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33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嗯,太尉言之……”下意识顺着这充满哲学的问题往下想,李儒刚想点头,随即就反应过来:什么狗屁懂得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少这一生,分明是你还没想出对付何颙的法子呗。

装什么网抑云!

“咳咳……这包子,”老董又想转移话题,一扭头发现包子已经吃完了,开始无能狂怒:“那,那个谁……对,贾文和呢,怎么还没来?”

“文和今日忙于政务,会稍迟一些,已向属下打过招呼。”李儒一斜眼:看你还怎么装。

“唉,文和那性子,确实不太适合每日案牍的琐事。看来,得给他安排个副手才行。”老董又硬磨时间,脑子里飞驰电转:“对了,文优,你麾下王越和史阿如今怎么样?”

“还行,上道儿挺快。”李儒还是斜眼,笑吟吟的。

然后,老董就不装了,勃然大怒:“到底你是太尉,还是老夫是太尉,办法难道不该是你来想的么?”

谁知李儒还是不怕,淡淡道:“属下已有一计……”

就是故意不说。

“你!……”不知为何,老董有些怀念刚穿越时,那个无比乖巧的李儒了:自从这家伙发现自己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后,胆子渐渐大了。

现在还敢蹬鼻子上脸。

就在他不知该咋办时,一脸操劳疲惫的贾诩匆匆赶来,见董卓后行礼道:“太尉见谅,属下有事耽误来迟,万望恕罪。”

“哦,没事儿了,你回去吧。”

??

李儒和贾诩对视一眼,一头雾水。

“呵,不就是杀人诛心的计策么,老夫也想到了。”傲娇看向李儒,老董微笑着道。

谁知一听这个,贾诩当即来了精神:“杀人诛心?……太尉和郎中令要说这个,那属下可就不累了哈。”

第61章 衣带诏!

“朱儁非但没造董贼的反,还被迁为司隶校尉,今日还要与董贼把臂同游西园军营?”何颙府上,听闻此等消息的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六神无主。

之前进程一如所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就在昨天,他已止不住畅想董卓身死后,自己会如何风光无限!

可一早醒来,风向幡然大变,让他根本不敢相信:“你确认消息属实?”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商贾装扮的中年人,闻言诺诺回道:“千,千真万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何颙勃然变色,猛然将案几上一应事物全都扫落,失声乱叫:“余分明已董贼不轨告知太傅,太傅也明显策动了朱公伟,怎可能一日之间,董贼又与朱公伟化敌为友!”

这样的举动,对极为重视仪态的士大夫来说,无疑是很失态的。

可何颙根本控制不了心中的惊惧骇然,也无法掩藏神色的仓皇而茫然:他很害怕,怕到骨子里的那种。

上次酒宴在灯火摇曳中,他清晰看到吕布追魂夺魄的眼,白森森的牙,以及染血的方天画戟!

还有那高踞主位,犹如掌管评夺世人生死阎罗一般的董卓!

就是因为怕,他才会如中了执念般,想着尽快除掉董卓——恐惧才是他的动力,兴复汉室、士人掌权什么的,他早已抛诸脑后。

一旁富贾神色忐忑地看着何颙,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何颙迁怒自己。

可越怕什么,越会来什么。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的消息有误,才会让余陷入这等境地!”何颙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商贾的衣领,神色癫狂而偏执:“一定是这样,若不是你的消息有误,事情怎么会这样!”

“董贼一定会杀了我的,在此之前,你也别想活着!”

“主,主公……”商贾很是慌张,恐惧一点不比何颙少。但在一个已失去理智的人面前,他还算清醒:“事,事情没到最坏的一步,属下这里还有消息。”

“什么消息?”

“是,是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董贼侍卫托人秘密交给属下的,还尚未打开。”说着,忙从腰间解下了腰带。

何颙先是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猛然一提肛:都尼玛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对着我这个男人解腰带!

今天要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埋一个坟坑里!

“主,主公!……”被狠狠掐住脖子的商贾,脸都开始发紫。求生本能使得他一把抓住何颙的手臂,猛然一用力!

