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漆黑血海
十几年前,杀了你,还有别人,草原终归有一统的时候,只是时间的早晚。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一战难以避免。
现在杀了你,大局已定,于事无补,懒得动手。”
“哼!”
铁木真冷哼一声,不再出声,双方不发一语,静默对视。
两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决定成败的关键,都建立在赌约中的战事上。
否则,一切皆为空谈。
“报~~!”
“启禀大汉,前方传来军情急报。”
“报~~!”
“启禀大汉,负责镇压境内宋军的哲别将军,派人传来紧急军情。”
“报~~!”
……
营帐外,接二连三地有消息传来。
打破了营长内的沉默。
不知怎的,听到外面的声音,铁木真心中忽然有一股不妙的预感。
未及开口,李天生已然起身,不知何时已经出了营帐,不见踪影。
唯有点点余音,在铁木真耳边萦绕。
“有道是,羊入饿狼口,旱草逢甘霖。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看来这消息正是时候,既然是紧急军情,我就不耽误你处理军政大事。
这大漠风光,天高地阔,自会一派别于中土的精彩,我尚要好自游历一番,三日后,定当如期拜访。”
铁木真:……
……
日月轮转,白驹过隙。
三日的时光,转眼便过。
当李天生在大漠草原、山川,悠闲地晃荡一圈,再次出现时,直接坦坦荡荡地走进营帐,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显然,提前已经有人吩咐,打好招呼。
依旧是那座帐篷,依旧是两人对坐,依旧是两杯清茶。
不同的是,茶只是一杯普通茶,只是喝茶人的心境变了。
入口的茶味也多了几分难言的苦涩,一如铁木真此时复杂的心情。
看着对面嘴角微扬,淡然品茶,仿佛对事情走向,早就成竹在胸的李天生,铁木真苦笑。
“看来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怪不得,你会提出那张赌约,想来,是自信宋军能大获全胜。
若我所料不错,那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轰天雷应该是阁下的杰作吧!”
虽是问询,但铁木真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笃定,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天生,仿佛要听到他亲口承认,才能罢休。
“是!”
李天生毫不犹豫的承认,“但也是汉家儿郎的功劳,我只是提供一个方子,剩下的是他们在钻研、炼制、实验,功不可没。”
“看你的反应,这轰天雷的威力应该不错。”
李天生的话,让铁木真心口抽疼,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突然出现的轰天雷,将草原儿郎打得抱头鼠窜,不过几天时间,曾经横行草原,所向披靡的铁骑,就被打垮,主力损失大半。
无数草原儿郎回归天神怀抱。
这五年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的那一刻,整个草原,青壮年恐怕要少掉三分之二。
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铁木真想起来,就头皮发麻,为草原的前程担忧。
“你之前所言,可还作数?”
沉默良久,铁木真方才一脸严肃的问道,表情凝重,目光灼灼,聚焦在李天生身上。
眼中一抹隐光一闪而过,带着一股执拗与疯狂,李天生毫不怀疑,一旦自己拒绝,随之而来的,必定是草原的拼尽全力,鱼死网破的攻击。
若不想远走他乡,那一纸赌约,便是他们未来生机的保障。
李天生嘴角含笑,目光直视,语气真挚,“既然许下承诺,自然不会反悔,真要论起来,这合约对你们草原可是大为有利。
只要安分守己,不但享有与汉民的同等待遇、权利,享受朝廷补助,捱过饥寒交迫冬日。
又可化地而治,政治自主,只需每年缴纳一定数量的马匹、牛羊,如同百姓缴纳税赋。
此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眼下紧迫的局势、武器的差距、草原即将面临的青黄不接的人口压力,以及其后几年的凌冬,加上李天生所言非虚。
这份赌约确实与草原有利。
这一切,都逼迫铁木真做出艰难的抉择。
过去五年,战争已经将草原的积累耗损泰半。
即使幸存的儿郎回归故里,食物也只够勉强撑过这个季节。
念头在野心与子民之间挣扎,铁木真忽然抬首,看着对面青春常开的李天生,忆起三日前,那关于长生的谈话;想起那早就入土的宋朝老皇帝。
忍不住一阵气馁,“罢了!你们汉人有句诗写得极好,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既做了这草原之主,就当为子民谋福祉,而非因一己私利,挑起战乱,既然已经犯下过错,自然要进行弥补。
我铁木真铮铮男儿,自是拿得起,放得下。
该承担的责任,也该承担起来了。