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三郎
“真是他?”
“这弟子虽不敢断定,但依据种种迹象判断,多半就是此子。”
普渡慈航睁开眼,冷冷道:“那你有没有查过此人的底细?”
“查了,此子来自于金华府郭北县。”
一听此话,普渡慈航不由皱了皱眉:“郭北县?”
“对,消息无误。此子在郭北县还经营了一家书斋,名叫星书斋。”
“其它方面呢?”
“回法丈,此子颇有神秘。原本只是一个落魄秀才,不知为何一下就出名了。
据弟子打听的消息,此子除了采出众之外,竟然还擅长法术,曾多次协助当地官府降咳,捉鬼。”
“有无他的生辰?”
“有,弟子好不容易托人找到此子应考的资料,并抄录了一份”
看来,这家伙办事能力还挺强,竟然打听到了不少关于顾鸣的事。
普渡慈航接过抄录的资料看了一会,便闭眼掐算起来。
过了一会
突然脸色泛青,额头上浸出密密的细汗。
“法丈”
见状,那黑袍男子不由大吃一惊。
“可恶,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普渡慈航睁开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啊?法丈,这这是怎么回事?”
“此子背后一定有高人守护,本座算不出他的命格与来历,还差点受到力量反噬。”
一听此话,黑袍男子更是一脸震惊。
愣了一会不由眼露杀机,拱手道:“法丈,要不弟子找个机会”
“不可轻举妄动,此子绝不是普通人,必须要先摸清其真正的底细。这样,你去一趟郭北县,给本座仔仔细细查,包括他小时候的经历也要查出来。”
“弟子谨遵法旨!”
“去吧!”
“是,弟子告辞!”
黑袍男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这才退出禅房。
“小子,你到底是谁?”
普渡慈航一脸阴冷,喃喃自语。
一夜过去。
贡院。
天一亮,一众考生又拿到新的考卷。
这是最后一场:策论。
这场考试主要就是考核考生对于时政的理解与见解,并结合经学理论作答。
这是会试考核的重点,一共五题。
一拿到考卷,顾鸣照例先行浏览了一番,随之闭目沉思。
昨日写完三字经之后,他惊喜地发现自身有了微妙的变化,特别是心境方面,颇有一种顿悟之感。
至于实力方面,他现在没办法测试,但估计也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第一天,一字未写。
第二天,直到晌午时分顾鸣方才开始动笔。
这次答题他比较谨慎,既要充分考虑到当朝的大环境,不能太过标新立异,但也不能落入俗套。
总之,得拿出一点干货来。
顾鸣充分调用了前世今生的知识与理念,并结合当今天下大势作答。
当天答了三题。
第二日中午之前,答完最后两题。
下午,统一检查了一番,将其中两篇略作修改,重新誊写了一遍。
“时辰到,各位考生立即停笔,离开号舍!”
随着考官的大喝声,为期九天的漫长煎熬正式结束。
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无悲无喜、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哀声叹气
“好了,一众考生依次出场,半月后放榜,预祝各位高中!”
一出场,马匀便挤开人群冲到顾鸣身边嚷嚷道:“顾兄,第二场考试的钟声,还有那些飞鸟是不是你引来的?”
“什么我引来的?我又不是神仙。”
“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鸣摊了摊手:“我也好奇”
对于天现异象的事,一众考生并不是太清楚,毕竟他们在号舍中不敢出来。
只是听到了钟声,看到了一些飞鸟。
至于详细的情况,比如那些飞鸟一直围着顾鸣的号舍盘旋,还有蝴蝶与蜜蜂在贡院东墙组字的事并不知晓。
其实,顾鸣多少能猜到异象与他有关,只是不想太过高调。
“他就是江南那个顾解元?”
“听说他还会抓鬼?”
