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十个名字
现在再看,背着两个人的装备弹药,那个老王八蛋依旧一手拿着人体雷达、一手端着步枪,步伐坚定有力,还有力气时不时给太靠近的老鼠来一脚,劲头比罚点球还足。
“我艹……很快这里就要成为人类的禁区了!”又一只肥大的老鼠贴着身侧飞到了十多米外,掉进水里之后一动不动,直接被踢死了。可身后的男人还不知足,嘴里骂骂咧咧。
“上帝啊……”蓝迪真不想搭理,可好奇心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半秒钟就把头转了回来,并为自己的莽撞深深自责。
洪涛不知道啥时候把步枪挎在了脖子上,手里举着伞兵刀,刀尖扎穿了蛇头!那条蛇足有镐把粗细,近两米长,即使脑袋被重创,可它却比丧尸坚强多了,依旧用身体死死缠住了敌人的手臂,不停蠕动着。
透过夜视仪,此时的洪涛浑身绿油油,挂满了零七八碎,一支手臂平举,上面缠着蠕动的蛇身,像极了地狱来的恶魔。尤其是那双小眼睛,平时根本看不到任何光芒,可此时却格外明亮,完全区别于绿色、灰色和黑色,是炙热的白色!
“来,拿着……”走到距离站台还有百十米的地方,洪涛停住了脚步,把手伸进防弹衣里一顿摸,像抓虱子一般从里面拿出一把M92F递给了蓝迪。
“还有这个也拿着,万一他们吃饭晚还能加个肉菜!”然后又从屁股后面摘下个东西递了过来。
“……他们吃蛇!”那玩意看着很像洪涛曾经用过的登山镐,长长的还有弯曲。但凑近之后蓝迪才看清,什么登山镐,居然就是刚刚被扎死的蛇!
“文化!这就叫文化!在我们这里没有动物是不能吃的,包括昆虫!不要光看外表,它的肉非常好吃,比小牛排还嫩,而且是鲜的。我刚刚已经把血放光了,本来是想留着的。为了你的安全,我打算把它贡献出来,你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到别人家里去,不礼貌……拿着!记住啊,不许在两个小时之内离开这里,我需要时间赶路和应付意外!哦对,把这个还给我,它不能落到敌人手里!”
洪涛把绑着死蛇的绳子头强行塞进了蓝迪手里,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把蓝迪头盔上的夜视仪摘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的贴着隧道墙边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去他妈的!”蓝迪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拎着的死蛇,又看了看黑漆漆的隧道,确定没有一双闪着白光的小眼睛之后,猛的一甩手把死蛇扔了出去。啥礼物,蓝迪觉得自己不拿礼物可能还有百分之八十活命的机会,如果拿了,对方会把自己也晒成肉干!
第200章 待遇很高
“唰……唰……唰……叽……叽……叽……”但是还没等他继续向站台移动,就听见水中传来一片淅淅索索,还有动物的尖声鸣叫。
“上帝啊……我讨厌老鼠!”打开手电一照,蓝迪只觉得有人正用针在自己后背上戳刺,画面就是个大老鼠头。
不远的水中,正有几十只肥硕的大老鼠对那条死蛇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还有更多老鼠从黑暗中出现,有几只突然发现了自己,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一边看一边抽动嘴角仿佛在奸笑,又像在偷偷嘀咕着什么。
洪涛很累,他背着两个人的武器、弹药、装备,先在深达小腿的脏水里跋涉,过了永安里街垒之后再一路小跑,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回到了东单站,肺里就像着火了一般。
就着矿泉水简单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又骑上单人巡道车沿着五号线铁轨向南驶去。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不光要开车,还得一只手紧握开了保险的手枪,时刻准备应对有可能出现的丧尸或者人……
焦三今天特别高兴,可以说是大灾变之后最高兴的一天。当初死里逃生见到活着的洪涛时也高兴,但更多的还是踏实,说实话,那个老东西真的很难让人高兴起来。
可现在不同了,面前这十多个人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有见过面的有听过名的,就算没见过没听过,互相之间提几个熟人也能交集在一起,哥们的哥们也是哥们嘛!
