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剑仙娘子 第185章

作者:阳小戎

赵戎反应过来,余光往院内一瞟,老脸微微一红,他将莲子粥递给青君,给她使了个眼色。

夫妻二人交换了下眼神。

赵灵妃眨了眨眼。

赵戎轻轻点头。

旋即,赵戎转身向鱼怀瑾走去。

赵灵妃将莲子粥放回食盒中,抬头对见过几次的夫君的好友范玉树礼貌一笑,之后提起食盒,默契的跟着赵戎,去往鱼怀瑾那儿。

赵戎带着青君,一起来到了鱼怀瑾身前三步外。

他看了眼鱼怀瑾的表情,只见她依旧是原来那副面无表情的古板模样。

除了醍酒浸湿一大片的衣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刚刚那场与青君几息之间的斗法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也未落下风。

不过赵戎之前与归的一番交流,倒也知道了斗法的来龙去脉,对这些洞若观火。

此刻,他对上了鱼怀瑾平静的眼眸。

凝视片刻。

赵戎忽道:“鱼学长,对不起!”

他的话语,让院内众人一愣。

赵戎把脸一板,转头看着身后的赵灵妃,沉声道:

“还不快向鱼学长道歉?今日她来东篱小筑,是为了给我和玉树兄补课,我琴艺有些不熟,鱼学长担心率性堂大半个月后的月中大考成绩,所以特意前来帮忙,她连自己的假期都牺牲了。”

众人的眼里,只见赵灵妃浅勾的唇角缓缓放下,她低头敛目,盯着手上提着的食盒,声音轻轻。

“夫君,灵妃不道歉,我何错之有?她补课就补课,灵妃不会说什么,甚至还要谢她,可是她为何要用礼阵囚禁你和范公子,灵妃读书少,但也知道些浅显的道理,对我夫君布阵囚禁,就是欺负人,瞧不起人,这位鱼学长这么对你,我绝不答应。”

“你!”赵戎似乎是被赵灵妃的倔强话语气到了,“你个妇人懂什么道理,说了还不听,还敢顶嘴!”

对于他的呵斥,赵灵妃置若罔闻,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还有,她给夫君补课可以,但是练琴,也不能让夫君累着了,这一点,我也不答应。”

“哎!”赵戎仿佛被呛到了一样,他没好气的长叹一声,转头对鱼怀瑾恨铁不成钢道:

“学长,是在下管家不严,她竟敢顶我嘴了,学长一片好心,拙荆却……”

鱼怀瑾突然转头,没有理他,而是凝视赵灵妃,认真开口:

“这个礼阵的本意并不是用来囚禁赵兄和范兄的,我就在东篱小筑待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布阵,这是用来隔绝内外的声响,不想让外面的声音吵到了院子内。

另外,赵兄的琴声有些大,也会吵到南轩学舍内的其他学子。

而且我要求范兄和赵兄补课,也是与他们讲道理,说明了厉害关系的,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强求。”

赵戎瞥了眼青君。

赵灵妃双手合拢提着食盒,她低头沉默了会儿,突然抬目,盯着鱼怀瑾道:

“鱼学长,我就相信你说的,这次是我冲动了,误会了你,灵妃向你道歉,但是你以后再也不能用礼阵关着我夫君学习了,若是要隔音可以有别的法子,用礼阵,这很冒犯人,可好?”

鱼怀瑾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赵灵妃提着食盒,莞尔一笑,轻轻弯腰。

鱼怀瑾拱手行了一礼。

赵戎见状,心里估摸着应该没有什么别的后患了,他笑容灿烂,“这不就行了吗,说开了就好,刚刚都是误会,拙荆也是担心我,做法急切了些,鱼学长千万别放在心上。”

鱼怀瑾瞧了眼他,不说话。

赵戎轻咳一声,“对了,学长,你这个碗多少钱,要不要……”

“不用。”鱼怀瑾打断道。

“那就好,那就好。”

赵戎转头和赵灵妃对视一眼。

他在鱼怀瑾看不见的地方,冲青君眨了眨眼。

赵灵妃咬唇看着戎儿哥,嘴角微弯。

赵戎乘胜追击道:

“对了,还有,鱼学长,拙荆好不容易有时间来看我一次,我想带着她在书院内逛逛,顺便再仔细教她些道理,下次不能再这么莽撞了,这回是鱼学长你大度,要是下回得罪了别人,估计没好果子吃,咳咳,所以,要不今日的学琴就先到这里,改日继续?”

