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荣小荣
巳时大概是早上九点的样子,林秀明天应该是没时间和明河公主双修了,今天得提前告诉她一声,灵音也得通知一下。
晚上回到家中,林秀坐在桌前,那只短尾鹦鹉从外面飞进来。
这些日子,林秀并没有停止过对太子的监视。
或许是因为前两次刺杀失败,太子一时间找不到更厉害的刺客,一直没有安排新的针对林秀的行动。
但他显然也是不会放弃的,下次派出的刺客,极有可能是地阶。
饶是林秀还有很多隐藏的底牌,但面对地阶强者,他还是没有半点战胜的可能,和武道院地阶教习的差距,林秀能够看清。
这种情况下,他每一次光明正大的出城,都有危险。
不过明日出城,他身边有教习,还有两名密侦保护,就算是太子真的派出地阶刺客,也会是有来无回。
而且在这鹦鹉严密的监视下,林秀知道,太子今天不是在修行,就是在处理公务,中间还临幸了两名宫女,并没有见其他人。
第二天一早,林秀按时来到武道院,校场上,已经有几道人影在等待。
这些人林秀并不陌生,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他在天字院的同窗。
十八岁之前,武道修为踏入玄阶上境,是入天字院的最低要求,所以这些人无论男女,实力清一色是玄阶上境,当然,要除了林秀。
虽然林秀的武道修为很低,但天字院的这些天才们,却无一人敢轻视他。
因为他很快。
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拥有林秀的速度,也能横扫天字院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所以即便是林秀的真气很薄弱,他们依旧给他了强者的尊重。
当林秀来到校场之后,众人主动的抱拳见礼。
林秀也一一回礼,顺便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武道院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他们能在数百天才中脱颖而出,在天字院中占据一个席位,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
这次的实战训练,只有天字院的十一名学生。
为此,学院配备了十五名地阶教习。
每位教习负责一位学生也有富余,这就是天字院独一无二的资源,在外面训练,具有一定的危险,学院会保证每一位天才的安全。
这次实训的地点,选在了云山。
出城后,教习才告诉了他们今日的任务。
几天之前,云山一带,出现了一帮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洗劫了从云山脚下路过的一支商队,将那商队的商人和随行护卫尽数杀害,之后遁入云山,不见踪迹。
云山连着白云山脉,派兵大规模的围剿几个匪徒,是不现实的,武道院为了锻炼天字院众人的实战能力,便将这个任务揽了过来。
林秀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出这帮匪徒,并且剿灭他们。
那些人肯定就躲在云山某处,他们不敢深入白云山脉,那里的异兽,可比朝廷的追兵恐怖的多。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任务也不简单,考验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实战能力,仅仅是在这茫茫的大山中,将那些人找出来,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武道院并不希望他们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只会打架的莽夫,学院的学生,经常会参与到这种真实的任务中。
当然,这种具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也不是白干的。
找到并且铲除这群匪徒的人,学院会有不小的奖励。
这次的奖励,是一把陨铁打造的兵器。
陨铁一般包裹在大型的陨石中心,这是一种大陆上不存在,只有天外才有的物质,其密度和硬度,远超普通钢铁。
只有陨石坠落时,才会产生少量的陨铁。
用陨铁打造的兵器,是兵器中的极品,除了远超普通兵器的锋利和硬度,这种物质,还更容易灌注真气,是武者最理想的兵器。
如果能得到一把陨铁长枪,那他现在背后背着的这把,就可以扔了。
这时,白教习看着林秀,说道:“这里不是学院,你要时刻保持警惕,虽然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但也不能避免所有意外的发生,过去的十几年里,有两名学生,在这种任务中丧命。”
林秀认真点头道:“我知道了。”
根据可靠的情报,这群匪徒有十人左右,其中两人实力玄阶上境,其余人则是玄阶下境或者黄阶,并未发现有人是异术能力者。
这种实力的匪徒,天字院任何一人都可以对付。
进入云山之后,十一人便各自分开。
白教习跟在林秀身后十丈远处,他只负责保护林秀的安全,并不会为他提供任何帮助,老乞丐和那货郎也跟在白教习身边,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林秀,即便是林秀身边有武道院的教习,他们也不会让林秀离开他们的视线。
在山里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林秀目力惊人,也善于观察细微处的痕迹,但云山太大了,树木丛生,即便他飞到天上,看到的也只是连成片的树冠。
他得给自己找几个帮手。
“邦邦邦……”
林秀前方的一棵树上,一只啄木鸟正在啄树,忽然间停下了动作,振翅飞向高空。
没多久,又陆陆续续有十几只鸟从林中飞起,从不同的方向飞向云山深处。
与此同时,天字院的其他学生,也有人发现了一些痕迹。
周宏站在一处熄灭了的大型火堆旁,观察了许久,选择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郑毅将真气运转到双腿,在树干上跳来跳去,终于在某条小道上发现了几行脚印,这脚印极深,一看就是身上扛了重物……
林秀漫无目的在林中走着,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改变方向,当然,在白教习等人看来,他的行迹,则显得毫无规律。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林秀停下了脚步。
这里本来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连猎人也不会深入到这里,但这里生长着的一些矮小灌木,却有明显的被人用刀剑劈砍的痕迹,显然是为了开路。
而灌木丛下,也有一行杂乱的脚印。
从脚印判断,从这里走过的,共有八人。
林秀看了看断枝处,痕迹还是新的,也就是说,那些人并未走远。
他沿着灌木留下的痕迹,继续向前。
很快的,白教习走到他的位置,望着周围残留的痕迹,心中意外至极。
居然真的被他撞到了……
这是什么运气?
