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语
沈落目光一凝,正要做什么,可已经迟了,禅儿身周黄色光阵一闪。
而光阵内的禅儿身影也一闪消失不见,只留下点点黄色残光,很快也随之飘散。
“这是土遁法阵?想不到江流大师竟然还会法术?”沈落面露惊讶之色,喃喃说道。
“该死,我们打听江流大师的秘密被发现,他估计愈发厌恶我们,想要请他去长安更加困难了。”陆化鸣却有些惶恐,皱眉说道。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息,晚上再来。”沈落传音安慰了一句,迈步往山下行去。
陆化鸣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两人在山腰处找了一个清静之地闭目休息,夜色很快降临。
二人并没有立刻动身,等到快到三更时,才双双睁眼,朝金山寺而去,很快便来到金山寺后门外。
从这里看去,金山寺内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显然寺内僧人都已经就寝。
虽然如此,二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施法将气息隐匿起来,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入寺内。
“你可已经探听清楚那海释禅师居住在何处?”陆化鸣传音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早已让蛊虫记住了他的气味,一路找过去就是。”沈落翻手取出影蛊。
影蛊一出来,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立刻向前飞掠而去。
二人立刻跟上,紧随其后。
沈落和陆化鸣修为都达到了出窍期,在修仙界已经算是高手,寺内虽然也布有禁制,两人也轻易躲避了过去,并未引起寺内众人的注意,很快来到金山寺较为深处的地方。
“停下!”陆化鸣抬手拉住了沈落。
“怎么了?”沈落呼住了影蛊,传音问道。
“前方有人布下大范围的禁制,而且非常精妙,不能再继续前进了。”陆化鸣双眸白光隐隐,似乎在施展一门瞳术,沉声传音道。
沈落闻言,将法力注入眼中,朝前方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这样看是看不到的,这个禁制非常隐蔽,布阵之人修为极高,透过此物观察。”陆化鸣取出一个白色水晶球递给沈落。
沈落眉梢一挑接了过来,法力注入珠内,然后将其放在眼前,透过珠子朝前面望去,面色很快一变。
透过珠子观察,前方虚空中浮现出许多之前看不到细小阵纹,还有许多白色光点在其中闪动,好像无数夜空星辰一般。
“根据影蛊追踪,海释禅师还在前面,莫非我猜错了?”沈落喃喃说道。
就在此刻,两人旁边的一座漆黑小院内突然亮起一点火光,在黑夜中异常显眼。
沈落和陆化鸣神色都是一变,立刻闪身躲在隐蔽处。
不过那影蛊却突然清鸣了一声,朝那个院子射去。
沈落眼见此景,心中一动,迟疑了一下后,悄悄将神识朝亮灯的小院蔓延过去,面色很快一松,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陆兄不必躲藏了,就是这儿。”他朝陆化鸣打了个招呼,进入院内,进入亮灯的房间。
此地是一处简陋房舍,墙上早已斑驳剥落,屋内也没有任何摆设,只在角落处有一块铺着干燥的茅草的床板,海释禅师正坐在上面。
沈落虽然从外面就看出此处简陋,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一副情景。
陆化鸣看到沈落举动,神识一扫后,也放心的跟了进来。
“二位施主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海释禅师看着二人,问道。
“海释禅师您白日相邀,在下岂敢不来。”沈落行了一礼。
“哦,老僧何曾邀请施主了?”海释禅师神色未动,说道。
“白日里,我向禅师询问缘分何时会至,禅师您咳嗽三下,手背过身子,难道不是半夜三更,让我二人从后门来此的意思吗?”沈落说道。
“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海释禅师看了沈落片刻,老树皮一样的干枯面上现出一丝笑容。
