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卖报小郎君
“狗东西,仗势欺人!”
宋廷风“呸”了一声,看向朱广孝,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你小子,跟许宁宴待久了,本事没学会,臭脾气反倒见长了。你年底就要成亲了,这个节骨眼被关进大牢,不死也要脱层皮,最后还是得革职。到时候哪什么娶人家姑娘?
“人这辈子,能遇到一个想娶的姑娘,愿意嫁你的姑娘,不容易的。许宁宴那狗贼,天天混教坊司,不也没遇到这样的姑娘吗。”
朱广孝眼里泪光闪烁。
宋廷风啐了一口,没好气道:
“矫情什么,我油滑惯了,别说钻跨,叫人家爹都不碍事。你看大家不也一脸的“这就是我干得出来”的表情吗。换你的话,估计都没脸做人了。”
他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朱广孝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演武场再没其他人了,宋廷风捂着脸,双肩簌簌颤抖,指缝间传出压抑的哭声。
奇耻大辱!
次日,朝会。
袁雄上书,弹劾魏渊十大罪,其中便包括纵容下属贪污,敲诈百姓;贪功冒进,导致八万将士埋骨他乡等等。
元景帝在朝会上,当着诸公、以及殿外百官的面,怒斥魏渊误国。
朝野震动。
左都御史刘洪府,书房。
刘洪愤怒的摔碎一只古董花瓶,这位黑发中掺杂些许银丝的正三品大员,愤慨怒骂,大声咆哮:
“无耻小人!
“老夫与袁雄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宽敞的书房里,坐着御史张行英,兵部尚书,以及几名前魏党骨干。
大家都是一筹莫展。
在朝堂上,没人能跟一个年富力强,完全掌控权力的皇帝扳手腕。
尤其是这个皇帝麾下还有许多愿意为他冲锋陷阵的猎犬。
“事已至此,仅凭我等,恐难以挽回大局。”一位骨干成员叹息道。
张行英神色难掩悲凉,道:
“魏公朝堂为官二十年,兢兢业业,说他以权谋私,敛财无度,可有人知道,他在浩气楼住了二十年。这京城繁花似锦,却没有一处是他家。
“这些年他时常与我等讨论新政,试图革新,挽救国力日衰的朝廷。他无儿无女,举目无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献给了朝廷,没有魏公,陛下这二十年修道能修的这般安稳?
“为什么陛下连身后名都不愿意给他?”
沉重和哀伤的气氛在书房里蔓延。
兵部尚书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保全自身,等魏公的事情了结,就该清洗我们这些魏党成员了。呵,秦元道又开始盯上我的位置了。
“至于魏公的案子,只要我们不倒,只要我们中有人挺过来,来日,来日自有翻案的机会。”
一时的成败不能说明什么,老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既然元景朝不能更改,那就等新君上位。历史上儿子打老子脸的例子比比皆是。
很多冤案错案,都是在十几数十年后,才沉冤昭雪。
“也只有这样了。”刘洪叹一口气,旋即道:“只是,太子将来登基,未必会替魏公翻案。”
“对了,许七安呢?”兵部尚书突然问。
张行英抹了抹眼角,声音低沉:“我前些日子派遣去看过,许府大门紧闭,人去楼空。宁宴他,大概已经离京了。”
刘洪苦笑一声:“走了也好,他不走,谁都保不了他。我们也保不了他。唉,他大概是对朝廷彻底失望了。”
这天,魏渊贪功冒进,以致八万大军葬身敌国的消息,终于传到民间。
百姓对此反应极为激烈。
“都说了不要支援妖蛮,妖蛮吃我大奉百姓,骚扰边境,为何要支援妖蛮,这下惹怒祖宗,降下惩罚了吧。如今可好,死了整整八万将士,咱们大奉二十年来,就没吃过这样的败仗。”
“要我说,都是这个魏渊该死,要不是他贪功冒进,怎么会打败仗?”
“这天杀的狗贼,一个宦官领兵,这不是儿戏吗,皇帝陛下信错人了。”
“混账东西,魏公是你们可以随便羞辱的?二十年前,要没这个宦官,你们能有现在的太平日子?”有老人站出来鸣不平。
“老倌,你没听说吗,这魏渊是个大贪官啊。”
“哼,谁说的?”
“朝廷说的。”
“朝廷还说淮王是英雄呢,朝廷还说楚州是妖蛮屠的呢,最后呢?老夫早就不信朝廷了,不如信许银锣。”
四下哑然。
经历了楚州屠城案后,京城百姓,乃至大奉各州百姓,不可避免的对朝廷产生信任危机。
“那,那许银锣不也没说话嘛。”
皇宫。
老太监缓步入内,停在床榻边,躬身,细声细气道:“陛下,首辅大人求见。”
元景帝闭目打坐,沉稳回应:“不见!”
老太监低声补充:“首辅大人在外头跪着呢,说如果您不见,他便不走。”
元景帝嗤笑一声,没有回应。
老太监便不敢在劝,安分的侍立在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瞬过了一个时辰,老太监看了眼兀自打坐的元景帝,小步离开寝宫。
人刚走,元景帝就睁开眼,从蒲团起身,站在寝宫内,他蹲下身,手掌贴着地面。
几秒后,元景帝隐约听见耳畔传来凄厉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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