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地府礼包 第115章

作者:丹琪天下

“难处在哪里?”夏无争一窒。

他看向了船舱的穿外,窗外明月高悬,清冷的光辉倾洒下来,照耀着整个大地。红丝湖上碧波荡漾。

“修行之路,后天,先天,金丹,元婴…皆有法可循,我们只要按部就班的提升就行,意境…虽然更重悟性,但是也有指引,也是如此。说实话,我的意境提升够快,是因为走了捷径。”

“嗯?”

夏无争脸色凝重起来。

“我的刀法意境提升够快,是因为…一爪…一只大妖的一爪。”他说道。说到这里,徐川明显感觉到迎面而来一股杀气。

那是纯粹的杀气,凝聚到极致的杀气!

就像夏元会宴上,夏无争一刀斩杀孔雀大妖的那一瞬,显现的杀气!

夏无争永远忘不了那一爪,那一天,他的娘亲,就是死在那一爪之下,那一爪,把他至亲的亲人从身边夺走。那一爪,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练刀法,宛如疯魔,脑海中都是不断浮现出那一爪,开始时,他刀法不够快,就拼了命的追求速度,每天除了练刀法还是练刀法,他的刀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后来通了意境,意境都近乎那一爪。

快,狠!

那一爪夹杂着他的畏惧,恨意,杀意,思念娘亲的情意。

这些情意也融入到了他的刀法中,他的刀法意境不断进步,但当达到了第四层次之后。夏无争突然发现…他的刀法已经达到那一爪的极致,甚至犹有过之。

他突然没有指引了,就像以往面前有一座山,这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断攀登,不断向上,直到不知不觉前方已经没有了路,他才发现,他已经在山顶了。

“再没有那种压迫窒息感,哪怕是任何对手,都没有那种感觉,我的意境就止步在第四层,这…或许就是我的极限了。”夏无争缓缓道。

徐川听罢,他很明白意境对心灵触动的要求,传说层次意境更是如此,夏无争的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他。

不过要说那一爪是捷径,是指引,徐川不认同。

那只是一个动力,一个短暂的目标,绝不是夏无争成长到如今的必须品,那只是一场悲剧,一片心理阴影而已。

徐川看着他,反驳道:“那只妖怪的一爪,真的很高明吗?没有那一爪,难道别的刀法,就没办法给予指引吗?不见得吧。你把那一爪看的那么重,只是因为它夺走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你恨它,恨…是一种动力,可绝不是生命的全部,我相信,世上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你去追求。”

夏无争道:“我知道,我也试着观摩其他人意境,甚至这次参加意境玲珑局,我也想要借鉴别人的意境,可是感觉不同,借鉴终究是借鉴,没有那种触动。”

徐川笑了:“你一个传说意境第四层,他们谁的意境能比得上你。能给你多少压力,多少借鉴。”

夏无争微微点头。

是,没有丝毫触动,这就是他如今遇到的难处。

徐川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的心理辅导老师,尤其是面对这等优秀的人,这就好比一个初中生去给一个研究生考博士做心理辅导,对方觉得自己学问还不够,自己一个初中生告诉人家去哪里找学问?那不是误导人家吗?

徐川暗中通过未来图录观看了一眼夏无争的未来景象,画卷中,夏无争身穿一身金甲,立于一座城墙之上,手中持着那柄短刀,似乎在面临什么大敌。

可以看得出,那个敌人让他很凝重,很特殊,脸上的表情都充斥着郑重,甚至带有一分尊重。

旁边有一行大字“贤王城,三招定归属。”

这未来的一个场景,显然和现在徐川的心理辅导没有任何鸟关系。唯一的作弊器也没用了。

只能靠自己了。

所以徐川不再说别的,他只是凝重得道:“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人,最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人生才有意义。无争公子,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在刀法意境上,最有成就的,刀法意境,就是属于你的世界,所以不用怀疑,世上绝没有任何事情存在捷径,你的刀法意境,是凭借你自身的感悟,苦修,情感得来的。你也不需要借鉴任何人或是战胜任何人,无需和任何人比,所以没有放弃或认输之理。”

“意境第四层到意境第五层,你要战胜的,是你自己。最后对决,我会在你身上压注,可别让我输个精光。”

徐川把自己脑海中能想到的鼓劲的话一口气说完。

气运加一百。

夏无争悠然一笑,他们都是道心坚定之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茅塞顿开,不过徐川的好意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

船舱外,竹源子鱼向妙音公主翘了翘大拇指,妙音公主面带笑容,给了她个大白眼。

望着波澜起伏的湖水。

“喜欢一个人,你会为了他而自豪,会为了他而窃喜。”

这是驸马说的吗?

