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尾的笔
白灵淼重重地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从脑海深处响起一道剧烈的疼痛让她抱着脑袋尖叫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痛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疼过。
紧接着,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贰字出现在白灵淼的脑海中。
这是她这个月的任务,如果完不成,下场可以自己琢磨。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数字会逐渐增加。
脖子乌青的白灵淼绝望地抬起头来,向着那漆黑的房梁。
自从成为跳大神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早已经不属于她自己,连死也不行。
之前的经历让她其实心中有些窃喜,自己有能力帮上李师兄忙了,然而这一次仙家终于开始露出它们的爪牙。
白灵淼想起了李志临死前说过的话,“下辈子再也不跳大神了,实在太憋屈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位前辈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作为跳大神的,她就是那些仙家的奴隶,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呜呜呜”白灵淼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蹲在漆黑的祠堂内大哭起来,哭声在祠堂内不断回荡。
赏月的大神听到哭声仿佛想起了什么,用那红盖头下的三张嘴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看了又看。
“爹?”
“不是爹,是师傅。”
“爹?”
李火旺已经纠正得没脾气了,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去那面摊吃面,吃个面都能吃出麻烦来。
“嘎嘎嘎~!”一旁鸭笼里的鸭子吵得李火旺心烦意乱。今天又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前往银陵城卖货的人怎么这么多,把宽敞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爹?”
“行了,闭嘴。”李火旺重新掏出两棉絮往自己耳朵里塞得更严实一些。
坐着马车排了半天,总算是到了李火旺,当亮出监天司腰牌后,立即得到了放行。
重新回到繁华的银陵城,李火旺松了一口气,驾着马车开始向客栈赶去,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到了。
当看到那十字路口处临时搭起了的土窑子,李火旺有些困惑,“这是什么?”
“道士,今天中秋啊,你不知道过中秋要搭土窑子吗?”和尚帮李火旺解了困惑。
李火旺一抖缰绳后摇了摇头,“我们那没这习俗。”
“那你那有什么习俗?”
“我们那什么习俗都没有,就吃月饼。”
当李火旺在客栈安顿下来后,外面也渐渐暗了下来,本应该宵禁的银陵城难得解禁了。
灯火通明的坊市,提着柚子灯笼的孩童让整个银陵城变成了不夜城。
李火旺在客栈等着,等着拓跋丹青上门,可当他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了送信的信鸽。
“今日月夕,为兄要归家陪妻儿团圆,有事明日晚详谈。”
看到这纸条,让李火旺顿感气馁,这监天司居然还要过节的吗?
对于这个巨大的组织,李火旺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坐在屋内一时间眼神有些迷茫,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也过节呗,除了过年,我最喜欢过中秋了。”和尚跑到一旁提醒到。
“过中秋?跟谁过?”
“跟我们过啊。”红中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李火旺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位幻觉,走到窗外对着马厩里正在守车的馒头吹了一声口哨。
馒头顿时汪了一声,甩着舌头兴奋的冲了上来。
叫来小二,让他给后厨定了一桌席,专门送到屋内来。
银子给的足,鸡鸭鱼肉样样齐全,看着桌子底下狼吞虎咽的馒头,李火旺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三黄鸡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鸡肉的味道不错,可是李火旺却总感觉没滋没味的,拿起陶瓷酒壶对着嘴灌下一大口,不胜酒力的他顿时醉了。
醉醺醺的李火旺举起酒杯的,摇摇晃晃的对着空中的圆月敬了一杯。“还是当初跟他们在荒郊野岭,捞铁锅里的面疙瘩香啊。”
“爹?”
“哎!儿子!”李火旺抬脚对着馒头踢了一脚。“咱们哥仨过中秋!”
李火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馒头正在匍匐着身子,对着从自己身上冒出来的黑触手龇牙咧嘴,不断发出低吼的威胁。
李火旺弯曲手指对着触手一弹,那触手瞬间缩回肚脐眼去。“黑太岁现在都会自己出来了吗?”
