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岭南仨人
至于休息两年,对于一个刚出道小生而言,休息两年谁还认识他。
这些经历他已经走过一次了,一想到前世的遭遇,黄明哲就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他没有竭斯底里,也没有打算摇尾乞怜,只有心如止水的平静。
“彩姐,多谢两年来的照顾。”
胡彩一愣,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一夜之间变成熟。
“公司既然打算让我休息,那我打算回老家一趟,彩姐多多保重。”
说完黄明哲,拉开一旁的衣柜,将几件衣服装入行李箱,便拖着行李箱向外走去。
胡彩伸了伸手,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根本没有办法左右公司的决定。
浦东大酒店门口。
黄明哲带着鸭舌帽和墨镜,随手招了一辆的士。
“小哥去哪里”
“浦东机场。”
的士司机似乎察觉到黄明哲不想说话,便安静的载着他向浦东机场而去。
四月的清晨,依旧有些微寒,不过魔都的花花世界,此时已经车水马龙。
黄明哲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他在这个城市前前后后生活过七年左右,今天却是第一次静下心来观察这个地方。
或许是要离开了,总有物是人非的春秋伤感。
一路上,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尽管有了前世的几十年经历,但是黄明哲依旧满心迷茫。
特别是那一段暗无天日的记忆,更是让他高兴不起来。
直到的士司机提醒他到了机场,黄明哲才清醒过来。
付了车钱之后,便拖着行李箱进了机场,购买了一张前往鹏城宝安机场的经济舱。
飞机是两个小时之后起飞。
他坐在候机厅里面,习惯性的拿出手机,一台今年刚刚出的智能手机,打开手机浏览器,首页推荐上面就弹出了几条新闻。
《愚人节的由来》、《当红小鲜肉嚣张跋扈》、《HLW组合面临解散》、《电影花样年华杀青》《……》
六七条新闻,有一半和他息息相关,可惜都是负面新闻,至于那两个和他组合出道的家伙,现在对于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世界,那些光鲜亮丽的背后,又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娱乐圈的黑暗肮脏。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这一切源自于三天前的一场狗血剧,而他就是主角之一。
圣美公司安排了黄明哲参演电影花样年华,而在三天前的杀青宴上,导演之子、电影主演马奇骏下药迷晕了电影女主演赵梦婷。
在马奇骏正准备对赵梦婷下手时,好死不死刚好被黄明哲撞破好事,年轻气盛热血一上头,就当场把马奇骏打了。
弄到事情差点上派出所,最后还是马奇骏的大导演父亲和圣美公司联手压了下来。
本以为是一场英雄救美,最后却成为了嚣张跋扈和图谋不轨的反派,这是何等讽刺。
连赵梦婷也出面指证黄明哲意图性骚扰她,而马奇骏则摇身一变成为护花使者。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两者合一,无情无义。
他不仅仅身败名裂,被公司雪藏,更是差点进入看守所,要不是最后证据不足,估计要成为法外狂徒张三了。
这一切能怪谁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年少无知、无权无势。
娱乐圈这条路断了,自己也死心了。
他和圣美公司签订的合同长达十年,而且违约金高达5000万元,就算是解约成功,那两年的竟业协议也可以卡死他。
所以娱乐圈几乎是混不下去了,至于和上辈子那样去当流浪歌手,黄明哲也没有兴趣重蹈覆辙一次。
看了看机票的时间,此时候机厅的航班信息显示器上,正滚动着航班信息。
[魔都浦东——鹏城宝安航班,2011.4.1—10:20……]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黄明哲拖着行李箱通过检票口,那检票员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臭名昭著。
带着迷茫和平静,他踏上了飞往鹏城宝安的飞机。
而这一次回去,还要去完成一个没有完成的承诺,在长沙湾高速出口,他终究没有落叶归根。
同时黄明哲对于父亲的最后一段话,至今仍然回荡在耳边。
老屋真的有东西吗印象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去年九月份他回家给父母和姐姐举办丧礼时,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当时太过于伤心,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这一次回去,他一定要去老屋仔细找一找。
辗转差不多一天。
大巴车缓缓的通过长沙湾高速出口,透过车窗他看到了收费站,那个他最后倒下去的埋骨之地。
谁都想不到,39年之后的世界是一片死寂绝望,或许我需要做一些什么,为这个蔚蓝星球、为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
通过长沙湾之后,黄明哲仿佛明心见性了一般,但是随之而来的近乡情怯,却困扰着他的脚步。
在村口下车之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家乡的土腥味和青草味,还有一丝硝烟,让整个人不由的精神起来。
村口石牌坊过去,便是一条前几年刚刚修建到水泥路。
老房子、大榕树、小池塘,旧景依旧在,然而旧人已故去,加上临近清明时节,后山鞭炮声总是不断。
老物件最是容易触景伤情,黄明哲拖着行李箱,一路上被乡人指指点点,对于这些乡人的习惯,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家的小别墅在村子最里面,走了小半天才来到门口,此时此刻那略显铜锈的门锁,却让他感觉重若千钧。
第二章 故里草木深
前院那三棵云南早樱,此时只剩下几簇残花,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青石板上蔓青苔,不少没有修剪的酢浆草,和兔尾草一起野蛮生长着,尽管有打扫的痕迹,但终究是缺少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迈着沉重的脚步,他推开了那老木门,客厅还是老样子的摆设,红木茶几、木书架。
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不苟言笑身影,在沙发上冲茶啃书,那温柔的笑容在厨房餐桌间忙碌,那整日和他拌嘴玩闹的姐姐。
“呼……”强忍着情绪的悸动,他将行李箱放到自己房间里面,然后从厨房拿了抹布和鸡毛掸子,粗略的打扫一下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