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辈 第309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其实孙飞虎在好几个安全区里都有房子,而秀山太太则和城北安全区很熟。如果洪涛真是想躲清闲,根本不用来新七区,到城北借住在牧场里不比这儿清净的多。

他之所以要来新七区,百分之九十九是冲着这座交通枢纽大楼来的。自打小楼下面的地铁隧道被内务部发现,又得知自己是顺着隧道进入其它安全区作案的,后勤部基建司和军方就忙活了好一阵子。

他们拿着各种版本的地图,开着施工机械带着工兵,一条线一条线的排查。只要发现通往地面的出入口、排风口。立马炸掉掩埋,防止以后再有人利用地铁隧道干坏事。

宋家庄交通枢纽大楼原本是地铁5号线、10号线和亦庄线的换乘车站,必须是重点,本应全部炸毁,可是考虑到地上建筑的使用情况,由炸改成了堵。

按说这样应该就进不去人了,那墙砌的足足有三米多厚,里面还填了好多车渣土,没有施工机械光靠人工很难挖开。就算挖开了,隔三差五也会有治安队的人前来检查,马上就露馅。

第947章 刚瞌睡就来枕头

但这个程度的困难是对一般人而言的,到了洪涛这里就得改改了。大鼠族最强的技能就是挖掘,不知道银行的金库里是不是能防住老鼠,反正这里是坚决防不住的。

你把出入口堵住了是吧,没关系,咱从站台里面凿墙进去。只要计算好位置,人工开凿一堵地下停车场的墙壁也不算太难。

当然了,洪涛肯定不会亲手干,他既要这个便利又想偷懒。怎么办呢,这不还有反抗军的头领,他们肯定也愿意要个退路,为此费点力气太正常了。

“四个人,每天十个小时,凿石头手艺好,很快!”艾尔肯听了洪涛的说明,眼睛里直冒绿光,拍着胸脯保证马上能找到可靠的人手动工,还规定了工作时长。

为什么这么积极?因为他不傻!地铁隧道不光可以作为应急退路,还能成为一条发财的金光大道。从这里去红区既不用躲避哨兵的盘查,又可以运输体积更大的货物,别说凿一堵墙,再凿几堵墙都得干啊!

“不着急,慢慢凿,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要让外人发现!”

反抗军里有石匠当然更好,但洪涛不想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干。这座楼里肯定有内务部和联盟政府的眼线,不说别人,光自己家门口就得有内务部便衣全天候巡逻。地下室里叮叮当当的凿水泥墙,估计楼顶都能听见。

“不怕,水壶,铜匠!上面有铜匠,他们干活,这里干活,他们不干,这里不干!”艾尔肯百分百不同意洪涛的小心谨慎,但他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备而来。

威族里面除了石匠,最多的就是铜匠。这些人已经在地下一层弄了手工作坊,不用多,只要有四五个人一起敲打起来,还真没人能听出凿墙的声音了。

“我艹,光想着凿墙了,每天凿十个小时,咱们可咋睡觉啊!”

安排好了挖老鼠洞的工作,洪涛才第一次上了四楼,找到了位于东北角的房间。手刚刚推在门板上,一阵金属敲击声突然传入耳中,得,艾尔肯他们这就开干了。

房间很大也很高,这里本来就不是居民楼,被指定为新移民定居点之后才把原本的大开间用砖墙隔开,形成了一户户居室房。和普通的居室房不同,这里没有几室几厅,就是各种矩形的空间,平均五六十平米一个,算是一户。

到什么时候都有特殊化,孙飞虎这间房子就比较大,足足有二百多平米,南北通透,东边还有一小条窗户。最奇特的是房屋东侧有个楼梯,向下看,好像能直通一楼。

合算这里是整栋楼的最东边,砌了一堵墙连楼梯间都给包进去了,下面三层的楼梯间也全被砌死了。怪不得孙飞虎选择这里堆放建筑材料和工具,上下方便又独立,空间大,安全性高。