“慧根不敢当,我二人今夜贸然来访,想向主持请教,江流大师似乎对前往长安主持水陆大会异常排斥,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原因。”沈落深施一礼后,凝重说道。
海释禅师满是褶皱的面孔动弹了一下,一时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
“此事关乎长安万千百姓身家性命,还请主持大师一定指教。”陆化鸣看海释禅师默然不语,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
“阿弥陀佛,此事不急,长夜漫漫,两位施主若无要事,可否先听老僧说些金山寺的往事?”海释禅师叹了口气,缓声说道。
“既然大师有此闲暇,沈某自当洗耳恭听。”沈落看着海释禅师平静如水的眼眸,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陆化鸣心中焦急,没有闲情逸致去听什么往事,可看到沈落落坐,只好也坐了下来。
海释禅师用一种缅怀的语气说道:“我金山寺建于前朝,本来颇为繁盛,后来世事无常,本朝太祖开疆辟土,整个神州大地都被战火笼罩,本寺也被波及,险些毁于一旦。之后虽然勉强重建,但已经式微,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风光,甚至还因为祖师遗留了几本功法典籍,引来外敌抢夺。寺内僧人逃走大半,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老僧留在此地,苟延残喘,直到百余年前才有了一线转机。”
第0629章 放任自流
“百余年前,一位修为高深的云游僧人在本寺落脚,当晚佛寺突然显现出冲天金辉,持续半夜才散,那位僧人和寺内老僧说金山寺内蕴佛缘,未来必定会出一名惊天动地的大德高僧,所以决定留在此处。寺内老僧自然欢迎,那位僧人就此在寺内留下,入了我金山寺的辈分,改号法明。”海释禅师继续说道。
“法明长老!”沈落目光一动,陆化鸣之前和他说过此人,原来这人是这般来历。
“法明祖师修为高深,进入本寺后,原来的老方丈很快便将主持之位让于了他,法明长老掌权之后大力扶持同门,更将其修炼的佛法传于众人,本寺这才重新兴起。法明祖师于本寺有再造之德,合寺上下无不敬仰,只是他老人家却不收弟子,说是无缘,倒让寺内许多人颇为失望,直到祖师入寺庙十几年后,有一日他在山下抚琴,忽听婴儿啼哭之声,一个木盆从山下江中漂流而来,盆内放着一个婴儿和一张血书。祖师将其救上岸,见了血书才知其来历,原来是柳州状元陈光蕊的遗腹子,于是取了乳名江流儿,抚养长大,收为弟子。”海释禅师说道。
“这人就是玄奘法师了吧。”陆化鸣听了许久,神情渐渐专注,也不再焦虑,说道。
沈落心下恍然,玄奘法师之名早已哄传天下,不过他只知道玄奘法师取西经之事,对其的来历却是所知不详,原来是这般出身。
“不错,就如同法明长老早年所言,玄奘法师后来入长安,被太宗皇帝封为御弟,之后更不畏艰险前往西天,历经七十二难取回真经,我金山寺这才名传天下,才有了今日声望。”海释禅师看了陆化鸣一眼,点点头,随即继续说道。
“海释禅师,在下冒昧打断,按照玄奘法师前去西天取经的时间算,海释禅师您应该是见过他的吧?”沈落突然插话问道。
“我当年入寺之时,玄奘法师已经前去西天取经,不过他之后重返金山寺时,我和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玄奘法师曾向寺内僧众述说过一些西去灵山的经历,世间流传的西天取经故事,就是从金山寺这里传扬出去的。”海释禅师看了沈落一眼,点头道。
“那玄奘法师当年述说取经经历时,可曾提过一个手腕生有梅花印记的女子和一个西域僧人?”沈落立刻再次问道。
“腕带梅花印记的女子?玄奘法师乃是佛门中人,极少提及西天路上的女子,至于西域佛国众多,玄奘法师说过一些路遇的僧人,不知施主说的是哪一位僧人?”海释禅师面露惊讶之色,问道。
陆化鸣也对沈落突然询问此事很是意外,看向了沈落。
“此人应该身带魔气,对玄奘法师西去取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沈落迟疑了一下,说道。
“身染魔气的僧人?这个倒未曾听玄奘法师说过。”海释禅师想了一下,摇头。
“是吗……”沈落面露失望之色,暗道莫非玄奘法师一行取经时,没有遇到过那五个转世魔魂?
