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风啸月
哪怕是他现在身受重伤,五感六识都受影响也一样。
因而这个发现也让碎铁衣向前迈进的脚步,不自觉地为之一停。而后也不见他有丝毫犹豫,身形便向远处暴退疾驰而去,如闪电一般,准备逃离这个地方。
不得不承认,这碎铁衣的直觉的确是敏锐,而反应也的确很快。
不过他快,有人比他还快!
他的直觉很敏锐,有人准备的更仔细。
因此正当他这边身形暴退之时,一抹如同疾风细雨一样,带着绵绵不绝的悲意的剑光出现了。
所展放出来的恐怖力量直接如同天罗地网一样,直接将其拦下。迫使碎铁衣只能选择原路返回,重新倒飞回了破庙所在的方向。
这是……白袍冰面,天门杀手!
糟糕,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这个他和他守下门,约定好的集合之地可能是出了状况。但是当真有人出手将他拦下,而且出手者还是传说中的天门杀手的时候。
碎铁衣的瞳孔还是不由为之一缩,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也怪不得他会如此,实在是天门杀手的恶命,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尤其是对朝廷的人来说,那更就是如此了。
毕竟自天门地户走到明面上以来,但凡其出手,就没有失败过的例子。
为此以至于不少内三司衙门的人,心中对其都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之情。
再加上碎铁衣此时身体的情况实在是太糟了,一身实力所能发挥出来的,都不足六成。
在这种情况下,遭遇到天门地户之人。而且还是其中的高手,任碎铁衣平时智计百出,此时也想不出一丝自己能逃出升天的可能。
不提此时脑海之中念头百转的碎铁衣,苦思自己生机在何方。
伴随着碎铁衣重新返回破庙之前,那。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关闭着的破庙大门,在这一刻也突然里面打开。
与此同时,一个如同玉珠落盘一样的声音,也从其中传了出来,道:“碎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这么着急就走啊?怎么也要让我这个先来者,尽一下地主之宜,饮一杯水酒吧。”
似乎也明白,以他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很难突破天二这位天人境界高手的封锁。
因此那就这么沉默了片刻之后,碎铁衣便也不在纠结下去。相当坦然的直入那在他看来就好像是择人而噬巨口的庙门,进入了破庙之中。
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杀了他,究竟想搞什么名堂?
而这一进,破庙中的一切自然是尽收眼底。
其中最引他注目的,自然是他那一些身体完全被冰封住,已经死的手下。和一个正背对着他,看着这破庙神像的,除了他之外,在这破庙之中的唯一一个活人。
而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碎铁衣将目光焦距倒了其身上,因此便再次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碎大人似乎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熟读经史子集。甚至曾与殿试位列二甲,榜上有名。想来以碎大人的见识,应该认识,这庙中所供奉的……究竟是何人吧。”
碎铁衣虽然不知眼前之人之意,但既然对方不急着动手,那碎铁衣更乐得抓紧时间回复,因此便如对方问一般,辨认了一下神像之后,继而回道:“汉将韩信。”
“碎大人果然是好眼力,那碎大人觉得……韩信此人如何呀?”那人继续道。
“当称的上是国士无双,当时功高无二,”这是公认的评价,对此碎铁衣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其他言语。
“是啊,国士无双,功高无二,可以说是强汉高祖之所以能够成事,坐拥这万里江山,其中这位淮阴侯是在其中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的。”
那人回过神身来,叹道:“然而如此国士,如此功臣,竟落一个身死族灭,死于钟室的凄惨下场。碎大人,你觉得……这公平吗?”
“……我觉得很正常,”看着眼前带着银白色,上有血色花纹面具的人,碎铁衣沉默的片刻之后,继而道:“韩信功高不假,但其也自有取死之道。身死族灭,三族皆斩虽凄惨,但也合乎……纲常!”
“愿闻其详,”面具人感兴趣道。
“不敬天子、不守纲常、不时进退、不该有非分之想!”