房间是很大,挑空也足够高,虽然大部分窗户都被木板封死了但通风依旧很好。可是房间里太空旷了,孙飞虎的工人撤走时不光搬走了货物还仔细打扫过,活儿干的是真利落,连个床板都没给留,想坐会只能坐地上。

“得,看来咱们还得先采购一番才能睡觉!”但这点事儿难不住洪涛,楼下就是市场,卖啥的都有,只要有钱分分钟能凑够一整套家具,没钱,有对应的货物换也成。

洪涛就不缺钱,离开小楼时虽然谁也没出来送,但头天半夜以胡杨和王刚为代表的一小撮人就把准备好的小皮包顺着门缝塞了进来,里面装的都是钱和药品。

说起这次的股东会议,实际上就是掩人耳目的苦肉计,但知情人很少,实际操作者更少,只有秀山太太和孙飞虎两个。胡杨和王刚只是得到了洪涛的暗示,具体细节也是蒙在鼓里。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洪涛无法在小楼里施展全部能量,投鼠忌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熟人,干啥事都要顾着尽量不让他们受牵连,难度太大。

另外这些人中间有没有被内务部收买的探子也全然不知,到底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分辨起来难度更大,几乎不可能完成。但接下来的每一步又需要保密,尽量不让外人过早看出端倪,思来想去只有离开小楼一条路可走。

俗话讲无官一身轻,其实这句话还可以说成无情一身轻。没有了熟人的拖累,洪涛就可以轻装前进。至于说笨猪和沈万三咋办,现在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俩已经可以算成死人了,或者是正在奔死的路上,不用担心。

这不是贬损他们的人格,反倒是一种褒奖。在知道危险的情况下,还愿意豁出命去跟着自己去探索未知,这才叫真的仗义。

其中沈万三要比笨猪更仗义一些,毕竟和他是佟利民的嫡系,之前接触的次数并不多,只因为在信阳孤身闯进丧尸群救了大家伙,这家伙才一条心的要跟着自己走,死活不管!

“呦,陶老板,您这是……”可是刚出门就在楼道里碰上了一群人,领头的是陶伟,身后几个男人或抱或背或抬,每个人全没闲着,看样子都是家具。

“洪队长,乔迁之喜怎能没有贺礼!这些都是无本的买卖,看得上看不上算个意思,千万不能推辞!来来来,别傻看着,往里搬……哎你小心着点,这可是硬木的,磕碰了就不值钱啦!”

陶伟根本没给洪涛拒绝的机会,手里递着烟,嘴里说着喜庆话,脚步还正好挡在身前,给后面的一串人腾出了道路,在他的吆喝声中,各种家具鱼贯而入。

“陶老板,咱们萍水相逢,这样的礼数是不是有点过了?我这个人眼睛里可不揉沙子,如果打别的主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洪涛粗略数了数,连床带柜子沙发整整八个大件!看上去就算不是一整套,大概颜色和工艺也都差不太多。这类家具显然是从红区倒腾出来的,很大可能还是被运输队的马车夹带回来的。

就算在末世里啥硬木不硬木的根本不值钱,可是像这种大概能凑成一套的家具依旧很有市场,碰到讲究点的买主还是能大赚一笔,物以稀为贵嘛。

如果说这套家具是反抗军、救赎者、陶伟联合起来送给自己的谢礼,勉强能说得过去。但话又说回来了,反抗军和救赎者也比自己早来了没多久,根本没时间凑齐这么一套家具,想买只有一个地方,大洋路市场!

花这么多钱,买套家具送给自己,显然不太符合反抗军和救赎者的习惯,倒是和陶伟这个人比较搭配。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洪涛还摸不清这个人的底细,必须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洪队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陶伟对洪涛的态度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陪着笑脸,只是眼神冲楼道尽头闪了闪。

“不瞒您说,是白老板托我送给您的……他老人家听说您到了这里,还帮着拿下了市场的四分之一份额,马上运了这套家具过来,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您的生活。

另外白老板还让我给您带句话,股东大会的事儿他是真不知情,提前没收到半点消息,刚进屋没说三句话就开始投票,别人都投了他不投也不成。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凡是有能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没二话!”

