,所以才把佩德罗叫来,让葡萄牙总督府,从外交层面对英属印度总督府提出建议。

只要这件事经过英属印度总督府的讨论,就成功完成了第一步,有这个请求在,就有了讨论的必要,反正大英帝国离开次大陆要是成了定局,应该是不介意给葡萄牙人做一个顺水人情的。

听了海得拉巴专员的解释,海得拉巴君主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阿里汗想了一下自语道,“也就是说,葡萄牙人十分重视果阿的存在,绝对不会让出那个港口?”

“这和海得拉巴土邦面对的情况是一样的,面对尼赫鲁的时候,大君说不定可以从葡萄牙人那里得到一点帮助。”艾伦威尔逊点头,显得信心满满。

如果真的保不住英属印度,他当然希望英属印度的作为一个英国撤离的反面典型出现,这样可以给其他暂时没有独立的殖民地一个榜样,起到吓阻作用。

以这个目标为努力方向,印度人一定不能过的太好,至于其他的想法,艾伦威尔逊也不是没有,只是目前没有机会和地位去操作,只能先把土邦范围之内的事情搞好。

至于英属印度后来是不是陷入巨大的内部冲突,因此带来的巨大的伤亡是多少?

这就和他这个海得拉巴专员无关了,死的是印度人,他是英国人。到时候已经换一个部门重新出发,继续自己的仕途了。

第二十三章 安达曼群岛

就算是出于大局考虑,要维持印度比巴基斯坦强大的基础,能动刀子的地方还是相当多的,不能弄出来一堆赶不上巴基斯坦的小国,切掉一些边边角角还是可以的。

告别了阿里汗,艾伦威尔逊便带着约翰以及葡萄牙代表佩德罗,回到英国人的居住地,类似的聚会都不可能一天就完事,而他们不能一直在阿里汗的王宫。

“专员,你喝一杯红茶吧。我弄的!”爱丽莎见到有些醉意的艾伦威尔逊,直接端上来一杯红茶,跟着专员时间不短,他知道自己的上司有些臭毛病,比如喝茶就和一般英国人的奶茶口味不同,而是喝茶水。

“哦谢谢,爱丽莎,辛苦了。”眼睛有些发直的艾伦威尔逊微笑着感谢道,“我是东方学院的学生,又在香江生活过,饮食习惯有些东方,还亏你记得。”

“你是我的上司,我可不敢忘记。”爱丽莎并拢大腿坐了下来,显得十分淑女,看着有些上头的上司莞尔一笑,“其实你完全不用像是闪电一样跑前跑后,听到一些公署的老员工说,上一任的专员并没有这么拼命。”

“这也要分时候,我们现在处在的时间里面,容不得享受生活。哦对了!”艾伦威尔逊像是想起来什么,把脚下的公文包拿了出来,从中拿出来了阿里汗送给他的礼物。

刚刚拿出来,爱丽莎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竟然是一个个的小金块,虽然家境不错,但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这就不如他的上司了,艾伦威尔逊可是见过很多黄金的,所以显得十分平淡,“你去把安迪他们叫过来,把这些黄金分一下,从新德里来到南印度,难道是为了广大的南亚人民做贡献?反正这不是我的目的,我们是要为了自己的生活着想,在未来避免生活在贫困当中,所以才是我们工作的目的。”

艾伦威尔逊拿出来的黄金,是十拖拉的小金条,拖拉是印度的一种重量单位。一拖拉相当于十一点七克,十拖拉就是一百一十七克。

这当然不是阿里汗交给他的全部好处费,只是拿出来了这些分给自己的助手们。阿里汗的黄金都是用卡车运的,这点黄金比起他庞大的财富来讲完全不值一提。

很快其他九个助手就来到了艾伦威尔逊的办公室,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瞬间看到了桌子上的黄金,再也挪不开。

“都过来了,一人拿一块好好保存,这玩意可比卢比有用多了,在哪都是硬通货。”艾伦威尔逊马上给自己的助手们一个惊喜,让这些助手分享到了来到海得拉巴工作的喜悦。

至于他自己那一份,就不劳助手们费心了,而且确实也没多少,他忙前忙后组织土邦的联盟,甚至把葡萄牙人叫来参加聚会,岂是一点小小的酬劳可以打动的,想要让他这个大英帝国的专员办事,得加钱!

