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尝谕
“……咝……你不是让姨用舌头舔你手指吗?”
任昊故作错愕地看看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说舌头的意思,是想问问你刚才吻了那么久,舌头酸不酸,麻不麻,你瞎想什么呐?”
“你……咳咳……你……”范绮蓉气得咳嗽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拧了他腰间一把:“你自己想的什么龌龊事儿,你自己清楚!”
“呵呵,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吧。”任昊弯身张开臂膀,将蓉姨的身体抱了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腿上,而后揽着她的小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蓉姨则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最后,把头搭在他肩膀上,手臂上探,一把把摸着任昊右侧的头发和脸蛋,“说什么正经的?”
她的语气声调,从嗔怒的怨妇骤然变成了对他颇为溺爱的长辈。
“蓉姨,你刚才说的话,不会是忘了吧?”
范绮蓉愣了愣:“……姨说什么了?”
“我问你还去不去南方了,你说不去了,哪也不去了……”任昊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有这回事吧?”
范绮蓉一扭头:“……没有!”
“你明明说过!”
“那……那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事实上,范绮蓉记不起那时说过什么了,任昊这么一问,她稍稍有了点印象,好像在自己即将高潮的那一刻,任昊说过那么一句。
“为啥不当真呢?”
范绮蓉重重三拳打在他的后背上:“你还说?就知道欺负姨!就知道欺负姨!”
“那你是说话不算话啊……”任昊立刻板起脸,作势就要脱她裤子:“你现在给娟姨打电话,跟她说别给你订机票了,快点!”
“别闹……”范绮蓉扭着小腰不让他碰,然而毕竟她力气太小,三下两下,腰带就被解了开,范绮蓉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求饶般地按住他作乱的手臂:“别别……不能再弄了……疼着呢……唉……你个没良心的……姨打……姨打还不行吗……”
“早说嘛……”任昊回身拿起手机递给她,满意地笑了。
范绮蓉苍白的脸色有所回暖,心有余悸地把腰带系好,这才拿着手机拨去了慈娟娟的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却没人接电话,直到自动断线后,范绮蓉再次拨了一个号码,方是接通了。
“娟娟,是我……”范绮蓉的声音有点低,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是这样,飞机票的事儿暂时算了吧……嗯,你没听错……”谁知这时,任昊的手掌突然从她衬衫领口处滑进了文胸里,范绮蓉下意识“嘤”了一声:“别,别闹!”
任昊邪恶的念头微微一动,把手支撑在沙发上,窝身过去吻着蓉姨的脖子和耳朵。
范绮蓉用力拿手垂着他,嘴里故作镇定地对电话那头的慈娟娟道:“啊……没谁啊……就我一个人……对……嗯……是的,不订机票了……没什么啊……嗯……突然不想走了……去你的,别胡说……不是……没有的事儿……别瞎猜了,谁也没说什么,就是不想走了……嗯……挂了吧,有时间再细说……哎呀……没人……我一人跟家呢……我没出声儿啊……你听错了……不说了,就这么着吧……”
范绮蓉匆匆挂上电话,旋而重重一把将胸脯上的臭手抽了出来,恶狠狠瞪着他。
任昊讪讪一笑,用袖口给她擦了擦脖子和耳朵上的唾液,顺便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
今天是周六节假日。为了避开卓语琴和任学昱出门的时间段,任昊和范绮蓉直到下午一点半左右才收拾行装动身离开,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熟人看见。不过还好,搬家过来的这段日子还短,加之任昊和蓉姨都很少出门,认识的邻居缪缪无几,倒没有被发现。
俩人做贼一般地悄悄摸出小区,打了辆出租车。
二点二十进入了四季青桥别墅区。
一进屋,斜对面的长沙发上就传来一阵嚷嚷声。
只见夏晚秋满脸沉色地盯着谢知婧的眼睛:“……你偷牌!”说罢,她将手里的五张牌重重摔在翻起的扑克上:“……不玩了!”
谢知婧笑眯眯地瞅瞅她:“输不起就是输不起,话可不能乱说。”
夏晚秋呼呼喘着气:“那张方片K明明是我打出去的,怎么最后跑到你手上了?”
“你打的是红桃K,我那张是自己抓来的。”谢知婧瞥瞥拿着椅子坐在茶几旁的崔雯雯:“雯雯,你说是不是?”顾悦言也拿着一把牌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她们,却不插话。
看样子,四人是在玩捉黑A。
崔雯雯苦着脸一手抓住谢知婧和袖口,一手拽着夏晚秋的手腕,轻轻摇晃了几下:“妈,夏姨,你们别吵了,算,算我输了还不行吗,下把我进贡。”
“不行,没你的事儿!”