先前走了几步,躲开门口的人,陶伟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压低声音透了底,然后又帮着白思德好一顿道歉,并拍着胸脯表示以后请看行动!

第948章 亲和力

“合算我舍了半天脸是帮着他抢地盘呢……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好事天上来啊!”白思德买家具偷偷向自己示好,洪涛一点都不意外,不光白思德,沈楠估计近期也得派人来。

这种比较纯粹的商人,不到万不得已必须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个能伤害到他们的人,即便不能明着道歉也得想办法私下弥补。两头站队、甚至三头、四头押注,才是他们的基本功。

但这个陶伟演的太像了,他不光是孙飞虎的手下,这边还挂着白思德。在自己说起给白思德留四分之一份额,防止双方矛盾激化时,他的眼神里没有半点异常,还跟着江洋他们一起恍然大悟呢,活生生把自己给骗了过去。

真可谓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自己向来以认人准、忽悠人狠著称,没想到玩了好几辈子的鹰,今天愣是让一只老家贼给啄瞎了眼!

“其实没有您出面,他们连一半也拿不到。就像您说的一样,只待安全区管理处的整套班子就位,新的市场立刻就会动工,到时候这里除了几个民族风味的小吃摊位什么都剩不下。”

对于这个指责陶伟也没分辨,不过他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洪涛的英明神武。这么一说,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愣是把助纣为虐转换成了乐善好施,妥妥的活菩萨现世感。在语言艺术上,这位的造诣也不低,是个难得的人才。

“那现在还有没有新市场了?”可惜洪涛见过的人才有点多,即便再惊艳几分也不足为奇,他关心的不是怎么说,而是怎么做。

“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了,新六区和新七区总共就这么点人,弄太多市场大家都没饭吃,不划算。哦对了,我手里新到了一批硬家伙,都是没怎么用过的,膛线和新的一样,您和白老板这么熟,要不要试试?”

在新市场的问题上陶伟没给出肯定答复,用了目前这个词。含义很明显,如果十字路口市场不能让白思德满意,那新市场还是要有的。同时手一翻,从腰里掏出把黑乎乎的铁家伙,递到了洪涛面前。

“我在这里很安全,周围总有内务部便衣跟着,要这玩意没啥用,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了。那份清单你还得抓紧些,我这人爱出汗,眼看就要热了,总是停电很难受。”

洪涛没有接,低头看了看表示不需要。连孙飞虎都不敢完全信任白思德,如果自己真把他当成盟友,那就离被卖得干干净净不远了。

今天这份大礼也不一定就是白思德的主意,背后保不齐有谁等着看结果呢。但家具没啥问题,不要白不要,试探洪老鼠也是要下本儿的,没那么便宜!

家具有了,三个人挤一挤勉强可以睡下,可是洪涛还不能闲着,他又顺着楼梯爬上了屋顶。左转转、右转转,好像在找什么,又像在丈量什么,转了十多分钟最终找到了目的地,用匕首在地砖上画了个叉。

接下来就该笨猪和沈万三忙活了,洪涛画了张草图,让他们俩驾着马车返回大洋路市场,买回来两个用汽油桶做的土造太阳能热水器和相关配件,顺路再把肥羊和电焊设备带过来,用角铁在楼顶上焊个架子,用来固定汽油桶。

当这一切装好了之后还是不能洗澡,桶里没有水!联盟提供的自来水由于建筑物布局问题,无法做到每家每户一个龙头,干脆也就不费劲了,在每层设立两个盥洗室,十多个水龙头一字排开,公用。

