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十个名字
先聊一聊理想,再谈谈利益,哪怕不是百分百趋同,只要大方向认可就能合作。你当不了偌大帝国的一把手,还可以当个二把手或者三把手嘛,荣耀依旧光芒万丈,利益也绝对丰厚。
“嘿嘿嘿……真不错,听着就那么解气。凭什么西方殖民者能奴役咱们,咱们就不能反过来也殖民他们!”洪涛笑得很憨厚,或者说有点傻,就差把口水也流出来了。
“……是这个道理,不过也别贪多,以联盟目前的能力,占据东亚和东南亚不算太难,如果顺利的话还可以向中亚扩张。殖民欧美土地暂时还做不到,主要是交通不便,即便打下来也没有足够的人手管理。”
高天一抬头看了看天空,黑乎乎的除了星星啥也没有。可他总觉得有人在上面注视着自己,否则今天怎么会如此顺利,一句话就搞定了特赦,几句话又让洪涛跟着自己的思路在走,必须是老天爷显灵了!
“哦,还知道人手不足无法管理,我以为你们打算一直远征到天涯海角,横扫六合、并吞八荒、一统全球、唯我独尊呢。
我不清楚这套战略方针是谁提出来的,又是怎么讨论通过的。但有几个问题想问,如果能给出明确答案,那没的说,有啥工作你吩咐我去做,绝不叫苦,不成功便成仁!”
老天爷没显灵,洪涛也没被天上的馅饼砸中脑袋发晕,笑容突然不见了,小眯缝眼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一手夹着烟、一手捻着花生豆,开始了提问环节。
“此言当真?”见到洪涛收敛了笑容,高天一反倒踏实了,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嘛!既然对方认真了,自己也不能怂,是敌是友就看接下来这几个小时了!
“真的不能再真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去把蓝迪叫来。他既不是改革派也不是保皇派,在如何管理联盟的问题上和我多有争执,为人也还算正直,做个见证人应该没问题!”
洪涛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把高天一说服,初秋就没啥蹦跶的底气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对抗也就消散于无形,对双方而言都是个好事。自己也不是天生喜欢捣乱,放着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和一个组织对抗。
如果大家能把方向搞成差不多一致,谁当头又有什么不同呢,反正都是做事,干自己认为值得干又喜欢干的工作就等于玩。天天玩,还那么多人陪着,多有意思,求之不得也!
“蓝迪就不必了,我相信你的信用,请问!”对于洪涛的信用问题高天一还是比较认同的,不光他,只要是跟洪涛一起合作过的人,无论敌人还是伙伴,都只能指责这个人狡猾、狠毒、没皮没脸,但绝没有说耍赖的。
你只要把他说服且得到确切承诺了,就算没人追着兑现,这位也会按照承诺办事。当然了,光说服这一个条件,绝大部分人就做不到,但今天高天一打算试试。
“咱们就按照你刚才说的计划推演一下,看看其中有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首先我想问问,联盟打算如何打败东南联盟,又不会损失太多实力。
假如西南联盟趁机与东南联盟组成军事同盟,双方共进退,我们又有多大把握能在短时间内战胜。记住啊,是短时间,如果陷入了长期作战,不管最终谁胜谁负都等于输了。东亚联盟没有这份实力,它们同样也不具备。”
扔掉烟屁,洪涛换上根手工卷制的莫合烟,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这玩意比较有劲儿,适合在思考的时候抽。其实他在思考的时候也不怎么抽烟,而是举着冒烟玩。
这个习惯源自于父亲,他老人家当年备课的时候就是这样,一晚上能抽四五十根,其中百分之九十都白烧了。所以说家长的言传身教对幼年的孩子非常重要,一辈子都难以磨灭。
第978章 街心对话3
“按照参谋部的推演,联盟可以利用空军优势再来一次类似西北联盟的突袭作战,一举控制住他们的管理层,摧毁指挥系统,不等大部分军队做出反应战争就结束了。
前段时间你参加的清剿行动,就是在为空袭长沙做准备。从明港机场起飞到长沙距离有点远,如果能占领武汉附近的机场,不光可以减少150公里以上的航程,还能增加使用飞机的数量,一次性投放更多兵力。”
高天一真不是不学无术只知道追求权力的混蛋,自打平难军失败以后,他一直都在反思,同时也不忘在军政各方面充实自己。虽然还做不到太专业,但大面上讲一讲还是挺清楚的。
“联盟军队不管用任何借口靠近武汉,东南联盟那边就毫无反应吗?空军突袭要的就是个突字,一旦失去了隐蔽性和突然性,空降兵就是活靶子!”
