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史尽成灰
打,狠狠打!
只不过老朱也没有太如朱棣的愿,只是呵斥几句,随后就让两个儿子滚了,倒是弄得朱棣很不满意,还没打过瘾呢!
朱元章冷哼一声,“他们都是你的哥哥,你怎么不帮他们求情?”
“求情?为什么求情?又没有打死!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在鲁王府住着,跟张庶宁他们玩。干嘛管他们俩的死活?”
朱棣说得义正词严,理直气壮,说起来还是朱元章无能,把朱棣输给了张希孟。屁大的孩子,就让他学着兄友弟恭?
那多虚伪啊!
老朱深吸口气,只能无奈道:“你人也打了,威风也抖了。去鲁王府吧,跟张庶宁说说,讲讲你的威风!”
老朱一挥手,朱棣也只好离去,不过他还把门栓别在了腰上,这玩意比擀面杖有劲儿,打人更疼,归我了!
朱老四喜滋滋跑了,像是个凯旋的将军。
看着他的背影,朱元章重重叹口气,显得很无奈。
这些皇子争端,互相耍心机,争权夺利,讨好父皇,拉拢臣子,为自己摇旗呐喊……你说他们真的就懂吗?
未必!
可他们身边都是什么人啊?
一心想教出储君,为帝王师的先生,盼着他们高升一步,登基称帝,自己也跟着飞黄腾达的小宦官。
再有一堆居心叵测的外戚。
这帮人凑在一起,摇唇鼓舌,搬弄是非,又昼夜灌输……这要是能好就怪了?
再说好些皇帝,当太子的时候,人好好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简直跟圣人差不多。结果一登基,立刻就换了张面孔,无缝衔接到荒唐天子,变脸堪比翻书。
假如真的是在这么个环境长起来,成天演戏装蒜,一朝掌权,要是不放肆胡来,反而是异数呢!
“妹子,你说过去咱就想着,要给几个孩子最好的,选最好的先生,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安安心心,读书成才……”朱元章无奈长叹,“咱是不是想错了?”
马皇后无奈长叹,“也不能说错了,咱们让张先生教标儿,不就很妥当吗!”
朱元章一声长叹,老脸无光。
说实话,他有段时间,还挺埋怨张希孟的,觉得他不够尽心尽力。
可现在一看啊,或许张希孟的放养,竟然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就拿这几个混小子来说,能让他们老老实实长大,别成天胡乱琢磨,更别惹出什么篓子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天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啊!”
朱元章长叹之后,这才想起来,还是赶快降一道旨意,让张希孟进京吧!
原本朱元章是想等等,再多处死几个官吏,好好出出气。
可现在一看,天下的小人何其多,皇宫之中,皇子身边,遍地都是这种人,只靠自己的一口屠刀,也未必能杀干净。
当然了,该杀的还是要杀,杀过之后,却是还要靠着张先生的智慧,收拾残局,重新制定规矩。
从里往外,把这些人全都管好!
朱元章无奈,只能下旨,让张希孟进京……但是旨意送去,张希孟却无动于衷。
开什么玩笑?
我人还在北平呢!
现在就过去。岂不是说我擅离职守,落人把柄?
不去!
传旨的人都傻了,鲁王殿下啊,您这是抗旨不遵啊!
“什么抗旨?我人不在扬州,我抗的哪门子旨?要不你就让陛下下旨说明,是让我秘密来到扬州的,要不你就规规矩矩,去北平留守司下旨,然后等着我回京。”
这下子可热闹了,老朱想让张希孟立刻进京,张希孟还不凑热闹了!
没法子,又折腾了足足八天,张希孟这才坐着船,晃晃悠悠,回到了应天。
张希孟这一回来,可是朝野大惊,人人仰望!
张相啊!
你可算是回来了!
大家伙都盼着呢!
张希孟倒也没故作低调,反而把鲁王的大旗打出去,牌面拉满。
浩浩荡荡,回到了应天。
这回京中大小文武,包括李善长,朱升,李习在内,都来迎接。
“张相,卫国戍边,你辛苦了。”李善长拉着张希孟的手,简直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稀里哗啦。张希孟这人怎么样不好说,但他不会像朱元章一般,直接举起屠刀,先卡察再问话……
这些日子死得太惨重了,必须有人阻止老朱了。
“李兄,我提出改革盐法,最初的用意就是给边军将士补充粮饷,让他们能守得下去!边军有多苦,不消我多说吧?太子殿下早就讲过了,他十岁孩童,不会撒谎吧?应天死得再多,能比得过边疆流血牺牲?”
“将士的命,就不值钱吗?”
张希孟义正词严,大声质问。
李善长无可奈何,惭愧道:“盐法,盐道!确实该死!他们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贪赃枉法,败坏国典。真的该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其他众人也只能附和。
张希孟又道:“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但毕竟人命关天。若是能把一些从犯发配边疆,戴罪立功,往后不许赦免,或可以废物利用,给天下一个交代。”
张希孟的话刚说完,罗复仁就立刻道:“张相此议甚妙!秋粮征收就在眼前,又要供应军需,千头万绪,最需要朝廷上下一心啊!”
张希孟深吸口气,“罗尚书讲的有理,但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咱们当臣子的,不能替陛下决断。”
张希孟又看了看大家伙,随后道:“诸位可愿意随我一起进宫,面见陛下,请求恩宽?”