想把水灌进楼顶的桶里,水压不太够,还得用水泵往上抽。水泵肥羊倒是带来了,扬程30米,足够从一楼抽上四楼的,可惜现在停电,还是用不了。

溜溜折腾了一整天,又是钻地下室又是爬楼顶,弄了洪涛一身汗,如果简易淋浴器不能洗澡,他就准备去南边的凉水河里扑腾扑腾了。反正大夏天的,身上黏糊糊没法睡觉。

“想不想挣钱买糖吃?”拿好了换洗衣服刚要下楼,脚步忽然又停住了,冲着黑乎乎的走廊里招了招手,呲着大豁牙比狼外婆还挂相。

“……”吃糖的诱惑力显然比长相更强烈,四个小身影从阴影里慢慢挪了出来,是几个移民的小孩,看上去大的顶多八九岁,小的还穿着开裆裤,但头点得非常坚定。

“这样的桶,抬上去一桶水给2毛钱!”洪涛四下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水桶。没关系,趴在窗口向下指,有专门卖木桶、铜锅、铜壶的摊位。

“一桶,给一次钱!”四个小孩对这笔交易都比较满意,但最大的孩子很有社会经验,提出了付款方式问题。

“开始吧,这五块钱是买桶的,买四个……三个桶,他们俩太小,两个人抬一捅比较合适。去吧,我在楼顶等着,一桶水2毛钱,一次一给钱!”

小孩子付出辛苦的劳动,累了一身汗淋了一身水,手里拿着2块钱脸上笑开了花,没有半点尴尬。洪涛抽着烟坐在楼顶一滴汗没流,就可以享受洗澡的快乐,同样是笑开了花,花钱买服务更不需要尴尬。

孩子的家长只是在一开始过来看了看,见到孩子干得挺起劲儿,水桶尺寸也不算太大,没有超出孩子的承受范围,自然也很高兴。出力气挣钱总比四处瞎跑、偷鸡摸狗强多了。

可惜,整座楼里好像也只有这位新搬来的舍得花钱,要是多来几家,楼里的孩子们就能组成个抬水工作组了,每天把各家各户抬水的任务全承包了。

说要大侠就是大侠,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股子侠义范儿。明明是赏给孩子们一口饭吃,可事儿办的真体面。既不让孩子像要饭的手心朝上,也不让家长们脸红,还满足了多方需求,太讲究了!

同时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宣言,明明白白的告诉邻居们咱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都是萍水相逢,没有太深了解,但在不同人眼里,新邻居的形象都是不同的。

在有些人眼中洪涛是佑罗,是孤身闯天涯路见不平一声吼,专门惩奸除恶的大侠;在另一部分人眼中洪涛是联盟的创始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蛟龙;还有些人觉得洪涛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等待被法律严惩的坏蛋。

肯定也有人认为洪涛虽然暂时落魄了,但始终还是当官的,否则身边也不会跟着一群内务部便衣,和流民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不管是哪种看法,反正洪涛都不是街边的大爷,也不是运输公司的周大福,是个不能随意靠近,且具备一定危险性的人物。

但通过抬水这么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洪涛就把名声重新定义了。他就是个普通人,和流民没啥本质上的区别,比邻家大爷还大爷,很好接触。如果非要说有区别,也仅仅是能力强一些、人脉广一些,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只要能把阶级拉到同一个框架中,相处起来就容易的多。刚刚洗完澡就有邻居拿着囊、干果、酸奶前来问候新邻居了。

他们就是根据感刚刚收到的信号,做出的正反馈。如果洪涛和信号内容一致,那大家以后就多走动,就在心里承认你是这座楼里的一份子。如果不太一致,反正也不损失啥,以后见面笑笑,没事儿别往一起凑合就是了。

在这方面洪涛根本不用装,更不用刻意做作,只要把最朴素、最纯粹的本性露出来就足够了。他原本就是胡同里大杂院里长大的孩子,与社会底层交往如同家常便饭,如鱼得水。

第949章 难产的法庭

啥叫融入环境,这就叫,还得加上个快速的前缀。仅仅几个小时,刚刚搬进新家的洪涛就成了交通枢纽大楼里的正式住户,至少在邻居们眼里是这样。

同时他们还以有这么一位邻居感到骄傲,出去逢人便讲:听说过大侠佑罗不?知道洪理事长不?他和俺是邻居,就隔着两个门,昨天晚上我们还坐在一起喝酒呢!