“专员,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安迪拿着小金条喜不自胜,“来到海得拉巴工作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哦,是嘛?那就不要在背后发牢骚,什么叫闪电艾伦?”艾伦威尔逊笑骂了一声,随后转而严肃道,“比起本土的公务员,我们在英属印度这个地方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是是不是能够满载而归,还是要看自己。好了,去休息吧,还要忙几天时间呢。”

刚得了闪电艾伦称号的海得拉巴专员,倒是没什么倦意,反而因为喝了一点酒,脑子非常的活跃,此时的海得拉巴除了极少数地方,都处在黑暗当中,在这个年代,南印度大城除了少数几个地方,绝大多数的区域是没有通电的。

在灯光下,毫无倦意的艾伦威尔逊打开了一张英属印度地图打发时间,等着困意袭来就休息,“安达曼群岛要是跟着印度一起独立太可惜了,不能便宜尼赫鲁。”

几十年后安达曼-尼科巴群岛是印度联邦的海外联合属地,处于缅甸以南,孟加拉湾与缅甸海之间,距离印度大陆八百公里。印度安达曼与尼科巴中央直辖区的一岛群,位于孟加拉湾的东南方。

其实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不论是归缅甸,还是成为孟加拉国的一部分都说得过去。但却归属印度,这毫无疑问是板上钉钉的大英帝国遗产。

最关键的是,安达曼-尼科巴群岛正好处在马六甲海峡向西的航线上,只要船只从马六甲海峡出来,就能够被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的军事设施监测到。

因为战争时期美国爆发出来强大的生产力,从海军规模来讲,美国海军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世界第一,超过了二战之前的世界第一英国皇家海军。但是目前的英国皇家海军实力,也是独一档的世界第二。

英国皇家海军并不是美国海军的对手,但同样把其他国家的海军力量帅的远远的。日本海军只是在实力上接近英国皇家海军,只是皇家海军主要的力量并不在亚洲,毕竟在英国人看来,马六甲近在眼前;在日本人看来,直布罗陀远在天边。

世界第一殖民帝国就是这么豪横,现在艾伦威尔逊看着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的位置,心中想要把这里从英属印度身上切下来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至少在二战刚结束之后,英国皇家海军实力仍在的时候,安达曼-尼科巴群岛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远不是那一点土地面积能体现出来。

选择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也是因为艾伦威尔逊觉得比较容易,因为印度刚刚独立是肯定不会大力建设海军的,还不一定有这种认识。把一个孤悬海外的群岛切下来难度不大!

再者对伦敦方面也有说服力,虽然英属印度独立大概率是板上钉钉,可英国的殖民地又不止英属印度,还有英属马来亚。马六甲海峡还在大英帝国的控制当中,正好堵着马六甲海峡航线位置的安达曼-尼科巴群岛,当然理所应当的留在大英帝国。

第二十四章 召回总督府

大英帝国虽然不如战后的美苏,可是胜在盘子够大,仍然有很多地方可以操作的,除了英属印度,还有英属马来亚、英属中东、英属非洲等等地方。

艾伦威尔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困意袭来,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倒在了床头。

海得拉巴土邦,关于土邦联盟和葡萄牙人做白手套的初步交流还在继续,几天之后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这一天阿里汗将艾伦威尔逊叫到了王宫,消瘦的脸庞有些严肃,透漏出来了一条足够晴天霹雳的消息,“可能过几天,新德里又要把你找回去。”

“我才刚刚回来!”艾伦威尔逊大吃一惊,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如果是英属印度总督府把自己召回去,直接发电报就行了。

而且最近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涉及到了自己的工作,他在海得拉巴的工作,距离英属印度的工作还是挺远的,谈不上什么影响力。

阿里汗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冷声道,“好像你这一次的土邦代表来到海得拉巴,让国大党那边察觉了,是尼赫鲁对总督府施压了。”

“他可真会挑时候。”艾伦威尔逊一听愤愤的嘟哝一句,看来还是吃了年龄的亏,做事的时候有些想的太简单了,引起了国大党的注意。

在这个时候施压,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机会,越是形势大好的时候,英属印度总督府越是不想掉链子,期望英属印度保持平稳,终结世界大战。

因为海得拉巴土邦聚会的事情,引起了尼赫鲁的注意,想要杀鸡儆猴么?倒是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一下子艾伦威尔逊的心情就变得极差。

“艾伦,我和巴伦爵士联系过了,对你在海得拉巴专员的经历非常赞赏,从电报上的语气来说,事情并不严重,可能需要准备好一番说辞。”阿里汗见到艾伦威尔逊有些担心,开口宽慰道,“而且我也为巴伦爵士准备好了一些礼物,你回到新德里的时候带过去,过关应该并不难。”

阿里汗能够做到这一步,是令艾伦威尔逊有些吃惊的,果然,英属印度广泛存在的愚昧当中,也是能够孕育出来一些真性情的。

话到嘴边,艾伦威尔逊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用沟通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尊敬的大君,其实有一个人不应该在你的视线之外。”

“谁?”阿里汗一愣,脑子里迅速的回忆了一遍英属印度的重要政治人物,但是口中却没有确定艾伦威尔逊说的是那个人?

