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砚秋
独孤掌柜忙回头,身后无人,正要问手下闹什么幺蛾子时,一双脚出现在他面前。
他缓缓地抬头——
陆白漂浮在空中,不上不下,如履平地,在朝他笑。
“鬼啊!”
独孤掌柜吓的大叫。
这等轻功非人间所有,非鬼即仙。
他拔腿想逃,但不知为何,双腿根本迈不动。
他很快知道为什么迈不动了,因为一把刀从身后掠出,擦着他耳朵过去,劈向他几个要逃跑的手下。
刀身寒若水,折射出月光的一往情深。
接着,几朵血玫瑰绽放。
玫瑰与刀,竟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充满诗意,以至于独孤掌柜想赋诗一首。
“哦哦哦,请你别杀我。”他举起双手。
陆白落在他面前,“我不杀你,可有人想杀握我,该怎么办?”
独孤掌柜惊讶,“谁!谁!谁敢杀陆大人,活腻了吧他。”
陆白盯着他。
独孤掌柜知道陆白挺大了。
他笑道:“你看,陆爷误会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请上面派个能人下来,给您好好洗洗脖子,顺便劝你到我们北面做事。我们上面的人洗脖子技术特别好,能让你酥到骨子里。还有,陆爷,您要去我们北方,财产,美女随您挑,就是您睡太后都不成问题。“
他不忘向陆白挤眉弄眼。
“我们太后是你们南朝皇帝的姑姑,您只要北上,立刻就是你们皇帝的亲姑父!”
“没兴趣!”
陆白才懒得当皇帝的长辈,“你们皇帝要是把位子让出来,我倒可以考虑下。”
第二百零一章 分食
皇位指定不行。
“要不,王位?”独孤掌柜小心翼翼。
“你大爷!”
陆白揪住他,直接把他撞到墙上,“你当我给你玩呢!”
唰!
陆白刀出鞘。
“说,我爹究竟怎么死的,你刚才的话我可都听清楚了,你给我想好了再说!”陆白恶狠狠地。
“我,我——陆爷饶命,我说,我说……”
独孤掌柜让陆白悠着点儿,刀无眼,若把他脖子抹了,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我,我当,当时在行伍中为卒,你爹在守着城门迟迟不开,许多人都上去围,围攻了,我,我也在其中。围攻中,我,我刺中你爹一枪……”
不等陆白发话,他急忙道:“我,我没杀死你爹,刺的不是要害。你爹反手一刀,劈中我胸口,但也不是要害,后,后来,我就晕过去,什,什么都不知道了。”
独孤掌柜怕陆白不信,用目光示意胸口,“不,不信,你,你看,刀,刀伤还在呢。”
陆白将信将疑。
他把独孤掌柜领口扯开……
有动静!
他急忙用衣服蒙住自己脸。
“不,不好意思。”
一个猥琐男子拐进偏僻小巷,见一男人靠墙,一背对他的男人在扯对方衣服,忙退出去。
陆白送他离开后,低头一看,的确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但是!
这么一道粗粗的伤疤,根本不是绣春刀能砍出来,而且在长度上,也不肯是绣春刀砍的。
若绣春刀一刀砍下去,伤痕砍这么长,那么刀尖早挑进独孤掌柜胸口,他早驾鹤西游了。
这明明是弯头的朴刀,或大刀才可以砍出来的伤口。
还有,两万功德值绝不是一刀能弄来的……
若他爹被砍一刀就能让人背负两万功德值,那陆白被人砍一刀,不得四万?
若真如此,陆白在晏城没少被人砍,这会儿至少应该在修行境了。
但不是。
所以……
“还他妈的骗我!”
陆白手起刀落,独孤掌柜的一只耳朵瞬间掉在地上。
“啊!”
独孤掌柜痛的大叫。
巷子外,有人听到这边动静,想过来看一看,被方才打扰到陆白的猥琐男子拦住了。
“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别打扰人家好事。”
他挥手劝人离开。
等人离开后,他望一眼巷子,“年轻人就是生猛。”
陆白任由独孤掌柜嚎。
他冷冷道:“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你认识陆行云的?我心里明白的很,你再骗我,就不是一只耳朵了!”
