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忘语
说完,有些歉意地冲自家小姐吐了吐舌头。
“表哥,你若是在忙,那就不用了,倒也无妨。”聂彩珠说道。
“不忙,不忙,我陪你们去一趟。”沈落闻言,立即摇了摇头,说道。
沈落恍然惊觉,自己这段时日以来只顾着修炼,倒是忘记了家中还有个千里迢迢来寻自己的未婚妻,心中不觉有些愧疚。
“那就有劳了。”聂彩珠欠了欠身,说道。
三人旋即出了府门,驾着马车出城,往圆珠寺而去。
经过了上一次的骚乱后,春华县城外明显增加了守备的士卒,治安也恢复了正常。
前往圆珠寺进香的百姓,也重新多了起来。
沈落一行人出发较晚,等赶到圆珠寺的时候,已经过了香客争抢头炷香的时间,寺庙内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了。
聂彩珠带着小春进殿烧香,沈落出身春秋观,份属道统,不便入殿参拜,便一人在寺中游走赏景,等候她们。
圆珠寺建立多年,几经修葺,与沈落记忆里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他上次虽然来过一次,却是为了救人,根本没有注意寺院的变化。
周围的建筑和围墙都是明黄色,墙头上还有积雪未消,墙面上则多写着佛家的六字真言,耳边不时传来僧人的诵经声,空气中也弥漫淡淡的香火气味。
沈落行走其间,也倍感静谧和安详。
“出现了,又出现了……”
“佛光,快看那边,是佛光啊……”
……
就在这时,一阵阵嘈杂声响,忽然从寺庙各处传出。
沈落不明所以,连忙跑回大雄宝殿前的广场,就看到许多僧人陆陆续续从大殿各处走了出来,一个个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对着高空礼拜。
他循着众人礼拜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寺院后方的天空中,亮着一片淡淡的紫色光芒,将上方的云彩都晕染成了紫色,看着当真便如宝光一般。
这时,聂彩珠和小春也从殿内出来,看着半空中的神奇景象,合十参拜。
沈落看着那光芒,鼻头却突然皱了皱,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奇异香味。
此味道混杂在寺院香火气中,并不如何突出,但沈落却在嗅到的瞬间,感到识海中出现了轻微的迷幻,不过并不难受,反而觉得颇为舒适。
沈落目光转向其他人,见他们脸上也都是一副舒爽神情,便更觉得有些奇怪。
可就在他循着香气飘来的味道,向着寺院后院追寻而去,穿过了几条回廊,来到了观音殿附近时,那奇异香味却突然消散了。
沈落正奇怪间,抬头一看,寺院上方的紫色宝光,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眉头微蹙,又在四周仔细探查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得返回了那边广场。
广场上的僧人已经各自回了大殿,倒是还有些香客意犹未尽,神采飞扬地谈论着方才短暂出现的“神迹”。
“表哥,你方才去哪里了?可有看到佛光神迹?”聂彩珠见沈落返回,迎了上来,俏脸上还带着些许兴奋。
“佛光神迹?你是说方才天上的那团紫光?”沈落问道。
“是啊!那可是圆珠寺独有的神迹,听说十几年才会出现一次。我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见过,没想到这次与你同行,竟然会这么幸运,能够得见。”聂彩珠眉眼间尽是喜悦神色,显然对此很是在意。
“公子,看来你也是有佛缘的人呢。”小春也在一旁欣喜道。
沈落对于佛光一事心存疑虑,但不愿坏了聂彩珠的心情,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表妹,你为何会笃信佛教?”三人往外走时,沈落忽然问道。
“娘亲她信佛,自幼教我佛教导人向善,教我因果报应,我也觉得心中有些笃信之事,不是什么坏事。”聂彩珠笑道。
“如此说来,倒也不错。”沈落点了点头道。
言毕,三人便乘车返回了县城。
……
沈落一行回到沈府,远远地就看到院门外,停放着三架装饰华贵的马车,旁边还都驻守着两名身着黑衣,腰悬佩刀的青年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沈落心中暗道一声,当先跳下了马车。
门口处,福伯正搓着手,一脸焦急地向着这边张望着。
“大公子,你可算回来了。”福伯一看到沈落,立马迎了上来。
“福伯,出了什么事?”沈落皱眉道。
福伯看了一眼正被小春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聂彩珠,说道:“是聂家的人,追着聂小姐找了过来。”
“福伯,可是我父亲来了?”聂彩珠闻言,面色微微一变,走上前来问道。
“听他们说,是你的叔父,不过也还有其他人。”福伯答道。
“走吧,去看看再说。”沈落看着聂彩珠,说道。
“好。”后者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并肩朝府内走去。
第0291章 逼亲上门
沈府客厅内,一名鬓角微霜,眉心生有竖纹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左侧案几旁,一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搭在一旁的案几上,神情自然。
