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斗昆仑
“你既然和小秦认识,我就不为难你了,记住,下次冒充东韩村的人我不管,但你要再敢打人,就给我挖石头去!”
韩淼欲哭无泪。
韩有福陪了秦昆一会,也走了。
田边,韩淼坐在板凳上吃着糕点,囫囵说道:“秦师傅,你人缘这么广?这是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
“这是另一个东韩村吧。”
秦昆自言自语。
一条发展上和东韩村完全不同的空间。
甚至村里的人都出现了变化。
这条因果线上的东韩村,无意间和韩淼那条串在一起。
秦昆喝着粗茶,不断品味其中的奥妙,一时间觉得四野寂静。
“因果线交织吗……”
桌上散落着玉米穗,秦昆捻起两根平行摆放,觉得不对,然后又把第二根绕了一个圈,相交穿过第一根后,尾端再次分开。
韩淼不知道秦昆发什么呆,但是不干活还是很舒服的,他便坐在旁边,静静看着秦昆摆弄着无聊的玉米穗。
一根又一根被摆上,秦昆好像找到了新玩具一样。
他显得极有耐心,这些玉米穗甚至被秦昆编织成网,组成了一块小破布。
“因果线……平行空间……”
科幻电影秦昆看过不少,有些大片一开始,就是呈现矩阵的地球码放在一个平面内,被纪录片渲染成平行时空来解读。
秦昆‘啊’了一声,看向玉米穗织成的网上,大大小小的节点。
那都是相交的网点。
“韩淼。”
“嗯?”
“别怕!”
“我怕什么?”
“刹那岁月……”
“刹那岁月?”
“刹那岁月无限长……”
“尘埃因果映流光……”
“鲲鹏击水龙吞象……”
“仍是蝴蝶梦一场。”
逍遥阵!
秦昆横刀大马坐在椅子上:“我们果然是虫啊……”
“什么?”
韩淼更不解了,忽然看见秦昆抬手拍下。
一抬一拍,桌椅茶水炸响,化为漫天齑粉,韩淼耳膜几乎被震破。
秦昆十指张开,在空中抓动,无数晶莹丝线被抓住,随意堆放在身旁,那些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丝线再晶莹,堆积多了也难免朦胧,周围一切都在朦胧的丝线之外,秦昆的手不停地抓向四周,不知道挥舞了多久,韩淼发现这里就剩他和秦昆了。
那些丝线里有无数彩色光点,不仔细看什么也看不到,哪怕仔细看,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见不到10像素的微弱斑斓。
大地被包裹,血液在翻涌,阳气化火熊熊燃烧,连风也被抓住。
地水火风!
秦昆终于停下手。
“我们果然是虫啊……蝴蝶就应该待在高处。”
一念起,巨大的裂帛声从头到脚出现。
不是人裂了,是周围裹挟的因果线裂了。
韩淼看到周围仿佛裹了一层茧。
接着,那茧无端裂开。
“乾坤新裂……”
秦昆仍旧念念有词,“生!灵!脉!”
这句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咒语,自己今天才有了彻底的感悟。
灵脉啊……
山在地上行,气在地下走。
灵脉就是山川精华。
自己一身艮术,修炼成山。灵脉不是汲取大地的灵脉,而是自己的!
自己就是浑然一体的山。
灵脉就是自己的一身所学。
茧裂,紫金色的光芒出现。
周围再也不是独立的阳间或者阴间,他脚踏阴阳,感受着万物,万物感受到了秦昆。
“鬼神惊骇……”
“一束光!”
茧彻底裂开,紫金色的光芒从茧里透出。
此刻,华夏,日本,南洋,西方。
无数擅长卜算的先知、巫祝,齐齐望向华夏的方向。
好像什么东西出世了……但他们又看不清。
颠顶的几位先知,包括南洋白象龙普,郇山隐修会的先知,教廷的圣廷祭司,在自己的卜算法器中,猛然看见一只蝴蝶。
这是什么预兆?
没人解释的了他们的疑惑,也没人解释的了韩淼的疑惑。
因为下一刻,韩淼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蝴蝶就应该待在高处?
这是韩淼之前听秦昆提起过的一句话。
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一句话,说完没多久,他们真的待在了高处!
俯瞰,几十个、不,几百个、不,成千上万个东韩村罗列成矩阵,码放整齐,出现在眼前。
郇山隐修会,先知猛然睁眼:“那只蝴蝶要煽动翅膀了!”
