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127章

作者:崛起的石头

想从这种大规模的地震中恢复元气,没有和平时期的二十年、五十年,可能吗?

更何况,现在可不是和平年代啊!

有时候,朱由校觉得自己能人定胜天,凭借自己的努力,挽救这个走到暮年的帝国。

现在,朱由校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朝堂上,有文官与你事事作对,辽东,有建州蛮夷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入侵劫掠,屠戮你的子民。

内部,年年不绝,且愈发严重的天灾人祸,让整个朝廷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

就连国外,都有正处于大航海时代的列强,想将你的领土,一点点蚕食为他们的殖民地。

如果说陕西再次大震的消息,让朱由校感到有心无力的话,六月十一日,荷兰一支小型舰队强行登陆澎湖,以武力胁迫请求通商的消息,则是让他感到愤怒,极端的愤怒。

大明的领土,一点也不能丢!

荷兰人以武力胁迫通商,那就张开拳脚好好儿较量一番,看看是你们赔款,还是我大明割地!

告诉当地的文官、武将,给荷兰人发最后通牒,不滚蛋,就宣战!

第二百零二章 港口被封锁

七月份的福建,早早开始了复耕。

相比中原地区,福建地区的农事往往要早两月开始,自荷兰人侵略澎湖,逃亡厦门的流民,日渐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厦门,在民间拥有更多的市井用语——嘉禾屿、下门、中左所,都是百姓称呼这一带的方式。

自万历二十二年开始,厦门一词,才出现在朝廷与官员文书中,成为官定的正式称呼。

今年三月,英国人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顿,为了更好的将当地变为殖民地,屠杀了当地印第安部落。

荷兰人来到澎湖后,对当地百姓,虽然还没到辽东地区奴贼对待辽民的那种地步,却也差不了太多。

在这些人的眼里,东方人与印第安人无异,都是低等种族,一旦大明显示弱势,荷兰人必定会有将这里变为殖民地的想法。

广柔海波,已有几个月都没有见到任何渔民的踪影,荷兰人的舰船驶过之处,碧海变色,遍地狼藉。

多亏了大明朝廷还在,荷兰人做的还没有太过火,为了争取到大明通商,尚还保持着基本的人性。

海面上阳光很足,甚至有点刺眼。

伴随而来的,则是与辽地截然相反的酷热。

中左所(厦门)港,一名十八岁的少年,面容黝黑,正站在船板上,等待装运货物。

郑一官在此前一直跟随叔叔李旦,在日本与大明之间往来运输货物,牟取利润。

上次苏州缇骑致死事件,实际上就是李旦策划,郑一官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受,看着那帮耀武扬威的缇骑被打死,实在解恨!

至于为什么解恨,当时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觉得解气。

当然,现在两年过去,郑一官的想法又与之前不同,因为他从《京报》上看清了那帮东林党所谓正人君子的嘴脸。

他的想法在动摇,或许,当初打死缇骑是不对的?

正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炮声,郑一官望着远处逐渐沉没的小型苍山船,先是一愣,自语道:

“这声音,不像海盗能有的火力……”

“红毛番来了——”

“红毛番打过来了,快跑!”

路过中左所朝廷水兵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替郑一官解除了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常人的惧怕之情,反是冷笑一声:

“挂起我们郑家的令旗!”

一声令下,上书“郑”字的红底三角旗被高高悬起,这种变故,也让来袭的八艘荷兰舰船一脸懵逼。

一名荷语直译为“高文律”的荷兰提督站在甲板上,看见这一幕,也很是好奇。

他放下千里镜,颇为好笑地道:

“那旗子上写的什么?”

“尊敬的提督,这是明朝海商郑一官的旗子,去年,我们东印度公司的总座科恩阁下,曾给予他理事的职位。”

“郑一官,真蠢的名字,和他们的肤色一样蠢……”

高文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眸微眯,道:

“这些船,能不能打?”

听了这话,那荷兰人先是一呆,见这位提督如此兴致勃勃,也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愿,半晌,才讪讪道:

“总座阁下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对同盟家族动手。”

“尽量不要,那就是可以动手?”

高文律哈哈大笑,再度拿起千里镜,特意观察了一下这时候郑氏令旗的样貌,才道:

“传我的命令下去,挂着这些旗的,一样打。”

之所以如此富有自信,那是因为高文律对如今明朝的水师力量,不屑一顾。

同样是这八艘舰船,在前几天刚在海商袭击了一批自香料群岛返回的明朝海商船队。

那支海商船队,足有二百余艘舰船,居然连他们的毛都没摸到一根。

虽说这只是商船,但荷兰皇家的商船,在海上也有一战之力,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小瞧。

同样是商船,明朝的商船却如此不堪一击!

这样愚昧、落后的国家,不去征服,反而去搞什么谈判贸易,高文律觉得,那位科恩阁下,简直是被门挤破了脑袋!