最主要的是聊得来,大家年纪相仿、兴趣差不多、经历上谁比谁也多不到哪儿去,现在连穷富都不用考虑了,那就更趋同了。
看着眼前巨大的宴会桌,焦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当然了,不能看桌上的菜品。就说这盘拌萝卜丝吧,不是不够高档,是质量太次了,又辣又艮,兔子都不太乐意吃。
“云伟,你这儿不错啊,五星级!”但焦三一点都不嫌弃,此一时彼一时,大灾变都过去三个多月了,还能吃到罗卜,不是腌的不是真空包装,是新鲜的,再辣再艮那也是鲜的,意义完全不同,三个字,够档次!
窦云伟就坐在焦三旁边,今天他也挺高兴,因为见到了老朋友。不对,真说不上是朋友,他和焦三以前只是通过别人见过面、吃过饭、喝过酒、夜店里耍过,特别熟都谈不上,一般熟人而已。
但现在标准变了,家人、朋友在一夜之间几乎消失殆尽,能碰到个熟人已经非常非常幸运,比之前的挚友还珍贵!
“呲……呲呲……五星个蛋,要是再不把炉子弄好,用不着丧尸咬,我就会被冻死了!”
但好心情被鼻子里的黏液破坏了,上午闫强刚说过注意感冒,下午自己的大鼻涕就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真是怕啥来啥。如果不是来了老熟人,他指定会彻夜待在地下室盯着李老头,不把炉子弄好谁也别想睡觉!
“活该,非要洗澡,反正也没女人,洗那么干净给谁看!焦兄弟,让你看笑话了,这里哪儿都好,就是冷了点,多包涵啊!”
闫强就坐在桌子对面,他并不认识焦三,但既然是窦云伟的熟人,和手下好几个人都有一面之缘,还把云中鹤完完整整的带了回来,无论大家是不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做为飞虎队的当家人,摆一桌招待招待也是常情。
不过他心里想的要比窦云伟多得多,毕竟这人来自另一个幸存者团队,既不清楚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
“闫哥太客气了,说句不太好听的,现在能活命就已经是积了八辈大德,不能要求更多喽。以前我也是个锦衣玉食的主儿,现在还不是天天吃罐头咸菜。”
别看焦三和洪涛在一起显得傻乎乎的经常被忽悠,实际上他平时在圈子里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除了人缘好之外,在待人接物方面也很有一套。
听了闫强的话之后立刻就明白人家在想什么,得,也别等人问了,还是自己主动说吧,把事情说清楚再叙旧不迟。
“哥几个,我今天来除了和大家见面叙叙旧,还有个正事儿要说。云大侠是被我大哥抓走的,他倒不是故意要找麻烦,只是想搞清楚你们到底是谁,实力如何。正好我认识云大侠,听说他正跟闫哥和云伟混,干脆和我大哥担保把人给要了过来。大侠,今天实在对不住,让你受惊了,没的说,我先自罚三杯!”
“呦……打一顿喝几杯酒就成啦……要是这么简单,我也能喝个十杯八杯的,岂不是天天能打人了!”焦三的酒杯刚端起来,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坐在闫强身边的年轻男人就搭话了。
这位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显得年轻。尤其是那一丛灰中带黄、黄中带绿、绿里面夹着点白的头发,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马队长,老焦和云大侠本来就认识,他们之间属于误会,既然老焦把云大侠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那误会也就解开了,你这是着的哪门子急啊?”
见到焦三端着酒杯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窦云伟也跟着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圆场。不过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话音儿,都不像纯粹劝解,带着浓浓的讥讽味道,和直接说你管不着差不多。
“对对对,是误会,我没什么事儿,这不好好的……来,焦哥,今天多亏了您帮我说话,咱俩一起喝!”
