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苟到最后 第313章

“虽是少年，但沉稳老练，心机过人啊……”

夏首辅捋着胡须说道：“宁州府上下对其交口称赞，深受百姓拥戴，老臣为官几十载，头一回见到此般景象，派系之间谁不是彼此诋毁，落井下石啊，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哇！”

“这……”

端亲王惊疑道：“阁老的意思是，此子身后还有一位大人物，让宁州上下不得不低头么？”

“非也！宁州知府与他避之不及，同知也有避嫌之意……”

夏首辅摇头说道：“其余官吏虽是口上夸赞，却无一人愿与他攀扯关系，包括京督卫场的态度都很谨慎，唯有兰台知县对他言听计从，如此看来，此子怕是个坐地虎啊！”

“坐地虎？”

端亲王微微一愣。

“殿下是过路龙，他便是坐地虎……”

夏首辅眯眼道：“卞家让他一脚踩个半死，谢家也踏进了鬼门关，兰台何人可取而代之，唯有韩记，但我可断言，韩记背后的人就是他，所以诸多麻烦皆是帮他铺路，他是既升了官又发了财！”

“如此厉害？”

端亲王睁大眼说道：“若真如阁老所言，这小子在兰台已是只手遮天，连宁州知府都不敢与之抗衡，那假以时日，岂不是整个宁州府都要听他号令，让他成为一方诸侯了？”

“还是小郡主方才的一番话，惊醒了老臣啊……”

夏首辅沉声道：“我等只看到了表象，深挖细究方能明白，这赵云轩才是肉里的那根刺，此子城府之深，实在令老臣惶恐啊！”

“其实吧……”

端亲王抠着胡子说道：“谁人不想升官发财，为官者谁不是处心积虑，只要他差事办的漂亮，弄死几个商贾又算得了什么，本王倒是觉得此子颇有才干，大有可为啊！”

“殿下此言有理，那咱们便试他一试……”

夏首辅笑道：“韩记不是想要丹书铁券么，老臣便把这趟差事交于他办，瞧他能否看破卞谢两家的玄机，如果他最终让韩记一家独大，那此子的眼界和胸襟都不行，只是精于算计罢了！”

“嗯！”

端亲王沉吟道：“此事乃父皇对我的考验，如果他能让我和父皇都满意，我便遂了他的愿！”

第0452章 圣旨到

“赵府！赵云轩听旨……”

一位老公公站在赵府大门口，外面早已被吃瓜群众围的水泄不通，赵官仁满脸懵逼的跪在地上，妾室罗檀跪于他身后，玉娘则领着下人跪在最后，一个个都用脑门杵着地面。

‘好家伙！这么长，写作文啊……’

赵官仁歪着头偷瞄了一眼，只看老公公从纸筒里抽出一副绢书，两名小太监帮其左右展开，长长的绢书竟有一米多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小楷，绢书背面还绣了四个金字——奉天诰命！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旌奖贤劳乃朝廷之著典……”

老公公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原来皇帝是给他发了封工作指示，罗里吧嗦的表扬了一通后，开始教他如何如何做事，哪些归他管，哪些不归他管，还堂而皇之的让他把韩记发明收归国有。

‘疫病提举？我特么成卫生部长啦……’

赵官仁总算从艰涩难懂的字眼里听明白了，从五品飞骑尉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荣誉称号，疫病提举才是他该干的活。

其实大顺朝并没有卫生这一说，太医院只管医生不管卫生，无权干各涉州县的卫生情况，现在是单独把他提出来管传染病，还特别成立了一个“疫病署”。

疫病暑的办公地点设在宁州府，上级部门是太医院，人员和属衙自有太医院帮他安排好，不过他发现皇帝说的很笼统，可钻的空子实在太多了。

‘咦？农林、渔政、城管、卫生、警察，这些活都让我包圆啦……’

赵官仁一阵暗喜，疫病暑可以到全国各地查卫生，任何官吏不得阻拦，必须配合搞好防疫工作，整改不合规的地方，若发现有人故意传播疫病，他们还可以追查和缉拿。

“钦此！”

老公公抬头微微一笑，两名小太监急忙卷起圣旨，赵官仁立即爬起来飞奔过去，双手接过圣旨之后，摸出一锭金元宝塞给老公公，玉娘也跑过来给小太监和侍卫们打赏。

“公公辛苦啦，进来喝杯茶吧……”

赵官仁点头哈腰的笑着，老公公摆手笑道：“不叨扰啦！太医院下午便会来人，钦差大人让您午后去谢宅一叙，大人对差事可要多上点心，远大前程，切莫局限于眼前呐！”

“谢公公提点，下官送您出去……”

赵官仁知道金元宝没白送，这些老太监各个鬼精，谢府内的事逃不过他的耳目，而他这一句话就已经说明，钦差还有大事要交给他去办，并且有考校他的意思。

“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

左邻右里全都跑过来道贺，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接到圣旨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整个兰台能找出的圣旨都屈指可数，估计整个宁州官场都会闻风而动，探风或者攀关系。

