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是不是在河谷里决战,河谷里的地形法军的优势兵力铺不开……”参谋长彭斯说。
武克塞维奇插嘴道:“元帅,恕我直言,我要是您现在会退回特伦特。”
元帅皱眉,看着武克塞维奇:“为什么?说说你的意见。”
武克塞维奇在地图上摆下一个法军兵棋,落子的位置是特伦特:“你面对的,可能是当代最杰出的军事家,他喜欢打歼灭战。虽然我没有参与迭戈战役,但是我参加了波河战役。波河战役的时候,他直接把自己的骑兵派去突袭在战线后方的洛迪。”
说着武克塞维奇在波河平原上画了一条线:“看,这就是他的骑兵的包抄路线,直接奔着我们的后路去的。
“另外,在迭戈战役,其实状况也差不多,他堵住了迭戈附近丘陵地形北面和东面的出口,完全卡住了我军成建制撤退的道路。
“由这两次战役弗罗斯特的表现看,我猜他的部队,现在肯定在河谷外面向着特伦特进军。恕我直言,您如果不立刻撤退,我军就会被堵在河谷内!”
武姆泽元帅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但他的参谋长不以为意的说:“您是不是过于高估那个皮匠了?”
“每一个因为他是皮匠出身就轻视他的人,都被他击败了!”武克塞维奇斩钉截铁的说,“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本世代最天才的军事家!元帅,立刻退向特伦特!现在敌情不明,我们在特伦特可以固守上很久,曼图亚要塞有足够的弹药和存粮,可以守上很久!
“在特伦特收集情报,同时从国内调来援军,等兵力占优的时候,再发动进攻也不迟!”
武姆泽元帅沉思了好一会热,然后他叹了口气:“我,和博立厄元帅是好朋友,我知道他的斤两。我不会轻视击败他的法国将军的,绝不会!传令,全军立刻做饭,吃完就烧帐篷和带不走的辎重,退向特伦特!”
第199章 以后你就叫武跑跑好了
拉萨勒疑惑的看着奥地利人的营帐。
“什么玩意?为什么他们要烧营帐?”
一般烧营帐,是军情紧急,来不及慢悠悠的撤营的时候的才会采取的做法。
拉萨勒面前,整个阿迪杰河谷中,全是奥地利人烧营帐产生的浓烟。
烟雾之多,拉萨勒都快看不清奥军的动向了。
这时候拉萨勒终于想起来,该把这个异变向弗罗斯特将军汇报一下。
拉萨勒派出的传令兵风驰电掣的消失在雪原里之后,他才继续观察奥军动向。
烧营帐溶化的积雪,汇入了阿迪杰河,让本来在枯水期的河水骤然湍急了不少。
拉萨勒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奥地利人,要跑了!为什么啊?”
※※※
安宁:“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跑啊?”
里沃利镇上,昨天深夜刚刚抵达的安宁在新设的指挥部里大声质问周围的参谋们。
拿破仑:“是不是达武被发现了?”
安宁:“不应该啊,达武很认真的,自己被发现了他肯定会报告的。既然现在都没有报告传来,正在北面山地里和大学较劲的达武应该还没有被奥地利人发现。”
昨天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雪,圣马可山和加尔达湖之间的山地应该变得更加难走了,难走的同时,也意味着敌人的侦察在这个方向要隐藏自己很困难。
毕竟这个年代的侦察主要由骑兵完成,轻步兵也可以侦察,但是并不常见,毕竟轻步兵用两条腿跑得再快也就那样。
在积雪的山地,骑兵目标大很容易被发现的、
达武不至于没有注意到敌人的侦察,毕竟他是达武,又不是拉萨勒这个马大哈,也不是马塞纳这个偶尔会掉链子的家伙。
那可是达武啊。
那么问题来了,达武没有被发现,敌人为什么会跑呢?
拉萨勒穿回来了消息,武姆泽元帅甚至烧了帐篷。
这个年代生产力,还没有到可以无视搭帐篷的材料的地步,就算是神罗这样的大国,要给一只几万人的部队配帐篷也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奥地利人烧帐篷,那说明他们认为情况已经到了非常紧急的时候,必须尽快行动了。
安宁面对这地图:“为什么?敌人为什么会跑?”
他扭头看拿破仑:“你说呢?他们为什么跑?”
