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颓废龙
身为‘三杯吐然诺’印主的弟子,泰丰楼这位大东家不仅尽得了这位印主真传,在未来某一天也是要继承师父印主的位置。
所以,这位泰丰楼的大东家对歌德、女刀客越发的客气了。
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哪怕尽量避免抛头露面,但是这位大东家的一些习惯却成为了自然。
“您请,挪步高升。”
泰丰楼大东家转身抬手示意。
“借您吉言。”
歌德再次拱手,与女刀客肩并肩走上了台阶,步入了泰丰楼。
那位大东家,几位掌柜却没有跟随,而是关好了门,静静候在外面。
穿厅堂,登楼上。
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鼻而来。
不同于普通花雕酒。
这股酒味,更加的甜香。
且醇厚。
期间还夹杂着香喷喷的肉味,那种炭火与油脂极致的平衡下,味道令歌德眼前一亮,他本能的,加快了脚步。
登上五楼,包厢的门没关。
一张硕大的圆桌上,一左一右做着两人。
两人都是头发灰白,袒胸露乳,一手酒,一手肉。
酒自然是陈年花雕。
肉当然是泰丰楼的烧鹅。
两人吃得满嘴流油,看到歌德和女刀客上来后,左手边的老者一抬手。
“请。”
面对邀请,歌德可没有客气,拉着女刀客就坐到了一边,抬手抓过一只烧鹅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烧鹅没有斩件上碟,而是整只的那种。
色泽金红中带着一丝透亮。
而这就是——
脆!
嘎吱!
歌德将烧鹅放入嘴中的刹那,皮的脆简直让他的舌头和大脑产生了共鸣,之后的嫩则是让他的肠胃一起震颤。
脆响不断,汁水四溅。
相较于先来两人的不拘小节,歌德显得更为粗狂。
因为……
歌德吃得快。
一张嘴,连皮带肉又加骨的塞入嘴中,就是一顿咀嚼。
一只烧鹅,五六下就能吃个干干净净。
桌上烧鹅总共五只。
在歌德来之前,‘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两位印主一人抱着一只啃,等到歌德来了,一眨眼就连吞两只后,三人不约而同向着最后一只烧鹅抓起。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两位印主速度极快,且有配合。
一人抬手抓向烧鹅,轻巧灵动。
一人抬手拦截歌德,气息浑厚。
当两者气息相融时,前者越发灵动好似翩翩起舞的仙鹤,后者越发的浑厚,犹如屹立不倒的山峰。
两人信心十足,自认为烧鹅一定是自己的。
但下一刻,两人就脸色一变。
拦截的那位手指触碰到了歌德的手腕,犹如触电一般缩回,顿时,山峰倒塌。
抓向烧鹅的那位本来是极快的,但歌德却更快,让对方的灵巧变成了龟爬。
“两位客气了。”
歌德说着这样的话语,撕下一根鹅腿放在女刀客面前后,自己抱着烧鹅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抬手抢烧鹅的‘三杯吐然诺’印主叹了口气。
而阻拦歌德的‘五岳倒为轻’印主,一边晃动着发麻的手腕,一边冷哼了一声,道。
“可惜……”
“心术不正!”
拉长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这让正准备吃鹅腿的女刀客抬起了头。
她凝视着‘五岳倒为轻’印主,手掌已经搭在了刀柄上——昨日的‘血溅五步帖’,今日的出言侮辱,她认为对方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
“别看我!
看我也这么说!
他根本不是‘武圣’后裔,是假冒的!”
‘五岳倒为轻’印主面对着女刀客的凝视,很干脆地说道。
女刀客一怔。
假冒的‘武圣’后裔。
不由自主,女刀客看向了歌德。
歌德却是依旧啃着烧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五岳倒为轻’印主的话语,女刀客深吸了口气,她再次看向这位印主。
“证据呢?”
女刀客问道。
“是‘白首’阁下告知我们的。
‘白首’阁下的‘先天卜算’绝对不会错。”
‘五岳倒为轻’印主直接说道。
女刀客身躯一颤。
‘白首’阁下,就是‘白首太玄经’印主。
不仅是三十年前五位仅存的印主,还是这三十年来带领‘侠客’再次崛起的核心人物,可以说,没有对方的话,‘侠客’早就完蛋了。
也因此,对方在‘侠客’其它印主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女刀客,也不例外。
但!
歌德的分量更重!
“不可能。
其中一定有着误会!”
女刀客坚持着。
并且,想要说更多,但是却被歌德阻止了。
歌德拿起一旁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和嘴,他抬手示意女刀客不要开口,用淡然的目光扫过‘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两位印主毫无惧色与歌德对视。
接着,歌德的目光落在了两人放在桌案的酒葫芦上。
两个酒葫芦是木质的,但却晶莹剔透,显然是主人相当喜爱,每日把玩,早已包浆,浓浓的酒香味更是围绕四周。
特别是葫芦塞。
一个为翡翠。
一个为白玉。
看着就是造价不菲的那种。
“你们为什么拿我的酒葫芦倒酒?”
歌德突然开口道。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两位印主一愣。
几乎是本能的反驳。
“什么你的葫芦,明明是我们的。”
“哦?”
“有什么证据吗?”
歌德反问道。
“当然,这葫芦上可是有我和老友的名字的!”
‘三杯吐然诺’印主拿起自己的葫芦,只见在葫芦底座上写着一个名字‘张东升’。
而‘五岳倒为轻’印主也拿起了自己的葫芦,葫芦底座上同样写着一个名字‘李西落’。
“喝!”
歌德突然一声低喝,令‘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两位印主一惊。
只见,在两位印主警惕的注视下,歌德愤怒无比地喊道——
“你们凭什么在我的葫芦上刻自己的名字?”
“你?!
你强词夺理!”
‘五岳倒为轻’印主直接气得站起来了。
这声音极高,犹如咆哮。
而在这个时候,歌德却是再次变得淡然。
“你就不强词夺理了?”
歌德轻声反问。
‘三杯吐然诺’印主皱眉思考。
‘五岳倒为轻’印主想要说些什么,但根本说不出来。
歌德的话语声则是在继续着。
“卜算之事,我也精通一二。
所以,我很清楚的知道,不论任何一种卜算方式,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准确!
甚至,更多的时候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假如!
我说假如,那位‘白首’阁下真的‘先天卜算’不会错的话,那三十年的战斗就根本不会出现那么多不必要的伤亡。
您两位说呢?”
歌德的声音变冷,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他没见过‘白首太玄经’这位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