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许二郎眉头直皱,他瞬间脑补出了过程,王思慕和许玲月闹了冲突,许玲月一脸“委屈”的找大哥投诉。
大哥肯定说了什么气人的话,才把王思慕气成这样。大哥这个人,最阴阳怪气了。
王思慕摇摇头,看向没心没肺的许铃音,抽泣道:“是她我一片好心教她算术,她,她硬是要气我。”
许二郎倒抽一口凉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你何必自讨苦吃呢?书院的先生,李道长,楚元缜,他们都被铃音气的不轻,何况是你?”
王思慕不信,道:“可是,可是是玲月说,铃音不读书是因为在学堂受了欺负,而这也是事实,所以我便想着教”
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对视。
远处的屋脊上,许七安笑出猪叫声。
李妙真踢了他一脚,但自己也憋笑憋的很辛苦。
“我,我终于知道楚元缜为什么那么生气,哈哈,这家伙也试图教铃音算术,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笑疼了”
许七安捂着肚子,笑出眼泪,他终于知道云鹿书院里,楚元缜面对了什么。
“你家大妹妹心可真黑哦。”李妙真笑道。
“去,你心才黑。”许七安道。
李妙真板着脸。
许二郎环顾四周,见周围只有一个小豆丁,便坐了下来,硬着头皮说了些甜言蜜语,总算哄好王思慕。
随后,他脑海里浮现许玲月昨夜悄悄来找他,说的那番话。
“思慕,我昨夜想了许久。”
等王思慕看过来,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自从大哥得罪陛下后,许家其实一直在悬崖边缘徘徊。”
“大哥的意思是,想带家人一起离开京城,至于我,留不留京看我自己的选择。我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功名,无论如何都不离京的。
“但是,我想再等等,等我有了更高的位置,有了更大的家业,再把你娶过门,总不好让别人笑话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成。”
王思慕握着他的手,没有了所有委屈,眼神从未有过的温柔。
黄昏来临前,婶婶给了王思慕一大堆的回礼,还送了自己佩戴多年的玉镯子。
王思慕带着丫鬟离开,回首时,看见许家主母带着两个女儿目送,许铃音开心的挥手。
她的目光掠过三人,看向屋脊上,许七安站在高处,朝她点头微笑,李妙真和披头散发的姑娘在他左右两侧。
不知为何,今日虽受挫了,可她能从这个家里感受到一种轻松,他们活在这种轻松里。
一种岁月静好的轻松。
黄昏后,王府。
摆满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的餐桌上,王首辅看了一眼女儿,道:
“心事重重的,在想什么?对了,你今天去了许府,感觉如何?”
王二哥搭茬道:“许家刚发迹不久,怕是各方面都不能让妹子你满意吧。”
王大哥皱了皱眉,“这样的话,将来你若真嫁给许辞旧,嫁妆就得丰厚一些了。”
两个嫂嫂闻言,心里顿时生起优越感。
“他们家喝酒用龙血琉璃盏,盛菜用珍贵古董,看家护院都是四品高手,朝廷所有的鸡精作坊,每年要分出一成的利润给许府。”王思慕淡淡道。
“什么?朝廷所有鸡精作坊,分出一成?”
做生意的王二哥吃了一惊,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
“龙血琉璃盏当酒杯”王大哥面孔呆滞。
两个嫂嫂一脸艳羡。
王夫人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那王家主母如何?以思慕的手腕,想来不难压制她吧。”
首辅王贞文微微颔首,赞同夫人的话,自己女儿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王思慕幽幽道:“许家主母深不可测。”
王家人面面相觑。
王大哥喟叹道:“许家不简单啊,对了,爹,谈判怎么样了。”
他没指望父亲回答,因为过去的几天里,他有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涉及朝廷机密,王贞文连亲生儿子都不透露。
“最多三天,就能出结果了。”王贞文淡淡道。
大奉和妖蛮的谈判,无非是眼前的利益和以后的利益,以后的利益只算添头,眼前的利益最为重要。
而妖蛮那边能拿出来的,是战马,是铁矿,是皮毛,是割让的领地。
夜里,书房。
许七安听完先帝起居录,随手拿起许二郎的“稿子”,发现是针对靖国铁骑的策略。
许二郎喝着茶,道:“这是我自己瞎捉摸的。”
二郎不愧是主修兵法的,写的头头是道,思路清晰,就是不知道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时效。
许七安看完,便把“稿子”还给二郎。
东北深处,背靠着汪洋的某座漆黑山谷。
海浪拍打在焦石上、崖壁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溅起雪狮素龙般的白沫。
山谷正中央是一座百丈高的祭坛,祭坛上立着两尊巨大石像。
一尊石像穿儒袍,戴儒冠,长须垂在胸口,年迈儒者的形象。
他眉心皲裂。
另一尊石像穿着长袍,戴着荆棘王冠,面如冠玉,风姿绝代。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照在祭坛上,这座戴荆棘王冠的雕像,忽然颤抖起来。
祭坛的更远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城邦,城邦就是巫神教的总部。
这座城邦叫“靖山”,山名便是城名,靖国的国名也来源于这座竖立着祭坛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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