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黑墨色
唐玉的语气极为平淡:“这第七战场本就在这桃花山。”
幽若璃直接如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一屁股坐在原地,开始跟唐玉大眼瞪小眼,一副我就不上山,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样子。
这一幕让一些吃瓜群众看不懂了,而玄战直接凑到剑问情身旁问道:
“只要不闲的手贱去砍那些桃花树,应该就不会结下与唐玉的因果吧。
虽说那小不点身为鬼市之主,本来和唐玉之间就有些许因果牵绊,但也不至于和天邪老人一样被一刀秒杀。
那若是她试着上来就全力爆发,打败唐玉貌似也是有可能的。”
剑问情微微皱眉,玄战的这番逻辑看上去貌似没什么问题,可那幽若璃既然选择守在山脚一动不动,那就一定有一些自己没有搞明白的原因。
平台之上。
司马鸿移手中的冰蓝羽扇轻轻挥动,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第一局还真是布置了不少陷阱。
不过这位鬼市之主倒算是名副其实,从上一战中得知了倾荔烟可以借助地利之势,便想到了这桃花山有问题。
可若是让她知晓,这本就不是什么桃花山,而是由万万蛊虫聚集的毒山,不知她的表情会有怎样的变化。
世人以为不砍桃花树,就不会与唐玉结下因果。
但只要踏入桃花山,随着每一次呼吸,迈出的每一步,这因果都会不断加深,砍不砍桃花树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当到达山顶的那一刻,所累积的庞大因果,同样只需要一刀,就可秒杀。
可这貌似与那位邪君大人的初衷,有了一些偏离吧。”
涅凡生手中的金色羽扇轻轻挥动,微微摇头道:
“你可知最危险的飞刀,并非是击杀对手的那一刻。
而是握在手中,在飞出之前时。
那种死意无处不在,随时都可能跌落死亡深渊的感觉。
比起一味的僵持,效率要更高一些。
所以接下来就需要等了,等到幽若璃的耐心耗空,不得不踏出试探的脚步。”
随即涅凡生手指微动,一根根无形的丝线与各方战场链接,紧接着其时间流速从十比一变成了一百比一。
同时其他战场的时间流速也开始加快,达到了二十比一的程度,直至一方战场开始崩塌。
而一道人影迈入光门中,出现在那第七战场的桃花山山脚处。
本来好似赌气般,一直无聊的玩着手指的幽若璃在看到身旁浮现的七彩光门,顿时身体紧绷,阴森的鬼气开始在掌心蔓延。
但当她看到来人时,不由松了口气。
“你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对手?”
来者微微低下头,虽还是不得不俯视着幽若璃,回答道:
“嗯,一个不服输的老对手,最后他还是输了。”
幽若璃若有所思后,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应该看出如今局势很不对,所以你没有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吧。”
来者眉头紧皱,一时不明白幽若璃这句话的意思。
幽若璃见此神色更加着急:“你没有杀他吧!”
那男子沉默片刻道:“他死了,这也是我们多年的了结。”
逐渐崩塌的第六战场上。
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仰躺在地,胸口处的一个大洞触目惊心。
他静静看着这正在毁灭的战场,就与自身不断衰落的气息一样,将要完全沉寂。
第二千零八章 四智乱斗
此刻第六战场对外的直播早已关闭,那个属于它的小方块也完全消失。
这让一直在盯着此战的造化教·前任掌教·叶君天急的拿出令牌就对着冷初洛开始夺命连环CALL。
结果无论是冷初洛的凡身还是仙身都完全联系不上,为此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造化山。
根据刚才直播中所看到的景象,自己那位二货师弟被灭穷绝结结实实的一拳洞穿了身体,若现在以亡命水救助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可若是再拖一会儿,那么结果就难说了。
平台之上,其他三智仍然能看到第六战场的变化,但一向表现淡定的三人,这时神情也有些不太对劲了。
只因那位造化三仙使之首的谷略暇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被涅凡生或者其他人救下,反而继续躺在那里,与那方战场共同迎来灭亡。
灭穷绝给其造成的伤势确实是致命的,可他们不相信人界会无法将其救回来。
所以如今对于涅凡生直接无视第六战场的举动,十分不解。
司马鸿移好似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冰蓝羽扇轻轻挥动后,原本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真狠啊,我就想知道你们这么做,那位龙王大人不会心存芥蒂吗?”
