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1983 第242章

作者:隐为者

老四平时就比较活泼,可是山杏是个腼腆的孩子啊。

结果呢,平时十分乖巧听话的两个小丫头,今天却彻底疯起来了。

你嘴里叫唤着“阿里巴巴”,她嘴里嚷嚷着“芝麻开门”,咚咚咚,小脚使劲蹦跶。

炕面上的土坯终于不堪重负,塌下去一块。

刘青山瞧着两个小丫头红彤彤的脸蛋,有点明白了:“嗨,这是喝完了果酒,兴奋啦!”

“这孩子,撒酒疯呢。”林芝也满脸无奈。

酒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就算是小孩子喝了,也不服天朝管。

刘青山也是一拍脑门:“这猴儿酒不能瞎喝啊,喝完就闹天宫呀!”

“三凤你还说,都是你给惯的,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杨红缨和刘金凤一起上炕,把两个闹天宫的小妖精给擒获,押送回屋睡觉。

等吃过晚饭,维克多这家伙,好说歹说,把刘青山的军用水壶给要了去。

那里面,还剩个底儿,大概能有一杯酒的样子。

维克多说是要带回去,好好化验一下,不过刘青山表示怀疑:你一个老酒鬼守着,估计不等回国,早就干了。

开车把他们送回县里的招待所,维克多明天就准备回程,这次他的收获不错,弄了几吨上品的羊肚菌。

当然,还带回去一些地皮菜的样品,准备大力进行推销。

最珍贵的,就是那点猴儿酒了,他准备好好研究一番。

跟刘青山约定,保持电话联系,维克多这才抱着水壶,进入甜蜜的梦乡。

刘青山同样也是收获满满,野菜厂开业大吉,做成一笔大买卖不说,还为地皮菜联系了销路,形势一片大好。

驱车回到家里,看到老四老五正趴在炕上,林芝帮她们订本子呢。

刘青山上去揉揉她们的小脑瓜:“不耍酒疯,这是醒酒啦?”

“我才没耍酒疯呢。”小老四连忙辩白,在农村,撒酒疯那也是很丢人的事情。

“我都给你们拍照了。”刘青山表示自己有证据。

啊?

小老四和小老五惊呼一声,然后一起平躺在炕上:这下活不成啦。

“你哥逗你们玩呢。”林芝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两个小丫头这才满血复活,两个小脑瓜又凑到一起,讨论着明天来的新老师。

因为杨红缨成为野菜厂的厂长,所以上边给夹皮沟村小,又派来新老师,而且这回是两位。

毕竟是上过报纸的村子,当然要格外照顾一下。

“哥,明天早晨别忘了,早点去公社接新老师。”小老四临睡觉的时候,还不忘叮嘱。

她和山杏睡一个小屋,现在,小炕上又多了一个小家伙,是小白猿,睡着了还不忘用小爪子抓着山杏的衣襟。

“行,都睡吧。”刘青山帮她们关了灯,然后准备回老房子那边休息。

明天是月底,后天就是九月一号,正式开学。

不知不觉,一转眼他已经是一名高二生,想必这两天,远在燕京的二姐,也要去学校报到,开启崭新的大学生涯了吧。

还真是快啊,一年过去喽,不知不觉,家人的生活轨迹,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大姐一家三口,小日子有滋有味。

二姐也没有了不能迈进大学校门的遗憾,考入名校,开启崭新的人生。

两个小的,都健康快乐的成长,母亲以及爷爷奶奶的身体,也都愈发的硬朗。

这还只是家人的变化,还有夹皮沟的乡亲们,甚至是公社和县里的一些人,都因为他而改变了命运。

生活越来越富裕,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躺在炕上,刘青山的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嘟囔了一声“真好”,然后便进入甜蜜的梦乡……

第二百七十六章 撵都撵不走喽

第二天早早从山上锻炼回来,刘青山便开车去公社接人。

因为去得早了点,人家那两位老师还没报到呢,他就招呼一声,先去野菜厂转转。

一大早,就有来出货的,这类大多是昨天采山回来的晚,来不及出售。

看到夹皮沟野菜厂门口,有村民进进出出,质朴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刘青山心里也挺有成就感。

再瞧瞧对面,道北的家家康野菜厂,就一名门卫,在大门口晃荡呢。

嘿嘿,不知道何家康这家伙,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虽然才开业几天,但是已经能瞧出一些端倪:夹皮沟野菜厂生意兴隆,人来人往。

而家家康野菜厂,却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事情就这么奇怪,明明两家的收购价格都是一样,可是这些村民,就不去家家康那边出货。

除非是外县来的送货车,偶尔有误打误撞,去那边售卖的。

可是收购这么点,还不如不收呢,收上来你就得加工吧,生产一两个小时就完事,剩下的时间,工人全都大眼瞪小眼等着。

眼瞅着自家的野菜厂,就这么半死不活的,何家康也愁得不行。

他想不通,更不理解:这些泥腿子,居然也看人下菜碟儿,气死人啦!

或许对他来说,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想通:越是这些平民百姓,越在意人品。

你何家康的名声,顶风都臭出去十里地了,谁还愿意搭理你?