“耳朵姥姥!我告诉你,我打死都不会说,有本事你杀了我,杀了我啊!”独孤掌柜喘着粗气,咬着牙,一脸硬气,“我告诉你姓陆的,你今儿要是不杀了我,你就是我儿子,不,我孙子,陆行云是我……”
砰!
陆白一掌打在独孤掌柜后背。
“我曰你姥姥!”独孤掌柜大吼一声,闭目待死。
然而……
他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轻轻一掌。
独孤掌柜心中疑惑:“这什么意思,我不用死了,太好了,我就知道,陆白不敢杀我。”
若他死了,锦衣卫就饶不了陆白。
就在独孤掌柜劫后余生,差点喜极而泣时……
轰!
一股炙热透体进入他身子,刹那间侵入他奇经八脉,在他皮肤下,血肉中,骨头间,灵魂深处燃烧,炙烤!
他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
不,不是火上,是他体内有一把火,要把他焚烧个干干净净。
“啊啊!”
独孤掌柜的头“砰砰”的撞墙,期望把皮磕破,把血肉剜出来,把藏在里面的火浇灭。
然而,任由他挣扎,怒吼,自残,内力依旧在他体内烧着,甚至烧到他头上。
若一把热油浇到了头颅里。
头晕,呕吐,疼痛,酸麻,各种滋味在炙烤下,成了一把把刀子,在他心头划过。
“我,我招,我招了,爷爷,我招了,招了……”
独孤掌柜屈服了。
短短不到一分钟,他仿若进入了炼狱,进了油锅,竟觉得死亡是种解脱。
陆白松开手掌。
他先得到焦木——这种不太炙热的功法先浸润了他的经脉,继而得到纯阳,从低层次步步提高,步步锤炼经脉,继而让身子对纯阳火热的内功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饶是如此,他每次提升纯阳都是一种折磨。
陆白都如此了,遑论被烈火突如其来,毫无准备侵入体内的独孤掌柜了。
许久后,独孤掌柜才缓过来——他觉得他像行走沙漠多日,滴水未进的旅人,马上就要渴死了。
“你,你爹陆行云,被,被……”
独孤掌柜气喘吁吁。
方才他不敢说实话,因为说了肯定会死,而不说或许有一线生机,最多经受些折磨。
但他现在知道,在陆白手里,死了会更好。
于是,他再不遮掩。
“被什么!”陆白催促。
独孤掌柜抬起头,看着陆白,轻笑,“煮了吃了,将军所有亲信,都,都分到一块,我,我也吃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
“什么!”
陆白大怒,“你们这群畜生!”
轰!
陆白一拳下去,砸碎了独孤掌柜的胳膊,骨头碾成了粉碎。
他不再对独孤掌柜用内力,因为再用下去,独孤掌柜不死也要昏迷,那他就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为什么!”陆白问他,“你们不敬重他是条汉子!”
独孤掌柜对胳膊的粉碎不以为意。
这点儿痛苦对他刚经历的酷刑不算什么。
“就因为他是条汉子,所以要被吃,一般人还没这殊荣。”独孤掌柜轻笑。
草原上的勇士有个迷信,亦或者传说——吃了勇猛战士的肉,草原的勇士也会变得勇猛。
南城门一役,陆行云一队拖一军,拖了他们整整三日,为朔北城的许多百姓拖出了逃生的渠道与时间,最后力竭而死。
他是个汉子,所以——
“应当被吃。”独孤掌柜舔下舌头,“还很香……”
啪!
陆白一掌抵住独孤掌柜后背。
独孤掌柜大惊失色——他不想在经手炙烤之刑了。
“现在给你两种死法,一,我一刀劈死你,二,我烧死你!”陆白冷冷地说。
“一,我选一!”独孤掌柜连忙道。
他不想生不如死。
“好,我问你,你说的将军是谁,是不是他下的令。”陆白问。
独孤掌柜眼珠子一转,“上柱国之首,拓跋红月!”
“你又犹豫了。”
陆白提醒他,“不过……”
陆白轻笑,“这不难查,我会把当年攻入朔北城的将军全部祭天,现在,就从你开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