这或许是一个坏消息,但是李火旺现在还真不怎么在乎这些。
“下去,盯着马车。”随着李火旺用手对着门口一指,馒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李火旺坐了起来,重新拿起筷子,再次吃起桌子上早已经冷掉的宴席。
吃饱喝足后,李火旺坐在窗边掏出一本书来,这一次不是再是三字经了,而改成了更高一级的千字文。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念着念着,李火旺感觉到耳边有了含糊不清的重音,刚开始很乱,但是渐渐地开始变得越发清晰。
“.咏乐殊贵,贱礼别尊卑,上和下睦,夫唱妇随”
第329章 赴宴
当感觉到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了,口干舌燥的李火旺这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用手摸了摸肚子,想起之前对付人魈的时候,黑太岁确确实实是帮了自己。
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心中为接下来如何跟黑太岁相处想好了对策。
虽然黑太岁正在不断占据自己的身体,可它看起来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既然它没有恶意,那自己没必要跟对付丹阳子一样对待它。
毕竟当初的自己拼尽一切都要摆脱丹阳子,而对于黑太岁,自己非但不能摆脱它,而且还根本离不开它。
它是在自己身体里的,两人关系好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等熟了之后,还能劝说这东西停止侵蚀自己的身体。
“爹?”
李火旺平息了一口气,用手再次摸了摸肚子,“听着,你以后叫李岁了,在找到解决心素麻烦之前,咱们尽量和平相处。”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只要帮我,我也不会不管你。努力让咱们都获得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好。”
听到对方的回应,李火旺顿时有些惊讶,对方都会说好了,看来这些天的启蒙书没白看,已经能理解自己能说什么了。
“咕咕~”熟悉的声音让李火旺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房梁,那里有一只鸽子正在蹲在那里看着自己。
“行了,等会儿到了吃饭的时候,你安分点。”李火旺站起来,把自己的两把剑往身上一背,向着客栈外面走去。
依然还是老地方,依然还是人未到声先到。“哈哈哈~哎呀哎呀,耳玖老弟啊,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
拓跋丹青顶着他那张和善的圆脸走了进来,跟着他身后的是一排端着佳肴美酒的侍女。
经过这么多次接触,李火旺已经知道对方套路了,坐下来就陪着他开始吃喝起来。
不知道是这个人的毛病,还是其他监天司都一样,好像不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就不会说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感觉到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拓跋丹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来,放在饭桌上推了过去。
“来来来,耳老弟,瞧瞧这是什么?你这次的活干得不错啊,怕是我过去也没你干这么好。”
李火旺举起腰牌一看,上面那壬伍让他顿时感到眼热无比,自己距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来来来,一块破牌子有什么好看的,吃菜吃菜,耳玖老弟啊,这次的事情咋回事啊?给哥哥我说说看啊?”
这种事情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李火旺把这腰牌塞进怀里,向着拓跋丹青缓缓道来。
说了事情经过之后,李火旺紧接着把之前心中的困惑也同样问了出来,“拓跋兄,那道人人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古怪?”
“嗨,这有什么古怪的,那人活久了,要是没有得道成仙,那自然就会变成邪祟,毕竟生老病死乃天地大道,想行改命逆天之事,哪有那么简单。”
“这种事情,哥哥见多了,都是一些执迷不悟的修士,强行拿着阳寿丹续命,最终变成了人魈。”
“只是没想到动静闹得这么大,自己是人魈,人魈还养人魈真是第一见。”
“强行拿阳寿丹续命,最终都会变成人魈?”李火旺顿时感到十分的惊讶,那这阳寿丹岂不是压根没用了?
“也不是,寻常情况下一百二是个坎,越接近一百二那阳寿丹的效果就越弱,过了一百二呢,你就要想法子冲散心中的执念了,要不然强行用阳寿丹只会变成人魈。”
“各门各派都有法子,有好有坏的,不过你别指望别人白告诉你,他们把这种东西都藏得可牢了。”
“不过也有一些法子是大家都知晓的,可大家都知晓的,那都不好完成的,就比如说啊,拿心素的迷惘冲散执念是最简单还有最好的。”
听到这话,李火旺的手指无人察觉的轻微的钩了一下。
“可你想想,那活着的心素多危险啊,完了还要时刻防备别人被抢,这法子说了跟没说一样嘛,你说是吧?”