可是这些描述听在洪涛耳朵里基本全是废话,他不想听啥大战略,只想在战术细节问题上一项项敲定可行性。如果细节问题都有不确定性,再聊啥大战略也是白搭,纯粹的纸上谈兵。
“呃……潘文祥拟定了一份作战计划,具体细节我真记不住,大体意思就是故意在武汉外围与东南联盟发生点小摩擦,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然后在孝感方向秘密占领一座机场。
等双方谈判结束,咱们这边做出了让步从武汉外围退兵,东南联盟自我感觉良好时突然起飞,不到两个小时即可在长沙附近的几个重要地点实施空降,一举控制住东南联盟的管理层,再通过黄花机场和铁路增派兵力。”
高天一略微迟疑了下,还是决定把军事秘密提前告之。在洪涛是不是其它幸存者组织的间谍、会不会出卖东亚联盟的问题上,联盟内部已经争论过了,有了最终定论,基本上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而且目前在洪涛身边有联盟的无数双眼睛盯着,轻易无法把消息传递出去。如果为了权力之争,洪涛宁愿通敌出卖联盟利益,那正好有借口彻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哪怕因此推迟对东南联盟的进攻也值得。
“孝感有机场吗?”洪涛听的很仔细,心里觉得这个方案大体上说得过去,主动创造机会故意示弱麻痹对方是步好棋,但还是在细节上不太清楚。
“这个嘛……详细内容还是要问参谋部……让潘文祥过来一趟和你当面解释吧,我在军事上真拿不出手!”
这下高天一有点为难了,他天生就对军事不太感冒,这几年补了补课,但也仅仅是能听懂计划的水平,真记不住。可又不甘心失去说服洪涛的好机会,一咬牙只好吩咐车夫去请救兵。
“连张柯一起叫来,他掌管军事情报工作,有些事必须有详尽资料才能下定论。”洪涛也不客气,既然你要摇人,那我也不能孤军作战,咱也有帮手!
“去吧,就说我和洪队长在这里谈事情,请他们过来咨询军事问题。”高天一也没因为张柯不是改革派的盟友,还反对仓促南下而阻止,既然要说服人就得摆事实讲道理,有张柯在反倒更具说服力。
“咱们先略过机场和军事行动这块,假如突袭成功了,怎么能保证可以一举控制他们的大部分管理层呢?
