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罗罗
虽然蒙闯的“农村包围城堡”之可以帮着他们占下大量的地盘，但是他们很难从这些农村地盘上获得大量的物资特别是武器装备……所以蒙闯的大军不可能一直在乡村转悠，还是得打下一些城市。
所以严防城市，就能延缓蒙闯向墨西哥城进军的速度，还可以消耗蒙闯的有生力量。
而这一系列的措施，终于在瓜达拉哈拉围城战的时候起到了作用！
这座城市是新西班牙殖民地的第三大城市，仅次于墨西哥城和哈瓦那。城内居住着大量的白人、混血白人和笃信天主教的印第安人。
而且蒙闯王的大军也不是一下子飞到瓜达拉哈拉城外的，所以这座城市中的守军和居民也有时间加固城防，筹集粮草，训练和装备民兵。
所以当蒙闯大军抵达瓜达拉哈拉城外时，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城！
蒙闯和黄飞鱼指挥大军打了几次，发现实在啃不动，同时他们也发现所部连续转战，物资消耗极大，而人员又迅速膨胀，大军变得非常臃肿，已经失去了刚开始向墨西哥城进军时的锋芒。
不过蒙闯大军在野外还是有优势的，而且他们在向墨西哥城进军的途中还积累了巨大的声威，足以让他们在达瓜达拉哈拉城周围横行无忌。
所以蒙特祖玛和黄飞鱼就改变了向墨西哥城猛冲的战略，转而在达瓜达拉哈拉城周围到莱昂城之间建立根据地了。
于是蒙闯大军就分了两路，一路由蒙特祖玛本人亲领，以查帕拉湖北岸大营为大据点，一边围困达瓜达拉哈拉城，一边扫荡查帕拉湖和达瓜达拉哈拉城周围的乡村，以建立阿兹特克根据地。
另一路则由黄飞鱼率领，用步步为营的办法慢慢的向莱昂逼近，一边前进一边建立根据地，遇上西班牙人坚固设防的城市，就先围困起来，然后扫清周边，等待这些城市粮尽投降。
这一套打发虽然有点慢，但是慢有慢的好处……慢一点可以扩大根据地，可以让更多的受压迫的印第安人得到解放并且加入到造反队伍当中来。
从民族解放和建立新的阿兹特克国家的角度而言，这种“慢节奏”其实比“速胜”更有价值。
因为“速胜”会让那些受压迫的印第安农奴和奴隶失去利用价值……没有了价值，自然不可能真正获得解放！
蒙闯王和他的追随者很有可能会迅速腐化，变成新的骑在印第安人头上作威作福的封建统治者。
而“慢慢打”，则可以让更多的印第安人参与到“解放”的过程当中。
那些曾经饱受压迫的印第安人，现在可以亲自参与到推翻奴役自己的殖民者的斗争当中。
而为了动员他们参加造反，蒙闯王和他的团队也不得不认认真真的分田分地和推广至圣教——现在的情况是造反尚未成功，阿兹特克人还需努力！而且他们还把白人殖民者得罪死了……不仅背叛了皇帝，还背叛了上帝，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
如果他们不能胜利，那后果就只能是灭亡！
在这种胜利可以期，而失败的后果又没有人可以承受的情况下，一个“其兴也悖焉”的局面就很容易出现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达瓜达拉哈拉城周围的大片地盘，都变成了“黑白旗飘扬”下的土地！而从查帕拉湖到莱昂这一路上，“分田分地信至圣”的运动，也开展的如火如荼，截止西历1695年夏，已经有至少二十万户居住在查帕拉湖周围和查帕拉湖至莱昂一线的印第安人分得了土地，并且改宗了至圣教！
一片纵横数百里的“阿兹特克根据地”，已经赫然出现在了达瓜达拉哈拉城和墨西哥城之间的广阔土地上了！
而阿兹特克王国军队的人数，也因为大量新兵的加入，突破了二十五万！
另外，阿兹特克军队的火力也有所增强。他们在发展根据地的同时，还在查帕拉湖北岸的大营中建立了火炮工厂和集硝田。用缴获自各地教堂的铜钟为材料，铸造了大量的12磅铜炮，还用集硝田产出的火硝配置了大量的火药。