在焦三右边坐着的就是云中鹤,他已经换了身衣服,看着没那么狼狈了,见到两位队长又要呛呛起来,赶紧起身端起酒杯。
“云大侠乐意不乐意我不管,可我兄弟也受了伤,到现在还躺着呢,这该怎么说!”
别看迷彩头年纪不大,但气势挺足,即便坐在粗壮的闫强身边也没有任何收敛之意,一边说一边把脚抬起来搭在桌上,向后忽悠着椅子。一副我是老大谁面子也不给的态度,直接把窦云伟和云中鹤的面子都撅了回去。
“还有人受伤了?”对于这个情况焦三是真不清楚,洪涛和云中鹤都没提过。
“哦,是这样,你那位大哥抓走云大侠的时候还打晕了我们的一个人……下手重了点,可能有点脑震荡,得休息几天。”
实际上不光焦三没想到,就连闫强也把这件事给忘了。钓鱼佬的确被打晕了,但很快就醒了过来,除了头晕和脑袋疼之外也没什么大碍。飞虎队里有个开牙医诊所的大夫,看过之后说可能是脑震荡,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不过钓鱼佬也是飞虎队的一员,既然狼队的马队长提出来了,做为最高领导的他就得一视同仁,把云中鹤和钓鱼佬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要不这样,我来的比较匆忙,没带什么趁手东西,外面的摩托车就算赔给那位兄弟当个补偿吧。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那里有外科医生,可以再帮他看看伤情。马队长是吧?咱俩今天是头一次见面,要是不嫌弃就喝一杯,来!”
现在焦三有点感受到以前洪涛去给自己擦屁股有多难受了,想大事化了要比直接开打难多了,也窝囊多了。赔笑、赔礼还得赔东西,人家还不一定领情。
“……”这话一出,全桌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迷彩头。
大家都是玩摩托车的,对自己的车爱惜的不得了,哪怕你的车比我高级,也不是说换就换,更别提送人了。这份礼赔的有点大,诚意够的不能再够。如果说刚刚还占点理的话,要是现在再不举杯那就从有理变没理了。
第201章 活学活用
“车就算了,现在想要什么车没有啊,只要能看见就能开上。但我兄弟也不能白挨打,你那把枪不错……”
要说迷彩头真算个人物,这么撅别人面子的事儿也干得出来,愣是当着一桌子人点名道姓的想要焦三的手枪。这可是毫无约束的时代,武器有时候比吃喝还重要,你把人家武器拿走了,基本就等于拿走了半条命。
“咕咚……我先干为敬!来,枪拿去!”见到一桌子人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焦三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了,而后抽出手枪放在了转台上,缓缓转向了迷彩头。
“停……马队长,玩笑开的有点过了。焦老弟,把枪收起来,大家一起举杯,不打不相识嘛,干了!”不过转了不到三分之一,转台就被闫强伸手按住了。
枪不能收,玩摩托车的人很多都是军迷,他也是,而且比焦三还要真点。这把枪他一打眼就认出来了,是把好枪,但还没好到因为一把枪而伤了自家兄弟和气的程度。
如果自己不言不语的让马队长收了,那桌子上的大部分人心里都不会太痛快,尤其是窦云伟,这等于变相缴了他哥们的械。
另外这把枪虽然好,却是.45口径。这种子弹比较难找,顶多开十枪就成了废铁,为此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太不值当了。
“对对对,大家一起干……”
“来来来,举杯、举杯!”
见到闫强发话了,桌上的人立刻一哄而起,倒酒的倒酒,举杯的举杯。坐在迷彩头两边的人连拉带拽,也让他把酒给干了,乱哄哄的总算把尴尬场面抹了过去。
“闫哥,枪我拿出来就不收了,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既然马队长喜欢,那就当个见面礼吧……您先听我说完,是这样,我这次来主要有三个目的。第一是把云大侠完完整整送回来,顺便给大家赔个不是;第二是来会会老熟人,要说现在还能活着见面那是真的不容易,必须是缘分;现在礼也赔了、缘分也续上了,我还有第三件事想提提。提之前再干一杯,算是提前做个铺垫,如果有哪位兄弟觉得我说的不合适也别忘心里去,权当是闲聊!”
