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不过也有尽职尽责的充当令官,玩行酒令。嗯,在场都是铜锣,行的肯定不是雅令,是划拳和摇骰子。
脸上笑容过于职业化....腰杆一直挺着,身躯略显僵硬,这说明没有真正融入氛围里....比较忌讳与酒客有肢体接触,刚才被我摸了一下小手,眼里是有厌恶的....
总结:看不起武者。
许七安喜欢观察人的微表情,以及细微动作。因为这些细节都是内心一定程度的折射。
这是他当年留下来的职业病。
红袖姑娘的表现,让许七安想起了初见浮香花魁,当日那位教坊司艳名远播的花魁,也是这般表面客套,内心疏离的态度。
只不过浮香的职业道德更高,没有表现的辣么明显,而这位红袖,则有些赤裸裸。
当然,浮香是京城教坊司的花魁,京城什么地方?达官显贵云集,岂是禹州能比。
除了职业道德外,容貌方面,红袖自然是极美的,有着江南女子的柔美和娇柔气质。
说话总是带着“呀”“呢”之类的尾音,软濡软濡的,跟谁说话都像是在与情郎交谈。
“奴家为几位老爷弹奏一曲吧。”红袖温婉笑道。
“红袖娘子的琴技在禹州教坊司可谓一绝,来了咱们禹州教坊司,一定要听听红袖娘子的琴音。”那位漕运衙门的官员登时吹捧道。
这就像给远方来的贵客介绍家乡的特产,怎么好听怎么说。
一曲弹罢,漕运衙门的官员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几位大人,如何?”
宋廷风是老油条,忙举杯,接过话题:“比如京城教坊司的浮香花魁,也不遑多让。”
还是有些差距的....许七安不是偏爱自己的相好,纯粹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评价。
浮香的琴技和她的口技一样高超。
“是那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浮香花魁?”漕运衙门的官员眼睛猛的一亮。
禹州与京城之间路途遥远,但这首诗出世好些时日了,读书人之间书信往来,把它传播到各州儒林。
这两句诗流传甚广,热度比“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要更高。
“正是。”宋廷风道。
“传言浮香娘子国色天香,是世间一等一的美人。”漕运衙门的官员期待的问道。
这就是名声的滤镜了,浮香是京城最出名的名妓,头顶着这么一个光环,在热衷风月场所的男人眼里,简直是天字号女神。
红袖娘子笑容微微僵硬,有些不高兴。
在她的院子里,讨论一个同行业的大拿,还这般津津乐道,她感觉没什么面子。
宋廷风仿佛没察觉红袖娘子的不悦,嘿嘿怪笑两声,指着许七安说:“这就要问他了。”
许七安淡淡道:“还行吧,在我见过的美人里,能排进前五。”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位位美人儿:婶婶、玲月、怀庆、临安、国师、褚采薇....
人言否?
众人忍不住看了许七安几眼。
“真会说笑,大人真会说笑。”漕运衙门的官员干笑道。
“不是说笑,”沉默寡言的朱广孝开口了,替同僚解释:“浮香是他的相好。”
...漕运衙门的官员脸色差点没崩住,努力管理表情,才让自己没有嘲笑出来。
浮香是他的相好?堂堂京城第一名妓,会看上你们这种粗鄙的武夫?
怎么不说公主是你的相好,怎么不说那位神秘的女子国师是你相好。
不过酒场上吹牛属于基操,漕运衙门过来陪酒的官员心里不屑,表面依旧笑呵呵。
粗俗的男人....红袖花魁眼里的不屑已经不加掩饰,只是她很好的低头饮酒,没让其他人看见。
她本就不喜欢武夫,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说话做事都粗鲁的很,不像读书人,温尔雅,吟诗作对,对待教坊司里的女子也是客客气气的。
“没想到大人还与浮香娘子有这么一段情分,不知道大人高姓大名?”红袖半认真半嘲讽的说道。
漕运衙门的官员用责怪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忙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这个话题就此带过,宋廷风笑道:“宁宴,还好头儿没有跟着一起去云州,否则断然不同意我们来教坊司寻欢作乐。”
许七安道:“这不是寻欢作乐,这是游山玩水,下次头儿问起,你就这么回答他。”
宁宴,这应该是他的字...红袖看了几眼许七安。
打茶围结束了。
红袖花魁提前离席,然后,没有了声息。
没有留那位客人喝茶,这代表着她没有看上在场的打更人。
“不识抬举!”一位打更人沉声道。
漕运衙门的官员有些尴尬,心里颇为恼怒,不是针对打更人,而是红袖。
只是教坊司不归漕运衙门管,身为禹州教坊司六位花魁之一的红袖,完全不需要看漕运衙门脸色过日子。
宋廷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无妨无妨,那我们接着下一场?”
许七安赞同老宋的做法,强吃的鲍不鲜,强扭的瓜不甜。
一行人离开院子,宋廷风三人拐去了河边,借着夜色的掩盖,他们站在岸边解决膀胱的膨胀。
宋廷风:8D
朱广孝:8D
许七安:8D
.....
炭火熊熊的卧室里,红袖喝了一口解酒茶,坐在梳妆台前,让推门进来的丫鬟揉捏肩膀。
“娘子,他们走啦。”丫鬟轻笑道:“竟然说京城第一名妓浮香是他的相好,连奴奴都瞧的出来是说大话呢。”
红袖撇撇嘴,淡淡道:“武夫便是如此,粗俗难耐。”
歇了片刻,一位丫鬟敲了敲门,在外头说道:“娘子,魏公子带着同窗们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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