“哦,施主说到魔气,我倒是想起一事,玄奘法师说过一事,他们当年途经西域乌鸡国时,他的大徒弟曾经感受到过一股很强的魔气。”海释禅师花白的眉毛突然一动,说道。
“哦,玄奘法师是在何处遭遇这股魔气的?后来如何?”沈落眼前一亮,立刻追问。
“玄奘法师并未细说此事,只说略微提及此事,因为西去的路上妖物遭遇无数,可魔气却很少感觉到,那股强大的魔气让他感觉有些不安,嘱咐我等日后要当心妖魔之事。”海释禅师说道。
沈落哦了一声,目光闪动,不再多言。
“海释长老,在下也有一事询问,当年玄奘法师取经归来后不久便神秘失踪,您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世人都说已经转世,果真如此?”一旁的陆化鸣也开口问道。
“此事我们也不明所以,玄奘法师取经归来,向陛下交了差事后便回到金山寺清修,可没过多久他便突然消失,本寺僧众多方寻找也没有一点线索。”海释禅师摇头道。
“既如此,为何会有他已然转世的说法?”陆化鸣奇怪道。
“玄奘法师消失后不久,老僧就接任了主持之位,老僧修炼的乃是枯禅,讲究清心寡欲,时常去各处人迹罕至之地枯坐修行,有一次在山下江边静修时,一个木盆顺水漂流而至,上面竟然放着两个襁褓中婴儿。”海释禅师继续道。
“哦,又飘来两个婴儿?”陆化鸣目光一奇。
“这两人便是江流和禅儿,那时江流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我曾当面聆听玄奘法师教诲,认得那串佛珠正是玄奘法师所佩之佛珠,寺内众人皆以为他是金蝉转世,还给他取了金蝉子前世的俗名江流。”海释禅师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金蝉转世的说法原来来源自于此。”陆化鸣缓缓点头。
沈落却没有理会其他,听闻海释禅师终于说到了江流,眼神顿时一凝。
“后来如何?”他开口问道。
“江流年龄稍大之后便妙悟佛理,在法会上舌绽莲花,寺中的经辩却从不参加,虽然对金蝉子之事极为熟悉,可行事做派却半点不像金蝉大师,张扬霸道,更喜欢奢华享受,寺内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大半都是他强令整改的。”海释禅师叹道。
“海释禅师您乃是金山寺主持,为何放任那江流胡闹,金山寺现在成了这幅模样,定然会招来不少非议,而且我观寺内不少僧人轻浮躁动,骄傲自大,似乎在模仿那江流一般,长此以往,对金山寺很是不利啊。”陆化鸣说道。
“江流道法高深,而且性情飞扬,再加上他金蝉转世的身份,寺内大半长老对他极为推崇,言听计从。我虽然是主持,却也已经无法约束于他了。”海释禅师说道。
陆化鸣听了这话,不禁无言。
“海释禅师,江流大师之所以不愿去长安,莫非和他的性情有关?”沈落听海释禅师说到现在,始终不提江流大师拒绝前往长安的原因,忍不住问道。
陆化鸣被海释禅师一番话带偏了心神,听闻沈落的话,才猛然回想二人今晚前来的目的,旋即看向海释禅师。
第0630章 冲突
“这却不是,江流之所以不愿去长安,还要从几年前的一次金蝉法会说起。”海释禅师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沈落和陆化鸣听见其终于说到这个,都全神贯注的聆听。
“我金山寺内因为出了金蝉子这位大师,每年都会举行一次金蝉法会,那年是江流八岁,他佛学有成,第一次参加金蝉法会,讲法精妙绝伦,寺内僧人均是叹服。可就在法会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妖魔侵入寺内。”海释禅师说道。
“妖魔?什么妖魔?”沈落瞳孔一缩,立刻问道。
“我说怎么金山寺内气息有些古怪,原来是你们两个溜了进来!”就在此刻,一声冷哼从外面传来。
声音未落,一道青光从外面呼啸射来,却是一柄苍青色的戒刀,洞穿窗户,当头斩向沈落,大有将其一劈两半之势。
沈落面色一沉,右手五指一弹,五道数尺长的赤色剑芒脱手射出,正好击在青色戒刀上。
“轰”的一声巨响,赤光青芒交织在一起,青色戒刀倒射而回,沈落身形也摇晃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狂暴的气浪从交手处扩散而开,这间房屋本就破败,被气浪一冲,顿时四分五裂,轰然坍塌。