至于说是不是杀人犯,自然就略过了,谁敢当面提谁就是不懂事,故意拆台。这就叫立场,和对错无关,只和自己所站的角度有关。

光和近邻搞好了关系就够了吗,肯定不成,按照洪涛的性格,不把家周围方圆五公里的每个老鼠洞朝向、户型研究清楚,吃饭睡觉都不踏实。

两天后他就开始了扩展探索,第一站,街对面购物中心里的救赎者大本营。去邻居家里串门总不能空着手,好歹也得提点东西。洪涛没拿任何东西,不过他带过去了一个消息,权当见面礼。

“地铁隧道……晚了,底下二层的出入口已经被封死了。据说这还是拜您所赐,联盟才不得不动用了军队的力量,把所有安全区里的隧道出入口全重新填埋了一遍!”

很显然,江洋对这个消息并不太感冒,还出言奚落。同时也体现出他对地铁的了解不太多,或者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既然提出来了肯定就有办法破解,稍微会费点力气,想不想听听?”

是江洋对这份礼物不满意吗,洪涛觉得不是,对方之所以不怎么感兴趣,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解决办法,如果知道了,眼珠子会瞪得像脸盘那么大!

巧了,自己正好知道解决办法,光堵上地下二层的出入口没用,在购物中心地下车库最东边,也是隔着一道水泥墙就是地铁站的通道,只要找准了打穿一个洞,就可以钻进隧道畅通无阻。

“……反抗军知不知道这条隧道?”听完洪涛的具体描述,江洋没去问具体的施工问题,而是率先想起了老对手。

“不瞒你说,现在应该已经快打穿了。做为交通枢纽,他们的地理位置要比这边好一些,不光有条10号线,而是整整三条线,向北、向东、向南,全覆盖!”

还想独占?洪涛上次就吃了亏,所有家当被内务部一锅端,这次必须长记性。咱不一个人去钻地洞了,拉着反抗军和救赎者一起钻,利用人数优势分散危险。

“那两家怎么分?”一听说反抗军比自己进度还快,江洋有点坐不住了,马上就想到了分配问题,坚决不能先到先得!

“……在隧道中间砌堵墙,左边归他们用,右边归你们用?还是分成单双号,一天你们用、一天他们用?江会长,按说你也领导过几万人的大团体,眼界怎么还打不开呢。

时过境迁,这里已经不是疆省了,主要矛盾也不再是反抗军。环境变了,思想也得跟着变,现在你们两家最该琢磨的不该是怎么从联盟政府手里多抢点权力,让自己过得相对好点吗?”

本以为江洋和吕叶江南是一个类型的人,通过这两次接触才发现,类型是差不多,可档次真不太一样。别看比吕叶江南多吃了十几二十年饭,可眼光、头脑、心胸真还不如呢,太小家子气了。

“积怨太深了,不好改啊……”如果不是安娜派人带信回来,让自己多听听这位联盟创始人的意见,江洋真不愿意和洪涛多聊。

动不动就教训人,你和别人可以摆老资格,我也是五十多奔六十的人了,又不曾受过你的恩惠,凭啥就该听你有的没的瞎嘚嘚!

至于说反抗军和救赎者移民们今后该怎么过,用不用先化解开之前的恩怨再一致对外,江洋还真不是没想过,并且研究过联盟的相关规定,然后就拿不定主意了。不光是他,赵斌和安娜也没完全搞懂,还在观望中。

“这有啥可难的,又不是让你们马上成为朋友,共用一条隧道,走路的时候别去故意撞别人还做不到?市场的问题,刚开始你们两边不也是谁也不肯出头,坐一起说几句话,掉肉了吗?不是谁也没损失,问题还解决了嘛!