“对,进贡的应该是她!”
“明明是你作弊!”
这时,崔雯雯才看到苦笑着的任昊和范绮蓉,急急对他投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任昊一边摸着鼻子一边走过去,看看牌,看看她们,无奈摇了摇头:“不就是进贡吗,又没赌什么,算了算了。”看得夏晚秋还要说话,任昊瞪她一眼:“雯雯都比你俩懂事儿。”这话他也就敢对着夏晚秋说,不过那“你俩”两字,显然也把谢知婧包含在内了。
谢知婧眼睛徒然一眯,勾着嘴角笑吟吟地看了任昊一眼,却不说话。
夏晚秋瘪瘪嘴巴,委委屈屈的模样:“……她耍赖!”
任昊心头一软,走过去坐在夏晚秋身边,拉着她的小手儿捏了捏:“唉,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啊,没个大人样儿,吵来吵去,害的雯雯都得操心你俩的事儿。”
夏晚秋沉默了好久,淡淡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随意还是故意,夏晚秋的眼神在范绮蓉和顾悦言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儿,逐反手回握住任昊,嘴巴不经意地撇了撇,静静靠在那里。趁着机会,任昊赶紧对谢知婧可怜巴巴地眨眨眼,谢知婧看都不看她,自顾抿着红酒。
崔雯雯小大人般地深深一叹气。
“悦言……”范绮蓉慢慢走了过来:“身体怎么样,感觉哪不舒服吗?”
“谢谢蓉姐,都挺好的。”
“那就行,我去做晚饭了,昊,来帮姨切菜。”
任昊点头嗯了一声,起身就要走过去,谁知,夏晚秋竟然手上用力拽着他,生生将任昊拉回了沙发,随即手臂一挽,跨在了任昊的右手上,那充满弹性的小胸脯,若有若无地贴在大臂上,松松软软的感觉。
“这个……”任昊也不明白夏晚秋是怎么了,抱歉地挠挠头,对着蓉姨苦苦一笑,有了夏晚秋抓着,自己显然去不了了。崔雯雯很懂事的站了出来:“蓉姨,我去帮您吧。”
范绮蓉的脸色不太好看,盯着夏晚秋深深看了几眼,而后者竟然也毫不退缩地回视着蓉姨,俩人的对视让任昊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是重重咳嗽了一声。
范绮蓉脸色微变,最后看了那边儿一眼,抬起脚步走去了厨房。
然后,任昊左侧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悦言突然摸着肚子站起来,看了看任昊和夏晚秋相握在一起的手掌,眉毛儿轻轻一跳:“我乏了,回屋躺一会儿。”言罢,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沙发前,只剩下谢知婧、夏晚秋和任昊三人。
任昊忽而感觉到右臂一痛,侧头瞧了瞧,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夏晚秋那半长不短的小指甲,已是深深陷入了任昊的大臂里,而且,她的嘴里还低低咕哝着什么,只是声音太轻,听不见。
气氛,一时间凝重得可怕。
唯有谢知婧一人笑得相当开心,方才任昊的话带着她一起埋汰了,记仇的谢知婧眉宇间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甚至还对着他巴巴眨了眨眼,眸子里满是笑意。
自作孽不可活!
……
夏晚秋就这么抱着任昊的手臂,直到晚饭前的一刻才是松开。
众人坐着自己习惯的位置,围在餐桌前一语不发的低头吃饭,就连最爱聊天的谢知婧今天都出奇的安静,只是夹菜吃菜,再没有其他动作。
不得不承认,这是任昊吃过最心惊胆战的一顿饭。
六个大活人坐在那里,可偏偏,桌面上除了筷子嗒嗒的响动外,就再无动静,那种诡异的气氛,很难用语言形容。
崔雯雯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巴巴地看看另外五人,不多久,心里竟怯生生起来,忙是低头扒拉着白米饭,不敢再看。
夏晚秋黑着脸色一语不发。
谢知婧眯着眼睛谁也不看。
顾悦言面无表情地盯着菜肴。
范绮蓉下瘪着嘴角直视前方。
嗯,就是这么个局势。
任昊觉得,自己怕是悲剧了。蓉姨说的果然不错,都三十岁上下的人了,哪个能是善茬啊?
“我,我吃饱了……”崔雯雯在碗碟上放下筷子:“嗯,那个,我还有作业要写呢……”说罢,她匆忙起身上楼,从这水深火热的地方逃开了。
任昊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咳嗽了咳嗽,快速将手头的米饭吃完,也顾不得饱不饱了,也学着崔雯雯借口站了起来,谁知,还没等他说话,夏晚秋竟是先一个冷冷地开了口:“我觉得,咱们需要谈一谈!”