据我所知,东南联盟采取的管理方式与西北联盟、四省联盟和救赎者都不太一样,有点像古代的分封制。唐国栋能完全把控的区域仅仅是一少半,剩下的地盘和人口全都在其他四个人手里。
如果仅仅控制了唐国栋,很可能造成东南联盟分裂,尤其是长沙南边的两块区域,说不定就便宜了西南联盟。到时候还得陷入地面推进,战线这么长,无论从军力还是补给方面我们全不占优势。”
车夫拿着对讲机去旁边呼叫潘文祥和张柯了,洪涛没有冷场,先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开始探讨第二个问题。这些年他虽然没有情报来源,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幸存者团体的消息。
疆省那边东南联盟的商人比较少,但西南联盟的很多,通过他们的嘴也能侧面了解一些东南联盟的情况。回到京城之后消息来源更多了,也更准确了。
尤其是和张柯在楼顶上聊过之后,不光对国内的两个幸存者团体有了进一步认识,还知道了世界上几个比较有名、发展得比较快的团体。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自打丧尸病在全球大范围爆发之后,幸存者们逐渐按照地理位置组成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团体,可采用的管理方式却和旧世界里的习惯有着千差万别。
比如说印度,他们原来是议会民主制的资本主义联邦共和国,但选举却很落后和不规范,多次大选获胜的执政党连半数票都不够,还存在家族政治集团和诸多宗教、种姓问题。
进入末世之后,印度幸存者们可能是想改变之前的缺陷,或者对旧世界里的制度存在严重不满,一下子弄出来四五种完全不同的体制,但最终还是被一个大团体给吞并了。
现在的印度是君主制,有点像旧世界里的中东地区。国家由皇帝和大臣管理,内部又分成了很多部落,按照不同信仰由当地的家族统治。哦不对,现在没啥家族了,应该算地方豪强或者宗教领袖啥的。
再比如说美国,那边必须是百分百的总统制环境,可到了末日他们反倒是厌烦了,干脆拉着加拿大和部分墨西哥幸存者分成了四五个州,谁也不统属谁,更像是独立之前的殖民地总督。
据说在南美和非洲还有奴隶制国家,但具体内情不太清楚。这些团体和外界联系的比较少,属于关起门自己过自己小日子的。
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最初由法国厨师建立的幸存者联盟体系已经越来越没有约束力,完全成了个聊天室和传闲话的频道,居然还有人利用它做起了跨国买卖。
东南联盟采取的管理方式比较返祖,仔细琢磨更像春秋战国时期的封建制度。长沙和附近的区域算首都,属于一把手直接统治。
剩下的区域分成了四份,由起家时一起拼命的四个人分别管理。互相之间没有统属关系,统一向长沙交纳固定比例的税赋,除了没有自己的军队,完全就是诸侯国。
为什么会这样呢,洪涛也不清楚,但东南联盟的领导人还是那个唐国栋。看来他干得不错,否则不会连续当了十多年一把手。有机会的话,洪涛很想和他聊聊,探讨一下其中的奥妙。
“每年十一月初是东南联盟的成立纪念日,此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长沙参加庆典活动,联盟这边也会派遣官员前去祝贺。如果我们能派一位级别比较高的官员参加庆典,他们的警惕性会更弱。”
既然是参谋部制定的全盘计划,还被理事会通过,肯定不会太弱智,在如何一举擒获东南联盟首脑方面,也有了详尽的安排。
高天一说起这点时有些眉飞色舞,在他看来,这一招和当年洪涛突袭西北联盟的办法如出一辙,毫不逊色。同时也说明离开洪涛联盟照样可以发展,谁都不是不可或缺的。
“嗯,是个好办法……”洪涛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如果事先能把保密工作做得好一些,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第979章 街心对话4
“还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不过在心里他还得腹诽一下,让哪位联盟高官去出席东南联盟的庆典呢?估计周媛是唯一人选,她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没办法,谁让你是外交部长呢,正好适合这种场合。
至于说危险啥的,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当年自己逼着高天一去西北联盟当诱饵时也是这么干的。如果周媛出现了意外,改革派就等于不战而胜,失去了外交部的力量,光靠吕叶江南很难独立支撑。
这么一来,不光给突袭创造了有利条件,还除掉了眼中钉肉中刺,顺便报了当年孤身犯险的仇,让改革派一支独大。用一石二鸟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至少是一石四鸟,还是阳谋,和谁说都是理直气壮的。
“现在距离预计的突袭时间还有不到五个月,可在思想方面联盟高层还没有达成统一,这次又在信阳遭受了一点点挫折,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如果不能抓住这次机会,那就至少还得等一年了!”
