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衣学士
伊凛叹息道:“世界的畸态。”
虽然波尔大总督在排行榜上隐藏了信息。
但红发是亮着名字的。
从红发对波尔大总督的态度上看来,波尔大总督的排名,根据伊凛推测,很有可能比红发还要高。
而且那神出鬼没的手段,目测是擅长潜行暗杀的类型。
和曾经伊凛走的强化路线,有几分类似。
五年前就已经是使徒,那么她的资历,堪称“古老”了。
能够从五年前成为使徒,一直活到现在的,难以想象她究竟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试炼。
“你是说,她刚才也在?”
蜜莉恩进食完毕,补充了不少能量,脑子清晰许多。
事情远比想象中麻烦。
伊凛低头看了蜜莉恩一眼。
他很好奇,现在如果他打退堂鼓、一个传送溜回自己地盘的话,蜜莉恩会不会再一次提剑杀上海亭市,寻个说法。
算了。
伊凛想起蜜莉恩那倔强、死不放弃的性格,很快便打消了偷偷溜走的念头。
他越发能理解时钟塔的处境。
若伊凛还是孤家寡人,随便找个地方一躲,保证蜜莉恩找到天荒地老,也无法将他从茫茫人海里揪出来。
可海亭市不同了,固定的驻地,无法移动,真让蜜莉恩生气了,往大工程师塔开大招崩几剑,以蜜莉恩那足以一剑轻易捅开亚空间的威力,大工程师塔的迷彩天幕,真经不起蜜莉恩捅几下的。
“该死的曙光教。”
伊凛想起一切事件的因由,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一开始那件事,伊凛也不会掺进战争之塔这破事来。
“距离时钟塔太远了,”即将再次出发时,塞伯拉斯找上伊凛,捂着左眼,轻声道:“我的人造魔眼,能力有所下降了。”
“是吗。”伊凛平静地朝塞伯拉斯眨了眨眼,安慰道:“没事,会好起来的。”
第0719章 「言峰公正」
这里是一座古老的小城。
——“乌克”。
乌克地势位于盆地中,四面环山。
由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分流出的分支河流,从镇中穿过,交汇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在战乱爆发前,这里也曾是贫穷的小镇。
皮肤蜡黄的当地人,眼神空洞,面容漠然。
他们衣衫褴褛,或躺、或坐、或睡,在路边,在屋顶,在河岸上。
有更多的人,隐藏在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阴影里,苟且藏身,用木然无神的目光,在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以前,
曾有无聊的地理学者,探讨乌克小镇盆地形成的原因。
有人说,这里是底壳变动后,整个小镇所在的地面下陷形成;
有人说,小镇下方有着丰富的地下河系统,日经月累,润物细无声,地面逐渐下沉,形成了这片地貌;
也有人说,在很多很多年前,曾有一块陨石从天而降,直接在这里砸出了一个坑。
具体原因,也无人考究。
毕竟这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贫穷小镇。
盆地是如何形成的,谁会在意呢?
在全民召唤后,
这座小镇,同样经历了暴乱的洗礼。
遭遇了资深者的掠夺后,这里满目疮痍,只剩下一地狼藉。
“这就是人类啊。”
这天,
一位拥有银白色头发的男人,路过此地。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长袍上还镶着精致的花边。在长袍下,是漆黑柔顺的内衬,脚下,踏着一双厚实的圆头皮靴。男人面带微笑,走在路上,给人的感觉,像是草原上吹来的风,难以捉摸,却偏偏难以生出恶感。
“请问,请问你要买罕见级道具吗?只要、只要300点就好了!”