“传言而已,别太当真”
“不过他的诗词的确写的不错”
“第二场考试的钟声真与他有关?怕是有点悬乎”
“不管悬不悬,既然能得皇上钦点,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一众考生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纷纷冲着顾鸣背影小声议论着。
“匀之兄,这次你感觉考的怎么样?”
路上,顾鸣微笑着冲着马匀问道。
“唉,说实话,心里没底许兄,刘兄你俩呢?”
马匀又忍不住冲着许加应与刘强西问。
许加应叹了一声:“难说听天由命吧!”
刘强西则笑了笑道:“管它了,考不中大不了下次再来过,就当积累经验。”
“算了不提了,不管考的好与不好,总之已经考完了,是该好好放松一番了。”
“对对对,不过今天就算了,回到客栈得好生洗个澡,睡上一个大觉。”
马匀大大方方道:“那就明晚,我请客!”
“去哪?”
“当然是秦淮河!”
秦淮河,乃是京城入夜后最为繁华之处,这里的河水都散发着一缕淡淡的胭脂香。
在顾鸣的前世,有一首关于秦淮河的诗句可谓传唱千古: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到了京城,不去领略一番秦淮河的风情难免有些遗憾。
“太好了,小弟早就想去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一行人回到客栈,各自回房,洗澡的洗澡,睡觉的睡觉。
折腾了这么十来天,一众人可谓身心疲累,是得好好休养一番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冲天一怒为红颜!
第二日,华灯初上。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顾鸣、马匀、许加应、刘强西依次跳下马车。
经过一整天的休整,四人已然恢复了精神,衣衫焕然一新,眉目神采奕奕。
一下车,顾鸣便忍不住环顾四周。
尽管天色已黑,但秦淮河边却是不夜天。
沿河,楼台亭阁鳞次栉比,灯火辉煌,一片繁华景象。
河水波光潋滟,折射着五彩绚丽的迷幻之光。
一些画舫泛于水面,悠悠荡荡,隐隐可闻丝竹之声。
岸边还泊着不少大型画舫,犹如水中伫立的阁楼,船上挂着一串串灯笼,房中透出朦胧的灯光,间或透出女子翩翩而舞的剪影。
自古以来,秦淮河畔不知留下了多少唯美的诗句,留下了多少才子佳人的传说。
比之西湖,秦淮河的美在于夜晚。
在于,它多了几许胭脂香。
“如此良辰美景,顾兄不如赋诗一首助兴如何?”
“对对对,好久未听顾兄吟诗了,小弟洗耳恭听。”
盛情难却,顾鸣略略沉吟,当场吟了一首:“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好!顾兄不愧为咱们江南公认的大才子,不赋则已,一赋惊人!”
马匀不由得击掌而赞。
顾鸣谦虚地笑了笑:“匀之兄过誉了!”
“哪里哪里,顾兄的诗才的确少有人及,令人由衷叹服!”
客套了几句后,刘强西下意识瞟向许加应道:“许兄,你对京城稍微熟悉一点,咱们去哪一家比较好一点?”
许加应一脸正色道:“当然是惜春楼!”
惜春楼,隶属于教坊司。
而教坊司,又隶属于礼部。
教坊司创立之初,是专程为宫廷服务的。
比如皇上设宴款待大臣之时,便会让教坊司的一众乐师、歌伎、舞伎登场献艺以助兴。
演变到后来,教坊司却慢慢变成了朝廷所经营的风月场所。
教坊司的姑娘堪称个个才貌双绝,气韵出众。
她们大多来自于官宦家庭,有的是因为家道没落,生计难以维系,为了不受人欺凌,自愿到教坊司落籍。
当然,教坊司毕竟是个特殊所在,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除了姿色出众之外,还得有过人的才艺。
有的姑娘则是被强行送来的,比如一些犯了重罪的犯官家眷。
杜十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父亲本为朝廷命官,却被人陷害下了大狱,并牵连到全家人。
最终,家人被杀的杀,发配的发配,卖的卖
当然,也不是说所有官员犯了律法家人都会受牵连,主要是看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