他将法器插入面前的水中,猛然搅动起来!
白象龙普也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把火焰中那个蝴蝶的翅膀拔掉。
秦昆抬头,天地间无数个东韩村出现,让他有了更为广阔的视野。
“原来如此!”
秦昆大笑。
下一刻,空中多了一根棍子,不断搅动。
周围热浪翻腾,自己的意识似乎都沸腾起来。
沸魂之海?
秦昆看见无数个东韩村被搅碎,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回不去了。
“滚!”
抬手,秦昆的手掌无限变大,握住了那根棍子,猛然一折。
郇山庄园密室,先知从水里拿出只剩半截的法器,怔怔出神。
秦昆觉得飘在这里很累,他急速下落。
忽然一只手凭空出现,朝着他抓来。
“没完没了了?”
随手一掌打去,白象龙普手骨折断,从火焰里缩回,他揉着疼痛的骨头,微微叹息。
嗖——
几乎是瞬间,秦昆落回东韩村。
“秦师傅……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还是飞一会吧……回去还有点冷。”
周围烟雾弥漫,秦昆一脚踹在韩淼屁股上。
韩淼连滚带爬冲出浓烟,一抬头,是媳妇芬儿,旁边站着宁伯和马神婆。
呃……
回来了?
才干了不到半天活就回来了?
第1337章 铜艺世家马晓花
桑榆城,一个铜艺世家。
马晓花坐在后院,怀里抱着孙子。
除了大大小小的铜钟散落,还有别的铜艺品。整个北地寺庙道观里的黄铜制品,几乎都是马家承包的。
忙碌的学徒有不少,这些都非秘门中人,马晓花的真传弟子中,少数的几个都知道师父除了制铜的手艺外,还似乎是个神婆,他们不清楚为何,因为明明可以靠手艺吃饭的师父,总穿着花衣,扎花抹粉地去做神婆。
她们也不敢问,因为师父很严厉,尤其提到这个问题,几乎都会挨一顿骂。
“全是女弟子吗?”秦昆问道。
“铜属金,金生水,女子制铜会旺,当然是老一辈的说法。钟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制铜为生,法钵香炉,朱门铜钉,马永江那一代,钟家处于鼎盛时期,那代陪天狗和锦衣卫交好,宫中用度大半由我们包了的。”
提起钟家辉煌,马晓花得意一笑,朴实的老太太,也以师门为荣。
“其实钟家老祖最早是铸币奴,南北朝的时候天下大乱,老祖脱了奴籍,隐入扶余山。因为有一身本事,所以最开始在山上是铸法钱的,后来听说跟了初代当家的,学了捉鬼的本事……”
太早的故事只能是故事了,因为久到不可考,秦昆微微颔首,他一直没仔细问过钟家的事,以为她们从前就是玩幻术把戏的,谁知道还是有家业本领的。
“现在除了这些徒弟,其他弟子也各有本事。门窗屏风,扶手护栏生意也尚可,铜艺嘛,好多人都喜欢。”
时值下午,三人已从东韩村来到了马晓花的院子。
因为秦昆说韩淼没事了,马晓花和宁不为非常好奇秦昆是怎么解决的,秦昆只撂了一句‘回来时,我把多余的玉米穗全拔了’,再没解释。
特么的……
现如今秦昆愈发高深起来,二人不仅摸不透,甚至连他的话都听不懂了。
“当家的,还有一件事,那里的阴阳壁快裂开了。你也知道桑榆这一带是北龙腰,真的没事了吗?”
“放心吧,那些玉米穗穿插太多才让阴阳壁裂开的,拔了就没事了。”
秦昆把玩着铜壶,觉得手感相当不错。
天杀的玉米穗……到底是个啥啊……
宁不为看了看马晓花,眼神里分明有一句话:师妹,你听懂了吗?
马晓花眼神自然很无奈:师兄,我没啊。
再问就是冒犯了,秦昆是扶余山当代话事人,他说没事了,自己再质疑也不过徒惹对方不悦,犯不着这样。
“奶奶,这个叔叔扎着辫子,女生才扎辫子!”
马晓花的孙子似乎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聊天,以前宁爷爷来的时候都逗他的,现在宁爷爷在那个叔叔旁边一言不发,对他也不热情,他把原因归结到了秦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