有了12磅铜炮和充足的火药，阿兹特克人现在终于有了一定的攻坚能力。达瓜达拉哈拉城这样的大城市暂时打不下来，但是达瓜达拉哈拉城周围的小城市和查帕拉湖至莱昂这一路沿途的城堡，却一一被阿兹特克人所攻占。
现在蒙闯王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名叫圣米格尔的小城市的城墙上……这座城市抵抗了阿兹特克军好几个月，现在终于被阿兹特克军集中了上百门12磅炮给打破了！
而夺取了这座圣米格尔，位于图尔维奥河肥沃平原内，始建于1576年的新西班牙第六大城市莱昂已经在望了！
想到这里，蒙特祖玛王就一扭头，问身边的黄飞鱼道：“军师，咱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准备莱昂决战了？”
莱昂是利奥波德所必守而是必战的地方！
别说丢失莱昂，就算是来昂被围困，也将会让利奥波德失去来自萨卡特卡斯银矿的白银！而这座银矿一旦落入阿兹特克人之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黄飞鱼摇着羽毛扇子，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然后点点头道：“大王，现在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之中！莱昂必有决战……而且利奥波德一定会集中全部兵力与我战之于莱昂。大王正好趁机率领数万精兵，走南线入墨西哥城！到时候利奥波德如果召回莱昂的主力，那咱们就能打下莱昂，切断墨西哥城和萨卡特卡斯银矿的联络。如果利奥波德不召回大军，那么墨西哥城就会被围！”
蒙特祖玛王笑道：“那个利奥波德胆小得很，如果他不召回大军，那就一定会离开墨西哥城去往他处……到时候墨西哥城就唾手可得了！”
黄飞鱼对蒙特祖玛王拱拱手道：“那就先恭喜大王克服旧京，并恢复阿兹特克故土了！”
“哇哈哈哈……”感到心中无比痛快的蒙特祖玛王仰天大笑了起来。
……
“哗啦啦……”
特雷泽皇后刚刚走到利奥波德一世的书房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瓷器还玻璃器皿被砸的声音。
她连忙止住脚步，然后看了身边一个英俊的侍从一眼。那侍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于是两个人就一起站在门外伸着耳朵听了起来。
里面传出了利奥波德的怒吼声：“上帝啊，您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什么教宗？这是什么法兰克皇帝？我在墨西哥和魔鬼的信徒战斗，路易居然要把私生女嫁给魔鬼的儿子！这是背叛！”
原来是墨西哥城的红衣主教德拉马加拉派人给皇帝送来了加急的密信，信中报告了凡尔赛会议的进展……这场各怀鬼胎的会议开得那叫一个让人灰心啊！
一群自称信仰上帝的皇帝、皇后、沙皇、国王、执政官、教宗、主教讨论了几个月，都没有做出向新大陆大举派兵的决定，而且也没有做出向大明宣战的决定，虽然决定对大明进行贸易制裁……可那有啥用？贸易制裁能战胜魔鬼？开玩笑吧？那是魔鬼！又不是荷兰奸商。
而且路易一边制裁大明，一边又把自己最漂亮的私生女嫁给大明皇帝的儿子！
这是要好好制裁的样子吗？这怎么看都像是要出卖西班牙啊！
而且最最可恶的是，路易的私生女要嫁给朱大魔鬼的儿子，却要用利奥波德之女的名义——这是要利奥波德去和魔鬼交易，路易自己拿走全部的好处！
合着利奥波德就是个顶罪下地狱的倒霉蛋？这样的事情，上帝他能允许吗？路易和乌尔班九世能不下地狱吗？