第365章 提问
夜,武威城外,破庙之中。
看着眼前的面具人听闻自己所言之后,由轻笑变大笑,由大笑变为狂笑。笑声之中满是不屑和嘲讽,使得碎铁衣的脸色也不由越来越阴。
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再次开口,冷声道:“阁下何故大笑?难不成我的话……有何好笑之处吗?”
“难道不好笑吗?”面具人脸上的笑容终于开始缓缓的收敛,继而反问道。
“我倒想听听,这好笑在何地方?”碎铁衣冷声道。
他之前所说的不敬天子、不守纲常、不时进退、不该有非分之想。完全是当世对韩信之死最权威,也是公认之言。
自汉武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位大儒、亚圣为这种说法背书。因此实际上,非但碎铁衣这么认为,当世大部分的读书人都认可这番论说。
“我一笑世人愚昧,二笑碎大人昏聩,”面具人也不废话,直言道:“三则笑自己……竟然对牛鼓簧,和碎大人这等痴愚之人,浪费这么多时间,说这些。”
碎铁衣能够坐到当朝二品的高位,不可否认,其身后确实有一股力量在帮助他,托他上青云。但是他自身的能力也同样在其中占据非常重要的比重,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也无法久坐,甚至眼见就要高升。
而有能力的人,大多身有傲骨,心有傲气。
因此虽然碎铁衣此时心知生死不由己,存亡基本在眼前之人的一念之间。但听闻面具人竟然说自己昏聩,将他比作蠢牛之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愿闻其详!”
“正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汉帝以莫须有之命,先改齐为楚,后夺王改候。如此反复猜忌,失信打压,到碎大人之口,怎么反倒成了不敬天子!”
面具人轻笑了笑之后,继而嘲讽道:“看来某些人跪时间长了,都已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根脊梁了吧!”
“荒谬!”
碎铁衣本也出身名门,走的是科举的路子,而且还位列殿试二甲进士,自然听不得面具人如此叛逆之言。因此便当即引经据典的辩驳道:“当真是荒天下之大缪!
所谓改齐为楚,自始至终都是淮阴侯会错了意,高祖白帝所承诺的,只是封王,齐王之位,只不过是他自诩暂代。楚王才是韩信实封之位。
至于说夺王改候,也同样是韩信于楚地密谋犯上,打算叛乱造反。高祖只是夺其王位,改封怀孕后已经算是法外施仁!网开一面了。结果韩信竟然还不明君恩,不敬天子,就别怪高祖夷其族,绝其活路了!”
“好一番慷慨激昂之论,好一番大义凛然之说,”面具人并未因碎铁衣的言语有丝毫动容之色,眼中嘲弄之色依然不减,轻拍了几下手掌之后,继而道:“不过我有一问,不知碎大人可否解我之惑。”
“此时的我……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吧,”碎铁衣眯着眼道:“请讲。”
“如果真如碎大人所说,淮阴侯于楚地密谋犯上,打算叛乱造反。成王败寇,那被杀夷族确实是怨不得旁人。”
面具人淡淡道:“然而我似乎找遍的史书,都未有一丝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说淮阴侯却有犯上之举。只是说,有人告密汉帝,而汉帝在未经过任何查证,没有任何实据的情况之下,就拿了韩信。
而后最有趣的是,将韩信拿回了洛阳,远离了封地之后,又赦免了韩信的罪,夺其楚王之位,改封淮阴侯。
碎大人是二甲进士,学富五车、贯通古今。刑名律法,想来也应该有所涉及。那问题就来了,仅以一家之言,再无任何查证,无任何实据的情况之下,就拿人定罪,这合乎律法公道吗?”
如面具人所说一样,在当前世界之中,有关于韩信被贬斥,收押一事之上,确实无太多详细记载。
就算是那强顶着武帝压力,哪怕是身受腐刑,也未曾改过自己笔下史书一笔的太史公,所留下的史记,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也少之又少。
而且所有有关于这方面的文献,都未能拿出一丁点韩信叛乱的实证,所留下最多的,反倒是韩信所留下来的一句话,有的,只是韩信所留下来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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