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灵猎人 第219章

作者:鹏创

他们的一半战士在战场上被小丑一众无情地宰割,而剩下的一半战士则是和平民一起被小丑们奴役。

至于那座由灰骨族人们辛苦搭建出来的灰骨石堡,自然也就由欢愉剧院来进行全面接手。

当这一切发生之后,更多的癫狂小丑便是遵循着院长的指引,陆陆续续地抵达了阴土隐域,抵达了这道从属于欢愉剧院的全新据点。

这上百名剧院小丑全部都是当年侥幸逃过猎团教会围剿的幸存者,在浩瀚迷宫的四处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十来年之后,便是感应到了院长在自己体内种下的烙印,随即尽数集结在了这片阴森的隐域之中。

而在幸存者差不多到位以后,院长便是向好奇难耐的大家,交待了此次集合的原因以及目标。

“因为屠夫猎人发来的邀请函,欢愉剧院得以再一次大闹特闹了。”

当院长带着戏谑的口吻,向所有人这么宣告完,癫狂小丑们即是带着惊喜与激动的神情,接过院长分发下来的列车操纵子盘,从而各自赶向屠夫猎人所预测的畸形迷宫坑洞处。

而其中的一支小丑队伍,正是由蔻玲、支鲁、枭姆、乌罗帕提、巴尼贝、盖吉五人所组成的。

只不过,他们这一去就没能回来就是了。

……

时至今日。

庞大的灰骨石堡之内,处处充斥着癫狂小丑的欢笑声与受难者的哀嚎声。

在各路小丑人马的埋伏与袭击,还有『空中列车』的神力助威之下,半千余名奥灵猎人被生擒了回来。

不过,由于如今的欢愉剧院仅剩下一堆残兵败将,极其需要补充兵力,所以院长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拿这群俘虏作乐,必须为猎人们进行以污晶匕首为媒介的“入院仪式”。

“失败者任其自生自灭,在自我怀疑的境地中悲惨灭亡;成功者则是及时注射大量的镇定药物,保住其性命,再是将其拉入剧院的团伙。”

这就是欢愉剧院对待猎人俘虏们的处理方法。

可是,虽然院长已经把道理给挑明了,却还有很多小丑对此心生不满。

没有血腥猎奇的娱乐,他们根本无法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因此这些变态的疯子自然也就把矛头对准了先前那些被奴役的灰骨人身上。

他们将灰骨奴隶们分批抓来,依次剥掉对方那引以为豪的骨甲,然后将受害者推入自己精心布置的表演舞台,从而为自己上演一起起血腥的戏码。

比如将灰骨人打入慢性毒药,然后让他在一座充满着其它各类毒药的注射器针山里面寻找那管唯一的解药。

灰骨人越是往山底搜寻,四肢与躯干就越会被剧毒的针口给扎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最后不是被毒药给活活地毒死,就是被流血给活活地流死……

又比如将灰骨人浑身泼满燃油,然后把他丢在一个黑暗的地窖里面,将湿滑的地面铺满尖锐的铁钉,让灰骨人手持火把,在黑暗之中寻找出口的钥匙。

这些受害者不管是一不留神在湿滑的地上摔跤,还是忍受不了脚底的刺痛而乱动,只要让火把触碰到自己充满了燃油的皮肤,那么最后也只能被活生生地烤成一具具焦尸……

第0455章 剧院骨干

而像是“针山”与“地窖”这种类型的死亡游戏,在小丑的手里还有许多许多种不同的剧本。

没有最残忍,最猎奇,只有更残忍,更猎奇。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从幕后欣赏着受难者在绝境之下所流露出的恐惧与绝望,总是能够让这群心理变态的疯子得到精神上的至上满足。

与此同时,小丑们还会特地在灰骨奴隶们当中挑选朋友或是血亲,将这群关系特殊的玩具丢入特定的场地,逼迫两边进行生死厮杀或是互相陷害。

参与表演的双方之中,唯有胜者能活,然后被小丑们授予“入院仪式”,而倘若时间到了,双方都未能决出胜负,则是两边一块送命。

在这种规则的残酷逼迫之下,无数对灰骨挚友在小丑的眼前开始反目成仇,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而厮杀得头破血流,无数对灰骨亲人在小丑的眼前上演生离死别,老的为了保住小的而甘愿自行送死。

无论舞台上的故事是什么样,总是能够让作为观众的小丑们看得津津有味,有时候甚至会因此而流下感动或者悲伤的泪水。

当然,哪怕看戏看到哭泣,之后他们也还会孜孜不倦地逼迫奴隶们上演一场场真情演出,就好似那些热衷于追求苦情剧的人群一样。

以上两道娱乐类型,乃是大部分癫狂小丑最喜爱的项目。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其它很多血腥猎奇的戏码,被剩下的一小簇小丑攒握在掌心。

“因为自己丧失了人性,所以特别喜欢在别人的身上寻找人性,考验人性,蹂躏人性。”

这句话正是癫狂小丑们赖以生存的根基。

……

时至今日。

一道道沙哑而痛苦的嗓音,仍然在灰骨石堡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呃啊啊啊啊——!”