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之后，西班牙皇后特雷泽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军报走进了利奥波德的书房，行了个屈膝礼后，特雷泽就对西班牙皇帝道：“我的陛下，洛林公爵刚刚派人送来了紧急军报……阿兹特克人的叛军已经攻下了圣米格尔，目前正这向莱昂进军，其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图尔维奥河两岸的平原内，决战即将开始了！洛林公爵希望我们能派出更多的援兵……”
第891章 西班牙天子守国门，阿兹特克闯王大点兵！
“什么？又要援兵？莱昂城周围已经集中了超过十万大军，而且他还征召了莱昂和恩卡纳西翁德迪亚兹城内所有的白人、混血白人成年男子当民兵，怎么还要援兵？”
利奥波德皇帝听见特雷泽皇后说起洛林公爵讨援兵的事儿，原本就有点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莱昂会战并不是突然打起来的，而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酝酿，然后才慢腾腾开打的。而且由于阿兹特克人在向莱昂进军途中采取了一边推进，一边发动印第安贫下中农斗白皮和建立阿兹特克根据地的策略。因此阿兹特克进军莱昂的过程就是在打明牌，还打得很慢。慢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将要用步步为营的办法，先进军莱昂，再进军墨西哥城……收复他们祖先失去的土地！
就连远在欧洲的路易十四都知道阿兹特克人的意图，甚至还为此制裁了大明。何况身在墨西哥的利奥波德和洛林公爵？
既然阿兹特克人的策略是明摆着的，利奥波德皇帝和洛林大公那么会打仗，当然要进行了相应的布署了！
首先，他们命令在查帕拉湖通往莱昂的道路上节节抵抗，处处设防，以求迟滞阿兹特克人的前进速度。
然后，亲临莱昂前线的洛林公爵则利用节节设防争取到的时间，开始在图尔维奥河两岸的平原上整理和布置战场。
所谓的整理战场，当然就是在肥沃的图尔维奥河两岸大搞坚壁清野，把那些对上帝和西班牙皇帝不够忠诚的印第安人村落中的老弱妇孺全都押到墨西卡谷地中去当人质，然后又用这些人质胁迫身强力壮的印第安人帮着干活。
依着洛林公爵的命令，这些被胁迫的印第安人在西班牙皇军的监督下，先是把图尔维奥河两岸平原上的庄稼全都割了毁了。然后又把土地抛荒，把所有的印第安人的村庄和白人、混血白人的庄园全都夷为平地或改造成了可以固守的据点。
终于成功的把富饶的平原搞成一片白地后，洛林公爵又把这些印第安奴工拉回了莱昂城和恩卡纳西翁德迪亚兹这两座大一点的城市，让他们在两座城市的白人、混血白人民兵的监督下增筑城墙，修建住房——有许多原本居住在别处的白人和混血白人地主以及神棍最近都拖家带口跑到了这两座大城市当中。洛林公爵当然不会允许他们再往墨西哥城跑，这些人是不大愿意当兵，但是立场是绝对可靠的，把他们训练成守城的民兵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那个蒙特祖玛王宣称要平等的对待各种肤色的人们，但是当惯了老爷的白人怎么肯和印第安人平起平坐？那些背叛上帝的印第安人还能不能算人都不好说了……况且，这些白人老爷都是什么人？别看他们自己的武德不怎么样行了，但是他们的祖上可是灭绝了几千万印第安人的猛人！
而且灭绝这样的事情，还在美洲大陆的许多地方持续上演着呢！
他们能相信掌权的印第安人会平等的对待白人？
所以这些白人，还有那些拥有财产的混血白人，差不多是最憎恨阿兹特克王国的一伙人了，特别是那些不大白的混血白人，简直恨造反的阿兹特克人入骨了。