“少爷！您这下可是五品官啦，跟知府一样的大官啦……”

玉娘喜气洋洋的跑进了堂屋，激动的给赵官仁端茶倒水，下人们都在给吃瓜群众发糖，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连刚买来的轿夫都牛气冲天，一副我家老爷是大官人的模样。

“老爷！您都不是黑衣卫了，奴家可咋办呀……”

罗檀委屈巴巴的走了进来，小娘们已经看不出半分女护卫的英姿了，穿金戴银打扮的特妩媚，腰肢扭的跟划船似的，举手投足间尽显女人味。

“什么咋办啊？”

赵官仁将圣旨摊开在桌上，边看边说道：“你回原单位去呗，反正你这小身板也挨不了几下，老爷我明个就去纳两房妾，这回定要纳两个炮架子！”

“老爷啊！您怎么没良心啊，奴家可是舍命伺候您啊……”

罗檀跪下来抱住他的腿，急声说道：“您不是说了嘛，只要整不死就往死里整，再说您不就喜欢那个调调嘛，奴家也欢喜被老爷整的死去活来，奴家不能没有老爷啊！”

“玉娘！”

赵官仁抬起头点了根烟，玉娘连忙挺起小胸脯激动道：“少爷！奴家一定受的住，少爷想怎么整都行，今夜您先用奴家顶着，明天奴家就去找媒婆，为少爷寻两房妾室！”

“玉娘！我待你可不薄啊，你怎能这样对我……”

罗檀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玉娘冷哼一声也不搭理她，大户人家的小妾说换就换了，得宠的丫头自然比她地位高。

“什么呀……”

赵官仁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丫头成天猴急，我是问你想不想当差，老爷的衙门里要招人，有品级的官我定不了，但是没品级的吏都由我决定，有机会还能给你弄个官身！”

“少爷让我当差？奴、奴家可是奴籍啊，当不了差的……”

玉娘惊的说话都结巴了，但赵官仁又笑道：“这不就是宋胖子大笔一挥的事嘛，下午我就去给你落籍，把你从奴籍改为良籍，对了！小檀，你是有品级的官籍吧？”

“对对对！”

罗檀连忙爬起来跪好，眼巴巴地说道：“九品！奴家是正九品的小旗卫，倘若老爷不管奴家的话，奴家又得回去当密探了！”

“我看看啊！疫病署将在大顺十七个州府设立分署……”

赵官仁看着圣旨说道：“每署下设从提举一名，正七品，左右监察两名，从七品，快班五十名，每县各设巡疫使两名，正九品，你想去哪个州，我让你当个从提举如何？”

“不要！”

罗檀撅起小嘴说道：“奴家伺候老爷好生快活，穿的好、吃的饱，夜夜承欢老爷身下，别家娘子都羡慕我，奴家只想待在老爷身边，您就把我从黑衣卫要出来吧，做个护卫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奴家也不当差，奴家只想伺候少爷……”

玉娘也慌忙摆着手，赵官仁起身笑道：“你们俩真是没出息，不过我这府中确实该找些护院了，省得那些鸟人跳来跳去，小檀！你去找些靠谱的女护院，我现在就去帮你调动！”

“谢老爷！奴家这就去找我师妹，屋里屋外都好使……”

罗檀喜屁连天的跑了出去，玉娘嘟囔了一句还想找帮手，也揣着小心思跑了出去，赵官仁则望了一眼树上挂的红布，微微一笑后走出去，径直来到了偏院的假山后。

“姐姐想我啦！”

赵官仁笑眯眯的张开了怀抱，谭青凝正靠在假山上玩弄着发梢，见他来了嗔道：“你本事可真不小啊，不声不响就开衙立署了，比我还高了半个品级，以后我得叫你大人了！”

“夫君升官你不高兴吗，比你官小我还怎么娶你，怎么压你啊……”

赵官仁将她按在山上就亲，可谭青凝却抵住他说道：“你升官我自然是高兴的，但你是不是摆了我师兄一道，端亲王发了好大的火，还说皇上因为尸毒失效一事，当廷摔了茶碗呢！”

“你那师兄啊，满脑子都是钻营，自私自利……”

赵官仁不屑道：“如果他有问过我意见，怎么会出这种事，他只想着自己去邀功了，昨晚要不是我说服了端亲王，小郡主被劫一事传出去，皇上第一个砍他的脑袋！”

“唉~师兄不是自私，他只是暂时还不信任你……”

谭青凝无奈道：“我卫场出了一连串的纰漏，端亲王已经下了死命令，若是不将两名逃遁的吉贼捉回，便让他们提头去见，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就当帮帮我行么？”

“原来是你师兄让你来的，我还当是你想我了……”

赵官仁靠在假山上不屑一顾，谭青凝脸颊绯红地说道：“想也是想的，可你我的身份不便私下相见啊，你就帮我师兄这一回吧，除了身子不能给你，你……怎样都行！”