石堡顶层殿堂处的窗沿之间,倚坐着一道体格硕壮的人影。

此时此刻,他正在一边聆听着在四面八方同时骤响的哀嚎圆舞曲,一边欣赏着下方庭院中小丑们将一个浑身着火的灰骨人当做皮球踢。

这是一名穿着印有星月图案的小丑长衣的男子,面容灰白,双眼深陷,鼻头外凸如鸟喙,嘴角狭长而艳红,其长相就如同魔鬼下凡一般,从外到内散发出了一股天生邪恶的气场。

他是欢愉剧院如今幸存的最后四名骨干之一,丁毕洛,其招牌头衔为“积木小丑”。

默默观赏了好大一会底下的闹剧,举起手中散发着腥臭的人血酒杯陶醉地抿了一口,丁毕洛随即感到有些乏味无聊,接着转头朝着室内望去。

只见在阴暗殿堂的两侧,分别待命着两名与丁毕洛一样打扮极其特殊的剧院骨干。

坐在左侧茶桌上的癫狂小丑,头戴吊球兜帽,身形臃肿圆滚,穿着缠满了线绳的肥厚长裙,两只被丝布勒得紧紧的厚实手臂正在靠在光亮的石桌上,动作麻利地编织着毛衣一类的事物,同时还在以苍老的女声持续哼唱着诡异的歌谣。

“哼~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小宝贝~妈妈的双手永不停~等到太阳升起后~新的衣裳就会披在你的肋骨上~”

她的名字是芬忒,在欢愉剧院当中与丁毕洛拥有着同样的元老地位,其招牌头衔为“裁缝小丑”。

蹲在右侧台阶间的癫狂小丑,头戴方正铁盔,体型高瘦细长,穿着裂口遍体的破烂长袍,犹如竹节一般修长的十指正在拨弄着膝盖之间的一把圆环烙铁,同时其隐藏在铁盔底下的嘴唇亦是在不断持续低吟着常人难以理解的言论。

“虚假太多了,真实太少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罪恶,都需要被无情地制裁,还世界一个清净,而我就是那个执行人……”

他的名字是伊赛伊艾,是在场的第三位剧院骨干,其招牌头衔为“烙印小丑”。

丁毕洛瞥了几眼这两位悠悠哉哉、神神叨叨的同伙,随即就将目光扫向那道挺立在殿堂中央的气派王座。

这道石质王座本该是由统领灰骨族群的那位王者所占据,但是他早就在癫狂小丑们的暴虐之下沦为了一摊血肉模糊的酱泥,如今还不知道在哪个下水沟里发臭腐烂呢。

因此,就和整座灰骨石堡一样,这道石质王座如今理所当然地被欢愉剧院的院长给占为己有,没有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而这位靠坐在王座上的剧院之首,身穿着一席血红色的斗篷,头戴着漩涡图案的铜色面具,与三位在下方待命,模样体格半人半兽的剧院骨干作比较,其身材显得较为袖珍,与人类更加贴近。

尽管欢愉剧院这道组织是这个男人一手组建起来的,但是没有小丑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也只让大家称呼自己为院长。

然而,哪怕这位院长现在沉默不语,甚至是面朝身前的虚空发呆出神,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仍然能够在无声当中向丁毕洛的心头施加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丁毕洛天生桀骜不驯,同时也自诩为天地之间的举世强者,所以在过去并非没有试想过推翻眼前这个王座之人的统治。

可是,每当他的脑海一浮现出这种念头,这股压迫感就会自动从院长的身上涌现而出,继而降临到丁毕洛的眼前,萦绕于丁毕洛的心头。

那是一个强得不讲道理的人,所会散发出来的纯粹压迫感,仿佛在狠狠地告诫他:敢对自己动手,你必死无疑。

久而久之,丁毕洛就学乖了,转而变得对这位院长忠心耿耿,不敢再有任何造次的念头,最终一步步爬到了院长的左右手位置……

转头看了看剧院挂置于墙壁上的摆钟,丁毕洛表情不耐烦地啧了啧舌,接着以天生阴森的嗓音向王座上的人影如是询问道:

“院长,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院长听罢,倚靠在王座上的身体毫无动弹,仅是以平淡的口吻做出回答:

“快了,别着急。”

丁毕洛沉默数秒,随即向首领提出了质疑:

“院长,你真的认为那个屠夫猎人……会诚心诚意地和我们合作?”

第0456章 客人到场

听完丁毕洛的质疑,靠坐在王座上的院长漫不经心地侧了侧脑袋,随即语气慢悠悠地做出回应:

“嗯?屠夫不是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合作的诚意了么?如今这么多现役猎人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你却还在怀疑着他吗?”