所谓的混血白人和混血印第安人的区别，其实就是那个白人爸爸爱不爱他们了！如果他们能得有一个比较爱他们的爸爸，就能得到一个白人的姓氏和一份财产，那就是混血白人，是可以被当成土生白人看待，要不然就是混血印第安人了……
这些人的“含白量”可不大够——有些真是不太白！因为有许多西班牙人有北非和阿拉伯的血统，本来就不怎么白，再和印第安人一混，差不多都成了“棕白色”了。而为了显示自己是白人，这些“棕白人”对没他们白的印第安人就特别的狠！所以这伙人也最怕被印第安人秋后算账，而且他们也最恨和印第安人平等了……
而在印第安人分田分地的过程中，被阿兹特克人处决掉的白人地主和混血白人数量也不少……民族平等什么的，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
因为有了这伙人的加入，洛林公爵手头的可用之兵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
那么多兵还嫌不够，也难怪利奥波德有点恼火了。
“利奥波德，”特雷泽皇后将洛林公爵的求援信递给了西班牙皇帝，“洛林公爵在信上说阿兹特克叛军的人数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三十万比十五万多了一倍，洛林公爵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洛林公爵还说他必须要把有限的兵力分成两部分，才能确保莱昂和萨卡特卡斯银矿的安全。”
说着，特雷泽皇后就拿出了洛林公爵亲笔所写的求援信，递给了利奥波德皇帝。
利奥波德皇帝接过信，仔细看了看，也觉得洛林公爵的兵力是有点不够。
军事经验极为丰富，又精通数学的里奥波德皇帝当然知道三十万比十五万多很多！
而且洛林公爵还要防着阿兹特克人绕开莱昂直接去萨卡特卡斯银矿抢银子，所以他不可能将手头的十五万人都堆在莱昂附近，而是得分兵两处，同时守住莱昂和距离莱昂大约十二西班牙里的恩卡纳西翁德迪亚兹城。
兵本来就少，还分守两处，那一处就是七万五千……阿兹特克人则可以集中二十五万人去围攻两路西班牙皇军中的一路。
想到这里，利奥波德就对皇后特雷泽道：“看来洛林公爵手里的兵力的确有点少……我会从墨西哥城的城防部队中再抽掉五万人派去莱昂。”
“从墨西哥城抽调五万人？”特雷泽皇后问，“墨西哥城一共有多少守军？还能抽调出五万人？”
“近卫军加上民兵总共有七万人。”利奥波德皇帝笑道，“抽出五万人后还剩下两万。”
“只剩这么一点儿了，”特雷泽皇后有点不放心，“会不会太少了？”
“不，不少了。”西班牙皇帝回答道，“只要莱昂会战能够取胜，敌人根本就没有可能兵临墨西哥城。所以，留守墨西哥城的军队，本就准备用于在莱昂会战后进行反攻的，现在不过是提前把他们派上了战场。”
原来利奥波德皇帝还准备在莱昂会战取胜后御驾亲征，所以也在墨西哥城的白人和混血白人中征招了五万民兵，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那就好。”特雷泽皇后终于放心了，既然放心了，就可以离开了，于是她对西班牙皇帝说：“利奥波德，我想我应该回一趟欧洲，当面向路易和乌尔班九世表明我们反对将苏菲·玛姬丝以西班牙公主的名义嫁给魔鬼之子的安排。”
利奥波德重重点头：“好，是应该向路易和乌尔班这两个背叛上帝的叛徒表明我们西班牙帝国的立场！我不仅反对将路易的私生女以西班牙公主的名义嫁给魔鬼之子，我还反对制裁大明……因为用贸易制裁对付魔鬼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一边嚷嚷贸易制裁，一边把女儿嫁过去的这种行为完全不可理喻，这根本就没有展现出完全决裂的决心！路易和乌尔班一定是糊涂了！”