在他身侧,还有一名身着紫袍,身形魁梧的壮汉,则是转着脸,四下打量着周围,嘴角时不时牵动一下,似乎是在讥笑周遭陈设粗劣。
在其对面,沈元阁正襟危坐,神情有些凝重,目光却忍不住地不时往主位上瞟一眼。
他身为沈家一家之主,却没有坐在主位,是因为那个位置早就被一名身着绛色锦袍的白发老妪给占去了。
方才这一行人表明身份,进入大厅后,那老妪便自行坐在了主位上,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正眼看过沈元阁一眼。
老妪体型有些佝偻,手里拄着一根不知是何材质的紫色拐杖,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梳成了一个圆形发髻,脸上满是纵横沟壑般的皱纹,看着就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嬷嬷。
只是她坐下后就闭着目,养着神,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时,二夫人亲自端着茶水,走入了厅中。
她直至此刻还不知道聂家人,前来这春华县究竟是为了什么,只道是替两家联姻而来,所以脸上笑意尤为真挚和热忱。
其给众人放好茶水后,正想说话,就看到沈元阁在朝自己使眼色,当即察觉到厅内气氛有些不对劲,悻悻然坐回了沈元阁身侧。
“沈兄,我也知道我们的要求有些不合礼制,但当年这桩娃娃亲毕竟是两个妇道人家私底下定下的,我兄长和你作为各家之主,都没有参与约定,所以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婚约。只要你肯点头取消婚约,我们聂家愿意拿出千两黄金作为补偿,以表歉意。”这时,那名眉心生有竖纹的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一听此言,二夫人面色明显一变,有些惊讶地看向沈元阁。
“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只是这门亲事毕竟是当年拙荆所定,如今履约之人又是我儿与彩珠,我实在无法替他们做决定,这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沈元阁眉头深锁,没有看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让他们自己做主的道理?沈家主这岂非推脱之语?”那名魁梧壮汉,开口问道。
“我们的婚约本就是父母之命,有何需要推脱的?”大厅外忽然传来一个响亮嗓音。
众人闻声,向着门外望去。
沈落与聂彩珠双双迈步走来,两人郎才女貌,步调一致,倒当真像是一对璧人。
那个坐在主位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妪,此时终于睁开了双眼,眼神当中似有寒光地看向了沈落。
沈落浑然不惧地与之对视,视线相交处隐隐有火花迸现。
“落儿,不得无礼,快过来见过几位长辈。”沈元阁见状,站起身说道。
沈落视线一收,冲着几人抱了抱拳,神情平静无比。
魁梧壮汉与中年男子冲沈落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老妪则是正襟危坐,对于沈落视若无睹。
“彩珠见过二叔,见过霍昆叔叔。”聂彩珠抿了抿嘴唇,当即开口,向着两人分别施了一礼。
“这位是太守府上的龙婆婆,快来见礼。”中年男子面色一缓,站起身说道。
聂彩珠随即又向主位那老妪施了一礼。
“贤侄果真是一表人才,既然你回来了,此事便与你亲自来说。”聂仁北开口道。
“聂叔叔,关于此事,我已经听表妹说起过了,此事症结不在于我们沈家退不退婚,而是在于彩珠她不喜太守次子为人,不愿与其结下良缘,你们又何苦强迫?”沈落说道,先前进来的路上,他已经从聂彩珠口中得知,这位二叔名叫聂仁北,在家中地位不低,他的意见基本上就能代表聂家的立场。
“彩珠她与马公子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哪里能了解其为人?况且婚姻一事总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彩珠能够嫁入太守府,于她也是一件幸事,你又何必阻碍她?”聂仁北明显有些不悦,反问道。
沈落闻言,讥笑一声,哪里听不出这聂仁北是在说,他们沈家与聂家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
不等沈落开口说什么,主位上忽然响起一声嗤笑。
“聂家大小姐,也不知是何等样的眼光,居然挑了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小子,反而看不起我们二公子?”白发老妪龙婆婆忽然用拐杖一敲地面,出言讽刺道。
随着拐杖接触地面,整间大厅随之一震。
“哎呦。”二夫人一声惊呼,撞倒了茶几上的茶盏。
她已经听出在场三人身份不俗,眼见好事变坏,此刻是又惊又怕。
“果然是修士……”沈落抬手握住身侧聂彩珠的手腕,双腿暗运气劲,站在原地稳如泰山,丝毫不受方才震荡影响。
所有震荡都被沈落挡下,聂彩珠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只是在玉手落入沈落手掌的时候,心中莫名地一暖,目光也忍不住落在了沈落身上。