鱼怀瑾沉吟片刻,看了眼赵灵妃。

“可以,赵兄,但是不能改日,你与今正可以游玩一上午,下午一定要回来,一百个正字,也减一半,剩下的不能再少了,你我都是率性堂学子,要尽力为率性堂这个集体出一份力。”

赵戎急忙点头,果然,砍价还是要往多的报,他本就想着能有半日时间就够了,于是报了个“改日”,被鱼怀瑾砍了回来,恰好是半日的假期。

这估计也是鱼怀瑾看在了青君刚刚让步的份上,也后退了一步。

随后,赵戎看也不看眼巴巴的范玉树,他扭头带着青君离去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幽台望幽台

鱼怀瑾抄着手,站在院门外,看着赵戎与赵灵妃连玦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虽然她刚来望阙州独幽城不久,但因为某些原因,望阙太清四府的事情,鱼怀瑾是颇为熟悉的。

比如一个左眸下有泪痣、第七境逍遥不难、即使在四大洲太清府也可跻身前列的女子剑修。

视野之中,这个她很早就听某人念叨过名字的女子剑修,正一边手提着装粥的食盒,一边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不爱穿学子服的赵子瑜身后。

某一刻,女子螓首轻垂,悄悄探手,牵扯了下赵子瑜的衣角,似乎是在为他抚平衣角的皱褶,只是下一秒,她的手便被那个赵子瑜反手一抓,女子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低头安静了几息,随后偷偷往前迈了一步,与他贴在了一起,二人十指相扣,携手远去。

鱼怀瑾的视线一直落在赵灵妃的背影上,直到她与赵戎的身影消失在林荫道路的拐角,鱼怀瑾才眼睑微垂,收回目光。

她低头看了眼湿漉漉的袖子,旋即转头,对着一起目送赵戎二人远去的李锦书行了一礼。

“李师兄。”

李锦书还礼,笑容温润,“灵妃弟妹与子瑜凤协鸾和、故剑情深,性情与大多数剑修一样,直来直去,心思纯粹,刚刚进门之时,误会了鱼师妹,才贸然出手,还望师妹勿要心生芥蒂。”

“李师兄多虑了,已解释清楚,自然不会。”鱼怀瑾声音平静。

李锦书瞧了眼她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今日借为灵妃弟妹带路一事,免去了参加那喧闹聚会的俗事,涉及小师弟,想必老师应该不会怪罪,又可以在屋内安静读书了……

鱼怀瑾回到院子里,看见了正在书堆后眼神鬼鬼祟祟的范玉树,她站在石桌前,注视着范玉树,想了想。

范玉树见状,腰杆一直,目露希冀之色。

鱼怀瑾盯着他,语气认真,“你有没有娘子来看望?”

“……”

范玉树受到了成吨的暴击,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日子没法过了。

……

一炷香后。

在给“为了率性堂之崛起而读书”的范玉树布置好后面的功课后,鱼怀瑾也手里提着一只食盒,离开了东篱小筑。

她离开南轩学舍,路过了汲泉亭,向林麓书院内的东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墨池学馆的学子,只是除了率性堂学子以外,几乎无人与鱼怀瑾打招呼,哪怕她是六堂学子皆认识之人。

而一般按照学院风气,同窗之间路上相遇,就算只是点头之交,都是会道声“年兄”的。

“怀瑾。”

一个大嗓门的女声传来。

正提着食盒静默行走的鱼怀瑾应声回头。

身材高大的萧红鱼拉着身姿苗条的李雪幼,三步一跃的蹦到了鱼怀瑾身前。

鱼怀瑾见状,后退一步,弯腰行礼。

萧红鱼和李雪幼,与鱼怀瑾相处了不少时日,对她走在路上打个招呼都要守礼的行为倒也熟悉,习惯后倒也有耐心。

二人也纷纷躬身行礼。

萧红鱼直起腰,她唇角向两侧扬起,张大嘴笑着,“怀瑾,你是要去哪,今日无事,不给范玉树那家伙补课了?走,咱们去城里玩去。”

鱼怀瑾微微皱眉,“红鱼,肃容!”