特蕾泽皇后点头道：“对，他们一定是糊涂了，我一定会向路易和乌尔班表明西班牙帝国的立场。”
她说到这里，突然迟疑了一下，接着又道：“利奥波德，现在每个月都有数千来自德意志和欧洲其他地区的移民到达古巴，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来参加西班牙皇军的……他们当中可有不少老兵啊！但是哈瓦那的大公府没有能很好的安置他们，以至于古巴的治安都陷入了混乱。你是不是走一趟哈瓦那，亲自安排聚集在那里的德意志老兵？”
“不，我要留在墨西哥城。”利奥波德说，“阿兹特克人的目标是墨西哥城！所以我必须亲自保卫这座帝国的首都……至于古巴那边的小麻烦，我相信古巴大公国首相安东尼奥·卡拉法公爵的能力。”
“那好吧……”特蕾泽又说，“利奥波德，我想带着查理一起离开，他应该去自己的公国看看了。”
查理是利奥波德和特蕾泽所生的次子，封了佛罗里达大公，不过他从没去过自己的公国。这次特蕾泽要回欧洲，正好路过佛罗里达，顺路带他去看看也是挺合理的。
“好，就这样！”利奥波德说，“查理也一直说想去佛罗里达看看，你正好带上他。等他去过佛罗里达后，就让他去哈瓦那和约瑟夫住一段时间。等墨西哥城保卫战打胜了，再让他返回墨西哥城。”
……
当利奥波德忙着调兵遣将，特蕾泽皇后带着儿子查理离开墨西哥城的同时。查帕拉大营外的大操场上，这个时候已经是一片肃杀景象。
一场大军誓师之礼，正在进行当中。
数以万计戴着虎头帽，穿着虎纹衣裤，帽子上有耳朵，裤子后面还缝着尾巴的阿兹特克美洲虎军的官兵，正打着羽蛇神旗和其它各种的旗号，肃立在操场当中。火枪在肩，刺刀闪亮。
这些看上去“虎虎生威”的阿兹特克勇士，要么是自鬼门关以北一路追随而来的精兵；要么是被蒙特祖玛王的大军南下途中裹挟来的印第安壮士——他们可以选择在此查帕拉湖附近及以东地区的根据地分地，也可以等到了墨西哥城再分；要么就是在查帕拉湖根据地入伍的印第安贫下中农。
无论是什么来路的阿兹特克虎战士，这会儿都挺胸凸肚，腰杆子硬硬的，这气质看着就不对了——不像是殖民地的亡国奴了，而是一个已经站起来的自由独立的印第安人近代国家的公民了！
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在一年前看到白人还会腿肚子发软，还要哆哆嗦嗦的用西班牙语喊一声“我的大人”或是“我的女士”……那可真是打心眼里害怕啊！怕被白人打死，还怕死后下地狱！
但是现在，这些印第安人的“恐白症”已经好了一多半了——他们现在有后台了！
魔鬼是他们的后台了！
虽然白人背后有上帝，但是上帝不显灵啊！连圣矛都被魔鬼的信徒抢走了，罗马教廷首席驱魔师都被俘了……上帝都不出来帮忙。而魔鬼关键时刻真的肯出头！
所以和魔鬼同在的印第安人都不怕白人了……白人都怕魔鬼啊，魔鬼现在是印第安人的“魔老大”，就问你们这些白皮怕不怕？
而从鬼门关一路南下的情况来看，白皮显然是怕魔鬼的——望魔而逃啊！
除了有后台之外，他们现在还有了信仰。不信上帝了，改信魔鬼……不，是至圣！又叫上清灵宝天尊和通天教主！
那画像看着就牛逼——一个席地而坐的大胡子，包着头巾，穿着长袍，佩着宝剑，身后的一堵墙上还靠着个火箭筒！
而且他们也不指望上天堂了，而是主动要求下地狱，不，是地府！他们死后要去的是一个鬼鬼平等、公平公正、黑白分明的地府世界，而不是被上帝一神把持的天堂。
这些印第安人现在有了魔鬼力挺，连下地狱都不怕了，还能怕那些望魔而逃，只敢躲在城堡里面不露头的白人？
阿兹特克闯王蒙特祖玛骑着一匹大灰马，穿一身青布长袍，头戴一顶白色尖顶毡笠，身皮一领红色披风，在一群阿兹特克“白帽骑士”的簇拥下，出现在了他的老虎军团官兵们的面前。