以后出了问题就还这么来,照方抓药没什么可难的。哦对,关于保密的问题我只提一句,你们自己把握,反正隧道要是被联盟发现还得被堵上。

短时间内不要太大张旗鼓,尤其是从红区里找回来的货物不能大量出现在市场上。陶老板也不是没有根底的人,他们只要发现有大量来路不明的货物涌入,立刻就能猜到你们是从哪儿搞来的。”

种下一小颗希望的种子,洪涛就不打算管了。只要救赎者也打算利用这条隧道改善生活,那就必须牵扯到区片规划问题,否则两拨新移民在红区里凑太近,谁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想规划区片还得面对面坐下来谈,谈完了还得共同成立个组织去监督管理。不用多,来回来去谈几次,再加上环境的改变,有啥深仇大恨也得被时间慢慢掩埋住。就算不小心碰到伤口,也不会再痛彻心扉鲜血淋淋!

也不是不想管,是没时间去管,他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没擦干净呢。就在洪涛入驻新七区的第七天早上七点,内务部的装甲车队又出现在十字路口东侧,只是带队的从林娜换成了贾子依,也是她的本职工作,执行科嘛。

这次她要执行的是押着、或者叫护送前任领导人、现在的嫌疑犯洪涛,去联盟理事会接受第一次质询,以便确定开庭的具体事项。

实际上联盟法庭审案子真没这么麻烦,不管是常设的法庭还是巡回法庭,只要接到公诉案件很快就会开庭。如果嫌疑犯不愿意自辩,还会指派一名比较熟悉联盟法规的政府工作人员代为辩护。

啥?律师?对不起,目前的东亚联盟里还没有这个行业。也不光是缺乏律师,很多行业都划分的比较粗犷,只要满足眼下的需求即可。

但轮到洪涛头上,审理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光是确定该不该让前任联盟最高领导人在法庭上受审,各方派系就争论了好几天。

等结果争论出来了,又遇到个麻烦。原本的两位法官齐刷刷请了辞,理由嘛,特别直白也特别通情理:与嫌疑人有私人恩怨,符合规避原则!

两位法官是谁呢,文化教育部正副部长,水南琴和褚婷!联盟暂时还没有设立法务部门,理由和律师一样,管理还比较粗犷,行业划分没那么细致,一切以实用为主。

绝大部分刑事案件由内务部处理,涉及到官员的再由理事会派人监督也就够了,一年也没有几个案件值得开庭,弄出一群人专职太浪费。

但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前任联盟最高领导人会因为刑事案件被起诉,这事儿已经不仅仅是案件本身的问题了,还牵扯到了对立派别和诸多联盟管理层的立场。

在这种情况下,仅靠内务部和理事会两个部门拍板显然不足以服众,必须要弄个相对中立还有权威的部门,比如法庭!

可是法庭有了,法官却没了,只能再重新挑人。选谁呢?保皇派里与洪涛认识、被领导过的人显然不合适。不认识也没被领导过的吧,职务有点低,总不能找个小科长上去充数。

反过来,改革派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只能在中立派里寻找。可中立派之所以中立,就是不愿意掺合到两派争斗中去,出面当法官,不管判输判赢都将面临至少一派的攻击,所以还是没人乐意当。

理事会里倒是有合适的人选,但保皇派不乐意,理由也很简单,那可是初秋的地盘,当法官是一时,当理事的时间更长,孰重孰轻谁都明白,存在明显的立场倾向性。

可总不能没有法官吧,商量来商量去,经过十几次妥协、让步,终于在法官人选上达成了一致。不知道是不是开创了人类历史上的新篇章,这个法庭居然有两名法官,改革派的代表是高天一,保皇派的代表是吕叶江南!

可是两个法官也不成,如果一个判有罪一个判无罪,最终该以谁的判决为准呢?高天一出了个主意,由双方共同挑选18名理事,再由政府指派19名官员共同组成陪审团,成为第三名法官,这样就不会出现相持不下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