“谈什么?”任昊以为夏晚秋是对着自己说话呢,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
谢知婧笑孜孜地把筷子一放,看了夏晚秋一眼:“……我同意。”
顾悦言瞅瞅两人,淡淡说了一个字:“……好。”
范绮蓉慢慢抬起头,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角:“我觉得也是。”
就在任昊还兀自纳闷的时候,四个女人竟很有默契的齐齐站起来,相互使了个眼色,见得夏晚秋下巴朝二楼努了努,旋而,她们同时迈步,朝楼上走去。任昊看到,她们四人进了顾悦言所在的主卧室,碰,门关,客厅里静谧异常,再无一丝响动。
“怎么回事?”任昊迷茫地眨着眼睛:“她们谈什么去了?”
任昊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突变呢,只感觉心中略有不安,原地转了几个圈,他一边抽烟一边向楼上望着。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任昊当然知道,这女人间的战争是极为可怕的,一个不好,别说夏晚秋了,就是蓉姨和顾悦言也没准会离他而去,主要的问题是,任昊根本不知道她们要谈什么。
偷听吧!
任昊说干就干,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猫着腰,从楼梯处一直向上,慢慢摸索到了主卧室门口,回身朝崔雯雯所在的次卧看了一眼,任昊深吸一口气,附耳在门板上,静静听着里面的声响。
或许是隔音效果太好,或许是几女说话很低,除了一些听不清发音的动静传来,便没有什么了。
既然声音不大,那就说明她们没吵架。
任昊心里有点急躁,手扶在门把上想推门进去,可踌躇着想了想,又是收回手臂。人家几人心平气和的谈着,自己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万一她四个将矛头对准自己,自己该说啥?
说晚秋是我未来老婆?说悦言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说蓉姨是我情人?说婧姨跟我暧昧过?
想着想着,任昊头疼了起来。
不行,怎么着也得进去!
自己犯的错,那就得自己担着!
任昊一咬牙,壮着胆子一把拧开门把手,猛然间推门进了去!
“咦?”
任昊怔了怔,眼前的场面,着实有些滑稽。四人并非像任昊想象的那样唇枪舌剑,也没有像夏晚秋说的那样谈话的场面。她们围坐在席梦思床上,一个人占据了一边,而那床单的正中央,赫然是几张散乱的扑克,几女手中,也各有各的牌。
打牌?
捉黑A?
这什么情况?
战争呢?
唇枪舌剑呢?
任昊错愕着看了半天,而四女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都不说话,只是面色凝重而谨慎地打着牌,看她们的表情,仿佛是几百万的大赌局似的,一个不好,就会倾家荡产。
姐姐们,打牌而已,不至于吧?
突然间,范绮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不耐烦地瞅瞅任昊:“出去!锁上门!”说完,范绮蓉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的牌面上,每打一张牌,都仿佛下了必死的决心一样。
任昊呃了一声,再次细细瞧了瞧她们的表情,方是按上了门锁,碰地关上门。
“不对啊……这咋回事?”任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真是大赌局?几万几万的?可,不能啊,不应该啊……”
这女人的战争,似乎有点不对啊?
好像男人争斗,才常用赌钱的招数吧?
若不是钱的话,她们赌的是什么?
任昊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她们是拿了自己做赌注?
不会,肯定不会,自己明显是偏向夏晚秋的,那么,她一定不可能跟另外三人赌,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
越看不透的事情,往往越让人着急。任昊在楼下客厅已是抽了半包烟了,掐灭烟头,他习惯性地再次看向楼上,挂钟的指针,已是指在九点位置。
三个小时了,整整三个小时了!
可那边儿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依然那么安静。
“不行……不能再等了……得去看看……”任昊早已按捺不住地走到楼梯口,顿了顿,又是折身回去拿了钥匙,这才一溜小跑地来到别墅二楼。蓦地,随着距离缩近,主卧室里传来嘲笑般的嗓音和几声叱喝,似乎,是在吵架打架的感觉!
任昊心中一紧,咔咔拧了拧门把手,可是自己先前出门时,把门从里门反锁住了,当即只能用钥匙打开。
咔……
门锁刚一弹开,隔着门板便杀出几声冷喝!
“任昊!不许进来!”
“别进来!”
“出去!”
“你要是敢进来,我就咬死你!”
她们这么一喊,任昊更不能坐视不管了,事情归根结底是自己弄起来的,要是几人因此打架受伤,任昊肯定会内疚一辈子。他的手指在金属门把上犹豫了短短零点几秒,便一个踏步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