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尝谕
“吻过了,而且基本确定她是喜欢我的。”
“哦?”谢知婧眼角处略微跳了一下:“那可是要恭喜你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哟。”
“是您教得好,不然我还不会接吻呢,谢谢婧姨。”
“不客气。”谢知婧嘴角慢慢泛出浅浅的笑容:“怎么样?跟心上人接吻的感觉还不错吧?”
“嗯。”
“昊,婧姨问你……”谢知婧突然张开眼睛看着他:“是你心上人嘴唇的味道好,还是婧姨嘴唇的味道好?”
任昊怔了怔,尴尬地笑了笑:“呃,那个,是您的,您的好。”
谢知婧笑着闭上眼:“你倒是会说话,不过婧姨有自知之明,呵呵,都这个岁数了,怎么还能跟她们小青年比呀,如果年轻个十岁的话,我倒是还能有些自信,呵呵,现在不行啦。”
“没有那回事,您才多大啊,还年轻着呢。”任昊做摇头状:“说实话,您就是表情和气质显得成熟,如果单看脸蛋儿和身材,您也就二十七八岁,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真的。”
谢知婧笑着摇摇头:“打住打住,呵呵,说得婧姨都有点儿害羞了。”不过那表情,却看不出一丝害羞的样子,反倒是美滋滋的感觉。
任昊知道婧姨脸皮厚,别说二十五六岁了,就是说她十五六岁,婧姨也肯定不会害羞的。不过,任昊虽然说得有点夸张,可婧姨真的不像一个十六岁孩子的母亲,一眼看去,顶多三十岁。
任昊还在继续揉着婧姨的脑袋,瞧她很是舒服的表情,任昊心中也洋溢起一股暖暖的感觉。
“昊,累了吧,歇会儿。”
“没事,我不累。”
“这都快一小时了,怎么能不累呢?”谢知婧伸手抓住了任昊的手掌,捏在手里:“多亏了你,婧姨酒劲儿过了,你也休息会儿吧。”
“那我给您洗个水果吃?”
谢知婧缓缓摇了下脑袋,由于她后脑与任昊的大腿贴着,下一刻,谢知婧就感觉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她看了看尴尬咳嗽的任昊,不禁笑了一下,谢知婧也没动,依旧枕在那里:“小家伙,脑子里想什么呐?”
任昊讪讪一笑:“没,没想什么。”
谢知婧有意无意地又动了下脑袋,眼睛轻轻眯起来:“别看婧姨醉得都直不起来身子,可脑子却清醒着呢,你那点儿小心思,趁早给我收起来,别打歪主意,知道没?”
任昊心里苦笑,哪是我打歪主意啊,明明是您勾引我在先,再说,您真的醉了吗?
骗谁呀!
……
出了谢知婧家,任昊站在马路边儿,任由冷风吹过,不多久,心头的小火苗方是稍稍压下去一些。与顾悦言做爱后,任昊感觉自己越发控制不住情绪了,满脑子都是做爱的事儿,挥之不去。
谢知婧不比顾悦言和夏晚秋,以任昊的了解,这个女人做事极为理智,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有它的意义和目的,虽然任昊知道婧姨不会害自己,但却也无法抑制心底的那份警惕,想到婧姨的年龄,想到婧姨的家事,想到婧姨的女儿,任昊不禁暗暗告诫自己,如果跟婧姨有了什么,那就太危险太危险了,所以一定要与婧姨保持距离。
不过,人就是这么矛盾,明明理智告诉了自己该怎么做,可身体上还是无法拒绝婧姨。
任昊给了自己脑门一下:“我也是,想那么多干嘛呀,人家婧姨是教育局副局长,怎么可能看上我呢,顶多是为了缓解压力,逗我玩玩罢了。”
事业的大方向已然敲定,他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踏踏实实找个女朋友,一个能与他结婚且生活一辈子的女朋友。
感性来看,这似乎近在咫尺,顾悦言已经跟自己有了性关系,夏晚秋也对自己有好感,女朋友的事儿,似乎不是很难办,但稍微理性的分析一下,事情就复杂多了。