丁毕洛神情复杂地耸肩感慨道: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这次的集体外出埋伏行动,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没有回来啊,收获和损失占比大概有七三开,也算不上血赚呀。”

“而且,如今的剧院原本就只剩下当年的那堆残兵败将,我们这些所谓的剧院骨干也只剩下了单单四名……”

“这一回,那些实力弱小的杂碎折损了也就罢了,结果现在这道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另外两个神经病……”

“最后一名剧院骨干——泥沼小丑杉,至今也都还没有回来!”

“虽然我和他平日里向来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但是不可否认,这个瘪三的实力确实还蛮有一套的,除了『极猎』以外,我实在难以想象,杉会被别的奥灵猎人给收拾了……”

院长听罢,淡淡一笑。

“呵呵,他指不准就是运气不好被『极猎』给收拾掉了呢。”

“这种事怨不着任何人,我们此次的大规模行动始终有人要抽到下下签的。”

“反正五重噩梦境界的大师猎人也抓了一堆,想来应该会有一大批能够顶替杉位置的家伙吧,所以你就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见到自己的院长对于剧院损失得力亲信一事表现得毫不在意,积木小丑丁毕洛深感无语。

“让那群猎人来顶替?呵……都不知道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够扛过我们的‘入院仪式’呢……”

他暗自在内心这么冷嘲热讽着,转头望向侧方还在哼歌织物的裁缝小丑芬忒。

“你觉得呢,芬忒?这次剧院集体出动的结果,真的能够让你感到满意吗?”

芬忒闻言,一边继续这麻利流畅的手头编织活动,一边以苍老的嗓音向丁毕洛开口回答道:

“这个嘛,有点难说呀……”

“一方面,这次损失了很多我所钟意的诸多孩子,尤其是蔻玲,脑瓜聪明绝顶的她居然没能回来,着实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深感震惊、哀伤、遗憾……”

“只不过,与此同时,我却又收获了猎人这么一大批潜力非凡的新幼苗,细心培养的话,他们各个都有可能成为剧院的瑰宝……”

“哎,硬要我来作结论的话,应该是喜忧参半吧?”

“不过,结果总得来说肯定是好的,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即将新生的宝宝们,妈妈现在就给你们编织爱心毛衣,全部是以新鲜的肠肉所编织而成的,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有份哦,嘻嘻嘻嘻嘻——!”

在发出一连串瘆人刺耳的鬼笑声之后,芬忒两条被绳线勒得紧紧的臃肿手臂,旋即就如同残影般开始操纵着手里的针线,动作疯狂地编织起还未完工的衣物。

“你这样子可真是恶心啊……”

丁毕洛向莫名其妙就变得兴奋起来的芬忒投去了嫌弃的目光,再是转身看向殿堂另一侧的烙印小丑伊赛伊艾。

“你又是个什么想法,伊赛伊艾?”

伊赛伊艾的双手仍然在仔细清理着那柄漆黑的圆环烙铁,隐藏在三角铁盔内的巨大单眸微微瞥了丁毕洛一眼,而后语气冷漠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对此并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无论是猎人那一边,还是小丑这一边,我们所有人都有罪,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被祂赐予永远的救赎。”

话说到这里,伊赛伊艾的单眸赫然闪烁出了疯狂到极点的偏执色彩,语气顿时洪亮了数分。

“所以,在那个结局降临之前的过程,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区别,这世上死去的人越多,痛苦的人越多,我就越会感到幸福与满足——!”

在做出这番宣言过后,他的神态迅速地归于平静,随之又取出另外一盏提灯,转而为其进行起新一轮的清洁工作。

“还是和以前一样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啊……”

丁毕洛对伊赛伊艾的言行举止做出了一番评价,接着便是脸色颇为无奈地摇头叹气。

“唉……这剩下的两个剧院骨干都是走火入魔到难以进行对话的神经病。”

“以前我好歹还能和衫进行斗嘴吵闹,现在他人没了,我以后都找不到合适的聊天对象了,这就是寂寞的滋味么……”

“吗的,衫,你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把我给丢下了……”

抱怨一阵过后,丁毕洛随即抱胸靠墙,对着身前的空气发起了扭曲的怨念。

“我真希望你这家伙死得越惨越好!”

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响便是打断了他的思绪,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哗——!

当大脑接收到此般动静的一瞬间,芬忒、丁毕洛、伊赛伊艾三人便是不约而同地猛甩脑袋,猛抬双手,压低重心,做好了随时准备迎袭厮杀的准备。

在区区毫秒不到的间隙之间,三位骨干小丑就这么通过快如闪电的行动,展现出了他们身为修罗场老手的恐怖反应与老辣意识。

不过,与三人不同的是,坐在王座上的院长倒是处变不惊,仅是微微转过脑袋,将深邃的目光扫向声源之处。

而在他视线所落的殿堂中央处,虚空已是被凭空撕裂出了一道灰白色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