第104章 没想到吧!
云山。
山腰某处崖边的平台。
八道人影围坐在火堆旁,身后不远处堆放着几个大箱子。
一人将已经烤好的鹿腿,从火堆上拿开,咬了一口之后,便狠狠的吐在地上,咬牙道:“没有盐和调料,一点味道都没有,都快淡出鸟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对面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咬下一口鹿肉,嚼了几口就咽下去,说道:“再忍忍吧,干完这一票,下半辈子要什么有什么。”
这次他们提早得到消息,这一支商队虽小,货物价值却很高。
以这批货物的价值,本来要找厉害的镖师护送,但这商队的商人为了省下聘请镖师的银子,只带了一队普通的护卫,伪装成没什么贵重货物的普通行商,所以他们很轻易的就得手了。
然而,得手容易,如果躲过官府的围剿,将东西运出去,是最大的难题。
好在这云山够大,又连通着白云山脉,想在这里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仅如此,他们还故意留下了错误的痕迹,倘若有人按照痕迹寻找,只会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等到过上一月两月,此事渐渐平息,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批货物的价值,足够他们下半辈子挥霍了。
几人围着一边火堆烤肉,一边畅想未来。
“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天天吃酒楼,吃他娘的一个月!”
“老子要天天去青楼,在山里呆的久了,刚才看到一只野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瞧你们那点出息,是我就买一个大宅子,买几个漂亮媳妇,再买几个丫鬟,咱也尝尝天天被人伺候的滋味……”
……
“那你们怕是没机会了。”
就在众人聊的热火朝天时,忽然有一道格格不入的声音传了进来。
“谁!”
“什么人!”
众人纷纷转身望向某个方向,一道年轻的身影从某棵大树后走出,他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身后背负着一把长枪,此刻正表情平静的看着他们。
众人见此皆是一愣。
这是被人找上来了?
只是,朝廷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们了吧,就派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一名汉子大笑着站起来,说道:“老子正觉得坐在地上,屁股凉的慌,正好砍了这家伙的脑袋,当凳子坐!”
他站起身,拎起旁边的两把大刀,互相碰了碰,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然后大步的向林秀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嘲讽的笑道:“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只能算你倒霉,这里风景这么好,我都想死了以后埋这里,埋你绰绰有余……呃。”
话未说完,他却捂着喉咙,瞪大双眼看着林秀,圆睁的双目充满震惊。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涌出来,而他的眼中,生机也很快消散,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林秀单手握枪,看着此人的尸体倒地,缓缓说道:“如你所愿。”
这些人屠戮了一个商队,以前手上肯定也没有少沾染血腥,本就是该死之人,林秀干脆果断的出手,毫不留情。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从这大汉起身向林秀走来,到尸体落地,只有几个呼吸的功夫。
火堆旁的众匪,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之后,暴怒声咒骂声才陆续传来。
“尔敢!”
“六弟!”
“竖子,拿命来!”
其中一位满脸横肉的汉子,更是直接跳起来,手握一把大刀,向林秀当头劈来。
铛!
林秀同一时间出枪,兵器交击,发出一声震耳鸣响,此人退出三步,林秀则退出了五步。
他握抢的手有些发麻,此人虽然只是玄阶上境,但真气远比他雄厚,而且将真气灌注在了兵器上,不用异术,单凭身体的力量,林秀还是没办法硬拼过他。
一击过后,第二刀已经劈来,林秀身影如鬼魅,让他这一刀劈了个空。
他这段时间常练枪法,单纯的武技,可以和此人拼个有来有回,但却没办法伤到他,时间久了,反而自己被震的手臂发麻。
如果身后没有教习和两名密侦,林秀杀此人如杀鸡,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大多数能力都不能暴露,只能用灵音传授给他的技巧。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正要挥舞大刀,将眼前杀了他兄弟的可恶之徒劈成两半,却忽然感到双腿一凉。
不知何时,地面忽然结冰,将他的双腿彻底冻住。
虽然他稍稍催动真气,就能挣脱脚下的冰层,但对面的年轻人,却并未给他时间。
在这横肉汉子被冻住的一瞬,林秀就刺出了一枪。
这一枪,他已经练习了数万次。
噗。
长枪穿过此人的胸口,他的心脏也被贯穿,虽然他已经将真气运转到胸前,但还是没能挡得住那一枪,这是林秀的最强一击,目前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一枪。
干净利落的收枪,又是一具尸体倒地。
树后,白教习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林秀的这一枪,他很满意,也足以说明,他在日常的训练之外,还下了许多苦功。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消失,面色一变,厉声道:“林秀小心!”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化作一道残影,从树后冲了出去。
其实不用白教习提醒,林秀也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
他下意识的横抢阻挡,前方明明空无一物,长枪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道巨力传来,林秀的身体倒退十步才堪堪停下,险些跌落悬崖。
他的身后一步远,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