众臣还能说什么,有张相带头,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同去,同去!
第六百零八章 门下省崛起
张希孟回来,携着风雷。
大家伙委屈巴巴的,过去些日子,实在是把他们吓坏了。盐运使衙门,吏部,户部,乃至刑部,工部……全都有人牵连进去,从朝中到地方,从文官到千户所的武将,都没有逃脱。
就在张希孟和老朱为了旨意扯皮的这几天,就有上百位官吏丢了脑袋。
其中就有两位濠州跟出来的千户官。
他们借着设立千户所的机会,竟然把上百家灶户划到了他们手下。这一次废除灶户,他们不答应,有灶户逃跑,他们纵兵追上去,把人给打死了。又把尸体扔到了大海,随后又把家人也给抢走,其中一位千户还霸占了死者的妹妹……
犯事的千户见了张希孟,还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张先生。
索性……就别见了!
大明朝立国年头不多,老朱约束也严格。
但到底是承袭了不少元廷的传统,总是在不知不觉的地方,影响着大明的朝局,让人苦不堪言。
就拿丞相这个位置来说,元朝的丞相,是能够和皇帝掰手腕的狠人。李善长原本还能耍些手段,庇护百官。
随着他改变了态度,对老朱唯命是从,下面人就不服他。
不够强,不能和皇帝争,凭什么当丞相?
这一次张希孟回来,这帮人都凑上来。
就有那么点意思。
张相才是真宰相,我们都靠着张相这棵大树了。
拿出宰相的气度,总揽朝局,我们都支持你。
包括杨宪和胡惟庸两个人,也是被老朱的霹雳手段吓到了,至少现在他们是没有能力,左右朱元章的决定。
既然如此,那不如归附到张希孟的门下,靠着张相,庇护大家伙。
然后静待时机。
毕竟只有先转到了张相身后,并且站个好位置,然后才能顺利完成背刺。
短短时间,朝局变化,风云际会,龙吟九霄。
就看咱们张相怎么出手了?
“李相,百官辅左天子,治理百姓。多为一时才俊,不论是举荐为官,还是科举入仕,都是扎扎实实,靠着功绩,靠着办事的本事,走到今天的。试问尚书侍郎,谁又是无所作为,尸位素餐?”
张希孟义正词严中,又带着强烈的忧虑,“这样的官吏,堪称国家栋梁,结果动辄成百上千斩杀,纵然有罪,也是我大明的损失啊!”
李善长翻了翻眼皮,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可我选择闭嘴!
老李现在是真的学乖了,断然不肯留下任何把柄。
敢指责天子?
你张希孟胆子大,脖子硬,我可不行!
因此李善长只是讪讪无言。
可听在其他官吏的耳朵里,尤其是杨宪和胡惟庸,都觉得大为振奋。
果然,张希孟有挑战天子的意思,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场子。
“张相忧国忧民,一语中的,下官五体投地。”杨宪先是深深一躬。
胡惟庸也斟酌道:“张相当初教诲下官,以苍生为念。如今政务多有怠废,百姓病矣,国家病矣!正待张相妙手回春啊!”
张希孟看了看这俩人,微微一笑,“说得好啊,只是一国之病,不是一个神医就能治好的,还需要大家伙一起齐心协力才是。”
齐心协力?
难不成张相是暗示大家伙,要捏成一个拳头,用一个鼻孔出气?
咱们联起手来,才能跟陛下周旋?
好!
只要你张相愿意,我们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眼瞧着这帮人气势汹汹,彷佛要跟着张希孟上战场,摇旗呐喊……朱升、汪广洋、毛贵,这几个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尤其是朱升,他沉吟道:“张相,医国医民,皆是陛下一人。盐道官吏,如此荒唐,也难怪陛下震怒,张相可要拿捏分寸啊!”
张希孟含笑点头,“请枫林先生放心,我心里清楚。”
说完之后,张希孟又对其他人道:“大家伙务必记住,我们只有一个机会,必须上下一心才行!”
杨宪和胡惟庸大喜,心说这是要和陛下硬碰硬了吗?
张相,我们支持你!
可那些真正为了张希孟好的,全都黑了脸,张相,你别脑袋发热啊!
毛贵到底是武夫出身,生怕张希孟犯傻,就要站出来,可汪广洋却伸手拦住了毛贵,示意他不用冲动。
虽说汪广洋也不知道张希孟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毕竟是从扬州来的,张希孟那一番交代,还历历在目。
张希孟不但洞彻朝局,更把朱元章的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你说他会为了百官,跟天子冲突?
怎么看都不像是张希孟的作风。
难道说,张希孟要和陛下演一出戏?
继续给官吏挖坑?
弄死了吏部和户部,还不够,还需要继续杀几个?
李善长,杨宪,胡惟庸,哪颗脑袋要保不住了?
汪广洋胡思乱想,毛贵一头雾水。
以朱升的智慧,能猜到张希孟肯定有算计,但是却一时说不清楚。
而杨宪、胡惟庸等人,则是巴不得张希孟冲在前面,替他们遮风挡雨。至于李善长,他只想安然无恙,千万别再出乱子。
就这样,众人怀揣着一百种心思,一起到了奉天殿,求见朱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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