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电过敏
朱富荣见这么甜美的师姐与姜不苦这么熟络的聊天,很是吃惊,瞪眼看向他:“这不是那天给你疗伤的师姐吗?怎么你们这么熟了?你不是天天泡典藏馆的吗?”
姜不苦不理他,翻开册子。
这册子主要是洪都学院,各家道院,还有十七州学的录取线和各校基本情况介绍。
“兄弟,你这成绩去几家排名靠后的道院都没问题了。”朱富荣大略翻看完各院校的招生线,用充满艳羡的口吻道。
可姜不苦心中却已经把这几个选择剔除了。
因为这些道院都有这样一段介绍:
“我们有着充裕的师资力量,完备的成长体系,我们会秉着对每一位学子认真负责的态度,为其量身制定完善的修炼方案(方案制定者修为不低于金丹境,若是表现出众,元婴境,乃至元神境都可亲自出手予以指点),因材施教,打磨出你们最璀璨的光辉。”
对其他修行新人来说,这是其他地方做梦都遇不到的美事。
可这不包括姜不苦。
量身定制方案的前提就是对他的状况有详细的了解,这是他不愿意的。
而且,他并不愿意去走别人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道路,他会学习,会向先行者诚恳求教,可到底如何走,走哪条路,这个选择他想自己做,并不想要别人的安排。
这是他心底自然而然就有的想法。
所以,在看到这些介绍时,他就已经摇头否掉了去道院这个选择。
就在这时,发完简册的唐小棠来到姜不苦面前,笑道:“师弟,恭喜啊,考了这么好的成绩……怎么样,想好去哪那所学校了吗?”
第二四九章 院校体系的新陈代谢
见她询问,姜不苦扬了扬手中简册,笑道:“正在看呢。”
唐小棠便顺势往他手中简册看去,姜不苦正翻到“勾陈道院”的介绍页,她便将手抵在嘴前轻咳了两声,道:
“师弟,有个情况我要向你说一下,天行府在这些道院都设有分局,级别上比咱们州学分局还要高一些,主要任务也是发展新成员,不过,发展的主要目标不是天行副使,而是天行使。
而这其中又属勾陈道院最为特别,因为勾陈道院的风格就是刚猛而擅杀伐,会专门培养学员的兵戈杀伐之气,蓝星世界内部的主基调是和平发展,要想培养学员的杀伐之气就要另想办法。
所以,各处的勾陈道院与各地的天行府分局都有紧密合作,只要勾陈道院的学员,就必须以天行使身份去异域生存、实践、战斗,这是他们课程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她看向姜不苦,道:“而天行副使身份和天行使身份是不能兼容的,两者只能选其一。”
所以,姜不苦若是想要去勾陈道院,必须将天行副使身份卸掉,且不说这样快进快出会不会在档案里留下负面评价,他可还以天行副使身份透支消费了五百多点贡献值呢,前脚透支消费,后脚就撂挑子,没这么做事做人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当他同意了唐小棠的邀请,就基本关闭了去勾陈道院的可能性。
本来就没把道院作为选择目标的姜不苦听了这话,脸上却不禁显出几分古怪的神色,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向唐小棠。
见他这反应,似有心灵感应般,唐小棠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摆手道:
“师弟,我之前发展你做天行副使,可没想这么多,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知道你会考出个什么成绩?
这就是个巧合!”
见她反应如此剧烈,姜不苦反而笑着安慰:“唐师姐想多了,我本来也没想过去勾陈道院。”
对他这说辞,唐小棠显然不信,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更好的选择摆面前,傻瓜都知道怎么选。
她眼中带着一些愧疚,道:“如此一来,师弟你只能在排名更靠后的几家道院还有州学之间进行选择。”
旁边一直听他们说话没有出声的朱富荣此时忍不住插话道:“有道院可以选择,为什么还要把州学考虑进去?”
唐小棠道:“这其实和另一个变化有关。”
说到这里,她看向二人,问:“作为这次统考的亲历者,你们应该体会到了‘一日三变’的感觉吧?”