能被洪涛当面夸奖,高天一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看来说服工作起到了作用,那就再加上把火,看看这位以眼光长远著称的家伙,能不能在此时摒弃前嫌,为了联盟的未来出谋划策。
如果能,自己没啥损失,只要拿下东南联盟,改革派就是首功一件,谁也抹不掉。如果不能,以后就别指手画脚聊什么长远了,自己都做不到,好意思指责别人吗!
“我还有第三个问题,假如顺利拿下了东南联盟,你们打算如何管理呢?他们少说也有五六万人,和救赎者的规模差不多。这么多人口,是留在当地还是继续打散迁徙?
如果留在当地,联盟打算派驻多少军队和多少基层干部,有没有这么多人才储备?如果打散迁徙,怎么应对南北生活习惯不同的问题?”
这就来将军啦?洪涛觉得高天一的进步不太大,表面上沉稳了许多,可骨子里好大喜功、眼高手低的毛病依旧没有痊愈。
别急,问题才刚刚开始,军事方面只是凉菜,热的还在后面呢!古人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翻译过来就是打败对手相对容易,因为敌人在哪儿都是明的。
可是想占据一片陌生的土地,面对不太熟悉的人群,还能治理得井井有条就非常难了。到时候连敌人都看不见,但每天都在承受进攻,稍有疏忽就会前功尽弃。
“这个问题嘛……我个人的意见趋向于打散迁徙,联盟在人口数量方面是占优的。实际上东南联盟要比救赎者更好融合,毕竟都是汉人,在生活习惯方面没那么多差异。”
对于这个问题高天一回答的就没那么干脆和笃定了,可能是还没仔细想过,没有现成的计划,也可能是压根就没重视起来。
但他并不太为难,救赎者这么复杂的情况,目前处理的也算平稳,到时候大不了再增加几个安全区,或者干脆在长江沿线增加一个基地,比如武汉,容纳几万人根本不算事儿。
“哼,你可能想简单了……如果我没来到这里,现在可能已经爆发过不止一次大规模械斗了。他们的生活习惯、想法和咱们完全不一样,光靠想像无法理解,必须深入到他们的群体里面才能慢慢建立起来信任。
你也乐观的太早了,现在的新移民数量仅仅不到一半,来的还都不是太穷、不太贫苦的群体。这些人大多受过教育,也有点小家产,包袱大了胆子就小了,不会轻易舍命相搏。
过一两个月你再看吧,那些原本就饥一顿饱一顿的疆省流民眼睛里除了吃喝之外,有个狗屁的法律。饿了,没的吃了就要偷就要抢,一个人力量太单薄就几个人、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干。
他们只关心今天晚上有什么东西果腹、在什么地方睡觉、能不能多吃一口、会不会被冻死。不解决这些问题,你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说未来更是瞎扯淡。
你还错误估计了一个实事,南北差异一点不比东西小。咱们国人有个习惯,不同地域的人互相歧视。一个村里都能分成两个姓互相争斗,村和村之间打起来比抗战还玩命。
他们说啥你我根本听不懂,他们想啥咱们也不知道。管紧了,他们会认为咱们欺生,是北方人对南方人的迫害。管松了,他们能快速抱团形成势力,很容易引发更大规模的冲突。
到时候你会发现,东南联盟的移民一点不比疆省的省心,区别无非就是一个流于表面更容易发现,一个暗藏心底很难揣摩。
就我个人而言,流于表面的反而更容易处理,暗藏心底的才是大患,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爆发了,之前根本没有征兆。在没有比较可行的解决方案之前最好不要去尝试着融合,试了就退不回来,投入的精力和物力都是天文数字。
另外你想过没有,西南联盟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在长江以南搞建设吗,对于我们而言他们才是真正的南方人,更有共同语言。不用大动干戈,只需没事儿散布散布谣言,就够当地基层管理者忙的,怕是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到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军事镇压,杀他个血流漂杵人头滚滚。可是这么一来就和初衷相悖了,突袭东南联盟是为了什么?