说到这,拓跋丹青继续唠唠叨叨地抱怨着,如同老朋友之间的闲聊。
喝着喝着拓跋丹青想到了什么,用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你瞧我这脑子,耳老弟啊,
既然你已经壬伍,那去上京点个更吧。”
“以后你去礼部,还可以拿阳寿丹去司内换东西,那里面不但种类多,而且啊有些东西,外面的鬼市找不到的,不过记得啊,那必须是司内赚的阳寿丹,外面的可不顶用。”
“上京?”一提到监天司的大本营,李火旺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无妨。赚得不多,等多了再去换。”
“呵呵呵,耳贤弟就是不一样啊,别人知道后,马不停蹄地往上京赶,你反而总躲着。呵呵呵。”
拓跋丹青端起酒杯仰头一倒,双眼迷离的向着李火旺这边挪了挪凳子,“老弟啊,既然哥哥都这么熟了,哥哥问个事情不过分吧?”
“拓跋兄但说无妨。”
他笑呵呵地用手指指向李火旺脸上的铜钱面罩。“你为啥总带着这玩意啊?是不是在后面藏着什么呢?”
这时,红中忽然来到李火旺身边,“这老东西自从一来就在试探你,当心。”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凝重起来,李火旺明白,不管嘴上说的有多好听,只要自己的身份一暴露,那一切就完了。
见李火旺不说话,拓跋丹青顿时用手轻拍自己的脸颊,“哎呀哎呀,哥哥我多嘴了,酒后失言了,耳老弟莫怪啊莫怪,我自罚三杯。”
李火旺知道对方这是在以退为进,如果自己今天不解决了,之后的麻烦更多。
脑子里各种思绪闪过,李火旺按着自己的肚子开始干呕起来,“无妨,拓跋兄想看,我告诉你便是,因为我有些东西容易出来,所以要拿东西封着。”
没过一会,两根黑色黏稠的触手从那面罩的两侧缓缓伸了出来,更特别的是那两根触手上还缠着两个双瞳眼球。
这一幕看得拓跋丹青眼角直抽,“行了,行了,你赶紧收起来吧。”
吃了一口菜压了压惊,拓跋丹青表情有些忐忑地看着李火旺。“耳老弟,你这修的是什么我就不过问了,可你修得这么杂当真不会走火入魔吗?”
李火旺用手指把触手塞进嘴里,然后再强忍着恶心哽咽了下去。“还行。”
第330章 皮儿杯
精致明亮的古装客房内,李火旺夹了一块酱鸭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企图把嘴里那还没消的恶心压下去。
虽然这种感觉很难受,可能让拓跋丹青减少自己的怀疑,那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毕竟至少这样弄,能让他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带着铜钱面罩。
而且通过他脸上的惊讶表情,李火旺知道自己猜对了,纵然他这人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谁嘴里长带眼球的触手的。
轻轻地眯了一口酒,拓跋丹青心有余悸的开口说到:“贤弟啊,我瞧着你这是邪修啊,哥哥我多说一句你别见外啊,邪修的功法能不练最好别练,要不然你真不知道到头来,究竟是你练它,还是它练你啊。”
李火旺端起酒杯在拓跋丹青的酒杯上轻磕了一下,“多谢拓跋兄提醒,在下自有打算。”
“有打算就好,其实啊,不瞒你说说,自从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能成大事。”随着拓跋丹青絮絮叨叨说起一些废话,客房内的气氛逐渐回到了之前,两人又开始重新推杯换盏。
拓跋丹青越喝越高兴,当他兴致最高的时候,表情古怪地靠到李火旺身边,用那男人都懂的笑声低声说到:“贤弟啊,来,哥哥我让你瞧瞧,壬伍比癸卒能多享受什么。”
说罢,他举起双手轻轻一拍,没过一会,四个身姿偏丰满的女人垂眉顺目的一个跟着一个地走进屋内。
就李火旺以为这四人是歌女的时候,四女同时双袖一展,就这么光溜溜展示在他们的面前。
藏蓝色的青花纹身,布满她们全身,让站在那里四女如同四樽精致的青花瓷。
而且她们毫无例外都是小脚女人,上大下小,站在那里更像是瓷器了。
跟精美的陶瓷不同,当其中两女款款来到李火旺的身边,贴着身子给他布菜的时候,李火旺发现这种青花瓷是软的,是温的,是滑的,一举手一抬足之间尽显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