“蒙巴顿将军。”艾伦威尔逊斩钉截铁的道,“我不知道这一次回到新德里的结果是什么,总督府会不会因为尼赫鲁的施压,对我进行调离,虽然从你和巴伦爵士的电报上来看,口吻尚算温和,但是我必须要多想想,大君,目前我仍然是海得拉巴专员,想非常有诚意的和你沟通一次,履行自己的责任。”

这一番话,艾伦威尔逊说的情真意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目前距离真正的老公务员还远,而且来到海得拉巴上任的时候,就是带着诚意赴任来的。

所以在对待阿里汗的时候,他这个海得拉巴专员,是真的为海得拉巴的君主着想。帮助阿里汗想办法尽量维持独立王国的地位,哪怕内心知道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

“蒙巴顿?”阿里汗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当前的东南亚战区司令,英印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对方是皇亲,在战争时期指挥军团作战,可以理解为身为皇室成员以身作则。

不过作为一个军人,对目前英属印度的政局有什么作用?皇室成员对政治的干涉,在英国早就已经消失了吧?

要不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给与英国贵族阶层重创,哪有这么容易消失?见到阿里汗的神色,艾伦威尔逊就知道对方并不怎么在意,强调道,“大君,我是非常认真的建议,蒙巴顿将军在皇室有着重要的作用。丘吉尔首相和蒙巴顿将军的关系非常好!”

听到丘吉尔首相的名字,阿里汗换上了郑重之色,对目前遍及全世界的英属殖民地而言,丘吉尔首相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这些殖民地的人还感受不到外界的美苏两国,已经把大英帝国衬托的很尴尬了。

可艾伦威尔逊是知道,在战争当中,蒙巴顿可比像是斗牛一样的丘吉尔厉害很多。在做东南亚战区司令之后,和各条战线上的盟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缅甸战役的时候,同盟国各国军队互相不配合,互相看不起,被日军各个击破,让英属印度陷入了危险当中,蒙巴顿一上任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协调各国部队作战。

最重要的是,蒙巴顿马上在战后就要被任命为英属印度的总督,印度以后的未来是决定在蒙巴顿手里的,也正是蒙巴顿接任了最后一任印度总督,主导了印巴分治。

很快新德里的电报就到了海得拉巴,上面也确实像是阿里汗说的那样,措辞都是平和的口吻,但已经进入了话术初级阶段的艾伦威尔逊,并不相信电报上的内容,官话这个东西,并不仅仅存在于某些特定的国家。

这一次艾伦威尔逊回到新德里,阿里汗则以一包黄金为礼品,让艾伦威尔逊带过去活动,才上任三个月的艾伦威尔逊,不得不第二次回到英属印度的心脏,接受前途未卜的命运。

跟随来到海得拉巴的助手们,则前来送行,以为自己的上司回去只是例行公事。

此时欧洲方向莱茵河防线已经被全面突破,而英属缅甸的进攻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盘踞在缅甸的日军,已经初步有了下场可悲的预兆。

新德里天气晴朗,阳光透着总督府的窗户照射进来,巴伦爵士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的道,“你为什么要组织土邦的聚会,还邀请了葡萄牙人。你知不知道目前在缅甸的攻势,还是要英属印度的人力物力来支持。国大党的主张,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第二十五章 还得找蒙巴顿

“虽然不是全知道,但也知道一些。不过阿里汗并非一般的土邦君主,在伦敦的上流社会,阿里汗也得到了充分的礼遇。现在海得拉巴的君主想要这么做,我没有理由反对。”艾伦威尔逊满脸无奈,开口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既然阿里汗是在大英帝国皇室眼中都挂号的人物,那和土邦勾结在一起这件事,阿里汗本人背这个锅更加的合适,对方也有这个能力。

大英帝国虽然是一个君主制国家,可好歹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源头,所以既尊重阿里汗的君主头衔,有看重阿里汗庞大的财富,两相结合,阿里汗的价值在伦敦就非常重要。

“你虽然年龄不大,这方面的学习倒是挺快的。”巴伦爵士笑着挑明了艾伦威尔逊推卸责任的话术,深吸一口气道,“不过在目前这种关键的时候,我总不能无视尼赫鲁的施压,目前英属印度的稳定比什么都重要,让我想想怎么办。你可千万不要去找蒙巴顿将军,他对你的警惕心可是非常大!”

我就送了一份文件!艾伦威尔逊轻呼了一口气,只好离开了巴伦爵士的办公室,一出门就直奔蒙巴顿将军的别墅,巴伦爵士的潜台词,就是马上找蒙巴顿将军想办法。

经过一番打探,确定了蒙巴顿将军在司令部之后,他就直接对着别墅敲门。为了解决目前的危机,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一次你要是搞不定我,印度独立之后的死亡人数至少翻倍。”嘴里问候着尼赫鲁,艾伦威尔逊心中暗自发狠,他只不过想要加强一点土邦的力量,又联络上了葡萄牙人,准备为自己某一些福利。

这有什么错?印度不是还没有独立么?这英属印度到底还是不是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在自己的殖民地上,他做这些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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