夏晚秋为何对自己若即若离,为何明明喜欢自己却又不让自己知道,答案其实已经有了,她的年纪和身份不允许她喜欢自己,她的父母亲戚不会同意这事儿,所以,夏晚秋才把自己伪装起来,若是任昊不顾一切地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与夏老师继续保持这份关系,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人走向形同陌路的地步。
所以,看似与夏晚秋两情相悦,实则却没有什么发展,阻碍太多太多了。
顾悦言的方面就更难了,不管她跟她丈夫的关系怎么样,毕竟,人家已经结婚了,顾悦言本人和她家人也不会同意这档事,阻碍更是大到了一个不可估量的地步。
谢知婧——无限期搁置。
顾悦言——暂时搁置。
夏晚秋——努力的目标。
范绮蓉——有待进一步试探。
任昊现在有好感的对象,无非是这四个人,他没有那么贪心,也没有想过把四人全部搞定,但若想实现目标,就有必要把范围扩大,任昊暗暗做了个决定,这四人中如若有一人做了自己的女朋友,那么,他就狠下心不再接触其他三人了。
任昊只想找个老婆,就是这样。
……
星期四、星期五两天,任昊都没有时间写脚本,搬家在即,拆迁款的字已然签好,只要任昊家三口人离开这里,钱款马上就会进账,这样,他们就能买房装修了。两天时间,任昊都帮着父母一起收拾家具,不要的东西就卖给收废品的,准备留下的就整理到外屋,待明天找搬家公司运走。
由于任昊家金钱紧张,所以很多旧家具旧电器都没有卖,准备先留到新家凑合一阵子,有钱再换。
星期五下午放学时,任昊在楼道里碰见了夏晚秋,她在学校就没再注意过自己的打扮,这些天,夏晚秋又穿回了那黑色的职业装,发型也恢复了那一丝不苟的盘发。
任昊跟着她走了一会儿,见她进了政教处,逐也进了去。瞅得里面只夏晚秋一人后,任昊才关好门,没话找话道:“夏老师,您母亲那边儿怎么样了?又逼您相亲了没?”
夏晚秋面色威严地端坐在正位,抬眼看看他:“没。”那总爱吃吃小醋的夏晚秋已然不见了踪迹,现在的她,惜字如金。
“也没提过我?”
“没。”
任昊哦了一声,“夏老师,今儿晚上您有空吗,我想请您吃个饭。”看着夏晚秋脸色稍变,任昊赶紧加了一句:“我没别的意思,您看,您上次陪我去山东,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还没好好谢您呢。”
“不用。”夏晚秋淡淡说了声,旋而看着任昊很是郁闷的表情,她顿了顿,低头做着工作:“晚上我要给别人补课,没时间。”
“家教吗?”
夏晚秋嗯了一句,也不看他,刷刷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以前的那个学生暑假后就没联系过我,所以最近新接了一个。”
任昊想了想,“那课程是星期几到星期几?您什么时候有空啊?”
夏晚秋不冷不热地摇了下脑袋:“具体没有定,她说,只要我有时间就可以过去,她不上班,白天也在家。”
任昊眨巴眨巴眼睛:“上班?她不是学生啊?那还补习什么英语?”
“我怎么知道。”
任昊见她似乎有事情忙,不愿和自己多说话,逐告辞了一句,开门离开,忽地,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任昊又回过身来看了看夏晚秋,迟疑了一下,方道:“夏老师,其实您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嗯,那时苏老师不是说您老穿老穿就该视觉疲劳,看腻味了么?我不这么觉得,您这一身黑色的其实怎么看也不会腻。”
夏晚秋手中的钢笔徒然一顿,“……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夏晚秋眼神往另一边儿躲了一下:“……没骗我?”
