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从加点开始 第317章

作者:程砚秋

女子手抓着披风微微行礼。

女子名芸娘,本是永乐城画舫的头牌,艳压群芳,一枝独秀,色艺俱全,后来被西厂提督赎了身,被金屋藏娇到西厂提督的连舟上,供西厂提督淫乐。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芸娘本来很慌乱,但不知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是受顾清欢万军在身后,弓弩相对而面不改色的镇定感染了,她坦然自若起来,裹着披风坐在顾清欢对面。

正在这时,岸上有了动静。

永乐城锦衣卫千户上了靠岸的游船,让手下划船,缓缓向陆白所在的游船靠过来。

永乐城主,西厂,东厂的人则全站在码头上,坐镇后方,同时与陆白四目相对。

不等靠近,永乐城千户遥遥喊道:“陆千户,久仰你的大名,一直想找个机会去晏城拜见,却不想你到永乐城来了,李某有失远迎啊。”

陆白扫视岸上的重兵,笑道:“李千户,你这不是有失远迎,而是迎接太隆重了。”

“哈哈。”李千户拱手致歉,“陆老弟,你误会了,我听手下说,去年北朝使者在永乐城遇刺一案的凶手有眉目了,今儿出现在了这游船上,我一着急,就带大队人马来了。”

他向陆白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万万想不到,陆兄弟你居然和这个案子有关,实在是我手下疏忽了,没告诉是你,若不然,我直接请陆兄弟你过去喝茶问明白就成了,何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李千户说这话的时候,正经过西厂提督的连舟船。

连舟船里打斗声声,木屑横飞,李千户却听而不闻,一脸诚意的看着陆白。

陆白刚想说,你既然着么有诚意,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全部撤下去。

话还没说,李千户又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陆兄弟,跟我去千户所喝口茶,把这案子说清楚了?”

或许,李千户觉得他说话分量不重,于是又加了一句,“陆兄弟,我这也是职责所在,万不得已。这案子非同小可,在圣上面前挂了号的,死的又是北朝军方的人,所以还望陆兄弟念在咱们都是千户的面子上,别太让我为难。”

说话,李千户脚下游船停下,他侧身一伸手,“陆兄弟,请吧。”

陆白面色微微一变。

有一说一,李千户所言不假,去年来时,陆白的确杀了一个名叫独孤掌柜的北朝使者,在杀之前,听他们在巷中议论,的确是军中人,职位还小不了。

所以,李千户因为这个案子找他问话,请他去喝茶,很正常,师出有名。

但这阵势,这时机,凭陆白和永乐城主的关系,他要是跟着去了,这就很不正常。

陆白可以肯定,这要是跟着去了,绝对一去不回,命保不住不说,身边的人都保不住。

但要是不去——

陆白再次环顾两岸密不透风的城卫军,他们刀芒寒,目光冷,陆白可以肯定,这些人会瞬间涌上来用自己的方式请陆白去。

当然,作为破空境的修行者,莫说这些人了,就是他们数量再翻倍,也依然请不到陆白。

然而,吕城主等人想要的,也不是非得请动陆白。

他们想要的还陆白对这些城卫军,锦衣卫大打出手,大开杀戒,最好杀个血流成河!

只要陆白杀了人,闹出了动静,而这些锦衣卫又师出有名,那陆白就是谋逆!

谋逆者,人人得而诛之。

陆白在人城的仕途将走到尽头,失去成为八大派手中利剑的机会和利用价值——八大派是不可能用谋逆之人对付一秋山庄的,因为忠于天之子,这是八大派的共识与底线。

而对于陆白和顾清欢而言,少了仕途与八大派的相互利用,陆白再提升境界将难上加难,他们将不能给朔北城的百姓报仇,不能为战死朔北城的将士翻案。

剑仙,剑神,乃至诸神的名声就不会有污点,依旧可以高高在上,像一朵白璧无瑕的莲花,享受世间的香火供奉。

陆白则境界再高,也只能浪迹于荒野,或漂泊于海外,成为一个陨落的天才。

他或许可以在中山谷安然做一位谷主,但不能做的太过火。

若不然,集八大派,内书堂,一秋山庄这些规则内力量的雷霆一击,足以打的陆白形神俱灭。

陆白脸阴沉下来。

好算计!

可以说,陆白去与不去,都是一个亏。

果然,永乐城锦衣卫李千户再次伸手相邀:“陆兄弟,请吧,请不要让我为难,要不然,咱们作为同僚,彼此在面上就不到好看了。”

他的语气中已经有威胁之意了。

“千户大人,不好意思,您的案子固然重要,但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我们的案子。”

顾清欢站起来。

她走到陆白身边,把剥好的瓜子仁递给陆白,她手里则抓了一把瓜子,凭栏而立,一面磕着瓜子,一面与李千户对视。

李千户见到顾清欢,先是一阵经验,继而有些忌惮。

城主说过,最难缠的不是陆白,而是这名名冠京华的顾四小姐。

他稳了稳心神,刚要问陆白在办什么案子——

砰!

似有一颗炮弹炸响在西厂提督的连舟上,船身四分五裂,两个身影从漫天水雾和木屑中跃出,各站在一半还残存的船体上。

靠李千户一段的残破船体上,站着一位公公。

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目光阴邪,然而依旧难掩他的俊俏,尤其他的身子,不胖不瘦,还有点儿小腹肌,颇似陆白前世见过的流量明星小鲜肉。

更犯罪的是,这厮目光自带勾人的劲儿,让许多小姑娘见了,会忍不住惋惜,为什么是个太监。

男的见了,则会说,幸好是个太监。

若说这太监的俊俏还在人的范畴内的话,另一残破船体上,二哈手里抓着的家伙,那就俊俏的不是人了。

他俊俏的娘里娘气,若不是他身上赤条条的,身上挂着蚯蚓还细的玩意儿,陆白十有八九会把他当成个女的。

陆白望他们一眼,又回到看那芸娘一眼,恍然大悟。

他现在知道二哈说的城里会玩是个什么玩法了,这他妈的确实会玩。

李千户扭头瞥提督一眼,阴阳怪气道:“这就是陆千户办的重要案子?”