“哦。”萧红鱼连忙把嘴一捂,酝酿了下,又把手揭开。

她一张大嘴被嘟起,做“笑不露齿”的樱桃小嘴状。

萧红鱼努力做板脸状,结果表情显得非常奇怪别扭,她撅着嘴道:“怀瑾,你看这样行吗。”

“扑哧。”一直安安静静的李雪幼,见身旁同伴又作怪,忍俊不禁。

鱼怀瑾依旧板起的脸,只是有些凌厉的眸光下,刻板的眉眼不易察觉的微微柔和了些。

她抿唇,摇头道:“不是的,我是去找朱先生,等会儿还要回东篱小筑。”

萧红鱼微怔,“东篱小筑?”

“就是腾鹰兄与赵兄的学舍住所。”

“不就一菜园子吗……”萧红鱼小声嘟囔一句,察觉到鱼怀瑾投来的目光,连忙停住,转而道:“好像半旬没见着朱先生,不过明日就有她的课,可以好好玩……咳,学字了。”

李雪幼点头。

萧红鱼笑道:“那就不打扰怀瑾你了,我与雪幼先走一步,今日休沐,给他们补课归补课,你也别太累了,给自己放松下。”

鱼怀瑾目光微垂,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勿要玩的太晚,早些回来休息,明日课多,第一节课是在清晨。”

“知道啦。”萧红鱼与李雪幼笑应着。

鱼怀瑾目送二人离去。

她在原地静立片刻,忽然转身,略微偏离了去老师所居住的猗兰轩的最近路线。

鱼怀瑾提着食盒,一路向北,进入了一片竹叶枯黄的竹林,她步姿端庄,脚步不停,静静的走在,铺满狭长竹叶的僻静石阶道上,缓步上山。

秋风拂来,落叶漫天,女子登高,独上幽台。

鱼怀瑾来到一处半山腰处的废弃古台,似乎是常年无人清扫,且人迹罕见,古台破败幽静。

四周都是繁茂树林,古台正好是一处空出的飞地,其中的一半凸离了山体,悬于空中,视野开阔,风景独特。

鱼怀瑾登上了古台,她的肩膀微微一松,只是腰肢依旧笔直挺拔。

女子缓步走到古台的边缘,停步,脚下是被秋风染黄的茂林,她忽蹲下,将食盒放置一旁,坐在了台沿之上。

凉风咧咧,鱼怀瑾满袖山风,衣玦纷飞,她瘦弱矮小的身躯,似乎下一秒就要秋风携走了一般,乘风而起。

鱼怀瑾低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只对折的蓝白手帕,两指捏起,轻轻一抽。

里面包裹着的,正是她之前在东篱小筑,在赵戎面前吃了一小半的青瓜。

女子抿嘴,玉白小手抓着青瓜,喉结鼓动了下,她眼眸微眯,忽然转头侧目,左右看了看四周。

下一秒。

鱼怀瑾另一只手抬起,将之前包着青瓜的手帕随意向后一抛。

嗖的一声,蓝白手帕转瞬之间,已被烈风刮走,消失在了风中。

一切悄无动静,风声依旧,只是,若是此刻,有目力极好之人,于远处眺望这一处偏僻古台,所见之景,会是古台之上空无一人。

鱼怀瑾低头,小口吃了口青瓜,眼眸下意识的眯起。

就像只第一次偷吃鱼儿的幼猫。

她一口一口的尝着。

嘎嘣,嘎嘣……

咀嚼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竟是与之前赵戎吃青瓜时,所示范的有些一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大口大口的品味着好吃的食物。

只是,女子终究还是控制着,未有露齿,没有完全学某个性格看起来有时沉稳、有时跳脱的男子。

但是即使如此,若有熟悉她之人,此刻就在这儿,看见这一幕,定是第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揉眼又揉眼。

鱼怀瑾“大胆”的品尝着这个季节山下常见的蔬果,呼啸的山风将嘎嘣嘎嘣的无礼声响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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