酒干了,杯子也倒满了,焦三又把转台转向了迷彩头,同时再次端起酒杯。这回没等别人应和,直接一仰脖先给喝了,这才坐下。
“呦,你不会是打算投诚吧?那喝一杯可不成,最少也得三杯!”见到焦三这么郑重其事,大家都把注意力从枪上面收了回来,先看看闫强,又看看焦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还是窦云伟先接茬了,笑呵呵又把酒给焦三倒满。
“第三件事就是我代表救援队,想与闫哥和诸位兄弟聊聊合作的事儿……”焦三没去碰酒杯,斟酌了斟酌,还是决定在酒桌上直接提。
窦云伟虽然在飞虎队里算实力派,但上面毕竟还有个闫强,再加上那个明显和他不对付的马队长,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
“……”这下在座的人是真愣了,有的先看闫强,有的去看窦云伟,还有看焦三的。与别的团体合作,这件事在飞虎队里从来没提过。
之前的发展方式全是吞并,管你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管你乐不乐意,只要发现活人就要算在飞虎队的编外人员里,至今也没遇上过宁死不从的,甚至连武力都没动过,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至,事情就结束了。
“合作?和谁合作?怎么个合作?”听到这个词儿,闫强的眉头一皱,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先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的给出了回应。
实际上也不是没人想过这个问题,他就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尤其是狼队的人在前门附近遇到两个同样带着枪的骑手之后,这个问题几乎天天都在考虑。
但问题有点复杂,目前全市、全国、全世界到底是个啥样子,谁也不说不清,这就影响到了队员们的思想。
有些人觉得只要能活下去,早晚会得救。有些人琢磨着世界快完蛋了,保不齐哪天原子弹就得铺天盖地的砸下来,谁也跑不掉,想那么多干嘛,舒服一天算一天;有些人则隐隐察觉到这场灾难恐怕不是一城一市,想活下去就必须做长远规划。
正是因为思路不同,所以每个人的观点也不同,行为也就随之不同了。狼队那些年轻人就属于绝望派的,今朝有酒,明天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烦不烦啊!
鹰队和马队里很多人年龄比较大,尤其是编外队员,他们总觉得灾难会过去,政府和军队早晚会来,现在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有啥不顺心的事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虎队的成员既不是热血青年,又不是被时光消磨得毫无棱角的中老年。他们各行各业的都有,社会阅历比较多,学历也相对高,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多,看法既不那么悲观也不会太乐观。
闫强自己更倾向于虎队的观点,可却无法从心里说服狼队和鹰队的大部人,有很多设想和计划就很难推行下去。只能是左右平衡、踉踉跄跄、歪歪扭扭的前行,最终会奔往哪个方向真不好说。
“我大哥实际上也是雪貂俱乐部的会员,还是终身会员,不过这个人行事比较低调,大家可能没听说过。不过有件事应该有耳闻,当年霜姐曾经无后援穿越过一次罗布泊,谁还记得?”