轻而易举,何颙的手便被掰开。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都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何颙可没将六艺中‘射’和‘御’练纯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

“消息就在这腰带中!”怒气冲冲的商贾很想捡起地上的铜爵,狠狠砸在这失疯的蠢货脑袋上。

但更担忧自己的性命,还是提醒了何颙。

何颙这才清醒些,看出那条款式华美的玉带,根本不是商贾可逾制穿戴的。当即寻来匕首,仔细将玉带的边缘割开,果然从中抽出一条绢布。

展开看来,竟是用血字写就的一封诏书:“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董贼弄权,幽禁天子;李儒狠辣,欲鸩杀朕与母后;残虐犯上,人神共愤!”

“朕夙夜忧恐,不敢或眠。幸有义士告知,卿乃国之忠臣,有心诛贼,盼请今夜二更于开阳门等候,自有义士安排卿家前来,共议大事!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这,这陛下亲笔所书?”何颙微皱眉头,看向那商贾。

商贾懒得搭理他:自己连玉带都未拆开,哪知是不是刘辩所写?

何颙讪讪,随即也冷静下来细细揣摩衣诏,沉思片刻后忽然狂喜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富商间谍惊异地看向他,不知这是又怎么了。

“汝是今日收到的玉带。”何颙便将手里的衣带抖了抖,道:“而陛下也说了,李儒曾行鸩杀之事,只是不知期间发生了什么,以至未能得手。”

“嗯……朱公伟或应也得知了什么,才会突然假意投靠董贼,以待时变。否则根本无法解释那等忠君体国之人,为何会突然前后不一。”

“今日余又得了这一密旨,便是一个契机,一个彻底将董贼送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契机!”

“主公的意思是?”富商瞪大了眼睛,隐隐猜到了什么。

何颙恢复了智珠在握策士的风范,道:“我等都太小瞧陛下了,以为陛下被囚深宫中便无外援。”

“可诏书上却处处提及有义士相助,再想想故大将军曾也有恩将士,想来早已为陛下安排了人马。”

富商皱眉听着,不置可否。

何颙却已陷入自己的推论中,无法自拔:“如此看来,今夜余只需听从陛下吩咐,必有一场覆灭董贼的谋划!”

“主公心意已决?”富商还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何颙的分析也太过主观。然而,眼中却希冀之色居多。

何颙也毫不迟疑,当即回道:“那是自然!”

已是溺水之人,自然会抓住一切能够到的东西,哪怕只是根稻草,也会以为是能拉上岸的绳子。

富商也明白自己的性命,已与何颙绑在了一起,慨然恭祝道:“主公神机妙算,必会满载而归!”

……

好不容易熬到二更天,躲在开阳门半里外一处角落的何颙,冻得忍不住哈气暖暖发僵的手。

可比手更冷的,是他的心:已是宵禁后,城门紧闭,怎么可能会有义士前来?

如此重大的错漏,自己居然没看出来……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辆前狭后圆的鸾车竟从黑暗中缓缓驶来,车夫身着皮裘,戴着一顶遮住大半个脸的蓑帽。

何颙欣喜若狂,想也未想从黑暗中现身。

“何颙?”车夫的声音很谨慎,见何颙点头后,又迅速沉声道:“上车!”

紧接着,又拿出一套宦官服饰丢给何颙,交代道:“换上后在车里什么都不要说,也别乱看。”

鸾车随即缓缓行进,换好衣服的何颙清楚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却不知城门司马为何连盘问都不曾。

紧遵车夫吩咐的他,默默坐在里面不闻不问。

大约感觉半个时辰后,车夫才停了下来。又带着他借着月光在园林中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一座宫殿前。

“进去,有人在等你。”

何颙隐隐感觉有些不安,正欲问些什么,车夫又催促道:“快一些,我只能在外等你一个时辰。”

随即,又郑重躬身一礼:“汉室有尔这等忠臣,社稷之幸!”

有了这句话,何颙安心了不少。

回了一礼后,匆匆向眼前这座看起来有些冷清的宫殿内走去,很快又碰上一位拎着等候的宫娥,对他说道:“噤声,且随奴婢来。”

宫娥走得很快,何颙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落下几个身位,赶紧追将上去。

眼见宫娥推开一处房门,里面灯火通明。

来不及多想的何颙匆匆进入,然后便傻了眼:里面不是想象中众人谋议的场景,而是间豪华的卧房。

面前那张低矮宽大的床榻上,一位老肩巨滑、衣衫半解的妇人,正对他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嗤笑。

“太,太后?……”何颙大脑一片空白!

但何太后显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猛然间花容失色,惊恐尖叫道:“来人呐,有刺客!”