拿破仑两手一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安迪!”
废话,你是拿破仑啊,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军事家——之一!所以我才问你啊!
安宁一脸无语的看着拿破仑。
拿破仑也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估计拿破仑现在的想法是安宁的复制版:你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军事家啊安迪!没有之一的那一种,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来问我?
安宁想扶额。
他想狠狠的吐槽拿破仑:你丫的不要盲目崇拜我啊,我特么顶多就会玩个全面战争,打星际只会城市化,玩装甲兵团2只会用牛叉的核心部队开无双。
我在巴黎军官学校,学的是炮兵,后来在军事学院讲课,讲的是数学啊!
我真的在真心实意的问你意见啊!
拿破仑和安宁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然后叹了口气:“说不定,是奥地利人误会了我军的兵力。你看,拉纳在西边坚决的挡住了他们,然后南边马塞纳又面对优势的敌人展开了攻势,搞不好敌人两边的指挥官都高估了当面的敌军人数。”
安宁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武姆泽得到了错误的情报,导致误判了我军的兵力,所以后撤了?”
拿破仑耸了耸肩:“我只是这么推测。至于真相是什么样,以后只能等战史学家来判断了。关键在于,这个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反应。”
安宁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指着阿迪杰河谷说:“我们沿着河谷北上,既然敌人跑了,我们就追上去。我们的原则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安宁又一不留神,把自己偶像的话给用出来了。
拿破仑:“哦!真不错。”
这时候贝尔蒂埃推门进来:“什么不错?”
安宁:“部队的情况如何?”
“部队情况非常良好,士气高昂,而且补给充足。现在部队正在吃早餐。”
安宁:“你马上安排部队准备出发。”
“走北面山地吗?”贝尔蒂埃问。
安宁:“不,山地去更多部队也展不开,走阿迪杰河谷。你刚刚去查看部队状况的时候,来的消息。”
安宁把桌上的拉萨勒的急件递给贝尔蒂埃。
贝尔蒂埃扫了一眼,直接皱眉:“为什么?敌人怎么就跑了?达武被发现了?不应该啊,圣马可山虽然高度不算太高,但是非常的陡峭,这种大雪天很难爬的。”
言下之意就是河谷里的敌人不太可能派出斥候翻过和北面山地之间的圣马可山看到达武的部队。
安宁:“不知道,反正敌人撤退了。我们准备沿着阿迪杰河谷追,这样前面的达武包围特伦特拦住敌人之后,我们可以堵敌人屁股。这样一来敌人就会被夹在东部山脉和圣马可山之间。”
所谓的东部山脉,其实就是阿尔卑斯山的一部分,海拔超过一千米,而且非常陡峭,只有那些老猎人才有可能在这种山上爬来爬去。
大部队根本走不了,何况现在还下雪。
而圣马可山刚刚贝尔蒂埃说了,山不高,但是更陡峭,非常难爬。
接近里沃利台地这段圣马可山,已经算比较容易爬了,山上还有个小教堂,再往北去,北边是阿尔卑斯山,圣马可山的高度也一路跟着水涨船高,越来越难爬。
只要把敌人堵在阿迪杰河谷里,基本就是彻底包圆。
贝尔蒂埃:“我这就让部队行动起来。”
※※※
行军的命令下来的时候,巴兹才刚刚从早晨的困倦中解脱出来。
“怎么又行军啊。”他皱着眉头问络腮胡子,“不是说在这里和奥地利人决战吗?”
络腮胡子笑道:“看起来啊,奥地利人被弗罗斯特将军吓跑啦!我们现在要追着他们的屁股撵呐!”
是的,士兵们不懂什么军事,在他们看来,奥地利人不来了,就是被弗罗斯特将军吓跑了。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巴兹露出憧憬的表情:“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是!昨天我去找法国的女酒倌要酒喝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你知道当年弗罗斯特将军怎么用一万人打败了四万人吗?”络腮胡子神秘兮兮的问,然后打了个酒膈,把一股酒气喷巴兹的脸上。
巴兹捂着鼻子,想躲远点,络腮胡子的酒气里混着一股发馊的剩菜味道,让他想吐,但是他又架不住好奇:“说啊,怎么打败的?”
“是将军阁下,亲自砍了一万个脑袋,硬生生把敌人砍败的!”络腮胡子严肃的说,“法军都这么说的!”