龙婆婆见此,眼眸微微一眯,看向沈落,目光里竟然多了一分杀气。
一旁的霍昆见状,神色微微起了变化,低声对聂仁北说道:
“看来先前得到的消息没错,这小子果真是修行之人,看样子修为不在我之下,至少是炼气中期了,就他的年纪来看,已经相当不错了。”
他们来之前,的确多方打听过沈落的消息,也知道他曾拜入过春秋观,只是对于春秋观灭亡之后沈落的踪迹,他们就不清楚了。
“贤侄,听闻你所在宗门已然覆灭,不知日后可有何打算?”聂仁北略一沉吟,问道。
“晚辈自有安排,就不劳您记挂了。”沈落当即说道。
“修行一事,我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没有师门帮扶引导是不行的,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动用聂家关系,甚至请求太守府出面,让你进入云州境内的仙家宗门,你看如何?”聂仁北毫不在意,继续劝说道。
第0292章 天高地厚
“若是聂叔叔此言并无任何前提条件的话,晚辈自当感激不尽。可若是要以表妹的婚事为前提,那就敬谢不敏了。”沈落闻言,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说道。
聂仁北闻言,眉头紧皱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释放了最大的善意,可眼前这小子竟然还不知足,顿时也有了几分怒气。
“彩珠,外人不知我们聂家处境,莫非你也不知?此番你私自逃婚,家中已经多受牵连,还好二公子替你求情,太守大人才没有怪罪聂家。你当真要只顾私利,罔顾宗族?如此你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聂家吗?”聂仁北不再劝说沈落,转而对聂彩珠说道。
聂彩珠听闻此言,脸色果然立马变了,眼中闪过一抹犹疑之色。
“好一个只顾私利,罔顾宗族……拿家族大义来压迫一个弱女子,强迫她嫁给一个厌恶之人,你们聂家的脸面何在?莫非你们聂家的利益,都是以族中女子交换而来的?”沈落闻言,怒声斥道。
“你……”
聂仁北没想到沈落竟然如此说话,一时间竟被噎在了当场。
聂彩珠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沈落。
“彩珠,你且说说,愿不愿意跟他们回去成婚?只要你说不愿意,那么今天就谁也别想强迫你。”沈落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地说道。
聂彩珠与他视线相对,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心中那根弦终于被彻底拨动。
“我不愿意。”聂彩珠喊出这一声后,心中顿觉轻松了太多。
“听到了吧,她不愿意!”
沈落闻言心头一松,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转身看向众人。
“好大的口气!一个三流宗门都算不上的小门小派出来的弟子,竟然也敢如此狂妄?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这时,龙婆婆突然一声怒喝,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啪!”
一声巨响传来,那桌案竟然没有崩碎,而是在巨力之下整体下沉,四根桌腿直接刺穿厅内铺设的石板,深深扎入了地下。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二夫人更是一声哀叫,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沈元阁同样神色大变,但还是强忍着扶住了桌椅,没有动弹。
沈落则是目光微微一闪,在心底暗暗思量起来,这老妪能将力量控制得如此巧妙,便也可知其修为必定不浅。
“龙婆,莫要动怒……”聂仁北见状,也觉得有些不妥,开口劝说道。
“让老身动怒,他也配?春秋观都没了,他也不过是一个没了宗门庇护的丧家之犬,居然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胆敢说出那等大话,也不想一想你凭什么?”龙婆婆讥笑一声,说道。
沈落一直觉得自己对春秋观的感情并不算太深,可听到这老婆子言语里连番讥讽,似乎对春秋观很是不屑,竟是也按捺不住地动了肝火。
“凭什么?当然是凭一腔男儿热血,总不能是凭年纪大了脸皮够厚?”沈落眉眼一横,反唇相讥道。
“好好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后辈,今日老身倒要好好教教你,目无尊长是什么下场?”龙婆婆听闻此言,终于怒极,反笑着说道。
说话间,她已经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摆明了是要动手。
“龙婆,不可。您可是炼气后期修士,出手便是雷霆之威,这小子怎么抵挡得住,一旦打伤了他,岂不白白损了您的威名?”霍昆见状,连忙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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