蒙特祖玛看着眼前多达六万虎战士组成的一个又一个的方阵，眼眶都有点湿润了，只见他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摇指东方，大声呼喊道：“阿兹特克的勇士们，我的宝剑所指，就是我们祖先的王城特诺奇蒂特兰的所在……现在，那里却是西班牙强盗在新大陆的首都。昨天晚上至圣托梦给我，说我们阿兹特克人光复特诺奇蒂特兰的时机已经到来了！让我们一同进军，在至圣的保佑之下，将黑白圣旗插上特诺奇蒂特兰城头吧！
至圣保佑，阿兹特克万岁！”
第892章 魔鬼来了，皇帝顶住！
西历1695年盛夏，夜色当中，一条长达数十里的火龙，在墨西哥中部横断火山带的山路上面弯弯曲曲，滚动一般的前行。
墨西哥是个高原之国，就是东、西、南三个马德雷山脉，外加一个横断火山带和一个大断层，共同圈出一大片平缓宽广，如同桌面一样的高原。另外，在东、西马德雷山脉的东西两侧，靠近大海的地方，还有一些富饶的平原，其中靠近太平洋的平原非常狭窄，而靠墨西哥湾的平原还是挺开阔的。
而在墨西哥高原的东、西、南三条边上，地形则比较陡峭险要，特别是高原南部这块儿，又是横断火山带，又是大断层，还有个南马德雷山脉，那可真是大山连着大山，连绵不绝的都是山地。而且墨西哥高原南部气候湿热，植被茂密。在西班牙人征服墨西哥的时候，这一带就是墨西哥中部印第安人的最后庇护所。虽然最后也被西班牙人拿下了，但是白人殖民者在这一带的力量还是显得薄弱，而且也没什么金子银子好挖，所以西班牙人也就没花多少气力到这一带消灭没有灵魂的印第安人。只是随随便便放一点天花病毒就拉倒了。后来也没有多少西班牙老爷去大山里面圈地当庄园主，所以在横断火山带里面，除了一些被西班牙人当成统治中心的城镇，其他就是一些散落在各处谷地中、坡地上的印第安村落。虽然也有天主教堂摆在那里保护印第安人的灵魂，但是白人在那里的力量毕竟薄弱。
而在阿兹特克王国在查帕拉湖周遭建立起根据地后，横断火山带里面的西班牙传教士就纷纷向墨西哥城转进了——不是他们胆小怕死，而是阿兹特克人那边真有魔鬼！连手罗马教宗亚历山大八世和持圣矛的罗马教廷首席驱魔师兼宗教裁判庭大法官都被魔鬼杀了，他们这些法力低微的低级教士那里还敢和魔鬼打？那简直就是自杀……自杀是要下地狱的！
这些天主教教士都望魔而逃了，下面人印第安人当然知道那个神（魔）比较值得拜了！
有了这些横断火山带的印第安人帮助，蒙特祖玛王的“老虎兵”终于可以在大晚上的摆出几十里上百里的行军队伍，打着火把，气势汹汹的去找西班牙皇帝利奥波德一世算账了。
不过就算有横断火山带的印第安人帮忙，穿过火山带的山路往墨西哥谷地而去的这一路，还是走得有点艰难——虽然西班牙人统治墨西哥已经一百七十多年了，而且还相当的不差钱。但是他们只是在几个大城市，几个港口，还有一些银矿、金矿周围搞了点基建，修了一点连接大城市、港口、金矿、银矿的道路。
至于其他地方，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西班牙人嘛，除了修教堂比较认真，别的地方和基建狂魔可不搭边儿。
而这条穿过横断火山带的道路，不仅狭窄简陋，而且还在山上山下起伏，高处要过海拔一两千米的山头，险处更是从悬崖峭壁边上通过。
而穿着老虎衣服的阿兹特克官兵，就在这样的道路上，用急行军的速度前进。人人走得汗流浃背，但是脚步却没有丝毫要停顿下来的意思。
和这些“老虎兵”一起前进的，还有好几千挑着担牵着驴的印第安土著。都是橫断火山带中的印第安人，都已经背叛了上帝，投靠了魔鬼，所以现在帮着带路扛行李。
在他们的帮助下，阿兹特克人的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墨西哥城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