涅凡生淡淡的答道:
“谷略暇与其他人不同,他是与这些入局者一同进入造化山的,换言之,他并没有任何特权。
至于龙王大人,他或许会在意,但他不是造化教教主,甚至都算不上造化教的一员。
而真正的造化教教主,心中除了求道外,再无他物。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你们看到我的决心啊。”
说到最后,涅凡生看向竹中岚和忘玄燕的眼神充满深意,甚至主动的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让两人有些不寒而栗,只感觉无边的恶意扑面迎来。
很快两者也想到了关键,忘玄燕微微皱眉道:
“我们天下五智除了欧阳赤离外,其他四人都不会真正的死忠于某一人,也不会为此搭上自己的一切。
就算是欧阳赤离,他或许能与邪君大人共富贵和共患难,但当遇到真正的绝境,他未必不会选择优先保全自己。”
涅凡生微微一笑:“所以我不会提出太过的要求。
当然我更明白的是,挟恩图报本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若这个要求太过,不仅不会成为我方的助力,反而可能变成插向我方要害的一柄利刃。”
忘玄燕沉默片刻后,单独伸出一根食指道:
“一件事换两条命的保障,这是我的底线。
这也是我能为大梦魔国,为陛下所做的极限。”
涅凡生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已经有些绷不住的竹中岚。
竹中岚此刻已经完全无法冷静下来,语气也隐含冷嘲热讽:
“这就是你们人界会的作风吗!
以谷略暇的生命向我们表明你们不会插手这第一局的胜负与生死,不会暗箱操作的决心?
你认为有几人会在乎这些,从他们踏入这造化山,便已经料到你们会做不少小动作!
那现在漠视谷略暇死去又算作什么!只是为了之后与我和忘玄燕讨价还价作铺垫吗!
人命在你们看来也只能用价值来衡量吗!”
作为旁观者的司马鸿移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有些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看样刚才忘先生所言有误,欧阳赤离的忠心多半因为林陌这个人够强,不仅是实力,而是各个方面的压制。
真正的死忠应该是竹中先生才是,从你说出人命是否能用价值来衡量,你已不配同列这五智之一。
当我们踏上这条路,就必须将万千生命,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字。
这个时候你说出这番话,未免有些可笑,你的心乱了,你也已经输了。”
竹中岚有些不死心的看着与那方战场一同融入混沌中,化作消无的谷略暇。
最后好似撒了气的气球,语气更是低沉:
“说说吧,你真正的要求。”
涅凡生挑了挑眉,用金色羽扇挡住嘴唇,然后对着竹中岚悄悄传音,显然接下来的话,是为了要避过忘玄燕和司马鸿移。
司马鸿移见此颇感无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这说不定只是一场戏,从进入这内宇宙,我们所看到的所听到,甚至所想到的,都已经信不过了。
谷略暇败给灭穷绝并不让人意外,他死在这位老对手的手中也合乎常理。
可人界会真的会漠视这一切吗,这就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忘玄燕微微摇头道:
“这件事本身的重要性不在于结果。
只因若有必要,谷略暇会死,陛下会死,柳生阁主会死,死在万众瞩目下的公平决斗之中。
血先生的那番宣告,已经堵死了以后任何可能发难的机会。
更关键的是,我们不会去赌,因为这个选择本身就是注定失败的。
谁让庄家是一个可以随意操控手中骰子点数的疯子呢。
而且,我发现了一点,真正的输家是你。
你对这种试探的反应,对于尸一生死的毫不在意,已经完全没有身为元初楼一员所应有的觉悟。
自以为是旁观者,实则你也是局中人。”
在直接做出以一个要求换取对幻苍渊和幻一性命的保障后。
完全冷静下来的忘玄燕才算作真正以旁观者的角度,分析出了这突如其来的试探,真正的目的为何。
司马鸿移神情稍变,看向故作谦和模样的涅凡生,以及目光挑衅,早已没有之前那焦躁和不爽的竹中岚。
苦笑一声道:“你们竟然联手了,这转了一圈,目标却是我,有趣。
不过这件事本就没有你们所以为的那么重要。”
竹中岚凑上前来,围着司马鸿移转了一圈,又对着他挑了挑眉道:
“不不不,这件事很重要,从你的态度,推测出你与元初楼真正的关系,继而排除那位最神秘的元初楼楼主所可能存在的几个身份。
这可是极其珍贵的情报哦。
你应明白现在的人界会几乎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但还是差了一点,一点需要进一步验证的真相。”
第二千零九章 绞肉场?
司马鸿移认真的听完竹中岚所说,反而有些不在意道:
“哦,是这样吗,那你们应该明白我根本无所谓这件事。
我司马世家一直追随的都是天,也只有天。”
竹中岚收起脸上玩味的神情,略显凝重道:
“这一句更是暴露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以目前我们所知,帝一即是天意,但天意虽代表天,可天却未必只会有一个天意。”
司马鸿移微微颔首:
“从邪君开启此局后,便已验证了这一点。
若帝一即是天,天会有更方便也更简单的法子,阻止邪君的这种行为才对。
但他用了一个最糟糕的方式,其中或许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默默影响天意,准确来说是帝一。
不过这已经说明,帝一是被限制住了,而真正的天,谁又能限制住它呢。
其实你们知道的越多,对我越有利,因为最终你们都会和我做出同一个选择。
好了,这次的情报公开到此为止,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涅先生为我解惑。
谷略暇真的死了吗?”
涅凡生默不作声,只是随手一挥,在棋盘外莫名多出了一个金色的小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