姜不苦朱富荣两人都是点头,特别是姜不苦,感觉从这学期开始,周围的变化都在加剧。
先是按规矩该提前寄给他的升班通知书学校“忘了寄”,然后是更改规则进行摸底月考,全年级重新排名。
这还在县里打转,然后府里突然插一脚,搞大集训,然后统考规则变化,一船把大家接到州城考试,还进行十七州合区排名。
唐小棠道:“你们感觉一日三变,那是因为在县城以下,没什么可变的,过去过来就那些东西,你们适应了那种状态,忽然从县城跳出来,看到更高的层面,和以往十几年的经验完全不同。
我最开始也有这样一个阶段,比如我就完整经历了天行分局进入校园这种大势变化,更是趁着这股东风,还未毕业就提前成了一名正式职员。
可我后来反思,这种‘一日三变’才是真正的‘常态’。
因为咱们修行体系依然在发展完善之中,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其当下还存在许多不完善,甚至不合理的地方,当这一切从源头处发生调整改变的时候,咱们这些院校必然会第一时间响应。
比如教学方式,某些修行方法的大修大改,又比如新院系、新方法、新道路的融入、推广和普及。
若将炎夏范围的院校体系看成一个宏观整体,这种变化调整不过是正常的‘新陈代谢’,若某一日这种变化减缓下来,要么说明咱们的修行体系发展完善到了极致,要么说明咱们正在丧失这种成长和自我更新的活力。”
明明在说州学之事,话题怎么扯到了这里?
朱富荣眼神中带着疑惑,看见旁边姜不苦认真听着,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便也按捺住了想要发问的冲动,也认真听着。
唐小棠忽然又问:“对于六一学院,你们是什么观感?”
朱富荣仿佛听到一件乐呵事,呵呵笑道:“什么观感?那真是人能进去的吗?
据说六一学院的学生入校时起步就是金丹境修为,结的都是超品金丹,这还只是起步,听说还有其他更严苛的标准。
你问我什么观感?我觉得那些家伙不是人,若他们是人,那我就不配做人了。
对他们来说,那只是他们的起点,可我不知道在我死那天能不能够到金丹境的边。”
听到他的回答,唐小棠满意点头,这个答案没有出乎她的预料,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或者说,基本所有人都这么想。
她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你能进六一学院吗?”
朱富荣夸张瞪眼道:“开什么玩笑?!”
她追问:“假如你付出十二万分的努力呢?”
朱富荣叹气道:“我不配……就算把命豁出去也是一样的。”
唐小棠又扭头看向姜不苦,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问道:“你呢?你的观感呢?”
姜不苦想了想,道:“很亲切吧。”
唐小棠错愕,这姜师弟居然还真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搞得她后续的追问都不知如何继续了。
朱富荣更是一脸的夸张,道:“不是吧兄弟……难道真的是奇人才有奇想吗?”
姜不苦再次露出思索之色,又考虑一会儿,这才笃定般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至于为何会有亲切之感,因为“六一”这个名字听在他耳中就非常好,活力,朝气,接地气,而且,还藏着大气魄,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
而即便撇开这些因素,这名称只是听在耳中,他就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
唐小棠握拳抵在嘴前轻咳了两声,没有询问,而是道:
“所以,六一学院虽然把自己定位成院校体系的顶点核心,但是,它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远太远,远到够不着,没有哪个正常人,无论他怎么天才绝伦,都不会把进入六一学院当成目标。”
“而随着老一代道路开创者们大多从六一学院脱离,镇守天域,一座座道院在各处副都辖境内拔地而起,它们一开始的定位就是特等修行院校。
这除了天域各道宫、星宫的实际需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给越来越多天才提供更好的成长平台。
毕竟,能进入六一学院的人太少了,以炎夏现在接近十四万兆的人口规模,六一学院吸纳的那点妖孽生源几乎可以不纳入统计范畴之内。
世界一直在成长,一代代新生代的素质也一直在提升,每个副都只设一处特等修行院校的局面已经越来越无法满足实际需求。
而这些特等修行院校又一点点走上了六一学院的老路,优中选优,只挑最嫩那点掐尖。
你们看了今年的招生线,洪都学院的录取线有多离谱?
咱们遂州排名前三的才勉强有入读资格,这次统考,总共只有不足五十人有资格入读,难道洪都学院每届只招收这么点生源?
那些早早就显露才能天赋的妖孽怪胎才是他们每届招生的真正大头!
可排名五十之后的就不够优秀吗?把他们安置在州学之中,确实有些无法尽展其能,所以便让各家道院把他们接收过去。”
说到这里,她看向二人,忽然问:“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姜不苦眼中露出思索,朱富荣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院的专业性、指向性太强?”