见到大家都没马上拍桌子反对,闫强还打算听听具体内容,焦三大大松了口气,随后马上又把真气提了起来,开始讲想当初……
为啥要讲想当初呢?这是洪涛教的,那个老东西说想让别人认真听你说话就不能十个字说完,那样的话双方都会很尴尬。不给对方留出足够时间琢磨、权衡、措辞,自己也就得不到太好的待遇。
所以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说事儿要慢,要娓娓道来,要把故事编的有血有肉,中心思想一点一点含在里面,得丰满。
这样人家听起来才能入耳,一边听一边砸吧滋味,愿意吃的就嚼,不愿意吃的也不至于直接吐你脸上。大家脸上都好看了,心情才会好,才能有的谈。
不过那个老东西还说了,这么干通常都是为了求人,为了让人家同意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根本不用他们同意,那就不用废话了,能三个字说完的就别用四个字,说多了反而会让人家误会你软弱。
现在焦三就想试试这个理论到底好用不好用,编故事自己会,平时经常编几个茶余饭后聊着玩。至于说属于不属于求人,这还真不好界定,但肯定不是不求人,应该差不多。
“我不光记得,还去顺义送行了……不知道霜姐现在怎么样,她要是在就好了。我这辈子见过不少女人,像她那么仗义、豪爽、有理有面的独一号!”听到霜姐的名字,闫强突然离开了椅子背,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溢美之词滚滚而出。
“对,梦中情人嘛,你当年可没少惦记,可惜人家压根就没看上过你!”窦云伟马上也搭腔了,刚刚因为枪的事儿他和迷彩头呛呛了两句,脸色一直不太好看,现在说起女人,立马扫光了阴霾,露出了笑容。
“滚你大爷的,我那叫敬仰,人家是刘家大公主,我惦记个屁!”被哥们戳中了软肋,闫强的脸腾就红了,打死不承认。
第202章 脸上的伤疤
“你大哥和她有一腿?”迷彩头对这群老帮菜的风流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更插不上话,有点烦躁。
“……当初去了两辆车四个人,三女一男,这个男的就是我大哥,闫哥要是去了顺义的小院应该见过。”焦三瞥了斜对面一眼,没搭理,继续引导闫强的记忆。如果他能记得洪涛,那今天的事儿就更好说了。
“噢……我想想啊,好像是有个男的开车,大高个……寸头……眯缝眼对吧?”焦三的思路还真碰对了,闫强挠着脑瓜皮想了又想,居然有点印象。而且一听就不是敷衍,特征描述的很形象嘛。
“就是他,姓洪,当年霜姐对他也是很看重的。我发现大家全都变怪物时,脑子里也是晕晕乎乎的,谁都没想起来,第一个就想起他了。跑过去一看,嘿,那老东西不光活着,还活的挺滋润,有电有水有盼头。慢慢的我们也收拢了一些幸存者,起了个名字叫救援队……”
“呲……”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出现了,还是迷彩头,他撇着嘴、斜楞着眼,还晃悠着脚,满脸的不屑。
“焦兄弟,那你说的合作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呢?”闫强不动声色的冲着窦云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和迷彩头纠缠,继续询问焦三。
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听出来啥意思,但对这个姓洪的人多少有了点兴趣。能让刘若霜看重的人肯定不是草包,更不会是个吃软饭的。那只母暴龙是出了名的骄傲,想抱她大腿的小白脸能从国贸桥排到广场去,从来也没听说谁成功过。
“洪哥的意思是想和您见面谈谈……您放心,是合作不是谁吞并谁。另外还有个叫平难军的团体也会参加这次谈判,救援队和平难军也是偶遇,然后通过谈判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
故事讲的差不多了,再编焦三也编不动了,中心思想也就说出来了。前面都是铺垫,谈判、三方谈判才是关键,实际上废了这么半天话,说四个字就全代表了。
“啪啪啪……好口才啊,哥们你不去当说相声的太屈才了。合算说了这么半天,又是送人又是送枪的,最终目的是想玩三国杀啊!强哥,我先表个态啊,不同意!这世道又不是谁能说谁就当官,谁有钱谁就牛逼,有什么可谈的,拉出来试试不就得了。你们赢了我叫大哥,我们赢了,你们乖乖的改名字,就这么简单!拿着吧……咔嚓……您这把枪我可受不起!”
