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于深秋86
典韦这才反应过来,装出一副不受力的模样,手跟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一样乱抖,画蛇添足地道:“贼将,好大的力气!”
一句话入耳,曹洪被惊跑的斗志瞬间回归,且狂喜不已地开始了自我迪化:原来,自己竟然很强!
“典韦,山野匹夫,受死吧!”见对手不过外强中干,曹洪勇气倍增,再度催动战马冲去。
这次捉对拼杀,又发现典韦的招式很是笨拙迟缓,不由更加坚信自己是沙场强手。
我能赢他!
人生三大错觉,在肾上腺素的催动下,他不知不觉产生了其中之一。
至于旁观者?
一来关心则乱,二来离那么远, 又怎么能看得清?甚至,曹操还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激动道:“子廉真乃曹家贲、育也!”
刹那间, 曹洪一矛刺出,正中典韦交叉防御的双戟口。长矛透过戟口而出,骇得典韦仰面躲避。
曹洪则趁机又掣出青釭剑,信手一挥!
剑刃在鱼鳞甲上直接划出一道火星,惊惧不已的典韦怪叫一声,丢下双铁戟不管不顾地掉头便跑!
满营皆惊!
酸枣大营里士卒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随即激动地振臂大呼:“曹将军威武!”
“子廉神勇!”曹操亦激动不已,没想到担忧不已的事,竟如此峰回路转般解决,且出人意料!
倒是一旁蹙眉的鲍信张了张嘴,但见曹操激动不已的模样,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有些话,真不能张口就说,否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尤其当别人还激动不已时,万不能一盆冷水直接泼上去。
见曹操的目光瞅过来,他说出的话已变成:“还愣着干什么,速将喜讯传与县衙,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传令领命而去。
“曹子廉竟然赢了?”
县衙之内,正举樽欲饮的张邈突然愣神儿,构思的一篇讨贼赋也断了灵感:“他,他是如何赢的?”
其他郡守刺史也都一脸‘听懂了,但又没完全懂’的茫然,附和道:“不错,他是如何赢的?”
这问题让传令瞬间斯巴达,无言以对:自然是打赢的,难道跟你们一样躲在这里喝酒,喝赢的?
众人也反应过来,刘岱先道:“不曾想,曹子廉倒真有几分勇武。”
“也或许,只是那典韦武力不济。”
袁遗此时便看向邢华,道:“邢司马也说了,昨日不过诈败,那典韦看似虎背熊腰,实则一身死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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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所言极是!”
邢华当即表示了肯定,道:“我辈练武之人,讲究得是藏精炼气,劲道内敛。平时看似与常人一般,可一旦弹抖发劲,则如绵绵大江,无可御之!”
“他也就是借助良马,看起来还有两下子。若是与某步战,某一个左正蹬,一个右鞭腿,一个左刺拳……”
瞧他一副武学宗师边比划边吹嘘的作派,众人皆不以为然:你那么厉害,怎昨日一招就被擒了过去?
邢华见状,当即又要反驳。
桥瑁赶紧开口打断,道:“如此看来,那典韦的确武力一般,最多就是与邢司马……呃,绝非邢司马之敌!”
本来想说典韦也就比邢华强一点。
但话到嘴边,看邢宗师急得又想蹦出来狡辩,只能临时改了口,省得耳朵遭罪。
“赢典韦一人,也无济于事。董卓麾下猛将如云,尤其昨日来路不明的义子太史慈,及早已成名的吕布,方乃万中无一的骁将。”
“不错,元伟言之有理。”
众人皆点头赞同,也觉天经地义:要是不厉害,能被董贼看上收为义子?
没想到话音刚落,又一传令进来,大喜道:“曹司马又战董贼麾下义子太史慈,大获全胜!”
“又,又赢了?”
刘岱有些反应不过来,总觉得今天的事儿有些怪:“昨日连战五场,我等皆输。曹子廉一出手,便两战两胜?”
这句话里有话,众人一时都察觉了什么,沉吟不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又一传令进来,道:“回禀诸位,曹将军又派夏侯司马出战,大胜董贼义子吕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超当即起身,叫道:“吕布成名已久,死在他戟下的猛将不可胜数。曹孟德不过收拢些本族兄弟,竟如此骁勇善战?”