刘青山闲着没事,就乐呵呵地跟那些采集山货的村民聊聊,了解一下各处采山的情况。

然后又叫来刘文娟,叫她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通告,主要是收购羊肚菌和地皮菜的。

立秋之后,还能收一季羊肚菌,虽然产量没有春季那么多,但是聊胜于无,主要是带着收别的山货。

至于地皮菜,刘青山还是有信心的:靠着他的策划,以及维克多的奸商潜质,应该能打开一个全新的市场。

新开发的市场,第一个吃螃蟹,肯定能吃到撑。

当他重新转悠回公社,两位新老师都到了,一男一女。

女老师名叫刘英,本县人,梳着一条大辫子,透着一股爽利劲儿。

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不准备再补习,就当上民办教师,干上十年八年的,也能转正。

男老师是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大男孩,戴着一副眼镜,刘青山瞧瞧他的衣着和气质,觉得应该是大城市的,不像农村出来的孩子。

一问之下,果然,男老师是燕京人,名叫高峰,来这进行为期一年的支教。

像这种,要么是来镀金,要么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发配来的。

但是不管什么来头,刘青山都举双手表示欢迎,相互握手介绍之后,刘青山就乐呵呵地张罗着:

“两位老师,收拾下行礼,咱们这就回夹皮沟吧,孩子们都盼着新老师呢。”

刘英背着个行李卷,一只手上还拎着个大提包,另一只手提着个网兜,里面连洗脸盆都有。

刘青山见状,就接过她手里的提包和网兜:这个得好好对待,一瞧就是个踏实的,肯定能留下。

而高峰则恰恰相反,没啥行礼,就背着一个小背包,还挎着一把吉他。

他还顺势从刘青山手里接过提包,拎着出门。

嗯,这个也不错,起码是个有眼力见的,最好也能留下。

等刘英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刘青山也乐了:这姑娘的行李卷,双肩都挎着绳子,牢牢背在身后,这是准备走长途吗,走回夹皮沟?

一般来说,到秋天的时候,家里的柴火不够烧了,去野地里搂柴火,回来的时候,都这么背。

有时候高高一大捆,跟小山似的。

绳子勒得两个肩膀都火辣辣的,回家卸下柴火,肩膀头子都是两道红印子。

估计是刘英老师以为要走着回村呢,所以才这么正式。

于是刘青山笑了笑:“刘老师,咱们有车。”

来车了啊,那太好啦。

刘英抿嘴笑笑,来的时候,她听爹妈说了,夹皮沟是个小山村,都穷冒烟儿了,所以也早就做好了吃苦挨累的准备。

正好院子里停着一辆牛车,拴在门口的树上,不用说,肯定就是这辆了,有车总比走着强。

刘英就麻利地卸下行李卷,直接扔到牛车上,行李卷外面都用塑料布包着呢,也不怕弄脏喽。

“刘老师,那不是咱们的车。”

刘青山觉得这个爽快的姑娘挺逗的,就是有点小迷糊。

不过更好,这样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的,比较好相处。

等他把吉普车开过来,刘英还真愣住了:这年头,公社一把手能有吉普车坐,那就算不错了。

她一个民办教师,怎么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就连高峰,原本有点打蔫儿的眼神,也一下子亮起来,绕着吉普车转了两圈,摸摸这拍拍那,最后才说:“这车还挺新。”

“去年刚弄回来的,还不到一年呢,两位老师,上车吧。”

刘青山先把行礼啥的都装上车,然后上人。

开着吉普车,拉着两位老师,行走在平整的沙石路上,连刘青山心中,都颇有些感慨。

想想去年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去接老姐来村里,那叫一个凄惨啊。

于是他一边开着,一边乐呵呵地把这件事,给两位新老师讲了一遍。

“嗯,杨老师很厉害,要是换成是我,估计都打退堂鼓了。”刘英设身处地想一想,心里还真有点佩服。

“那杨老师现在……”

高峰显然更关心这个问题。

刘青山笑道:“刚才咱们从公社西边出来的时候,你们看到道南的那个野菜厂了吗?”

那两位都点点头,刘英嘴里还嗯了一声。

“杨老师现在是夹皮沟野菜厂的厂长。”

刘青山嘴里淡淡的说着,听得刘英都一愣一愣的:从老师直接当厂长,这个跨度好像有点大。

刘青山跟着又补充道:“我们夹皮沟,现在是农村合作社的模式,将来还会创办越来越多的工厂。”

果然,他说完这话,高峰眼睛一亮,露出思索之色。

十多里路,很快也就到了夹皮沟,直接停在队部院里。

下了车,刘青山指着前面介绍说:“新的小学,已经和队部一起盖呢,都是砖瓦房,估计入冬之前,就能搬过去。”

两位新老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着东边望望,果然几百米外的地方,正在进行施工。

过了夏天的雨季之后,夹皮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建设。

全村最大的建筑,当然就是队部加村小了。

另外就是各家各户,纷纷另批一块宅基地,按照老支书和刘青山以前的规划,在村子西面的空地上,修建新房。

以后,那边就是夹皮沟新村儿。

入秋之后,就有十多户人家,都一起张罗着盖房子,要不是最后实在请不到瓦匠,估计全村都得起新房子。

刘英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下意识地嘟囔出声:“我听说,咱们夹皮沟很穷啊。”

说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用手捂住嘴。

刘青山笑笑:“刘老师,你那是老黄历了,咱们夹皮沟,以前确实穷,但是现在大伙真甩开膀子,使劲甩开贫困,大步走在奔小康的路上。”

一边说,他还一边比划着:“看到东南方向那些建筑没有,那就是村里的养猪场,能养几百头大肥猪呢。”

“还有村子前面,那白汪汪的,都是塑料大棚,里面种植木耳,冬天的时候,还能种植各种鲜菜。”

刘英又吐吐舌头:“刚才进村的时候,我还以为都是水呢。”

刘青山继续道:“在猪场旁边,还有新建的奶牛场,咱们村里,一百多头奶牛呢,以后天天早上,都有牛奶喝。”

“哇,那待遇真是太好啦!”

刘英乐得差点跳起来,说到底,她也是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