或许不是吧,是妙音公主自己附加的,总之这一刻,她笑的分外甘甜。

船上的聚会散了。

徐川和妙音公主相伴走在岸边,张桐,楚光熊凤姑兰姑等人远远跟随着。

“劳烦驸马了,我不擅开导,又耐不住子鱼央求…”妙音公主轻笑道。先前是她传音请徐川和夏无争谈谈的,徐川能这般尽心,自然给足了她面子了。

“小事罢了,我和无争公子虽然过去没有什么私交,可对他还是佩服的。”徐川笑道。他今天这心理辅导有没有用…怕是效果不大。

“对了,公主你提前告诉我那荒必赢,可是知道他身份来历?”徐川问道。先前当着竹源子鱼和夏无争,他也不好多问。

妙音公主却面露异色,轻声道:“他是大荒氏嫡系传人,修为极为了得。”

徐川没发现妙音公主的神色变化,反而了然道:“原来是大荒氏子弟,怪不得如此了得,大荒氏子弟竟然来参加意境玲珑局,对了,这大荒氏在夏朝可有什么明面上的势力?”

徐川现在对探究六祖氏的根底有着本能的好奇心。

妙音公主这次却是嫣然笑道:“大荒氏强者众多,要说势力…炼宝山是大荒氏所有。”

“炼宝山…”

两道身影交谈着,走在湖边,映衬着湖上未曾散去的喧嚣,银亮的湖水,仿佛一条玉带蜿蜒飘荡,几行杨柳在夜色下舞动。芳草青青,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花儿,在草丛中轻轻摇曳,落在旁人眼里,两人俨然一幅新婚夫妻,同游湖畔的恩爱模样。

……

夏无争坐在船舱中,竹源子鱼默默坐在一旁。夏无争当时听徐川的话,只当是朋友鼓励,此刻静下来,慢慢品味徐川所说。

“你要战胜的,是你自己。”

他想着,不觉心中自问,多少个日夜修炼刀法,多少个日夜的追求,他真的到极限了吗?

……

意境玲珑局隔了三天,夏无争被竹源氏内定为最后的卫冕者,四进二的对决,第一场便是第二天的胜者秦绝对战第五天神秘的修士“荒”。

这一夜同样吸引众多人到来。五位观者毫无例外压注荒。秦绝也勇气可嘉,虽然赢面小的可怜,但依旧应战。

先不提意境玲珑局的盛况,另外一边。陶府中也是热闹的很,甚至连帝俊卫都惊动了。

周围的几家大户世家都派出下人来观望,却见所谓帝俊卫,只是两三个军卫,中央一人是身穿金甲,身前悬浮一柄闪烁着青光的飞剑,在他的脚下倒着一具尸体,那尸体面容粗犷,此刻却是已经被一剑斩成两截。

血水流了一地。

这中央的帝俊卫军卫正是燕锋,而他脚下的尸体,正是陶元的长子陶泽宗!燕锋前几日听了陆师兄回去禀告,说是有个人管闲事,将他打了回来,心中便气不过,可是碍于燕飞云在府上,他也收敛许多。

今夜燕飞云继续去红丝湖参加意境玲珑局,燕锋立刻按耐不住行动了,还带上了帝俊卫新结识的两个同僚助阵,身着帝俊卫甲衣便上门来了。

他燕锋自问师兄礼数还是到了的,只是陶家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无礼打伤了他的师兄,这口气他燕锋岂能不出。

打上门来,陶元还想讲理,扣儿姑娘更严词拒绝燕锋,燕锋怒极,偏偏此刻陶泽宗上来推搡他们让他们出去,燕锋立刻发作了,竟然声称陶泽宗伤他,直接御剑将后者斩了!

这一下陶家红眼了,扣儿姑娘扑倒在陶泽宗的尸身上痛哭不止,陶元更御使一件上品法宝长刀朝着燕锋扑杀过去。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燕锋丝毫不惧,大笑着说斗法而死,死得其所,接着悍然迎战上去,陶元虽然刀口舔血,大小生死战也经历诸多,可燕锋毕竟是青玄剑宗少宗主,燕飞云倾尽心力培养的,一手剑诀玄妙无比,当真了得。对阵片刻,便占尽上风。

陶元亲眼看着长子惨死,哪里还有理智,只想死也要咬下燕锋一块肉来。

两位金丹修士斗法,早就应该通知帝俊卫了,但此刻斗法之一就是帝俊卫啊,谁管?