第62章 你好坏哟,我好喜欢

何太后一声尖叫,刺破整个毕圭苑的沉寂。刹那间,外面无数隐没在黑暗中的侍卫,骤然间亮出毒牙。

金属兵器铿锵相撞,松油火把熊熊涌动,无数只脚踏在路面上发出沉闷的橐橐声,如骤雨落地。

队伍中还不断传来铜锣敲击的铛铛声,在夜空中听着格外刺耳。

所有听到锣声的士兵,都会循声音赶去,并也敲响自带的惊昏锣,把消息传递出去,汇成包围网。

何颙猛然惊出一身冷汗,心摧胆裂:中计了!

还是一条很拙劣的请君入瓮,偏偏自己心存侥幸,一步步行差踏错,稀里糊涂栽入别人挖好的大坑中。

应和的惊昏锣越来越多,第一批冲入寝宫的侍卫已团团将宫殿包围。其中四名侍卫二话不说,如猛虎扑羊般将错愕的何颙擒住,扭送至外殿中。

一人被簇拥着从外面进来,何颙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郎中令李儒。

郎中令,掌宫廷戍卫,巡行宫禁,以备不虞,本就应此时出现。

“此乃何太后与弘农王寝殿,汝一外臣如何会无故辄入!”火光照耀下,阴沉着脸的李儒,犹如一条择人欲噬的毒蛇。

被架着的何颙目光涣散,对四周似乎置若罔闻,只是不停喃喃自语道:“中计了,余居然中了如此拙劣的毒计。董贼,我等原来都错看了你……不,太尉,太尉我错了,饶了我这一命吧。”

声音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哭腔,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本来自信的他,蓦然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李儒不耐,再度大喝道:“何伯求,后宫无召不得擅闯,汝是如何入得这毕圭苑!可知汉律森严,汝已罪无可恕,还不速速招来!”

这一声厉喝,总算让何颙恢复了一些神智。

他猛然抬起头:“郎中令,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郎中令开恩,在太尉面前为我求求情,我往后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胡言乱语!”李儒大怒,再度喝道:“汝闯入这后宫毕圭苑,卑职亦要受牵连!兹事体大,必当上报朝廷定夺……来人,带走!”

话音刚落,寝宫内殿何太后衣衫不整地走出,一副受惊屈辱的模样:“郎中令,哀家不知这狗贼如何闯入了后宫。”

“却知他一路来到哀家寝殿,欲,欲……行那禽兽不轨之事。若非哀家极力反抗,汉室颜面尽失矣!”

李儒闻言陡然变色,激愤到浑身颤抖,重重呵斥道:“何颙,你好大的狗胆!……还不速速带走!”

“太,太后,你!……”

这一指控下来,何颙直如五雷轰顶:擅入后宫一罪还不知如何开脱,此时何太后又这般诬陷,完全是要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明明是董卓废立了你们母子,为何你这女人,还要站在他那一方?

可惜这些问题,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犹如一条死狗被拖出去后,李儒又向何太后告了罪,随即也带着侍卫们离去。星流云散下,整个毕圭苑很快又恢复沉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这时,何太后屈辱后怕的神色渐渐隐没。

聘聘袅袅地回到寝宫后,对着一张铜镜仔细梳妆起来,安之若素:“汝还不肯现身么?这场戏,也看够了吧?……”

“呵呵呵……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员,你更是女人中的女人。”

狼犺肥胖的身影从床榻后的屏风处走出,董卓看着灯火何太后的老肩巨滑,越看越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事涉宫闱,朝堂那些外臣无论都不敢多说。廷尉宣璠、宗正刘艾、御史中丞刘嚣又都亲附太尉,其中刘艾、刘嚣二人更是太尉上表所拜,言听计从。”

说着,何太后猛然回首,疑惑道:“料定何颙会病急乱投医,事后又这般十拿九稳,太尉为何还非要费心弄出一副衣带诏?”

“唔……”董卓笑着捡起,何太后因刚才动作剧烈掉下的衣衫,又为她披上道:“其一,魔鬼总是隐藏在细节中,何颙也不是傻子,不逼真些或许会功亏一篑。”

“其二嘛,”说到这里,他神色不由变得诡异,嘴角一勾道:“算是老夫的一个恶趣味吧,少了这衣带诏剧情,总觉得这时代有些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