巴兹惊得合不拢嘴:“这……太厉害了!”
“是吧,所以你看那些法国旧贵族们,革命革的就是他们的命,结果他们还来为将军效忠呢!就是因为将军绝世的勇武啊!”
巴兹扭头看着余晖骑士们的军旗,还有那象征着旧法国荣耀的灰军服。
“真好啊。”少年轻声呢喃着。
第200章 罗马正统意呆利
意大利人正热议安宁的战绩呢,安宁从司令部出来了。
红杉的米兰人看着将军那个叫尤里安的马童牵来了将军的马。络腮胡子调侃道:“这马童倒是很适合巴兹去干的,不知道将军阁下想不想要一个意大利马童。”
马上有人开口了:“巴兹想做将军的马童,得改名字,我听说了,那个马童就改名叫尤里安了,那是个罗马皇帝的名字。”
意大利也有个罗马,所以意大利人心底里都把自己视作罗马正统,尤其是反奥地利的革命者,用罗马正统来嘲笑神圣罗马帝国。
伏尔泰那句名言在被神罗统治的意大利非常的出名:“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还不是帝国。”
将军骑上马,经过意大利人的时候对他们挥手致意。
有胆大的意大利人喊道:“将军阁下您去哪儿啊,走这么急!”
将军笑道:“据说奥地利人夹着尾巴跑了,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意大利人闻言一阵议论:“跑了?”
“不是说特伦特方向有奥地利人的主力吗?它不下来了?”
“真是的,早知道奥地利人会熘,我就不这么紧赶慢赶怕贻误战机了。”
没想到这句都囔还被将军阁下听到了,他看向说话的意大利人:“虽然奥地利人跑了,但是我们的之前的一切都没有白费,我们现在在场面上占据了非常大的主动,还要辛苦诸位继续在雪地里跋涉几天了。”
说完将军调转马头,向着台地到阿迪杰河谷的坡道一路小跑。
将军的嫡系军官团浩浩荡荡的全跟上了。其中混了两个不穿军装的人。
“瞧瞧,”络腮胡子压低声音,“到战场上去还带两个弄臣。”
巴兹一脸奇怪:“弄臣?”
“对啊,又叫吟游诗人,就是身边没有穿军装的那两个,一个是画家一个是音乐家,将军阁下整天带着他们到处跑。”
思路客
巴兹:“为什么叫弄臣?”
“你没看过喜剧吗?晚上在米兰的露天小剧场演的,每个国王身边都有两个不干事专门负责熘须拍马的角色,专门负责逗乐主人的,那就叫弄臣。”
要说意大利不愧是一片艺术的土地,穿长裤的络腮胡子大叔也能像那些穿套裤的贵族一样跟你聊几句戏剧。
但巴兹就比较惨了,他年龄太小,还完全没有见识过这些事情。
他只能活用想象的翅膀。
“弄臣啊。”巴兹滴咕着,脑海里浮现出将军心情不好,两个弄臣正在想办法让将军开心起来。
※※※
安宁这边,他正琢磨奥地利人怎么突然开润呢,就忽然看见红杉的意大利人正在把一个奇怪的乐器往身上背。
部队的军乐队主要是鼓和各种号,有些国家会用风笛和长笛,但据安宁所知还没有军乐队演奏拨弦乐器的。
于是安宁降低马速,问那个意大利人:“你这是什么琴?”
意大利人用一口威尼斯那边的口音回答:“这是曼陀铃,是我的宝贝将军。”
旁边的士兵高呼:“是他的老婆!”
然后众人大笑起来。
安宁这才想起来,意大利确实有一种传统乐器叫曼陀铃,看起来像个压圆润了的琵琶。
安宁上次看到这个乐器,还是在尼古拉斯凯奇的战争片《科林上尉的曼陀铃》里,那个片非常生动的展现了二战中意大利人有多菜。
不过安宁还挺喜欢那电影的,因为电影非常意大利,战争中意大利士兵关心的都是吃好喝好,以及和本地女孩谈恋爱,别管能不能打,你就说浪漫不浪漫吧。
安宁停下马,专门对红杉的意大利士兵伸出手要过了曼陀铃,摆弄了一下,拨出了几个音。
意大利人问:“将军你想学怎么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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