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姬远语气平静的回复:
“银锣宋廷风。”
永兴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他第一反应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银锣,背后可能有人,受了指使,破坏和谈。
处置一个银锣自然不需要犹豫,他正要发话,这时,左都御史刘洪站了出来,道:
“陛下,此中定有误会。”
姬远身后一名穿绯袍的官员反驳道:
“这位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姬大人在信口胡诌?”
刘洪不理,继续道:
“宋银锣忠肝义胆,在云州剿灭乱党时,与许七安并肩作战,而后屡历功劳,是许七安任职银锣时的得力助手。岂会刻意辱骂、刁难云州使团。
“此中必有缘由,请陛下彻查。”
永兴帝淡淡道:“刘爱卿所言甚是,朕自当查明情况,给姬使节一个交代。”
查什么?不用查了!
刘洪的话说的很清楚,那姓宋的银锣是许七安的人。
背后有这么大一个靠山,只要不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基本可以高枕无忧。
永兴帝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非要与许七安交恶,回头派人告诫一下那个银锣,再把他调回打更人衙门也就是了。
姬远一愣,顿时恍然,明白那家伙为何敢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背靠着大奉第一武夫。
“那就谢过陛下了。”
他见好就收,没有咬着不放。
很显然,小皇帝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得罪许七安,他揪着不放,只会自讨无趣。
六名随行觐见的官员,愕然的相互对视,难怪区区一个银锣这般嚣张跋扈。
心里仍就不满,但今日议和事大,便不与那小人物计较了。
一番闲谈、扯皮之后,姬远朗声道:
“入冬以来,我云州与大奉交战两月,以致百姓遭殃,生灵涂炭,双方将士亦死伤惨重。本官奉命抵京议和,蒙陛下和诸公大义,同意和谈”
和谈的具体流程,是先定下主基调,再由鸿胪寺负责谈判,确认一些细枝末节,若是事情特别重大,则礼部也要参与其中。
在这过程中,还得把每日得谈判流程,交给皇帝过目。
最终结果也得由皇帝和诸公商量后,才能拍板。
今日,定的就是“主基调”,先把谈判的框架搭建起来。
姬远说完长篇大论后,道:
“我云州大军势如破竹,已占领青州,大奉监正殉国于半月前。然,父皇心怀仁慈,不忍百姓再面临兵灾,愿意与大奉和谈,大奉需答应我们四个条件。”
潜龙城主早已在云州称帝。
父皇监正陨落永兴帝扫过姬远身后,那几名穿官袍的云州官员,深吸一口气,道:
“姬使节请说。”
姬远道:
“第一,大奉每年向云州进贡岁币银五十万两、绢六十万匹,和谈结束后立刻生效,本官要先带回今年的岁贡。”
他话刚说完,户部尚书便跳了出来,斥责道:
“黄口小儿,睁眼说瞎话。
“白银五十万两?绢六十万匹?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户部尚书跳脚是有理由的,这些钱在太平盛世时,倒也不算什么。
但眼下国库空虚,为了维持朝廷运转、军费开支,本就苦苦支撑,连赈济灾民都钱粮都没有。
一下子要走五十万两白银,云州甚至都不用打仗,坐等朝廷崩盘就行。
这哪里是议和,这是包藏祸心,要逼死大奉。
户部尚书生怕永兴帝不懂“经济”,贸然答应,因此先跳出来开喷。
姬远“啪”的展开折扇,摇了摇头:
“中原土地富庶,区区五十万两算什么。”
他眼睛猛的一亮,道:
“莫非,朝廷已经连五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了?”
户部尚书心里一凛,冷哼道:
“我大奉国力雄厚,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能揣度。”
姬远逼问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是大奉并无议和之意。”
此子牙尖嘴利诸公暗暗皱眉。
第一百零二 万事俱备否(20000/10万)
五十万两,相比起朝廷一年的税收,不算什么,但也要看时机的。
维持朝廷运转、支撑军费开支,需要大把大把的银两,朝廷本就“穷困潦倒”,就等着开春后恢复耕种,回一口气。
议和的初衷是“活下去”,云州想通过议和,把大奉往死路上逼,朝廷肯定不会答应。
永兴帝淡淡道:
“朕有意与云州和谈,看来,是云州不愿意与朝廷和谈。”
姬远眉头紧皱:
“陛下这就让我为难了,我云州军气势如虹,若非父皇顾念天下苍生,如今恐怕早已兵临城下。我们云州诚意和谈,怎地在朝廷眼里,就像是在施舍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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