有人管!

仅仅片刻,圣职司金丹处置者到了,诸位身穿紫衣法宝衣袍的处置者赶来,这才制止了两者斗法。询问缘由。

陶家群情激奋,加上陶泽宗尸体就在眼前。自然要拿下燕锋。

可燕锋怡然不惧,他可是金丹修士,斗法斩杀一个先天,这是战绩,只能怪那先天愚蠢。且他是帝俊卫军卫,怕谁?见到圣职司金丹处置者要将他带走,竟然勃然大怒,道:“抓我?瞎了你们的狗眼,我是帝俊卫军卫!我爹是青玄剑宗宗主,你们敢抓我?”

那圣职司处置者翻了个白眼:“帝俊卫又如何,打上门来,滥杀无辜,便该抓!青玄剑宗?算什么东西…”

那两个帝俊卫也没想到燕锋下手如此狠辣,他们只是来助阵的,哪里想到后者闹这么大,立刻乖乖站到一边不说半句话。

燕锋却是依旧盛气凌人得道:“你们敢辱我宗门?好大的胆子,有本事与我光明正大一战,我让你们看看我青玄剑宗剑诀的厉害!”

这下别说那些圣职司处置者愣住了,就是看热闹的都城百姓们也愣住了,这是哪家的二愣子?来都城杀人比武的吗?要和圣职司处置者动手?

“怎么?不敢动手?哈哈,那就给我滚开……”他还喊着。

就在这时,数道神光闪过,眨眼间六道身穿银丝镶边的身影出现在场中,气势散发开,磅礴浩荡,竟然都是元婴大修士,那威压弥漫,顿时让燕锋哑了火,硬生生将他压的颤抖。

众人都惊住了。

接着一道高大身影走来,那身影来时脸上还带着白玉面具,走过来时面具一摘,露出一张英挺的面庞,锦衣玉带,气势不凡,当他看到地上陶泽宗的尸体和痛哭不已的扣儿姑娘,以及血灌瞳仁双目仿佛喷火般望着燕锋的陶元。

心性单纯的他怒了!他还以为这些混蛋不会来了!

“该死!”

大荒御低吼一声,一手抬起,身穿帝俊卫甲衣的燕锋周围竟然出现了一颗小型太阳,炙热的真元激荡,恐怖无比,似乎下一刻就能瞬间堙灭燕锋。

燕锋也肝胆欲裂,想要御剑抵抗,却发现自己真元竟然不听使唤,更加惊骇。

“公子且慢,这人是帝俊卫,不能杀,要处置他,得交给朝廷!不然老爷会生气的。”一位银丝长袍元婴修士急道。

大荒御双目蕴含煞气,他想挥手杀了这燕锋,可护卫的话让他不能不听,尤其是当听到他老爹会生气,只能强忍杀气,咬牙道:“说,谁能杀他!”

那护卫脑子里转了片刻,只能想出一个地方来。

“都察院!”

第四十一章 风波起

“去都察院!”

六位元婴大修士做护卫,抬手间神通法术威能浩荡,都城里混的哪个不是心明眼亮的主儿,都知道这是遇到大人物插手了,就是圣职司的金丹处置者都不敢过问,只是规规矩矩的将燕锋及陶家苦主带走。

大荒御带着六位元婴护卫,冷着脸色相随,大荒御心中发恨,他不常出门,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就是家里人嘴里提及的,他最敬畏的,就是他老爹和夏皇!他老爹对他不止一次说过,天下是夏皇的天下,出门在外,就要守夏皇的规矩,夏皇的规矩是最重要的!这次他本来以为,自己施展实力,打发了那陆远生,对方心中就会畏惧再不敢来了,可是没想到转头就被打脸了!都城之中,打上门来杀人!

这让他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守规矩的!