顾清欢毫不犹豫的点头,“不错。”

“笑话!”西厂提督开口了,他翻身落在李千户所在的游船上,从旁边锦衣卫手上接过一件衣服披上,“不知道顾四小姐谋杀本提督,办的是什么案子。”

李千户也提醒陆白,“陆兄弟,别忘了,这是永乐城,不是晏城,说办案子——哼!永乐城什么时候轮得到晏城的人来办案子了!”

顾清欢不慌不忙。

她嗑一枚瓜子后,“我们办的这个案子,还真只能由晏城的锦衣卫来办,因为——”

顾清欢把瓜子皮放在陆白手里,“陆千户怀疑你们谋逆!”

“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谁要谋逆?”李千户和西厂提督俱是一愣。

顾清欢慢条斯理道:“由于本朝疆域辽阔,许多地方筑城而居,朝廷鞭长莫及,因此在负有监查百官一责的锦衣卫所之间施行连坐制,既邻城谋反,本城锦衣卫连坐。”

她先把律条搬出来,告诉他们陆白并非不能在永乐城办案。

李千户脸色阴沉,“把话说清楚,谁在谋逆?”

顾清欢从身上取出一张纸,正是她昨日一挥而就的《告永乐百姓书》,面不改色道:“这就是罪证,我们半个月前的得到的,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永乐城城主勾结永乐厂卫,目无王法,目无朝廷,目无皇上,量永乐全城之物力,结一秋山庄一家之欢心——”

西厂提督大怒,“一派胡言!我们对圣上忠心耿耿,不敢有一丝一毫之差池,何来目无朝廷,目无皇上,一派胡言!”

顾清欢微微一笑,“是吗?”

她觉得,证明西厂提督是不是说谎的唯一办法就是查账,“我们原打算把你抓走,回去悄悄审问的,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查吧。”

顾清欢末了问提督一句,“你敢让查吗?”

西厂提督沉默了。

根本不用查,这是明摆着的事实。

不止永乐城的银子,便是当年晏城所缴纳的盐税银,同样交给一秋山庄了。

西厂提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的道:“不用你查,这些圣上都知道!”

“是吗?”

顾清欢不这样认为,“圣上难道知道在他改由西厂掌控盐务后,晏城的盐卖得的银子,依旧十有八九进了一秋山庄?”

西厂提督的脸一沉。

当今身上的确不知道。

顾清欢微微一笑,这才是问题所在。

当今皇上贪财。

或者说,至少在顾清欢自己看来,他是迫不得已的贪财,而来银子最快的莫过于盐铁。

去年到今日,当今皇上改由西厂掌控盐务,就是想把银子尽可能的划拉到自己兜里。

永乐城是盐业重地。

银子很多,自然也是皇上重点关注对象。

然而,西厂厂公偏偏把他的干儿子派到了永乐城,而西厂厂公是当年投靠吕家后,由太上皇提拔上来的的。

顾清欢觉得这一点儿很微妙。

毋庸置疑,太上皇在一秋山庄修行需要银子。

有时候不是他需要,也是他需要。

作为他提拔的人,西厂厂公就有义务为他的主子弄银子。

但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可有二君。

现在南朝当家的是当今圣上,西厂厂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索性让他的干儿子回到了永乐城,来个暗度陈仓。

就算圣上知道了,也知道他爹拿了,估计不大会声张。

这就是默契,不可言说的默契,但顾清欢是要把这默契挑明了。

西厂提督只能冷冷的道:“即便如此,也不是谋反吧?”

顾清欢点下头,“的确不是谋反,但谋逆查的又不是你——”

顾清欢抬起头,望向对岸码头的永乐城主。

她的目光一脸坚毅。

来吧!

上溯几十年的议礼,下到皇权党争,今儿我就都给你们烧着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飞升

李千户顺着顾清欢的目光一看,心中一凛。

“城主,谋逆?”

李千户觉得顾清欢在搞事儿,还是在搞一桩大事儿。

在码头上的吕城主,或许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乘了游船,向他们靠过来。

此时,阳光明媚。

顾清欢身材高挑,衣衫胜雪,凭栏而立有风来,吹动青丝,自有一股勃发的英气。然细看之下,身材丰润如玉,双眉淡墨如烟,双目顾盼神飞,让人目眩神迷。

顾清欢站在那儿,自然而然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

众人安静,都在等顾清欢说话。

“永乐城城主将永乐城变为吕家一家之城,这难道不是谋逆!”顾清欢清冷的声音,在河面之上,分外清晰。

“这——”

李千户一时愕然。

因为顾清欢说的是实情,但永乐城在太上皇还在位时就如此了,如何能算谋逆呢,何况不少银子给太上皇用了。

“顾四小姐,胡闹有个度,当我永乐城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撒泼?”阴沉的声音从李千户的身后传来,是永乐城城主的游船过来了。

他听明白了,顾清欢就是抓着永乐城银子给了一秋山庄这一点儿不放,准备利用一山不容二虎做文章,胡搅蛮缠,妄想度过眼前这一关。

顾清欢微微一笑,“这就是要我说的第二点了,尔等挟太上皇以令诸侯,乃至于违背皇命,假借太上皇之命,行谋逆之举,甚至于试图凌驾于皇权之上!”

陆白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的,但附和还是知道的,他喝道:“这难道还不是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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