白发男人路过时,有一位衣服上沾满了干涸血污的女人,蹒跚着走来,向男人兜售罕见级道具。
她压低声音,也是见男人衣着光鲜,才敢如此。否则,罕见级道具,可是能到隔壁资深者聚集地交换不少食物的,她一般情况下,绝不敢将珍贵的罕见级道具暴露出来。
白发男人摇摇头,走快几步。
女人用力咬着下唇,又靠近了一些,用更小的声音:“我技术很好的,200点也行。求求了,求求你了,我太饿了。甚至……我都可以。”
“哎呀呀,真头痛呢。”
白发男人讪讪一笑,揉了揉头发:“我可不是你们的同类呢。而且,很抱歉让你的决意受到了玷污,我,不喜欢女人呀。”
兜售【罕见级】道具的当地女人,闻言,表情一怔。
她看着男人的脸,完美无瑕的五官,温柔似水的笑容,换做和平年代,哪怕是倒贴都愿意的呢。可是,这样的完美男人,居然不喜欢女人……嘶,太可惜了。
“嘘。”
白发男人将白皙的食指竖在唇边,他转头四下一看,见在暗处,有不少蠢蠢欲动的目光在窥视此处,他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包裹里掏出一根干面包。
“吃吧。”
女人犹豫片刻,但还是接过面包,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不一会,就将面包吃完了。
当她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时,那个风一样的男人,不知何时,早已消失。
……
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后。
白发男人,来到一栋教堂前。
教堂大门敞开,里面用来祷告的长椅,横七竖八,横倒在地。
在教堂一角,靠近墙壁的地方,特意空出了一片空地。那里,整整齐齐摆了七八具尸体。每一具尸体上,留着各种不同的伤痕。有的尸体早已冰冷,有的仍带有几分温热,似乎刚死不久。
他们的年龄、死亡时间、死法,没有共通点。可他们唯一共同之处,就是他们在此刻,都被人摆成了直挺挺的姿势,仰面朝天,双目阖上。他们的手,十指交叉,合在胸前,似乎是一种祷告的姿势。
在每一具尸体的胸前,静静地摆着一朵鲜艳的小白花。这朵普通的小白花,冲淡了死亡的哀伤,增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
一位身材瘦弱、穿着黑色神父装的青年,背对敞开的教堂门口,低头祷告。
当白发男人踏入教堂时,青年神父轻叹一声,戴上了一枚戒指:“请问,您是来祷告的……啊?大贤者大人?”
青年神父转头一看,瞪了瞪眼,鼻梁上的圆框眼睛歪到一边。
十分钟后。
青年神父在教堂只剩下半身、上半身早已倒塌的女神像前,搬了两张尚算干净的凳子,又搬来一张桌子,与白发男人坐在一块。
青年神父表情上,带着局促不安,在凳子上微微扭动,似乎有些不自在。
“大贤者大人……”
在尴尬的沉默后,青年神父鼓起勇气抬起头,准备打破沉寂时,白发男人却笑意岑岑,那温柔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从长袍里变魔术似地,取出了一盒国际象棋。
“嘘,别说话,”白发男人笑着眨眨眼:“来一局象棋吧!”
青年神父愣住了。
但片刻后,
他们还是下起了棋。
一开始,青年神父还有些收敛。
白发男人的攻势,斯条慢理,不慌不忙,有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可偏偏就是这种棋风,下着下着,青年神父看着己方阵地空空入也的阵营,在一群兵马中被围困得瑟瑟发抖的“皇后”,目瞪口呆。
“再来。”
白发男人微微一笑,显得很开心,又来一局。
第二局。
青年神父来了脾气,走棋渐露峥嵘,杀气腾腾。
而白发男人,仍是不慌不忙地应对,该杀的不杀,可以杀的也留一会,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模样。
几分钟下来。
青年神父发现自己的“娇嫩皇后”又被包围了。
无了。
他感觉自己输得莫名其妙。
但心服口服。
“不愧是大贤者大人。”
青年神父有些不想玩了。
“再来哟。”
白发男人仿佛玩上瘾了,挽起袖子,主动在狼藉的棋盘上重新摆棋。
“大贤者大人您这是……”
“小正Boy~啊,十年不见,你和我之间,变得生分了哦。”
“是,老师。”
青年神父,本名「言峰公正」,小名“小正”。
白发男人那熟悉的口吻,让言峰公正低下头,很快屈服于白发青年的威严下,乖乖换了一种称呼。
可他脸上,显然看起来,有点小开心。
两人随意聊天。
第三局开始了。
“小正Boy啊,十年不见,你长大了啊。”
“老师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是啊,”白发男人叹息着,随意走出一步棋,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认真道:“在我漫长的生命里,这张帅气的脸,是我唯一的烦恼了。”
言峰公正:“……”
他默默地下棋,尝试换了一种打法。
蛇形走位、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嗯,言峰公正这一局输得更快了。言峰公正突然回想起,在十年前在彷徨海那座移动大山的枯燥日子里,被老师抓着不放,虐杀了千百次的恐惧。
言峰公正被开始了第四局。
一边下着,他又忍不住开口了:“老师,好久不见。”
“对啊,十年了。”
白发男人温吞吞地下棋,笑道。
“你今天来是因为……”
“下棋啊,唉,小正啊,你不知道啊,在那死气沉沉的地方,没有人愿意陪我下棋玩。”
有人肯陪你下,才是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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