土地吗?肯定不是,目前联盟的耕地不是不够用,而是没人耕种。交通要道吗?也不是,如果联盟想进攻东南亚,完全没必要从陆路走过去,那样的话太远也太耗费补给。
人口,联盟需要的是人口,有了人才能继续发展。也不用全打仗打死,就算杀三分之一也是一两万人。咱们天天喊着让大家多生孩子,结果转头就大量杀人,这不成卖PY逛窑子,来回瞎折腾了嘛。
如果杀戮能彻底解决问题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但这个办法被历史多次证明是真的不成。就算暂时压服了,将来呢?只要一遇到危机,当年被咱们杀死过朋友、家属、邻居的人就会反戈一击,来找咱们报仇。
你刚刚也说过,联盟的长远目标并不在国内,而是要占据整个东亚、东南亚甚至中亚。那我请问你们打算怎么占据?文不通语不明,想说服都没条件,就靠一路走一路杀过去?”
对于高天一的解决办法,洪涛给予的评价非常低,也就是为了能继续沟通下去,否则就该骂人了。不过他并不认为高天一笨和蠢,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多次穿越,遇到这类问题的时候恐怕比眼前这位还狂妄、还乐观。
在如何经营一个小团体的问题上,洪涛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有更多本事,但在怎么管理一个大型团体甚至国家方面,还是有不少经验教训的。
有些问题不经历一次,可能永远感受不到它的可怕和困难。而没有到达一定的高度,谁又有机会去经历呢。等真正遇到的时候往往就没有了正确的解决办法,只能先顾着眼前,然后进入恶性循环。
可怕的不是不会,而是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或者说认真听了但没有能力辨别真伪,更不愿意慢慢尝试。为了快速掌握更大、更多的权力,故意忽视了这些问题。
“……老洪,我觉得你是不是太悲观了。有些问题我们谁都没遇到过,结果不一定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完全可以边干边总结边改进。
我承认,人口确实很重要,可也不能因噎废食,只盯着人口束手束脚,失去大好的发展契机。眼下正是联盟壮大的最佳时期,如果错过了,等其他幸存者团体壮大起来,再下手可就晚了!”
第980章 街心对话5
高天一就属于这种人,他的出发点不一定是坏的,振兴民族,不管从哪方面讲,顶多算个民族主义者,肯定不能算坏人。
可是出于对权力的过度渴望,在有些问题上就变得过于激进、过于冒险。宁可让幸存者蒙受巨大损失,也不愿意失去掌握权力的机会。
古今中外对这类人统一称作野心家,他们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带来短暂的发展进步,但一切的一切都有个前提,就是必须获取足够的权力。为了这个玩意,他们可以舍弃一切,且永远不会满足。
实际上日常生活中也能见到这类人,京城话叫做钱狠子。他们为了挣钱可以不择手段,无所顾忌,且挣钱的目的还是挣钱。钱对于他们来讲就是终极目标,从一种工具变成了人生的全部意义。
“那你认为该怎么去面对丧尸和丧尸病毒呢?就算把全世界都占领,丧尸和病毒依旧存在,时刻威胁着所有人。在它面前皇帝和流民是平等的,谁也不可能因为位高权重而幸免于难。
我在两年前让周媛从疆省带回来过丧尸灰熊的组织样本,完全证明了动物也会感染这种病毒,或者说病毒正在变异。
这次在信阳我又亲眼看到了丧尸犬,它们具备狗的智商,一方面能被活尸驱使,一方面又能指挥丧尸。如果我们不闻不问,假以时日,联盟的对手可能就不是其他幸存者团体了,而是有指挥有纪律的丧尸大军。”
听了高天一的回答,洪涛就知道光靠讲道理已经无法阻止这个人去追逐权力,可是出于善意还打算再试试,看看能不能用恐惧让其冷静些。
“关于动物感染丧尸病毒的情况,医疗科研部门一直都在做相关研究,目前能给出的结论还是比较乐观的。