前些天高文律洗劫的那个明国海商船队,让荷兰人尝到了不少甜头。

恰好福建官府近期刚刚新换了巡抚大员,所以在对荷问题上,一拖再拖,并不是很强硬。

这也让这支荷兰舰队的总司令雷也山产生了轻视,认为明朝不过是纸糊的老虎,与那些印第安土著一样,根本经不住一战。

于是,雷也山经高文律撺掇几句,便毫不犹豫地决定先发制人,派出八艘舰船封锁厦门港口,给明朝人一个下马威。

郑一官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已经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座科恩成为名义上的盟友。

按照科恩的意思,只要挂着郑家令旗的船只,就不会受到荷兰东印度公司下属任何一支殖民舰队的为难。

郑家的船队虽然不怕,其余的海商们却是怕的要命。

中左所的朝廷水师早就军备飞驰、一蹶不振,遭到荷兰八艘舰船的袭击时,竟然一哄而散,跑的比商人都快。

他们这一跑,整个港口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郑一官躺在床上,听着外头荷兰舰队轰炸港口船只的声音,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也是百般滋味,说不上来。

“彭!”

忽然,一阵天摇地动,一颗炮弹居然打在了郑一官所在船的船板上!

眯着眼睛的郑一官猛然惊醒。

他挣扎着坐起,一脸懵,很快被人生拉硬拽着跑到甲板上,见到了一副地狱般的场景。

这支荷兰舰队,并没有把他们与郑家的盟友关系当回事儿。

片刻发愣的功夫,一颗炮弹就砸在郑一官前面那艘船的船板上,一个熟悉的海员瞬间消失,变为一摊碎肉。

港口中,也是随处可见一片片的血肉模糊,放眼望去,无数舰船遭毁,正冒着滚滚黑烟,悲鸣下沉。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官,快走吧,这些红毛番连我们一起炸了!”郑一官的五弟,也就是后来的郑芝豹,正满脸泪痕,死死拉着他。

“狗日的荷兰人!”

郑一官双眼通红,怒吼一声,紧紧握着双手,被郑芝豹拉着逃下船。

……

半个月后,中左所城。

这几天刚刚赴任的新任福建巡抚南居益,临危受命,代表朝廷开始与荷兰人谈判。

他望着眼前满脸得意的红毛番们,极力克制着胸口的起伏。

眼前的一名外交官,四名随从,就是这次荷兰人派来的谈判代表团。

今天,已经是荷兰与大明通商决议的第三个日子,荷兰人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南居益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是通商,还是开战,今日都需得有个决断!

这名荷兰外交官身边还站着一名熟练掌握汉语的翻译,他每说一句,这名称职的翻译官就会用相同的语气复述一遍。

只听他道:

“你们说要三天的时间考虑,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要是再不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我们就要强行让你们的国家开放通商了。”

“你们的港口,还在我们的封锁之中!”

第二百零三章 轻敌的代价

这一番话,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听在南居益耳中,就好像荷兰人在说,我们武器就是先进,你们就是打不过我们。

还是趁早开放港口互商,以免我们用坚船利炮,轰开你们的国门!

南居益的身旁,一名披挂锁子甲,头戴玄武盔的将领对荷兰代表团怒目而视。

此人,正是如今的福建总兵——俞咨皋。

福建总兵俞咨皋,这个人可大有来头,他将门出身,其父是嘉靖朝名将俞大猷,鼎鼎大名。

相比父亲的声望甚隆,俞咨皋就显得有些平庸。

他自幼随父抗倭,多有武略,但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勋,成年后因父功,袭任卫指挥佥事,治军海坛。

后来兢兢业业,大功没有,小勋不断,万历四十八年累功升任福建总兵,还算是没有辱没其父威名。

俞咨皋的身边,站着他最为信赖的部将,中左所守备王梦熊,也是将门出身,余的几名水标游击,各都熟悉水战。

按成例,地方文武失和,文官轻视武将,武将讥讽文官只会以笔为刀,每逢新官上任,都是暗自争斗。

南居益上任,恰逢荷兰入侵。

总兵顾全大局,甘为新任巡抚之后,事事配合,听令行事,这在很多地方都非常少见。

诸福建将领都被红毛夷这一番话激怒,于是纷纷起身,由王梦熊说道:

“请大帅训示,我等谨遵军令!”

俞咨皋沉默半晌,神色冷峻,斥道:

“训什么示,都坐下,听抚台之命行事!”

闻言,诸将各自叹息,只好再度落座。

南居益心中感激,但故意没有去看身侧的俞咨皋,他心中也急,也气,恨不能立即与红毛番开战。

可是他不能,朝廷明令到达福建之间,这种大事不能轻易下决断。

“你们没有谈判的诚意,那么,就战场上见吧!”明朝福建官府的推三阻四,彻底激怒了这位荷兰外交官。

他怒而起身,正要离去。

与此同时,一阵风从他身边飘过,却是一个人飞快的跑了过去,托着文书,奉到了南居益及俞咨皋诸将面前。

看着这份来自紫禁城的文书,俞咨皋脸色逐渐平和,交给了望眼欲穿的俞咨皋。

俞咨皋看罢,又交到诸将手中传阅。

“哈!”

王梦熊未曾忍住笑意,发出了一声怪响,随即,诸将纷纷眉开眼笑,连称陛下圣明。

这一幕,看得荷兰外交官一头雾水。

他纳闷的望向翻译官,却见后者也是一脸懵逼的摇头,只觉自己皇家外交官的身份收到侮辱,更加愤怒。

“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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