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颓废龙
她和歌德还有着约定。
现在约定没有完成,自然是歌德去哪,她就去哪。
老李将李长海送出来的时候,两眼通红,显然是哭了。
临别时,更是死死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将怀里一根干树枝递了过去。
“这是你干奶奶的树枝,贴身带着。”
老李嘱咐着。
“知道了,爹!”
李长海根本没有离别的忧愁,自己爹同意他和莫先生一起去海门,那真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老李、老六、六婶等一干屯子里的人目送歌德一行离去。
直到看不到了,大家才散去。
老李刚回到屋里,就看到李富贵被捆在椅子上,堵着嘴,不停挣扎。
老李是一点儿都没有惊讶。
为嘛?
人,他捆的。
嘴,他堵的。
为什么要捆李富贵?
当儿子的也不明白啊。
老李扯下麻布之后,李富贵就问了。
“爹,你干啥啊?”
“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莫先生和大哥就走远了。”
李富贵嚷嚷着,老李则是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袋锅。
“爹,你快放开我啊!”
“不放。”
“往后三天,你就这么被捆着吧。”
老李吐了口烟气,眼皮都不抬一下。
“为啥?”
李富贵越发不解了。
“因为,我就两个儿子,都折了,老李家就绝后了。”
老李继续抽着烟袋锅,烟叶子一闪一闪冒着红光。
“啊?”
“爹,您说啥呢?”
“大哥不可能有事的,莫先生那么大的能耐。”
李富贵一脸不信。
“就是能耐大,出了事才可怕,大船驶过,小船就得翻,莫先生的人品,爹信得过,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唉。”
老李抬起头看着李富贵,叹了口气。
李富贵愣了愣。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老爹。
只能是挣扎着,梗着脖子。
“那为啥是我哥去,不是我去?”
“他是长子,他是你哥。”
老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不公平!这不公平!”
李富贵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老李一声冷笑,烟袋锅在鞋底上一磕后,脱下鞋就开始猛抽李富贵。
“公平?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公平!”
啪!啪啪!
一顿猛抽,李富贵被打得呲牙咧嘴。
就这,还不服气呐。
“您别放开我,放开我,我就跑!”
“嘿,小子,这是你说的。”
“从今儿往后,你就给我捆在这吧。”
“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
儿子是倔脾气,老子那脾气也是一样。
遗传嘛。
“我拉屎拉尿怎么办?”
李富贵急了。
他知道,他爹说得出做得到。
要真被捆在这,不用多,几天就得把他逼疯了。
“哼,老子伺候你,小时候又不是没伺候过。”
“老子就当再生了你一次,再伺候你一回。”
老李再次冷笑着,甩手关门走了。
听着门外落锁的声音,李富贵绝望了。
“哥啊,救命啊!”
……
李长海骑着马,就觉着有人喊他。
这荒郊野地的,不会遇到啥了吧?
长年进山,李长海也遇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又有着老李的言传身教,自然是有点防身手段的,下意识就握住了干奶奶的树杈。
可随即就放开了。
因为,他看到莫先生了。
歌德也骑着马,就在一旁。
有莫先生在,碰到了也不怕。
当即,李长海就彻底放心了。
头前的马车上,老王和自家伙计坐在前面,车厢内,王家大小姐正听柳大爷说着事儿。
“那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竟然是那树仙儿的干亲。”
“您认得那树仙儿?”
“当然,我当年被雷追着劈的时候,就是躲到那棵大树下才逃过了一劫,不然,别说是当保家仙了,恐怕早就飞灰湮灭了。”
听柳大爷这么一说,王家大小姐当场就了上了心,琢磨着怎么报答老李一家。
“丫头你别操心了。”
“那树仙儿不同,你这种刻意为之,反而不美。”
“怎么顺其自然就行。”
“行,听您的。”
王小凤一点头。
柳大爷看着乖巧懂事的王家大小姐,心底叹了口气,忍不住就问道。
“想好去了海门怎么办了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王小凤攥紧了拳头。
丫头,你这不是打仗,这套它行不通啊。
柳大爷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它最擅长的就是战斗了。
感情的事儿?
它不擅长啊。
柳大爷不擅长,黄仙芝擅长啊。
围绕着自己女儿吱吱吱地叫着。
黄当当一脸不为所动。
实在是急了,直接就将母亲抱在怀里。
黄仙芝一脸哀叹,不知如何是好。
从奉城到海门,差不多七百公里,由王家十来个带着火器、长刀的家仆跟着,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劫道。
绺子大部分也是为了吃饭,犯不着玩命儿。
而且从奉城一路向南,这绺子的势力也就越弱。
更何况,还有胡一刀一路护送。
按胡一刀的话说,莫先生是自己的半师,自己是半徒,师父远行理应相送——歌德在收了胡一刀的两张【宝卡】后,将【小遮眼术】教给了胡一刀。
不知道是真天赋过人,还是十分契合怎么的。
胡一刀
所以,点齐了胡家五十名护卫,一路将歌德一行送到了海门口。
“师父,徒儿就将您送这了,前面实在是去不了了。”
胡一刀脸色煞白,嘴唇发青,颤颤巍巍地给歌德磕头。
仙家不过山海关。
胡一刀是胡家这一代的顶梁,受到的反噬更大。
就这模样儿,再往前走,非得要了命不可。
“回去吧。”
歌德将胡一刀扶起来。
虽说胡一刀是打蛇上棍,狗皮膏药的角色,但是一路上那也是将他伺候得服服帖帖,根本没有所谓的风餐露宿,说是游山玩水还差不多。
特别是过了山海关后,胡一刀受到各种反噬日趋严重之下,依旧是保持着一样。
这就是上心了。
哪怕你知道他这是讨好你,你也很难生恨。
“等这次回去了,我再教你几手。”
歌德说道。
“嘿,谢师父。”
胡一刀嬉皮笑脸一拱手,不着痕迹地将一张字条递给了歌德。
同时,压低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