话音落下,门外一人已嘲弄道:“战又不敢,别人胜了却质疑再三,真不知尔等是何居心!”
说着,鲍信将方天画戟同典韦的双铁戟,‘哐当’扔入堂中,怒视众人道:“莫非,此物还能做得了假?”
他不知,两件兵刃虽未作假,但吕布和典韦已用不着了——军工厂已用中碳钢,为两人量身订做了新武器。
升级换代后,这两件淘汰的熟铁兵刃正好用来迷惑他们。
“允诚休恼……”眼见弟弟被人抓了个正着,张邈又来圆场:“我等只是想不到……呃,没想到董贼麾下猛将,原来都这般浪得虚名。”
“不错,董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堪一击。”
曹操随即上前,劝说众人道:“今日我等三战皆胜,大雪前耻,士卒必斗志昂扬。如此自当趁热打铁,一举西进拨乱反正!”
说完,希冀地环顾众人。
之前还谈兴正浓的名士们,却一个个赶紧低头,生怕与曹操的目光对着。
鲍信更加气不过,又劝道:“诸君,犹豫便会败北,此乃天赐良机,断不可失啊!”
这下,众人……头更低了,生怕与曹操和鲍信两人的目光对着。
沉寂良久后,刘岱才缓缓道:“今董贼搦战虽败,然实力未损。且车骑将军号令未至,不可冒然而进,孟德不如暂且观望一时。”
“诸君!”鲍信急了,脱口而出道:“昨日战败言不可,今日胜了亦不可。莫非要等到董贼杀入营中,尔等才会奋起反抗乎?”
话一出口,适才唯唯诺诺的名士就不依了。
刘岱当即拍案而起,重拳出击:“鲍允诚,注意你的身份!抛开讨董联军不谈,汝不过济北一相,理应受本刺史的监管,焉敢如此出言不逊!”
“刘公山!”这时候说起朝廷官职了,鲍信忍不住蔑骂道:“董贼旬月前已昭告天下,我等俱乃反贼!此时与某论什么……”
“允诚!……”曹操急忙拉住鲍信,往堂外拖去:“事不可为,无须勉强。我等另想他策……唉!”
“哼!”夏侯惇、曹洪、鲍韬等人见状,亦转身便走,不屑与这些人为伍。
等他们都退出县衙,张超又开始跳了起来,道:“什么玩意儿!……有本事儿,自个儿去讨伐董卓啊!”
走远的曹操闻声一怔,最终还是咽下这口恶气,继续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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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既拙劣又高明
夜色黑沉,于禁悄然摸入董营前二十步。借着营中火光的忽闪,看到里面一片沉寂。
而且,防备似乎很松懈。
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还是挥了挥手,让身后数十名精锐士卒跟上来。这些人悄然散开,成扇子面向前扑去。
他们个个身形矫健, 穿着软底的鞋子,悄无声息向辕门处逼近。
黎明前有段时间,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也是天最黑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一路扫清着蒺藜和鹿角,把发现的陷井做上标记,清理了织女飞梭和拒马。
这时, 于禁已摸到辕门一处明哨士卒的身后,猛然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就要一刀抹了脖子。
手刚放到哨卒身上,便觉不对劲。下意识一刀抹过去,不是金属割开血肉的钝感,而是轻飘飘带起一大把干草。
“是草人?”于禁大惊。
快步走向营中举起一支燃烧的火把,四下晃动才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明哨暗岗处全是扎的稻草人。
“什长!……”此时,其他士卒也发现异样,呼唤起于禁。
于禁又晃动了一番火把,发现并没冷箭袭来或喊杀声四起,才吩咐手下道:“告知主公和曹将军,这里是座空营。董贼应当在两个时辰前,趁着夜色悄然撤离了此处。”
“唯。”传令当即而去。
也有士卒不解,问道:“什长如何知道,董贼是两个时辰前撤离的此处?”