“绝对没有。”
夏晚秋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写起文件:“休息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如果有时间,我会考虑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夏老师再见。”
“嗯。”
说是请她吃饭,实则就是约会,任昊稍稍有点期待。
出了学校,任昊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翠林小区附近的农村地面租了个房子,月租250,还不算很贵。这里不是为了住人的,而是要把家具电器放这儿保存,等装修过后,再搬进新家去,所以,任昊只租了一个月。
钱款紧张的情况下,每分钱都得算计。
回到家,卓语琴正和任学昱商量何时搬走呢,听闻任昊已经租了房子,两人当下决定明天就搬,也别浪费房租。
星期六早晨。
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到了胡同口,一件件运输着家具,任学昱跟着卡车一起去那农村租房处卸货,任昊和卓语琴则是去翠林小区办手续。
弄好后,任昊擦了把汗:“妈,来都来了,咱去蓉姨家坐会儿吧,正好也喝口水歇一歇。”
卓语琴点头:“行,一会儿让你爸也过去,晚上咱们几个出去吃。”
“还出去吃呐?”任昊苦笑着摇摇头:“您就省点钱吧,蓉姨也不是外人儿,待会儿我去买菜,给你们做饭不是得了。”
“臭小子。”卓语琴笑着给了他脑袋一下。
一般家庭里,都是父母教育孩子要省钱,看住孩子的花销,控制他们的零用钱,以免孩子不知轻重,花钱大手大脚。然而,在任昊家里却是反了过来,任昊前世就节省惯了,他讲究把钱花在刀刃上,不爱浪费。
任昊让卓语琴先去蓉姨那儿,自己则是绕远路到路边儿的摊贩那里买了些蔬菜,又去对面大棚买了点豆制品,这才往蓉姨家去了。
咚咚咚……
她家还没来得及安门铃,任昊只能使劲敲门。
片刻,一身长袖纯棉睡衣的范绮蓉打开门,把任昊迎了进去:“你说你还买什么菜啊,家里什么都有,咦,没买肉吗?”卓语琴正仰头看着她家的装修呢。
任昊把东西放在了厨房,对外喊了句:“您不是吃素吗,我买肉干嘛?”
“嗨,姨不吃,你们也得吃啊。”范绮蓉摇摇头:“等姨去换身衣服,下去买点肉。”
“不用不用,蓉姨您陪我妈看看装修吧,我们家说话也该装了,您帮着出出主意,我呢,先把菜准备出来。”
范绮蓉一下子板起了脸,走去厨房,不由分说地把任昊抓了出来:“去,这里是姨的地盘,你可不能随便进,饭我准备,你陪大姐满处看看吧,本来,这装修就是你负责的。”
“别呀,还是我做饭吧。”
“不行。”
“那……那我给您搭把手总行了吧?”
范绮蓉虎起脸:“你要是不听话,姨可生气了?”
任昊无奈哦了一声。范绮蓉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才乖。”
听着这个哄小孩似的语气,任昊不由苦笑,也没说什么,缓步去了母亲那里。
下午三点,拿着任昊手机的任学昱接了卓语琴的电话,也来了蓉姨家,几人看饭点儿没到,逐悠闲地聊起了天。
“绮蓉,你书写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出版啊?”
“我已经交稿了,他们正在忙着宣传印刷,估摸得等一个月以后吧。”范绮蓉从茶几底下给他们拿了些瓜子:“平房那儿也回不去了,买房手续加上装修,哦,最后还得有七八天放味儿,怎么也得一个月吧,这段时间您几个出去租房住?”