他的身边一道倩影走来,那身影纤细,低着头,响起发颤而坚定的声音:“荒大哥,你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小妹求你,求你一定要为大哥报仇雪恨。”

大荒御被扣儿说一声了不起,又想起自己和陶元说的,这恶人不敢再来的话,心中只觉惭愧万分,连道:“扣儿妹子,你放心便是,夏皇的律法放在那里,这贼人一定不得好死。”

扣儿泪如雨下,戚然道:“荒大哥有所不知,小妹就怕朝廷维护他,还不了大哥一个公道。”

她从小聪明伶俐,生活在陶家,接触三教九流,一些事情耳濡目染,早就听的耳朵生了茧子了,官官相护,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哪有什么执法公平,若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算了,可这燕锋乃是帝俊卫军卫,老子还是元婴大修士,背后还有更大人物,这种人,怎么会因为杀了一个先天期而偿命。

大荒御脸色微变,会这样吗?他看向一旁身穿银丝长袍,向他建议交给都察院的那元婴护卫,后者自然也将扣儿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年纪不大,看事情却通透,他也不敢欺瞒大荒御,当即暗中传音…传音的内容很简单,以这燕锋的背景,朝中的那些大人物,恐怕还真可能暗中制造些机会,扯扯皮,最后再用些什么偷天换日的法子保住这燕锋!夏津身边的蛇老鬼,当初犯下的杀孽比燕锋都重的多!可如今不还是好好的,只是低调许多而已。

实力地位不同,价值不同,受到的法律约束也会相对不同,而像保住燕锋这种有背景的金丹修士,对官官相护的体制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

“都察院,是有可能会徇私,可公子,咱们大荒氏不插手朝廷之事,这是规矩…”

大荒御一听,心下更怒。这不是又让他打脸吗?

“他敢!”

话落,大荒御又想起自己已经判断失误过一次了,不由冷冷扫了一眼前面虽然被擒拿了,可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畏惧之色的燕锋,当即寒声道:“扣儿妹子,你放心,我和你保证,倘若这都察院给不了陶大哥一个公道,我就算拼着受老爹责罚,也一定出手斩杀他,将他的头颅放在陶大哥坟前祭奠!”

旁边的元婴护卫看了看,这次没多说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荒御做为根正苗红的大荒氏嫡系传人,即便再不通世事,这点正义感还是有的!杀个朝廷金丹,也就是大荒氏内严惩!且以他们公子的潜力,夏皇都会保大荒御!

守规矩,是因为品性好!

他的话陶元听到了,红着眼不说一句话,儿子惨死在面前,他这个当爹的早已恨意滔天,燕锋不死,他决不罢休!

扣儿感激颔首,泪水却不止,这十年来,陶泽宗这个大哥待她如亲妹,这情感是融入到她骨子里的,如今陶泽宗因她而死。她心中羞愧,愧对大哥,愧对义父,愧对陶家,都有自杀谢罪之念,可是她得看着凶手受到惩罚!她此刻唯一的执念,就是要让杀陶泽宗的凶手燕锋抵命!

而旁人听着大荒御的话,心中也凛然。

什么叫大家风范,什么叫真正的贵族子弟,人家翻手间就能灭杀你,六个元婴护卫,哪个不比青玄剑宗的宗主强,可人家在都城,照样守都城的规矩,这就是贵族底蕴。根本不是燕锋这种货色可比的。这次有这等人物在,燕锋之事怕是会有一番波折。他们心中想着,就看大荒御这大人物能不能斗过燕锋背后的大人物了。这会是一场持久扯皮的战斗。

这边气势汹汹往都察院而去。

燕飞云则身背铁剑,飘然从红丝湖归来,今天的对决那神秘的“荒”再度展现了惊人的意境造诣,轻而易举击败北玉,燕飞云也惊叹的很,夏朝大地,能人辈出啊。而这次受邀做为意境玲珑局的五位观者之一,燕飞云本来想要出出风头的,奈何风头都被徐驸马抢了,有心表现,可他上次压注失策,颜面尽失,现在没那心思了,所以意境玲珑局一散,便早早回来府中,连应酬都不参与了。

当然,他早早回来,还因为一事。

燕飞云回到府中,径直进入自己房间,房间里,早就有一位妇人在等候,这妇人也有先天修为,身姿婀娜,见到燕飞云走进房中,连忙起身相迎,先是盈盈福了一礼:“见过宗主。”

燕飞云却是径直坐到椅子上,这才看向面前的美妇道:

“梨夫人免礼,深更半夜,来本座府上等候,可是本座的提议想通了?”

燕飞云看着面前的妇人,他的面色虽然平静,可眼中隐隐浮现的火热,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