一道道身影从远处飞掠而来,眨眼间便落在附近,显现出身影,都是金山寺的僧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堂释长老。
堂释长老身旁站着一个吊眉老僧,也是出窍期修为,至于其他僧人都是凝魂期,辟谷期的境界。
沈落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惧怕这些金山寺僧人,而是因为他马上就要从海释禅师口中得到答案,这些人突然到来,打断了海释禅师的话头。
“堂释师弟,你们这是做什么?”海释禅师起身冷声喝问。
“海释师兄,抱歉破坏了你的房舍,师弟之后定然亲手为你重建,不过现在的事情,你还是别管的好。”堂释长老淡淡说道,然后视线望向沈落和陆化鸣。
“奉江流大师之命,抓住这两人!”堂释长老冷漠下令。
顿时,附近的僧人也不言语,纷纷动手,各种法器一齐祭出,各色光芒气势汹汹的打向沈落和陆化鸣。
沈落自从进入金山寺,一直在赔小心,说好话,可始终被冷漠拒绝,心中早就觉得不舒服,不过一直被他用理智压了下去。
此刻这些人又来捣乱,他眼神一冷,默不作声的上前一步,身上绽放出大片蓝光,瞬间变成一个夺目之极的蓝色光团,迎向那些法器。
蓝色光团最深处一闪泛起一团白光,散发出寒冷无比的气息。
那些法器打进蓝色光团内,行动立刻变得迟滞起来,好像被寒冰冻住了一般。
“收!”沈落面无表情的单手一挥,身上闪过一道金影闪过,那些被蓝光寒气困住的法器尽数凭空不见。
“这……”周围那些僧人尽数大惊失色,他们和那些法器的联系被瞬间切断,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
堂释长老和那吊眉老僧没有出手,看到此幕,二人也大为震惊。
沈落收取掉那些法器的手段,他们完全没看明白,只看到其身上一道金影闪过,然后所有法器就都没了。
而沈落心中也泛起一丝惊喜之色,此番用天册收摄那些法器,他也是临时起意。之前在梦中时,他只收取过一些敌人的火焰,毒气等离体的法力攻击,拿不准天册能否收取敌人的实体法器,此番尝试之下,竟然一举而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激动的心绪,趁着堂释长老和吊眉老僧还一脸震惊,单手一掌朝二人劈了过去。
他身周的蓝光立刻化作一道道十几丈高的蓝色巨浪,袭向堂释长老和那个吊眉老僧。
蓝色波浪未至,一股股巨力就先发出“嗡嗡”声音的一压而到,仿佛要将堂释长老和吊眉老曾压成肉酱,地面更被犁出一道深痕。
沈落现在修为达到出窍期,渐渐开始展现无名功法的威力。
堂释长老立刻反应过来,瓮声诵念咒,全身金光大放,皮肤尽数变成金黄色,人也飞快涨大了一倍以上,瞬间变成一个威猛无比的金人,看起来好像一尊降妖伏魔的金刚罗汉。
一股狂暴的巨力从其身上爆发,附近空气连珠炮般炸响,地面也隆隆晃动,直接裂开数道粗大地缝,朝周围蔓延而去。
他身上的气息也比之前强大了倍许,原本只是初入出窍中期,现在一下狂涨到了出窍中期巅峰,只差一丝便能达到出窍后期。
堂释长老一拳似缓实急的捣出,拳头也金光大放,一股似乎能撼动山岳的巨力从上面爆发而出,打在蓝色波涛上。
而旁边的老僧也反应过来,念念有词,手在腰间一拍,一根黄色降魔玉杵飞射而出,在空中一晃消失不见。
下一刻,降魔玉杵便诡异的出现在蓝色波涛上方,通体黄芒大放,其中隐现十六层禁制,正是一件十六层禁制的极品法器,迎风化为十几丈之巨,向下狠狠一砸。
好像一座小山直接压下,降魔玉杵所过之处虚空似乎在扭曲,发出嗡嗡作响之声。
三股巨力碰撞在一起,发出闷雷般的隆隆巨响,虚空为之一黯,猛烈颤动了几下。
蓝色波涛终究还是不敌对面的两股巨力,被直接轰开,从中间劈成了两半,贴着二人的身体流淌了过去。
可被劈成两半的蓝色波涛却突然一卷,滴溜溜转动而起,围绕着二人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并从四面八方狂涌出一股更加惊人的巨力,向中间挤压而去。
吊眉老者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漩涡,滴溜溜旋转,而化身巨大金人的堂释长老虽然身躯沉稳如山,可这漩涡之力实在太大,他的脚下也猛的一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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