“现在租房也不便宜。”卓语琴道:“我呢,跟我妈说了一声,晚上就直接去她那儿住,学昱也差不多,去小昊他奶奶家,挤是挤点,但怎么着也能凑合一个月吧,小昊,晚上你去你小舅那儿吧,一会儿我跟他打个招呼。”
任昊皱皱眉:“我小舅家也两居室吧,我去了也不方便啊,我看啊,您俩该去哪就去哪,我呢,跟咱存家具那小平房里凑合一个月就行了,那儿有床,我晚上带个被子去。”
任学昱摇头:“那块儿是农村,乱着呢,你一个人不安全。”
任昊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不就一个月么,那才多一会儿啊,就甭给我小舅添麻烦了。”
范绮蓉看看他们,忽而插了一句:“大姐,让昊住我这里不就行了?两居室,正好有他一间房,也不挤,也没什么不方便。”
任昊心中一动,看看父母,他没吱声。
任学昱坚决摇头:“那怎么行。”卓语琴也跟着拒绝了范绮蓉的好意。
“怎么不行啊?”范绮蓉笑呵呵道:“过几天您家就装修了吧,可您俩得上班,没时间来回两头跑,昊住我这儿呢,正好离得近,能天天监督他们装修,再说了,昊在我这儿,您俩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卓语琴道:“不是不放心,是怕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范绮蓉摸了下任昊的脑袋:“好了,这么定了吧,今儿个昊就别走了,姨这里也有被子有枕头,什么都不缺。”
卓语琴和任学昱见她这么说,只能答应了下来,吃过晚饭后,两人告辞,临走前特意嘱咐任昊:“别给你蓉姨惹事儿,听她的话,早饭和晚饭你都帮着你蓉姨做,别让她一个人忙活,还有,眼里有点活儿,刷碗扫地这种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任昊不耐烦地推推他们:“行了妈,这我还不知道么,走吧走吧。”
“别推我,哼,要是让我知道你蓉姨生气了,看我不收拾你的。”卓语琴站在楼道里对范绮蓉道:“小昊要是气着你,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直到父母下楼,任昊才长出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蓉姨,心中稍稍有点兴奋。本来,任昊跟爸妈商量过了,他们俩回奶奶家和姥姥家,自己则是去小舅那儿住,可蓉姨那么一问,任昊方是想起了这里,所以他临时变了主意,说自己不想给小舅添麻烦。
果然,蓉姨把自己留了下来。
任昊想着要与蓉姨同居一个月,心中不由乐了起来,“蓉姨,您现在作息时间是什么?夜里工作白天睡觉?”
范绮蓉把茶几上的瓜子皮倒进垃圾桶,“最近不写书,作息时间也改了回来。”走到任昊身边时,范绮蓉忽而停了下来,埋怨地拽了下他的校服上衣,从睡衣口袋拿出张餐巾纸在上面擦了擦,“都多大人了,瞧瞧,吃东西还弄得满身都是。”
任昊讪笑一声:“您这儿的筷子太滑,我没用惯,一个没注意就掉身上了,谢谢蓉姨,我还是自己擦吧。”任昊伸手想结果纸巾。
范绮蓉轻轻打开了他的手掌,白了他一下:“你就这一身衣服吧,脱下来,姨给你洗洗,嗯,明天记得带几身衣服过来,省得换洗不方便。”
任昊忙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范绮蓉脸色一板:“又不听话了是不是?那我可打电话给大姐,说你惹姨生气了。”
“那……那就谢谢您了。”任昊把校服脱下来递给她,屋里不算暖和,不过他还穿着毛衣,也不是很冷。
接过上衣的范绮蓉又把目光放在任昊的裤子上,皱皱眉毛儿:“你也真是的,多少天没洗衣服了?快,裤子也脱了,姨就手给你都洗喽。”
“呃,裤子不脏,先凑合着吧。”
“这还不脏呐?”范绮蓉瞪瞪他:“你这几天都穿着这身收拾的家具吧,也不知道换一件,后天上学时还不让同学笑话,快,脱喽,听话。”
上衣脱了也就脱了,可裤子里只有条毛裤,任昊有点不好意思,“那……您能给我找条裤子吗?”
范绮蓉苦笑着看看他,回自己房间拿了条睡裤出来:“这是姨平房时的睡衣,女款的,你先将就一下吧。”任昊拿着睡裤去到另一间卧室换了上,后,把校服裤子递给蓉姨:“那就麻烦您了。”
“你要是再敢跟姨客气,姨可生气了?”
或许是范绮蓉跟平房时用惯了搓衣板,她去到卫生间后就开始打肥皂,蹲在那里搓着衣服,一边洗一边还嘀嘀咕咕:“你瞧瞧你瞧瞧,还不说不脏呐,这都出黑泥汤儿了,昊,以后自己想着点儿,又不是牛仔裤,哪有不洗的道理?”
跟客厅坐着的任昊大声道:“最近不是忙吗,我和我妈都没顾上。”
范绮蓉嘟囔着:“忙也不能把脸丢了啊,这衣服可是门面,脏脏兮兮的让人笑话,昊,以后大姐要是忙不过来,你就把脏衣服仍姨这儿,姨给你洗,记住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