此话一出全桌人又是一片沉默,但这次不是茫然了,而是忙着算计。三方合作,地盘怎么划分?发生摩擦怎么解决?对飞虎队和自己的发展有没有好处?对方实力如何?不同意会变成什么局面……
也别说全部,迷彩头就不走寻常路,想都没想就表态了,话说的依旧是那么难听,还拍着巴掌把焦三挤兑了一通。为了显得更嚣张点,又把手枪扔在了桌子上,连转台的玻璃都砸裂了。
“文博,有点过了啊……到底该不该谈判,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嘛,何必忙着喊打喊杀呢!”这下闫强不得不出面表态了,但主题还是商量,并没说到底答应不答应。
“马队长,现在大家手里都有枪,冲突起来不管谁输谁赢都要死人。你说咱们被老天爷眷顾过一次,何必非要为了虚名再麻烦它老人家一次呢?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好,子弹也不长眼……”
要是按照几个月前的脾气,焦三真想拿起桌上的枪把这个孙子崩了,管他娘的谁胜谁负,先痛快了再说。多亏洪涛没事就在耳朵边上叨唠活人珍贵、活人有用,林娜也一直告诫自己说,想成就大事必须能忍。说多了确实管用,这口气还是要忍着,大局为重嘛!
“停停停,我真没时间听课,也不想再认个大哥……其它的,强哥您看着办!”可是话还没说完,迷彩头就起身走向了外面,还重重的把门给摔上了。
“强哥,我去劝劝,各位先聊着,对不住、对不住……”这时坐在迷彩头旁边戴眼镜的中年人也起身向外走去,他的态度挺和气,满口赔不是,脸上全是笑,就是右脸上有个伤疤,笑起来有些变形,很是滑稽。
“老焦,别理他们丫挺的……”让焦三意想不到的是,在座的人都没动地方,闫强甚至连坐姿都没变,窦云伟好像还有点高兴。
“马队长年轻气盛,我能理解……刚刚那位跟着出去的是?”来之前洪涛已经叮嘱过,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都别强求。
除了谈判之外,还让自己多认认飞虎队的管理层,最好知道以前是干啥的,现在是什么职位、什么态度。叫什么倒是次要的,这年头身份证就是个废纸,你说你叫玉皇大帝,别人也没法反对。
“哦,我刚才可能忘了介绍,他是狼队的参谋,马队长的救命恩人。姓程,程贵。不碍事,我们接着喝接着聊,你详细说说谈判的事儿,我倒是想听听……”
窦云伟随口介绍了一下,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人不是很反感,但不是一个阵营的就没必要多废话了。倒是对焦三的提议挺关注,一边劝一边还向闫强那边瞥了一眼。笼罩在烟雾里的闫强好像眨了眨眼,又好像没动作。在座其他人的反应也差不多,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焦三这边。
“文博、文博……哎呀,别走那么快……”楼道里,程贵小跑着追上了怒气冲冲的马文博。
“嘘……这里有监控,去下面说!”马文博脸上还是布满了阴云,一膀子甩开了程贵的手,可嘴里却小声嘀咕着,快步向楼梯间走去。
“怎么样,哥们今天演得咋样?”下了两层楼,马文博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回头,脸上全是笑意了。
“有点过了……不应该这么快走,留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才对!”程贵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抬头看了看楼上。他很想留下来听听,但马文博都走了,他也就没法留了。
“嗨,听什么听,有我在他们就谈不成!”马文博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这次的事儿和以前不太一样,有了这两家掺合,强哥不见得还会听咱们的,你太冲动啦!”程贵掏出烟来点上两根,再递给马文博。
“……啥意思?姓闫的难道还敢和我撕破脸!不是吹啊,就算他把我阴死,咱们那帮兄弟能答应?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说的,怎么今天又变卦了!”马文博并没嫌弃,接过烟就抽,同时笑脸没了,眉头一挑,满脸都是戾气。
“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咱们的力量占优,可现在多了两个变数。如果他们谈妥了,强哥不会向咱下手,备不住那两家会啊。到时候强哥来个假装不知道、动作慢了,咱们这二十多号人就算再能打,也有双拳难敌四手的时候,你说呢?”程贵先坐在了楼梯上,又拉了拉马文博的裤子,示意他也坐下慢慢聊。
“……操,我到把这事儿给忘了!到时候姓窦的肯定会在背后捅刀子……那你说该咋办?”马文博屁股刚挨着楼梯,突然又弹了起来,一脸的紧张和忧虑,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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