灰熊和野狗的变异应该属于特例,不具备普遍性,也看不到快速传播的趋势。只要我们的动作足够快,在解决完另外两家之后,完全有时间掉过头来再去清理丧尸。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没有统一的体系,就算我们单方努力,得不到另外两家的配合,同样无法解决动物感染的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允许联盟军队跨越辖区,去自己家里清理丧尸。
老洪啊,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眼光长远,凡事总是惦记着全人类。可我们毕竟活在现实里,如果连眼前的麻烦都解决不了何谈拯救全人类。太过超凡脱俗、好高骛远,不如脚踏实地、稳扎稳打。”
果然,在高天一眼里,凡是阻碍他谋取权力的事情都是坏事,或者不重要,即便存在危险也被刻意忽视掉了。而且说辞很具备蛊惑性,大一统、民族崛起、国家振兴等等高大上的词一顿整,嘴里说的都是主义,心里琢磨的都是权力。
“……他们来了,说起来也有小十年没见过那个胖子了,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对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高天一,洪涛纵使长了张能让死人睁眼的嘴,明白全世界的道理,也无济于事。
现在就是顺者昌逆者亡,谁同意他的观点谁就是伙伴和朋友,谁反对,谁就是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必将除之而后快。与其招人讨厌招人恨,不如少说为妙,先不要彻底划清界限,为自己多留一些时间准备。
马车上下来的果然是潘文祥和张柯,两个人虽然都是胖子,但类型不太一样。潘文祥属于大骨架壮硕型,这么多年的末世生活也没改变他身上的宅男属性,肤色比较白,胡须很轻,表情木讷,眼光闪烁。
张柯则要小一个型号,除了脸蛋子圆鼓鼓的,身上的肉并不太多。加上他更喜欢体育项目和锻炼,肤色要黑的多,性格也更活波,见人总是带着微笑,眼神也没那么飘忽。
“……洪叔,自打听说您回来我就想过来看望,拖到今天才来不会怪罪吧!”
当两个人目光对上之后,潘文祥先是楞了,好像把该说什么给忘了,五六秒钟之后才张嘴打招呼。表情有点怪异,像是惊喜又像是悲痛,就差再掉几滴眼泪了。
“少来这套,我在驱逐舰上就给周部长、林部长、焦部长、蓝秘书长发了电报,无必要别探视,他们不可能不告诉你。来吧,这里虽然没有风扇和精美的装潢,却有疆省美食,咱们边吃边聊。”
对于这种表情,洪涛大概率会认定为虚情假意,但此时已经没必要去探究人家对自己是不是真情意了。现在的潘文祥是联盟军方的三把手,在有些方面和武装部副部长并驾齐驱。
身边还云集了一大批所谓的鹰派军官,俨然是改革派、保皇派、中立派之后的第四大派别首领,就算有情义也得往后放放,为自己的小团体争取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高主席在对讲机里没说太清楚,如果知道是您请客,就该把我珍藏的茅台酒拿来!”
潘文祥确实不再是那个木讷拘谨的宅男了,对迎来送往这套东西已经锻炼的很是纯属,入座之后不等洪涛和高天一发话就率先聊了起来,很是自如。
“错,不是我请客,而是洪队长。其实想拿的话,让我的车夫去一趟也不远,来回半小时足矣!”
高天一对张柯和的潘文祥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前者只是微微点头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没有任何过份隔阂和亲热的表现,后者则直接张嘴怼了回去,看似为难,实际上只有比较熟的人才会说话这么直。
“拿就拿,给别人喝舍不得,给洪叔喝,别说一瓶,全拿来也是应该的。那谁……去和我家那口子说一声,把柜子里的茅台酒取过来,快去快回!”
潘文祥回应的更是得体,不光话说的豪爽仗义还有实际行动,回头冲着高天一的车夫吼了一嗓子,看样子他不光和高天一比较熟悉,连车夫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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