“你说的，先叫声老公来听听……”

“老公？你想入宫当太监吗……”

谭青凝吃惊的捂住了小嘴，赵官仁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尴尬道：“口误！想到刚刚来的老太监了，叫声夫君让弟弟爽爽！”

“人家叫不出口嘛！”

谭青凝面红耳赤的捂住了俏脸，赵官仁看她娇羞的模样，立即将她按住亲了过去，谭青凝装模作样的挣扎了几下，马上就乖乖闭上了双眼，手里的钢刀也掉在了地上。

“大胆！”

突然！

一声娇喝吓的两人猛然分开，居然是小郡主从假山后蹦了出来，谭青凝见状脸都白了，猛地跪在地上颤声喊道：“下官见、见过永宁郡主！”

‘完蛋！被捉奸了……’

赵官仁心里也是猛地一拎，而小郡主果然是咬牙切齿，指着谭青凝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身为我朝命官，居然与同朝官员在此通奸，来人！给我把这贱人绑了！”

“慢着！没事、没事……”

赵官仁赶紧跳出去连连摆手，小葵子正守在偏院门口，见状立即阻止护卫过来，还冲他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贱人！我让你通奸……”

小郡主猛抽了谭青凝一个大嘴巴，抽的谭青凝趴倒在地，满脸惊恐的捂着脸不敢说话，官员之间乱搞虽不是大罪，但革职查办肯定是免不了的。

突然！

只听小郡主“唉哟”一声，竟然一个狗屎吃趴在草地上，谭青凝差点把魂都吓飞了，望着猛扑过来的赵官仁，她惊呼道：“不可！万万不可！”

“你为了个贱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小郡主羞怒的翻过身来，冲着扑过来的赵官仁乱抓乱挠，可赵官仁却将她猛翻过来，按住她的屁股就是一顿抽，喝斥道：“你再敢叫一个试试，老子杀你爹、睡你娘，大娘小娘一起睡！”

“你……”

谭青凝吓的全身都在发抖，这大逆不道之言等同造反，他们黑衣卫最喜欢这样的傻缺，但赵官仁可是真的造反，他抽的是永宁郡主的屁股，等同抽她皇上爷爷的脸啊。

第0453章 半个钦差

“郡主！您在哪……”

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卫们的喊声，小郡主昨晚刚出的事，他们可不敢再出纰漏了，而谭青凝望着正被打屁股的小郡主，只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满脑子都是被砍头的画面。

“滚开！别烦我……”

小郡主忽然大喊了一声，跟着便可怜兮兮的抬起了头，揪住赵官仁的裤脚轻轻摇晃，哀怨道：“你是不是瞧上我娘啦，为什么不跟我睡嘛，人家也想跟你睡嘛！”

“……”

谭青凝惊愕的张大了小嘴，赶紧揉了揉眼珠子，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

“老子就不跟你睡，老子要去睡你姑，当驸马……”

赵官仁恶狠狠地瞪着她，小郡主立马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腿委屈道：“我姑不好看，老姑娘一个，你只能做我的郡马爷，大不了人家准许你纳妾，但最多只能纳两个哦！”

“老子纳妾还得你准许？分不清大小王了吧你……”

赵官仁一把掀起她的裙子，隔着亵裤又抽了两巴掌，吓的谭青凝猛地跪了起来，结巴道：“本、本朝驸马及郡马一律不准纳妾，只能有一位正妻，郡主准许也没有名分！”

“你谁啊你，滚一边去……”

小郡主又凶狠地踹了她一脚，谭青凝慌忙爬起来想跑，可赵官仁却把她拽回来说道：“我未娶，她未嫁！你要是再敢跟她没大没小，老子明天就去辞官把她娶了，回头再把你给睡了，让你当个妾！”

“本主怎么可能做妾啊，我答应皇上也不答应呀……”

小郡主气鼓鼓的坐了起来，可想了想又弱声道：“好了啦！人家不欺负她就是了，你给我磕个头叫声夫人，回宫我跟皇爷爷讨个赏，调你做后宫女卫统领，以后随我一同出嫁！”

“下、下官不敢！”

谭青凝窘迫万分的摆着手，赵官仁弹了小郡主一个脑瓜崩，说道：“你心眼子挺多的嘛，还想把她弄进后宫欺负是吧，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给我乖乖在这等着！”

赵官仁拉起谭青凝往后院走去，谭青凝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焦急道：“怎么回事啊，你……你怎么又跟小郡主好上啦，你知不知道刚刚那样打她，满门抄斩的罪啊！”

“谁让她打你了，谁欺负你老子就打谁，皇上来了老子……”

谭青凝猛地捂住了他的嘴，眼眶湿润的感动道：“姐姐知道你对我好，可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不能再说了，既然小郡主喜欢你，你我就……算了吧，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

“放屁！你把我当什么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