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老夫闭关数日,京城出了首惊世佳作?张慎凝眸鉴赏附赠的诗。
《影梅小阁赠浮香》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张慎宛如一尊雕塑,静默许久,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纸,看向喝茶聊天的李慕白和陈泰。
“纯靖,幼平,你们看看这个。”张慎道。
他突然表现出来的严肃神色,让两位大儒愣了愣,李慕白接过纸张,飞快扫了一眼,继而眸光沉凝,褪去了轻松写意姿态。
“我看看。”陈泰见两人这般神色,伸手抽过纸张,看完一遍后,又细细品味了许久。
陈大儒长长叹息一声:“疏影、暗香,两句将便梅的风姿绝伦写尽,当真是心思玲珑啊。”
李慕白随后点评:“宁宴那首天下谁人不识君,固然叫人胸生豪气,但论意境之深远;遣词之优美;神韵之卓然的确相去甚远。”
张慎抚须而叹:“此诗一出,便是无法超越的咏梅绝唱。这杨凌是谁,有此才华,竟从未耳闻。”
陈泰重新看了遍手书,道:“似乎是长乐县的一位秀才,于教坊司中,写此诗赠予花魁浮香”
说到这里,茶室安静下来,三位大儒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股酸味在空气中发酵、弥漫。
张慎沉思许久,道:“我觉得,应该立刻通知院长,将这位秀才招入书院。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埋没了。”
陈泰与李慕白欣然同意:“有理。”
这趟来接婶婶和妹妹们,作为学生的许辞旧和许宁宴,首先去拜访了老师。
三位大儒恰好讲课结束,知道“看重”的学生拜访,索性就聚在堂舍里喝茶。
张慎首先瞄了眼气质有所变化的弟子,满意道:“辞旧,看来抄写圣人语录对你裨益甚深啊。”
许辞旧一阵汗颜,点点头。
李慕白诧异道:“抄写圣人语录,有助于踏入修身境?老夫怎么没有发现。”
许二郎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沉默。
他确实触摸到修身境的门槛,但那是在见到大哥写在石碑上的四句。
这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
不过这事儿不好当众说出来,哪怕大家对那四句话的出处心知肚明。
闲聊几句后,陈泰扫了眼李慕白和张慎,笑呵呵的说:“你二人住在京城,可知最近京城出了首绝世佳作。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绝妙,绝妙啊。
“宁宴,虽有诗才,但也不要自傲,须知天下读书人藏龙卧虎啊。”
这老匹夫就是嫉妒我们收了个好学生但这等老成之言,也无法反驳。张慎只好说:“此诗的确惊才绝艳,宁宴不需与它较真,咏梅千古绝唱,较真也没用。”
李慕白点点头:“虽说现在的读书人缺了些灵气,但终归是有个例的,那个杨凌未必还能再作出第二首。而以宁宴的诗,将来有第三首,第四首也是极有可能的。”
许新年看了堂哥一眼,道:“这首诗也是我大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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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打更人上门
“噗”听到这话,正在饮茶的陈泰直接喷了出来。
李慕白和张慎齐齐僵住,霍然转头,瞪着许七安。
“作诗之人不是杨凌?”
小老弟是皮痒了吧,卖我卖的如此干脆利索许七安硬着头皮:“是我的化名。”
“当真?”
“当真!”
两人还是不信,问道:“你去教坊司做什么。”
许七安端正坐姿,道:“少年慕艾。”
屋子里忽然陷入寂静,三位大儒感觉胸口堵着淤血,想吐又吐不出来。
几秒后,张慎起身,指了指许七安的鼻子,“你,你”
他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焦躁的不行:“千古绝唱,你用在一个风尘女子身上,她配吗?她配吗?”
是是是,用在你身上就好了许七安心里腹诽,表面做出聆听老师训诫的姿态。
李慕白同样情绪激动,“咏梅便咏梅,《影梅小阁赠浮香》,简直低俗,俗不可耐。生生糟蹋了一首好诗。”
如果能改成《云鹿书院赠慕白先生》您应该就能笑出猪叫声了吧许七安心里吐槽。
两句诗成万古名用在一个风尘女子身上,确实浪费。但事情不能单看表面,若没有这首诗博取浮香花魁的青睐,他怎么套出有用的信息?
怎么陷害周立?
不陷害周立,万一周侍郎挺过来了呢,万一政敌没有斗倒他呢?
迎接许家的会是什么结局。
诗词本来就是抄的,不心疼。再说,不能解决眼下的麻烦,肚子里的存货再多有何用?
再好的诗词,能兑换成切实的利益,它才是有用的。
陈泰心底叹息一声,对于杨凌是许七安的化名,最初是惊讶不信,可仔细一想,又觉得合理。
这等诗才,怎么可能说出现就出现。
“李慕白和张慎能收他做弟子,我也可以既然有两个老师,那为什么不能有三个”陈大儒暗暗决定,以后找机会将这位诗才收入座下。
经历了一番语言轰炸,许七安乖乖的认错,并许诺将来有好诗好词,一定先让两位老师修改润色。
李慕白和张慎才勉强消气。
两位大儒除了与传世名诗擦肩而过的悔恨外,是真的觉得许七安把这首诗用在一个教坊司花魁身上,浪费了。
暴殄天物。
许新年还算有些良心,适时出来打圆场,转移话题:“幼妹在书院启蒙多日,不知可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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