“火把。”于禁摇了摇手中的火把,道:“这等军用的松油火把,能够燃烧的时间就是两个时辰。我手中的这支已然快要熄灭,由此推断董贼最早,是两个时辰前离去的。”
“汝这什长倒是观察入微, 带兵潜入做得也不错。”
骑着战马的鲍信已然赶来,听完于禁的分析,赞赏道:“一个什长屈才了,从现在起,汝便是我部屯长。”
“谢主公!”于禁抱拳谢恩。
鲍信却未如何在意,而是看向一旁曹操,蹙眉道:“董贼前日才至,搦战两日后又如此匆匆离开,连帐篷都来不及拆除……孟德,这究竟是何意?”
“大概,是想让我等以为洛阳有变,他不得不离去吧。”曹操喟然开口,道:“这计策,真是既拙劣又高明。”
“既拙劣又高明?”鲍信有些听不懂。
曹操不禁苦笑起来,道:“允诚不会以为,上午子廉与元让连战连胜,真是董贼部将不敌吧?”
“孟德, 原来你已经?……”
“也不是。”曹操摇头, 道:“当时我是真以为董贼部下浪得虚名,但此番夜袭他营地后,才印证了心中猜想。”
“什么猜想?”
“董贼应该是想引诱我等,主动去攻虎牢关。”
听到这里,鲍信面上当即浮出一抹古怪,道:“如此说来,那些畏首缩尾之徒,竟然还误打误撞做对了?”
曹操笑容更苦,道:“但总有些不信邪的家伙,明知前方是计,仍会执意前往。”
“哪个脑子不够数儿的,会那般蠢不可及?”
夏侯渊闻言,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若是那些高谈阔论的家伙,便任由他们去,咱们才懒得管!”
“不是他们。”鲍信此时也明白了,苦笑道:“是我们。”
“我们?……”鲍韬摸了一下兄长的额头,道:“兄长,你烧坏脑子了?明知前方有董贼设下的毒计,为何还要率兵前往?”
“因为只有我等,才是真心想要讨董、匡扶汉室的。若我等也不去,那些高谈论阔的家伙岂非更会按兵不动?”
“不错。”曹操继续解释,道:“依我猜测,董贼此番是既想与我军交战,又不愿放弃虎牢之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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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无奈下,便耍了这么个拙劣的诡计。先故意引兵搦战,全力赢上一日后再故意输上一日,借此挑拨我军内外离心。”
“可笑的是,我军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果然轻易便中了此等奸计。”
说到这里,他不由再度苦笑,道:“除非我等回到大营,肯向那些名士道歉称错、伏低做小,否则只能主动引兵与董贼交战。”
“向那些家伙道歉称错、伏低做小?”
一听这个,夏侯渊当时便急了:“某宁愿引兵与董贼交战,哪怕被乱刀砍死,被马蹄踩死,也不愿看那些酒囊饭袋们的脸色!”
“这就是了。”曹操点头,总结道:“故而某才说,董贼此计既拙劣又高明,我等即便洞察了意图,也不得不被他牵着鼻子走。”
听到这里,夏侯惇蹙眉不解道:“孟德,此等计策洞悉人性、因势利导,让人防不可防……董贼草莽凶戾之辈,何时变得如此绵里藏针?”
“某听说,此番董贼出征乃是拜了颍川名士荀攸为监军。如此高明的计策,恐出自荀公达之手。”鲍信回道。
“亦可能就是董仲颖所为。”
曹操不置可否,道:“据洛阳传出的消息,董贼入京后行事作风幡然大变,用计频出且还蛮横无耻逼迫有能之士为其效力。”
说着,忍不住羡慕地说出了心里话:“若某能如他一般,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也。”
鲍信闻言,安慰道:“夫略不世出,能拨乱反正者,君也。苟非其人,虽强必毙。君殆天之所启乎!”
曹操不由精神振奋,道:“允诚谬赞!……”
“不错,乾坤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董贼此番的确奸计得逞,却不知我等亦可因势利导,将计就计!”
“孟德的意思是?……”
“回营,将此间情况告知他们,再诓骗些兵马来,我等独自领兵与董贼决一死战!”
说着,曹操调转马头,意气风发:“届时攻破虎牢,一发牵而动全身,那些名士们顾及大义,也会闻风而攻,大事可成矣!”
……
两日后,已经回到虎牢关的典韦愣愣看向老董,道:“主公,原来我们去撩拨酸枣大营两次,就相当于这俩侍卫干仗前,说的‘瞅我干啥’、‘瞅你咋滴’、‘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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