这是各家道院招生简册里明确提及的,比如明月道院,就强调最擅长明月观想法和一切以明月为源头的修行法门,而勾陈道院则以勾陈星宫为正宗,最擅杀伐兵戈,虽然这并不能限制学员们的选择,以他们才刚起步的境界,远没到考虑这些事的时候。
但这影响终究是存在的,且随着修为越来越高,越能触碰到。
唐小棠颔首道:“对,道院的专业性和指向性太强,现在道院基本已经融入院校体系……那么,你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下一步院校体系又会往哪方向发展?”
问题到了这一步,答案几乎就是摆在明面上了,朱富荣却还是带着试探性的口吻道:“再建几所综合性的特等院校?”
唐小棠点头道:“对,就是这样。”
而后,她顿了顿,才继续道:
“这当然是个长期的过程,就像道院从诞生至今也花了十几年时间,这个综合性特等院校,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过,据我了解,会从你们这一届会开始试运行。”
话到这里,一点不傻,反而特别机灵的朱富荣已经听出味儿来了。
忙追问道:“试运行?怎么试?”
唐小棠道:“譬如咱们洪都十七州,拟建四所综合性特等修行院校。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按照大州带小州的模式,一个底蕴深厚的大州与几个底蕴较浅的州,各择一定比例的精锐学子合并,配备相匹配的软硬件设施,让四所综合性特等修行院校先运转起来。
也只有在运转起来之后,才能够进行更精细的调试。”
话到此处,她看向已经双眼冒光的朱富荣,道:“这机遇在哪里,不用我点明了吧?”
朱富荣眼中闪过激动之色,连连点头道:
“若能搭上这趟车,名义上是‘试运行’,可方方面面,并不会比道院差,甚至因为其定位是‘综合性’,道路还更广阔!”
这道理姜不苦当然也明白。
除了被洪都学院和各家道院吸纳的生源,十七州的精华将全部在此集中,而且,四所刚成立的特等院校为了尽快步入正轨,无论是来自官方的支持,还是与之绑定的校内教职工,都会倾尽全力,甚至超过正常运作之时的状态。
唐小棠更进一步道:
“试运行是大州带小州,各择一定比例的学子,虽然大州的生源更好,比例必然会更多些,可对你们来说,待在小州反而更有利,因为和你们竞争的人更少,竞争者的水平也更低。”
姜不苦直接道:“谢谢师姐提醒,我意已定,就选咱们州的州学。”
朱富荣也在旁赶紧道:“谢谢师姐提醒,我也选咱们州学。”
以他的成绩,本来可以去底蕴更深的州学就读,但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个内幕,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才最有利。
等唐小棠笑着离开,朱富荣贼兮兮的对姜不苦低声道:“我猜这位唐师姐必然接受了校方的某种任务,想将咱们尽可能留在遂州境内。”
姜不苦道:“难道这对你不是好事?”
“好事好事,大好事!”
……
两日后,万事底定。
姜不苦再次登上了飞船。
当飞船起飞,坐在舷窗边的姜不苦看见他这些日子的住所、典藏馆、考试场馆在迅速变小,周围更多的建筑纳入双眼。
然后看见更远处更宏大壮阔的城郭,宽大的街道。
很快,这一切都从视线中消失,姜不苦终于收回视线,飞船已在云层之上平稳飞行。
与来时相比,返回的飞船上冷清了许多。
他熟识之人基本都留在了州城。
卓不凡选择去了紫微道院,薛筱婧选择去了明月道院,罗煊盛、朱富荣,李婉月,郑芝,瞿铃,刘静几人都选择进入遂州州学。
而他们全都选择留了下来,没有随船返回。
不仅是他们,其他府县的学子,只要能进道院或州学的,几乎全都留了下来。
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开学,那时候可不会有飞船专门去接他们,山高路远,全得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过来。
实在太耗费精力,干脆留下不回去了。
薛筱婧、朱富荣、李婉月等人还特意挽留过他,他们的安排也很紧密,并非玩耍,这段时间他们大多已经和州城出身的同届学员打成一片,在彼此都有心之下成为熟识,他们会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参加许多交流会,据说不乏练气境巅峰甚至筑基境层次的。
这种交流会在州城每天都有,可在县城,一年都没几次,而且,年纪基本都很大,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融不到一起去。
“这么宝贵的时间,何必浪费在路上呢?”
“你不是一分一秒都不肯耽误的吗,这次怎么又这么选?真是搞不懂。”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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